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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贫农,人到中年,活着真没有意思

天涯社区 2023-01-20

作者:某个俗人啊

本文来自“生活那点事”版块

原标题:抑郁症中年大叔的谋生之路
感谢作者为天涯提供优质原创内容



我时常在想,如果有天我死了,这世界对于我来说就不存在了。
我又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爱好,想想挺可悲的,万一什么时候死了,也凑不齐几张桌席。
所以,就把天涯当个树洞吧,写一些个人经历和活在这世上的感受,万一啥时候不在了,此贴可为我证明,我在这世上来过。
先码个人基本情况,1988年生,男,中专学历,单身狗,对,你没有看错,我3张多了还没结婚。单亲家庭,父亲在我6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今年没怎么上班,上半年在外面做生意一个月亏5万多,就没做了,看大环境感觉不行了,要及时止损。之后在工地上了一个月班,挣了差不多9000块,回家躺平了三个月,感觉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了,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人也长胖了,到处看工作。
我所处的位置是4线城市,房价基本在7000+,还不是最好的地段,市区核心地段早就1、2万了,工资才3000块,不想干,到处找工作,也没有什么合适的,感觉我自己没什么自信,也很社恐,怕见人,也怕讲话,给人的印象又呆又傻,还很木讷的那种,说话唯唯诺诺的。真的好痛苦啊。
我知道我自已不能一直呆在家里,我一个人在家没人说话,又整天不出门,精神状态也不好,长时间这样下去会把我整废,还是要鼓起勇气出去找个活儿干干,至少,生活作息规律一些,还有人能说下话,也不用自己做饭,到月还有工资。
前段时间看了个工作,在我们当地来说工资算不错的,除去保险每月到手4000+,还管吃住,但工作时间比较长,天天12小时,劳动强度也比较大,关键很讨厌那个面试我的那个所谓副总,公司本来就不大,谱到是不小,还没上班呢,就想拿捏我。
面试的时候,他看我样子,有可能不会在他们公司长期干,他就问我小孩多大,有没有房贷,有没有车贷,父母的情况,真把我恶心到了,那家伙确实是个老油条,深谙这个世道的游戏规则,知道我如果经济条件不好,条件苛刻一点我也会接受的,可惜的是,我没能让他如愿。还毫不客气的把他教训了一顿。
10月9号在网上看到某个工地在招过磅员,就打电话过去问了一下,结果人家叫我过去看看,第二天我就去了,主要工作是给进出工地的物资称重,打印票据签字,然后做物资台帐,两班倒,12小时,管吃住,工资5000块/月年前结清。这个工作感觉能干,就是工作时间长了点。
安排我住在项目部,就是在小镇旁边租住的一栋民房,就是农村里面的那种自建房。这个项目是修公路的,我来面试的这家单位是其中的分包单位之一,他们中标接到这活儿之后,又分包给了5个施工队伍,大约有400多人,项目部管理人员比较少,一共才12个人,也没有挂项目部的牌子,内部分了物资,财务,施工,合同商务等部门,不过来了几天,感觉他们每个人身兼数职,手上的活好像都挺多的。
虽然在山里面,但环境还挺好的。上几张图。  
项目部的伙食还挺好,每顿都有2-3个荤菜,鱼,鸡,牛肉啥的,每天下班后,我们10多个人一起围坐在烤火炉边吃饭。
让我不自在的是我的社恐,我不喜欢和很多人呆在一起,讲话有时候也结结巴巴,支支吾吾的,遇到领导就很紧张。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新同事们也看出来了。
头两天早出晚归,每天早上7点吃完早饭后,7点半天开早会,早会上项目负责人会安排车把我送到山上去上班,刚来不会,就让我们部门那个小女孩带我,这两天时间,我天天和她在一起。中午在山上分包单位的食堂吃饭。晚上没什么事的话,晚上6点左右就随车回项目上吃饭。
就这样跟着我们部门做内业的小女生早出晚归的在施工现场混了两天后,第三天安排我自己干,也再没有回项目部住,现在住在施工现场拌合楼旁边,是这单位一位老员工坚持要建的,他是山东人,在这家单位干了十几年,当初规划上面拌合楼场地的时候,他问项目上硬要的这块场地,我也是托他的福,跟着混上来住,条件还不错。
建这房子项目上是反对的,但他资历比较老,项目经理也拿他没办法,后面就安他的想法,建了五间板房,三间建了一排,是三间宿舍,另一边建了两间,一间作烤火房,里面放的柴火炉取暖用,另一间是洗手间,装有电洗水器,可以洗澡。 
上图就是我住的房子,大约20平左右,前两夜,睡到半夜特别冷,山上海拔2000+,那个山东人挺好的,问我住的怎么样,我说特别冷,半夜被冷醒了。他大概和项目经理说了,第二天就买了新空调装上了,装了两个,他住的那屋一个,我住的一个,我这屋之前只睡了我一个,昨天来了个新人,是之前给项目经理开车的司机,调上来准备和我倒班的。我再带他学过磅,他已经50岁了,不会用电脑,学起挺慢的。
住在这里其它都好就是太吵,旁边的拌合楼24小时开工,还没有通电用柴油发的电,那柴油发电机特别吵,空调时间开长了,就把柴油机的烟吸到屋里了,特别呛。外面铲车也是24小时运行,不过好在我瞌睡大,反正睡的着,不过柴油机的烟太大了之后就睡不着,半夜我就起床把空调关了睡。打工实在不容易啊。
说到这里始终没说和抑郁症有关的事,接下来开始细细说来。
从我的爷爷辈开始说起,我的爷爷和奶奶结婚后生育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儿,也就是我大姑。后来,我那个奶奶就去世了。我爷爷就又娶了我的亲奶奶,生育了四个子女,我父亲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即是我小叔,我小叔出生三天后,我爷爷就出意外去世了(据说是帮别人建房子从上面失足掉下去了)。
爷爷去世后,我奶奶就自已带着5个孩子生活,没有再嫁,在我们家族里,我奶奶算是我最崇拜的人,她一个人独自养活了5个子女,在那个挣工分生活的年头,困难可想而知。
我佩服她的还有一个原因,她到去世的时候都是一双大脚,她生活的那个年代,女孩都是要裹脚的,她没裹,听我姑讲我奶奶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帮她把脚用布裹好后,她就趁父母下地劳动了,就自己把裹脚布解了跑了,躲在外面,天黑才跑回去,就这样坚持到后来解放了,就没有裹脚了,和她同一时期的女性大多是一双小脚,我的奶奶不一样,到去世都是一双大脚。直到今天,我仍然佩服她这种对抗世俗的勇气。
到我父亲那一代,我父亲是那个年代村里为数不多的初中毕业生,那时候在我们当地上完初中就可以进学校教书,所以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在我们小学教过两年书,和他同期在小学教书干到退休老师,现在每月也有几千块退休工资,因为工龄很长,所以拿到手的不算少,完全够在农村生活。
后来我父亲没继续做了,据我妈说原因是因为我奶奶生病了,他想回家照顾她。除了教书外,他还会门手艺——弹棉花,就是过去走村窜乡帮人用手工制作棉被的,俗称“弹花匠”。在那个时代这门手艺还算吃香,因为在农村谁家嫁姑娘,陪嫁的东西里就少不了棉被,上面还用红色的线,拉成个大大的“囍”字。把工具背着去人家家里帮人家弹棉花,管吃管住,走的时候东家大方的还会给些糖,听我妈说我姐小时候没少吃糖。
遗憾的是我的父亲只活了36岁,死于自杀,在我面前断的气。
我对父亲没有什么印象,毕竟他去世的时候,我才6岁,我只记得他的大概模样,只记得他身材不胖,留短发,经常穿一件深褐色的外套,闲下来的时候喜欢把那件外套披在身上。他抽烟,夹烟的食指和中指被烟熏的黄黄的。
回头说爷爷去世后,我的奶奶带着5个孩子生活,住着两间土坯房子,一个女人要养活5个孩子确实困难,吃了不少苦,我爷爷去世,奶奶生了小叔才三天,连月子都没做,就叫我二姑天天去山上割猪草喂猪,我二姑那时候也很小,不懂事,天天跑田里玩,每天割一点点猪草就跑回去了。
后来,我大姑就出嫁了,就嫁在我们村,嫁过去过了几年,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就分开了,这件事我从没问过我妈,但我知道我大姑嫁了两次。后来才嫁给了我现在的大姑父。一起生育了三个女儿。
我大姑出嫁后,我们家里的情况稍微有所改变,因为大姑父还算比较勤快,经常回我奶奶家帮她干活,我奶奶也比较喜欢这个年轻能干的大女婿,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转眼间,我二姑也长到10多岁了,我二姑就想去学门手艺,我奶奶和大姑父商量后,就送她去学了裁缝。
就这样,我二姑就去学艺了,我二姑个头瘦小,我奶奶怕她吃不饱饭,时不时的会给一些零用钱给她,结果我二姑把那些钱拿着在外面偷偷买烟抽,就这样把烟学会了,抽了一辈子烟,到差不多快70岁的时候才把烟戒掉,至于为什么要戒烟,我后面再写。手艺也学会了,能赚一些零花钱补贴家用。
手艺也学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就有人上门提亲,我二姑年轻的时候一表人才,除了个头小点儿,其它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人也勤快。还会门手艺,上门提亲的人很多,我姑当时相中了我们村的一个小伙子,很喜欢他,但那个人没有成为我二姑父。
现在该我二姑父出场了,那时候好像还在粉条厂工作,长的高高大大的,身高有一米七几,但我二姑就是不喜欢他,他一到我奶奶家,我二姑就不下楼,躲着死活不见他。后来,我奶奶不停的给我二姑做工作,撮合他俩,他们才结的婚。
结婚后,我二姑还是不喜欢我姑父,前两年甚至想跑了算了,这是我二姑在我成年后,闲聊的时候和我说的,说我姑父家条件差的不行,上二楼连个梯子都没有,就搞两口装衣服的柜子叠在一起上的楼。过去的房子都是土坯房子,上面用几根粗点的木头排列好了,钉上一些木板当二楼 ,睡觉的时候,要有个梯子才能上的去,但我姑父家太穷,连个梯子都没有,就的搞两口柜子,上两二楼顺着柜子往上爬。
婚后,准备要孩子的时候,才发现我二姑怀不上,没有生育能力,后来听我妈说为这事我二姑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在那个年代家中的男性娶老婆怀不上孩子是会被嫌弃死,但我二姑父并没有嫌弃她,觉得结婚了不管能不能生孩子就在一起过,可想而知,我二姑父也承受很多来自家族和外部的压力。我二姑不光没有生育能力,后来还被查出有心脏病,终生不能从事过重的体力劳动,我二姑父也没说啥。
我二姑父后来发展的不错,人很勤快,脑瓜也灵光,进了我们当地的供销社,因为我二姑有心脏病不能从事体力劳动,但是我二姑会手艺啊,我姑父就想办法凑钱给她买了台缝纫机,我二姑到处帮人做衣服,也是和我爹一样,谁家有喜事,要嫁姑娘,就请我姑去做衣服,来个男人帮我姑把缝纫机背到家里去,扯上几尺布,给新娘量尺寸做衣服,村里条件好的,快过年的时候也会给孩子添置新衣服。
因为我姑父工作稳定,我二姑又会手艺,他们家里的条件慢慢好了起来,我二姑家是我父亲他们5姊妹中最早建新房子的。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孩子,直到有一年冬天,我二姑他们早上起床开门后,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小棉被包着的一个婴儿,我姑父打开一看,是个女孩儿,已经快被冻死了。我姑就把她抱进屋了。
那个年代尽管普通老百姓家里没有皇位需要继承,但农村普遍都喜欢男孩,但命运弄人,偏偏送上门的就是个女孩儿,怎么办?反正没有生育能力,有个女孩总比没有强吧,总不能看着她被饿死冷死吧?养着呗,我姑他们还是挺高兴的,一个新的小生命来到他们的小家庭,满足了他们当父母的愿望。这个孩子就是我现在的表姐。 
因为是冬天我的表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生父母放在门口的,差点被冻死了,也因为挨冻太历害了,给她的手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她现在已经40多岁了,手指外形稍微有点变形,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也不影响劳动。她自己不说都没人知道。
我小姑后来就嫁在我们村,我小姑是那种小女人的类型,小鸟依人的那种,但我小姑父偏偏是那种大大咧咧,办事极不靠谱的那种男人,喜欢喝酒吹牛,婚后生育了一个儿子。
我小姑没有我二姑那么幸运,婚姻真的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因为没有嫁到一个好男人,给我小姑的人生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后来,我小姑被那颗炸弹炸的粉身碎骨。
我小叔后来娶了我婶,生育了一个女儿,比我大一岁。
我叔的脾气特别暴躁,吵起架来又蹦又跳,不光犟还特别偏执。对生活中发生的事件在情绪上的反应,远远超出常人该有的反应。特别抠,在我印象中他大冬天穿的棉袄破了个洞,棉花都飞在外面,他都年年穿着。
我小叔和我父亲都结婚后,大家在一起生活,渐渐矛盾就多了起来,我的父亲的性格是那种不温不火有啥事都装在心里的人,而我母亲就不一样,我母亲性格刚烈,看不惯我小叔总是欺负我父亲,而我父亲连个屁都不放。
各种矛盾越积越多,后来我奶奶就决定分家了,我姑他们都帮我小叔说话,说我小叔是老幺,把老房子留给他住,我奶奶也帮着说话,这部分是我母亲告诉我的,以前,我嘴上不反驳我的母亲,但我总认为是她太过偏激,我自已的亲叔怎么可能那么坏呢?至到我成年后,在生活中得到了验证。至于是如何验证的,我后面再写。
开始分家了,我家分到了3把椅子,其中一把是腿是坏的,是我爸和我小叔在家吵架的时候摔坏的。我奶奶说分给我爸带出门,还分了一个非常小的锅,锅底破了个小洞,还有两床被子好像,一把缺了口的砍割猪草的刀,一把勺子,一个碗。
房子分给我小叔他们了,我的父母带着以上分到的家产就出门自立门户了,因为没有房子,在村大队的协调下,先让他们住在村集体的房子,暂时先在那里落脚,把全部家当搬进去就算安家了,因为家具不齐全,连饭都做不成,就那样过了一年。
当时我大舅已经工作了,在我们乡政府工作,那时候在政府部门工作要下乡常住的,和农民同吃同住同干活,但每个月有些钱的工资,我大舅那时候已经结婚了,到我家看见生活过的太清苦,实在看不下去了,瞒着我舅妈偷偷攒了好几月的钱,好像一共是30块钱,偷偷私下给我妈,我妈拿着那些钱买了把菜刀,买了口锅,买了个碗,买了把锅铲。
不是要写抑郁症的吗?不是要写谋生的吗?
别急,我慢慢从头写,看完您就明白了,因为我必须把我父亲那辈人的大概背景交代清楚。像一张鱼网一样,看似千头万绪,实则最终会集中到某一个点上,那个点就是我啊。
本来以为分家后,矛盾会有所缓解,结果并没有,反而矛盾不断被激化,过去两家在家里闹,现在分开后,各家自已管自已,谁争的多,东西就归谁。而所有矛盾的点就在于田界和山林界。
土地下放之后,我父母分到了几分山林和差不多一亩土地,原本是一整块田的,现在分给了两兄弟,所以大多数田和田交界,山和山相连,找村干部和家族中的长辈划分好界线后,两家总是为界线闹矛盾,我6岁以前跟着我父母上山砍树,印象中他们边砍树边和我小叔他们小两口吵架,因为很久不上山,上山后发现交界附近大点的树都被我小叔砍光了,在我们家地盘上的树他也砍回家了,我妈气不过,就和他们吵架,吵的非常凶,有时候一吵就是大半天,还为此打过不少架。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有一回冲突暴发的特别历害,我妈看我爸总被欺负也不知道还手,就回家拿了一把斧头准备砍死我小叔,据说我爸拦着不让还是怎么着,我妈太气了,在家喝农药自杀了,因为发现的及时,没死成,被救了回来,那时候我还没我,我姐还很小。这部份内容是我成年后二姑告诉我的。
冲突和矛盾的根源在于我姑和奶奶觉得小叔是老幺,有点护着他,好多事情不能做到是非分明,总是态度模糊,和稀泥。导致两家的矛盾并没有缓和的迹象,反而积怨越来越深。
同时,也因为我小叔和我父亲的性格原因,一个太过于强势偏执,一个又太软弱,我叔的极端性格并没能给他自己带来好运气,这种性格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向外伤人,向内伤已。
我父亲这边整个家族的大概情况交代了一下,但还有一部份没讲清楚,那就是我爷爷还有个亲弟弟,即我幺爷,幺爷具体有几个孩子我不清楚,我说这话,肯定有人要笑话我,你幺爷有几个孩子你都不清楚?别笑我,我是真的不清楚,我大概知道的只有三个(即我小时候叫二爹,三爹,幺爹的那几个人),另外还有个我叫小姑和没见过几次的大爹,我不确定是不是我幺爷的孩子,至于我为啥不清楚,大家往后面看就知道了。
之所以在这里要简单写我爷爷兄弟的情况,是因为我家住的离他们家还算比较近,后面我们家很多事他们都有参与和见证,尤其是我幺爷家的老三(我叫三爹),因为他当时在我们大队工作(现在叫村委会,集体化的时候我们那里都叫大队)。
这里停留一下,我简单补充一下,各家所处位置和相隔的大概距离,之所以要写这一部份内容是因为这涉及到另一个问题,即我奶奶的子女们分别成家后,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有的远,有的近,离的比较近的就经常见面,远的地方要见面就困难一些。所有很多我们家的事也就参与的少一些。子女之间有的关系较好,有的就相对疏远一些,我把这些情况自已取个名字,姑且叫作“家族地缘关系”吧。
以我小叔家为中心开始介绍吧,对,你没看错,就是前文中提到的和我家苦大仇深的那个亲小叔。分家的时候他继承我爷爷的老房子,前文中有提到,离他家最近的就是我家,差不多只有一公里,严格的说这个时候还不能叫我家,是因为分家了,我爹妈无家可归了借住的村集体房子住,但我家后来也是一直住在那里,至于为什么一直住在村集体的房子,我后面再写。
离小叔家第二近的是我小姑家,小姑的房子位置比较偏,在我上学的小学附近,几乎就在一个座小山的顶上面住着,以前都不通公路,从我小叔家走路到他们家差不多要1个小时。
我大姑第二次嫁人的地方和我二姑的婆家在同一个大地方,两家相隔约1小时的路程,这里所说的1小时是指我二姑第一次新建房子的地方,我二姑家一共建了两次房子,第二次建房子的地方离我大姑家比较近,大约走小路半小时就能到,后来通公路了,骑摩托车10分就能到。我家离他们两家就比较远了,那时候没通公路,走小路也要2-3个小时。
我妈妈的家庭情况,我姥爷和姥姥养育了6个子女,4个儿子,两个女儿。所以,我有4个舅舅,一个小姨。我妈排老三。
我姥爷家地势条件特别差,在一个特别偏远的地方,交通特别闭塞,离我们乡上特别远,到他们那里去一次特别不容易,就算是现在虽然通公路了,开车去都能把我自己开吐,路窄坡陡弯急。
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养4个儿子,要成家就特别困难,所以,当我大舅到了适婚年龄,我姥爷生怕他娶不上媳妇,就早早托人给说了门亲事,我大舅年轻的时候一表人才,长的帅气,识字,又在我们乡政府上班,后来还干成了我们乡上的二把手,在80年代主管计划生育工作,对那个年代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那时候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在农村主管计划生育工作的都是狠人。
虽然现在70多岁了,他在我们当地老头堆里也算是条件不错的那种,有退休工资,待人接物不卑不亢,讲话办事,思路清晰,非常自律,十分注重养生,一年365天几乎天天早上5点就起床了,晚上20:30准时睡觉。中午11:30准时午休。虽然退休多年了,但领导气质一直都在。
姥爷托人帮我大舅说亲的事很快就有了着落,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我大舅自身条件那么好,帮忙介绍的女方却是个文盲,大字不识一个,不识字也就算了,外貌条件也配不上,我大舅长的高高大大的,女方却比较矮,站在一起根本不像一对儿。我大舅当然不乐意啊,别我大舅不乐意,我都替我大舅亏得慌。
我大舅对这门亲事的态度当然是反对的,但那时候还是有好多包办婚姻的,听我妈说,快结婚的时候,我姥爷拿钱给我舅妈做了件大红棉袄,结果她把那件衣服穿到林子里砍树,没几天就把衣服挂破了,棉花都露在外面了。
我大舅各种不乐意,还准备反抗一下下,招来的结果是被我姥爷罚跪,不光罚跪,还挨打,最后如了我姥爷的愿,我大舅和我舅妈结婚了。他们一起养育了3个子女,一个女儿,两个儿子。
上面表述的做红棉袄和罚跪挨打的事,是我妈告诉我的,没讲太细,大概就是这意思。被迫和我舅妈结婚,并和她生儿育女,应该是我大舅此生最大的遗憾。这段糟糕的婚姻也是造成他人生悲剧最根本的原因。
排除掉这段婚姻,我大舅的人生还是很完美的,一表人才,拥有那个年代人人都羡慕的工作,在体制内工作了一辈子,安安稳稳退休,拿着退休工资养老。
我大舅的婚姻是造成他人生悲剧最根本的原因。为什么我用了“悲剧”二字呢?
因为,我觉得结婚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相伴到老。所以,现在参加新人的婚礼,说祝福语的时候大多会说白头到老。但我大舅现在70多岁了,却一个人生活好多年了,没有和我舅妈一起生活,我舅妈也一个人生活。
我大舅和我舅妈结婚后,我大舅就继续上班,我舅妈在家种地,其实在那个年代这种条件就已经很好过了,家里有个拿固定工资的,女人在家料理家务,务农,日子反正过的下去。但由于两人受的教育程度、眼界、见识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更是家常便饭。
除了吵架之外,更要命的是在对事物的认知上,对社会发展的形式上。我的舅妈缺少最起马的认识,毕竟在山上种地,不像我舅在外面工作,接触的人不一样,对社会形式的发展把握的比较准确。
结婚生了我姐这后,我舅和我舅妈商量搬出大山,往外面搬,在外面想办法去建个房子,我舅妈死活不同意,天天和他闹,后来没办法,就在当地建的。
想想看,好不容易攒一点点钱准备建房,却非要建在深山老林里,不愿意建在地势交通条件更优越的地方,这种情况对于我舅来说是什么感受,这情况换我估计要憋出内伤。
大舅结婚了,接下来就是我二舅了,二舅到了适婚年龄,姥爷家穷的叮当响,怎么办?穷也就算了,关键后面还有我四舅和我小舅啊,还有俩儿子也不能让打光棍儿啊?我姥爷心想,要是能找户人家去当上门女婿就好了。
于是,就按我姥爷这思路到处打听,看有没有哪户人家要招上门女婿的。婚姻这事还真是靠缘份,我二舅最后真的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了,至于是怎么介绍成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二舅妈家当时也很穷,但他去的也方地势条件非常好,交通方便,田也多,现在离我们市区也不远,算是城乡结合部的位置。
重点提一下,我二舅的性格,他是那种脾气比较好的男人,待人接物礼节特别周到。有客人到他家,他当众介绍别人的小孩,男孩就称呼别人为某某家的少爷,女孩就称呼别人为某某家的小姐。
坐桌上吃饭让客人坐上席,逢年过节只要有客人在家吃饭,拿上桌的酒水或饮料,只要开过盖子的,下顿就不拿上桌了,重新开新的。余下的留着自己喝。他家条件也不怎么好,但礼节特别周到,所以我二舅和我舅妈结婚后在当地很快站稳了脚,还托人帮忙在工厂安排了工作。我二舅妈性子特别直爽,属于有话就说,心直口快的那种,所以经常得罪人。
二舅结完婚后就该我小舅了,二舅在当地慢慢熟悉环境后,就在他家隔壁镇的乡下帮我小舅物色了一个“去处”,您猜的没错,所谓“去处”就是去别人家当上门女婿,都知道当上门女婿不好,可谁叫我姥爷家穷呢。
不久之后,我小舅就和我现在的小舅妈见面了,他们两个人很合拍的,虽然家里当时也穷,但我小舅他们两口子都是实诚人,没有心眼,特别能吃苦,待人特别真诚,平时话比较少。
因为我姥爷家条件不好,我二舅和我小舅在别人家当上门女婿走出了大山,在城乡结合部扎下了根。终归是环境造就人,我二舅和小舅在老家就是种田,成家后都进工厂当工人了,那时候在城区有份工作会让大山里的人羡慕不已。后来,经过多年坚持不懈的努力,他们终于改变了贫穷落后的家庭面貌,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到少不会像在大山里一样,缺衣少食。
我二舅生育了两个子女(一儿一女)。小舅也生了两个,都是儿子。结果第一个儿子我应该没见过面,听我妈说养到几岁的时候,在池塘边玩儿,掉下去了没人发现,等捞上来的时候都断气了。第二个儿子就是我现在的表弟,今年已经二十七八了。
我三舅性格憨厚老实,最后娶我三舅妈,三舅妈是个二婚带孩子的女人(带着一个女儿),她们结婚的时候,我舅妈带来那个女儿还只有几岁。我舅舅娶了她之后,两口子在山上种田,砍柴烧碳为生。
在农村烧过炭的人都知道,炭的烧制过程是很辛苦的,先要到山上砍树,那时候又没有公路,砍完树用人力扛回家,老山上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树拖回家了之后用手锯把树改成小节,然后把小节木头码放整齐,四周放上干枯易燃枝条,再去山上挖泥巴用水和好后,糊在上面密封,把小段树封在里面点火烧。要掌握好火候,让树木充分碳化才行,烧的时间短了不行,埋在里面的木头没有充分碳化,形成不了木炭,还是木头。烧的时间长了也不行,木头会被烧成灰。所以撑握时机是关键,干这活搞通宵是家常便饭。
三舅婚后和我三舅妈又生了一个女儿,一直在山上种田烧炭,直到两个女儿都结婚了,他们在女婿的帮助下才搬出大山,在市郊附近的乡下买了一处房子,种地养鱼,养猪。现在差不多也70岁左右了。
姥爷把我四舅留在家里,给他们养老送终,四舅继承了我姥爷家的绝大多数财产,包括房子。四舅后来和我四舅妈结婚了,生育了一儿一女。四舅也过的普通人家的生活,把儿子姑娘的终身大事安排好了之后,把我姥爷留给他的房子推了,在原有的宅基地上建了两层小洋楼,条件反正也过的去。不愁吃也不愁穿的。
前面说到了我四舅安排他儿子的婚姻,关于我那个哥哥的婚姻,这里面还有段小插曲。
我那个哥哥成年后,就外出打工,但一直没存到钱,到了要结婚的时候说了几门亲事都没成,我二舅就在他家附近给他介绍了个姑娘,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女方父母提出要我哥婚后到他们家生活,其实就是和我二舅一样,当上门女婿,还要在他们家建房子,因为女方家位置好,离主城区近,也有宅基地。
那个时候才零几年,建个不怎么豪华的自建房的话,十几万就够了,我四舅手上也存了大约10万出头,就答应了女方的条件。就把钱给我哥,张罗建房子的事情,结果我哥哥拿着那笔钱几天没回家,在外面参与赌博把10多万输了个精光。把我四舅急死。他们小两口因为这事差点把婚都离了。
钱输完了之后,就没办法建房子了,两口子要离婚,我几个舅舅上门给女方父母赔不是,保证说下次不再赌了,房子想办法照样建。我四舅就在外面借钱,帮忙我哥把房子建起来了,后面的借的建房子的钱好像也是我四舅在外面打工还的。
我基本算是把我父母双方的家庭情况交代清楚了。我准备接着写我父母分家之后的生活。在写这段之前,我想先占用一小节的空间写我的一位好朋友,当然也是我的亲戚。
因为之后所写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前面所写的内容也没提到他,后面我写的太远了之后,突然写到这个人,大家就理不清楚人物关系了。
我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写下这一节,以此缅怀我儿时的好友。
前面写了我爷爷的弟弟(即我幺爷)的大概家庭情况,里面一带而过的提到了一位小姑,我还写了不太确定这位小姑是否是我幺爷的孩子,我这位小姑嫁在我亲二姑(前文中提到的会裁缝的姑)的婆家附近,两家离的特别近,走路也就10分钟的样子,她和我那位不着调的小姑父结婚后生育了一儿一女,老大是女儿。我要写的正是她家的小儿子。
我现在已记不清他的模样了,只记得我非常小的时候,大约6-7岁吧,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因为他家离我二姑家特别近,我放假了去我二姑家玩,他就时常来找我玩。我不记得他的大名,我们那时候都太小了,都叫小名,他说话夹舌,讲的话一般人听不懂,但人比较聪慧,尤其画画得很好,在土坯墙上画动物,画的很像,也没人教,好像天生就会。
男孩子小时候都比较淘气,我们也不例外,我和他聚在一起后经常喜欢玩“斗鸡”。啥叫“斗鸡”?  
这就叫斗鸡,有一回夏天,我俩在院子里玩斗鸡,我斗的他向后退了一步,由于是夏天,我们都没穿鞋,全部打赤脚,这小子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刚好踩在院子边上的碎碗渣子上面,一瞬间就流了好多血,我知道自己闯祸了,跑进屋去找我二姑,说把他脚搞伤了。
我姑出去就把他抱到门口坐下,查看他的伤情,那块碎碗渣子已经深深扎进他的脚后跟了,血像一根细线一样顺着他的脚后跟不停的往地上流,我奶奶过来帮他把碎碗渣用手拔了出来,拔出来后,血流的更多了,我奶奶连忙在木门下方门轴的位置掏了一点细灰撒在伤口上希望能止住血(农村的朋友应该知道,过去的农村的老式木门门轴下方固定门的地方,通常都有一个小坑,有的是石头做的,门轴就放那个小坑里起固定门的作用,由于常年累月开关门,会自然磨出一些非常细的粉末,在医疗条件不好的年代,农村的外伤止血就用那个,直接撒在伤口位置,效果还不错),结果根本不管用,伤口太大了,血还是不住的往下流。
接着赶紧跑到山上也找我们当地常用的止血草药,根本不管用。家里的大人都慌了神,不怎么怎么办,最后还是我奶奶在当地一猎户家弄的老鹰腿上的毛(老鹰的腿和身体相交的位置,特别细的那一层绒毛)才把血止住。
我这位儿时的好友命不好,遇到了个极不靠谱的爹,他爹一辈子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喝酒打牌,不干正事,直到年老了才有所收敛。全家的生计几乎全靠我那位小姑,年轻的时候两口子经常吵架要离婚,打打闹闹一辈子也没离成。男人天天在外面打牌喝酒,家里又没经济来源,我小姑肯定也很烦躁,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小孩势必要受影响的。大人累,小孩就不累吗?
有一天,他在家拿根细树枝跑到他们家猪圈里戳猪玩儿,被我小姑看到了,就把他打一了顿,当天,这小子趁家没人的时候把家里的一瓶农药喝了下去,我小姑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死透了。那一年,他大约8-9岁的样子吧。
我没有参加他的葬礼,听人说因为不是成年人,就没搞棺材,用的几块木头板子钉的个盒子,把人放里面安葬了,安葬的位置就在我二姑老屋大约有1公里左右,坟堆砌的比成年人的小很多。我小时候去我二姑家玩走路要从他坟堆附近过,只要我没和我姐在一起,每次经过那里的时候我都会稍作停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停留。 
他去世后,我那位小姑时常跑到他坟前哭,声音很大,周围的老百姓看她可怜,都来劝她。她自已也非常后悔觉得不应该打他。男孩子8-9岁的时候正是猫嫌狗不理的年纪,谁还没挨过几顿揍?显而易见,这种悔意既浅薄又苍白。 
我今年三十四岁,这样算来,那小子今年大概也应该有二十五六岁了吧。
继续写我父母分家之后的生活。
前文写到我父母分家后,爷爷的老屋分给了我的小叔,我父母借住在村集体的房子里,过去走集体化的时代,我们村大队有三间屋,房子还比较大,开会干啥的,所有老百姓就聚集在那里,在地理位置上那三间屋子处于村里相对集中的地方,我父母借住了其中的一间。
在那里生活了几年之后,那间房子就住不成了,因为村里人都讲我家的闲话,起因是因为我三爹(我亲爷爷的弟弟的三儿子)在村委会工作,村里人都认为是因为他的关系我父母才能借住到那间房子,这时候尴尬了,因为我姐已经出生了,拖家带口,自己又没家,这房子又住不下去了,怎么办?
除了我家借住的那间房子之外,旁边还有两间房,位于中间的是一大间房子,面积大约是我家借住的那间房子的两倍大小,也就是说,如果把中间那间大房子隔成两间房的话,把三间房变成四间房的话,那么,四间房子的面积大致相等。
这个时候的时间点应该是80年代初,处于改革开放初期。应该是政策允许村里处理这种集体财产了。村里就拿出方案,计划把那三间房子卖了,本村村民谁愿意拿钱,就可以买了住。售价6000元。
80年代初,6000块是笔巨款,别说6000了,60都拿不出,大家都穷的叮当响,村里没人拿的出这笔钱,当然,我家也拿不出这笔钱。
这个时候我们村还有户人家和我家一样也没房子住,那家的男人是我们当地有名的赤脚医生,祖上都是行医的。
他们家也想搞个房子住,就和我父母商量,每家拿3000,买了之后每家各住一半。
话好说,事难办,因为我家穷,没钱,连30拿不出。不光我家拿不出来,那个赤脚医生家也没钱。
这事好就好在大家都没钱,我们拿不出,别人也拿不出。于是,那个赤脚医生就和我父母跑村里和干部们商量,房子先住着,算是我们买了,钱先欠着,立字据,日后还钱。
这事办成之后,赤脚医生全家人就搬进去了,一共三间,两头的房子是各家的卧室,中间最大的那间,两家共用,除了睡觉,其它的日常活动几乎都在中间的大屋。
两家做饭也都在中间那间大屋,今天你家吃的啥,还有多少米,还有多少柴禾,两口子因为啥事又吵架了,彼此都弄的门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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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小火炉

审核 | 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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