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手记 | 春天的约会（十二）：书包如何轻起来？ | 自由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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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会手记 | 春天的约会（十二）：书包如何轻起来？

Original 2018-03-16 朱永新 中国网教育频道

2018年两会手记之十二

晴 | 星期日 | 3月11日

朱永新

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委员会副主席，全国政协副秘书长、常务委员会委员。中国教育政策研究院副院长，中国叶圣陶研究会副会长，中国教育30人论坛成员，新教育实验发起人。

时间

早晨5：35起床工作。依旧是完成每天的功课，发“两会进行时”和“新教育晨诵”等微博。

读法国学者伊丽莎白·德·丰特奈的《你了解动物朋友吗》（奥萝尔.卡里亚斯绘、丁虹惠译）。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套儿童哲学读本《思考的魅力》中的一本。

这套书是法国的一些哲学家、教育家和画家历时10年为儿童精心创作的哲学普及读本，大家写小书，把深奥的哲学用生动现象、浅显易懂文字讲述给孩子听。

这本关于动物的书，作者原来是一位大学教授，写这本书的时候，她隐居在一个乡村，成天“待在一群可爱的动物中间，每每看着它们亮晶晶的眼睛，哲学的思维总一次次占据我的思想、我的灵魂”。

虽然黑格尔曾经说，弥涅尔瓦的鸟只有到了夜晚才会歌唱，潜台词是每个人的哲学思考也只有到了人生后半段才会形成。但他认为，哲学不是玄学，也不是只对成年人才有用的学问。

在儿童成长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问题，也会经历很多事情和困惑，“比如上学、游戏、考试、交朋友.....这时候，哲学思考就可以帮助你们解除困惑，让内心变得强大”。

其实，儿童是天生的哲学家，正如儿童是天生的诗人一样。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都认为，当一个人对外部世界产生好奇心的时候，他就开始成为哲学家了。儿童是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心的。我想，这就是法国的哲学家们为什么愿意为孩子们写这样的小书，法国为什么从小学开始就要学习哲学的原因所在。

作者告诉孩子，是与动物相处的时候，人们总是时而觉得与它们很亲近，时而觉得它们又难以理解。人们经常会把自己观点和情感加在动物身上。其实，动物是我们生活中常见的朋友，是一种“有生命和活力的生物”，但也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作者在这本书里详细介绍了关于动物的种种传说与学派，研究了动物的语言、思考、情感等问题，讨论了人类应该与动物如何相处等问题。作者在全书的结尾部分指出，野生动物应该被看作人类遗产来保护，就像保护古老的城池和历史遗迹一样，“人类没有权利挥霍这种遗产，因为我们有义务保护好地球的原本面貌，将地球资源留给我们的子孙后代！”

读这套写给孩子的书，我心中充满着感动。它包括了思考、共存、勇敢、友情、自我、爱情、生命、存在、守时、公正、沟通、社会、分寸、个性、职业、自由、融合、差异、和平、审美、视野、戏剧、艺术、运动等24个主题，每个主题都用有趣生动的书名来引起孩子的兴趣。

如关于“思考”的这本书书名是《哲学家与狗的对话》，关于“勇敢”的主题，书名是《我们为什么会害怕大怪兽》，关于“生命”的主题，书名是《我不想变老》等。

我一直期待，我们国家也有大学者沉下心来为小孩子写一些学术启蒙读物，其价值毫不亚于写科学论文。

今天政协会议休会一天。以往政协会议经常安排在3月8日休息，今年因为是换届之年，议程也相对较多，比以往会期延长了两天，休息日也改为今天。每年的休息日一般也无法休息。经常会用这样整段的时间接受一些需要时间较多的采访。

今天也早就约好《人民日报》政文部的教育记者赵婀娜做一个新媒体的直播《新时代孩子们书包如何轻起来？》。他们做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预告，在人民微博等进行了宣传。

时间

早晨8：45从驻地出发，9点半前准时到达人民日报社。与新媒体部的刘晓鹏副主任交流人民日报“中央厨房”与新媒体部的有关情况。

时间

上午10：00访谈准时开始。

婀娜是非常有经验的主持人，对教育的问题也非常熟悉。我们讨论的话题也是今年的热门话题。今年两会，“减负”被正式写入政府工作报告，这标志着，中小学生课外负担重问题将成为政府下大力气解决的重点问题。

我在访谈中谈到，“减负”是个老问题，是教育的顽疾、痼疾，长期以来没有得到有效根治，是因为其成因复杂。而越是复杂，就越需要仔细分析，牵住“牛鼻子”。

首先，从政府的角度来看，教育资源、尤其是优质教育资源仍然供不应求，是重要原因。校际之间、城乡之间、地区之间还不够均衡，父母让孩子“上好学”的强烈愿望与教育发展“不平衡”、“好学校”供给“不充分”的矛盾，使受教育的美好愿望，异化为了“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教育焦虑，纷纷将孩子送到县城、大城市的学校中去，导致了大班额的发生。

同时，社会上的用人观和分配制度也是重要原因。单位招聘有学历门槛，很多单位在招聘时明确要求博士生、硕士生，甚至限定学校的排名和档次；不同学历、不同背景的收入差距过大，这都在一定程度上助推了父母们的教育焦虑。

从社会层面来看，公众的教育素养的相对缺乏，也是重要原因。什么是好的教育？是为了考取一个好的分数，上一所好的学校？还是为了让人的发展更完善、更幸福，更好地成为自己？

当这些问题没有看清楚、想明白的时候，教育的过程就容易被异化，异化为流水线式的工业化生产，异化为用“别人家的孩子”来评价自己的孩子的盲从。很多恐慌其实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因此，提升整个社会，尤其是父母的“教育素养”，是当下最迫切的工作之一。

当然，学校评价缺乏科学有效的标准，很多学校依然将关注点放在分数上、作业上、搞训练上，校外的培训和补习机构又没有摆正自身定位，未能做到和学校差异化发展，充分发挥素质教育和满足学生个性化需求的需要，也都成了学生负担过重的重要原因。

找到原因，就要对症施治，系统推进。一方面，要强化义务教育均衡发展，提升优质教育资源的覆盖，按照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的“发展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方向去努力；另一方面，要引导包括学校、校外辅导机构在内的多元教育主体定位清晰、相互补充、错位发展，有机结合，最终形成一个好的教育生态，充分满足学生的个性化和差异性需求。

每一位老师、每一位父母也都能在承认孩子差异性和多样性的基础上，鼓励孩子成为“最好的自己”，鼓励孩子将自身价值和潜能充分挖掘，做到“真正发现孩子”。

婀娜问我对“减负”是否有信心？我回答说：随着整个社会教育素养的提升，随着人工智能等科学技术在教育中的应用，随着新的教育生态和学校形态的出现，在各方共同努力下，“减负”的目标是能够实现的，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也将成为现实。

这些问题都是一直萦绕于心、反复思考的问题，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气呵成。

人民日报的直播结束以后，又直接去了人民网。前些年，每年两会期间都会做客人民网的强国论坛解读政府工作报告，最近几年一方面人民网的人员变动较大，一方面自己两会期间的安排较多，联系相对少了一些，但是，对人民网的邀请，还是有求必应，再忙也要挤时间的。

两会开始不久，人民网的黄玉琦就约我去做一个访谈。为节约时间，我把两个访谈的时间尽可能安排到了一起。

时间

中午12：00进入人民网的直播间。

按照事先的访谈提纲，本来以为主要是围绕政府工作报告关于教育公平与质量的关系，以及我今年的两会提案展开，没有想到，聊了一会儿也回到了学生课业负担上面。

时间

中午12：40左右访谈结束。

回家取一些生活用品。抓紧时间写两会手记。这几天会议的时间比较多，又冒出来一些采访，写作只能够见缝插针。

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