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青春 | 山的那边是什么

朗读者：彭文平

  本期导读  

用镜头记载大事小情，用声音传达所悟所思。百变的是音画，不变的是我们记录青春的初心。《志青春》栏目以朗读、视频的形式，讲述有温度、有情怀、有力量的志愿故事。志青春，愿常在。

作者：姚姿彤，四川大学第22届研究生支教团成员，现服务于四川省凉山州昭觉县民族中学。

“在山的那边是什么？”

“是山，是另一座山，是无尽的山。”

坐大巴从西昌向昭觉走，一路上群山环绕、连绵起伏，刚颠簸着从一座山的山脚盘旋至山顶，又穿过隧道向另一座山出发。远处是蓝天白云，脚下是层叠山林，大巴在山岚中的公路上行驶着，看不到走过的路，只能看到云雾间透出的绿，一晃神，还以为走在通往神圣之地的天路上，转眼又被山涧飞溅的泉水惊醒。

虽然我从小到大也看过许许多多的山，却没有见过如此险峻的山路、如此茂密的森林，大自然未加雕琢的美丽隐藏在群山之中，与山林间偶然出现的动物一起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翻过一座又一座山，走过一条又一条颠簸的路，我们终于到达了大凉山的腹地——昭觉。

昭觉城在彝语里意为山鹰的坝子，整座城依山而建，四面环山。县城不算太大，花费几个小时就能走完，哪怕是一个方向感再差的人，来到这里，也能依据山势走向找到方向。城里虽没有多少商场、大饭店，但对于基本生活来说已经足够，有时发现一些新鲜玩意我们都会开心很久。

在这里生活很简单，沿着山坡上坡回家，下坡去学校，右转是超市和菜市场，快递四散在县城的各个角落，这些单调、简洁的线条连接起来构成了平凡的生活。

其实，这里的人也很单纯、朴实。来昭觉之前，我曾听过许多关于当地人的传言，隔着重叠的大山，这里总是带着遥远又神秘的色彩，让人望而生畏。来到这里才发现，虽然当地人的血脉里都保留着大山里孕育出的原始的野性，但是他们的性格里更多的是坚强和质朴，他们并非不辨善恶、不明事理，更多的时候是不善于用言语去表达自己。

我第一次跟当地的学生聊天，他们大多数人都只是沉默不语，用或新奇或惊疑的目光打量着我，我反反复复问了好几遍，才有几个学生小声地回答。

后来我又私下单独找他们聊天，有个叫阿衣的学生告诉我，她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关于梦想、关于未来、关于理想中外面的世界。她说长这么大，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仅限于凉山州，见过最大的城市是西昌市，她对于山外的想象也只是来自于视频里所呈现的以及老师在课堂上的描述。

我们很久都没有再说话，在傍晚明暗交接的时刻，我看着她隐在暮色中的眼，里面有痛苦也有希冀，我第一次感觉到语言在现实面前的苍白，也意识到对许多事情的无能为力。我转头望向窗外，远处的山顶上覆盖着皑皑的白雪，在黛青色的天空下隐隐发光，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小时候读过的一篇课文：

“小时候，我常伏在窗口痴想—— 

山那边是什么呢？ 

妈妈给我说过：海 

哦，山那边是海吗？ 

于是，怀着一种隐秘的想望 

有一天我终于爬上了那个山顶 

可是，我却几乎是哭着回来了—— 

在山的那边，依然是山 

山那边的山啊，铁青着脸 

给我的幻想打了一个零分！ 

妈妈，那个海呢？

在山的那边，是海！ 

是用信念凝成的海 

今天啊，我竟没想到 

一颗从小飘来的种子 

却在我的心中扎下了深根 

是的，我曾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过 

当我爬上那一座座诱惑着我的山顶 

但我又一次次鼓起信心向前走去 

因为我听到海依然在远方为我喧腾—— 

那雪白的海潮啊，夜夜奔来 

一次次浸湿了我枯干的心灵…… 

在山的那边，是海吗？ 

是的！ 

人们啊，请相信—— 

在不停地翻过无数座山后 

在一次次地战胜失望之后 

你终会攀上这样一座山顶 

而在这座山的那边，就是海呀 

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一瞬间照亮你的眼睛……

《在山的那边》王家新

小时候我也曾想在山的那边是什么，行至山顶才发现山的外面依然是山，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在山群里不断地摸索、不断寻找。我们的一生都走在翻山越岭的路上，怀抱着对山的眷恋、对海的渴望，在爬上山顶之前我们永远无法预知山的那边是什么，也不知道还要爬多少座山才能够看到梦中的那一片海，但我们依旧步履不停。

就像我跟阿衣说的那些话，即使我心底知道，翻过这座山，未来仍有无数座大大小小的山会横在她面前，但我依旧不愿让她失去对山外的憧憬、对山外的渴望，我仍然希望终有一日，她能看到山外的另一番广阔天地。

“在山的那边是什么？”

“是山，也是海，是无尽的希望与梦想。”

End

本栏目长期向青年志愿者朋友们征集稿件，关于青春、关于志愿、关于爱情、关于理想……你的喜乐和悲伤我们都愿意听。诗歌、散文、故事均可，字数1500字左右。稿件、音视频作品及作者简介、照片发送到邮箱[e-mail]，期待参与！

出品：志青春工作室

制图：洪紫轩（中国美术学院）

编辑：杨雨涵（江西师范大学）

策划：李仁泽、李红蕊

校审：李德强、盖奕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