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执业感悟及对法律市场和律所前景的思考｜律师分享
文/罗峥明律师，联系方式：，单位：北京金钲律师事务所，法务之家首发，转载请注明作者和出处
零八年初冬，我初来北京时，曾在京广中心举行的一个小型讲座上见到大家都很熟悉的田文昌律师。他作为主讲人，讲述了自己律师生涯中的一些经历和感悟。其中他说到:“最近几年，我观察随着北京外地进京律师的不断增多，部分业务同质化日益严重，导致了法律服务市场出现了严重的饱和。许多律师，尤其是年轻律师越来越找不到案子，拓展案源十分艰难，一个律师没有案源这是很要命的事。以至于我去一些法院出庭时经常看到一些年轻人，他们怀里揣着律师证，在法院门口见人就问:‘嘿，需要律师服务吗？’样子看起来俨然如现代‘祥林嫂’，看来是饿了好些日子了。想想我都替他们感到难过，难道律师的尊严在他们看来真的一文不值吗？。”
听到这里，在座一些不明就理的人发出了一阵笑声。然而田律师突然话风一转，说到:“律师也就是一个普通职业，尊不尊严倒是其次，关键还是能活下去，对年轻律师尤其如此。但问题是，在法院门口这样子兜售服务真的能拉来案子吗？我感到很怀疑，如果这样能拉来案子我也会让所里的律师去，关键是人丢了案子还拉不来……”
他的这些话令我至今仍记忆尤新，也成为我对律师的第一印象。
但多年以后我到一家律所工作时，才真正体会到律师行业生存的不易和巨大压力。那时候经家人介绍我给一个合伙人律师做助理，由于还没有过司考，所以平时最多的就是帮他个人做一些零碎工作，包括帮他打些文书资料、整理文档材料，打理下个人网站之类的。其余时间就是帮他跑腿儿，交一些所里日常开支的费用了。直到那时我才实际意识到经营一个律所，每天都要交纳的费用之多了，包括办公场地的租金、物业费、电费、水费、注册费、直到打印纸的费用等等。那时我有种感觉，就是一年为什么有这么多假期？因为周末过年所里是放假了，但是房东物业不放假啊，该交的费用一个也不能少，那时觉得放假真是种奢侈和浪费……
逐渐的，我理解了花费大可以由创收高来弥补的道理，要真像田律师天天抱怨的那样:“我们所名气很大，但就是实际创收和名气不成比例。”那样就真是问题了。
那么怎么才能多创收呢？一百个人会有一百一十种答案。但我套用一个老师对企业的评价来解答:“中国企业分两种:一种叫掠夺型企业，一种叫创新型企业。创新型企业很好理解，就是通过创新，技术或服务的升级来开辟市场的蓝海，比如想Google、微软都是这样的企业；还有一种企业叫掠夺型企业，它们不是通过创造新市场，而是不断的在已有的市场内，来和同行开展各种方面竞争，甚至不惜以打价格战的方式来掠夺市场。这样的企业往往和这个行业一同被历史所淘汰。”这在企业所适用的定义其实在律所也同样适用。
北京每天都有新加入的律师，不多时就会有新开业的律所，但是我们看到许多律所律师都不约而同地参与到例如交通、工伤这类本已饱和的是市场之中，觉得好做所以也想来分一杯羹，殊不知这样不但自己很难赚到大钱，也会加速破坏这个市场，最后只能大家都没的做了。如果说第一个发现这个市场并开发的是天才，那么现在再加入的就是不折不扣的蠢材了。
那么现在一个律所真正该做并值得做的方向究竟是什么呢？我想大洋彼岸的美国给了我们很好的范例。
发达国家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我观察到以律师数量著称的美国最近律师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原因是他们国家最近爆火的在线法律服务网站，像legalzoom、novus law网站不但能审核合同、代拟合同、提供法律模板、线上分析、评估公司的法律风险，主要还能提供给中小企业一整套优质低价的法律解决方案，可以说是代表了未来法律服务的方向。不但非诉业务，未来结合大数据Big Data的优势，通过分析数据库里某法官从年轻时起的判词和发言，就能够直接预测眼下某个案子都判决结果，可以说是未卜先知，更不用说山东高院早就试水过的所谓“电脑判案”了。
说了这么多，您可能觉得未来前景是这样，很好，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也没能力做什么呀？这些都是专业互联网公司做的事，我们小小一个律所既没有相关网络人才，也没有相关设备怎么能参与其中呢？
我想说，参与的方法多种多样，高成本有高成本的玩法，低成本有低成本的路数，这些根据市场需要和目标对象的定位不同都是可以相互调整的，笔者目前就有再进行这个方面的尝试。事实证明，在相关高端个人和中小的企业方面都还是大有可为。
总而言之，借用先秦法家学说中的提法来讲，就是最简单的“术”的部分，靠业务团队的建设；中期“势”的部分要靠律所自己本身的定位了；那么长期“法”的部分就只能是跟上时代潮流这一唯一的解决之道了。
罗峥明
丙申仲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