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首期“南师读书会”:走近南怀瑾
顶部音频“走进南怀瑾”由美乐师兄朗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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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佛医堂将陪伴您
一起品读南怀瑾著作
熟悉佛医堂的师兄们都会知道,我们一直非常推崇南怀瑾先生的著作,从我们的微信公众平台开通至今,推广南怀瑾老师教育的内容一直陪伴、引导、启发着我们。但鉴于之前所发文章多为碎片化资料,不够系统。编辑部团队决定改版。
碎片化的短语或许可以起一时的作用,但是见树而失其林,甚是可惜。南怀瑾先生的第三子南一鹏也曾表示:“现代人每天接触大量资讯,而无启发;接受大量的碎片化资料,而无整合;所以产生偏见、滋生谣言,很容易误导大众,这也是标准的速食文化表征。这些求一时眼球而不能心中生根的做法,正是文明肤浅的现象。”
这次栏目改版,我们将以电台读书的形式,每天陪您一起品读南师著作。我们有两个预期:一是读完《南怀瑾选集》所有文章,二是期待在每期读书栏目的留言区都能看到大家的读后感,或者说思考。
“南师读书会”首期,我们并不打算直接读南老师的文章,因为也许还有很多师兄对南怀瑾老师并不熟悉也未可知。所以栏目首期要与大家分享的是刘雨虹先生的一篇短文《走近南怀瑾》。
刘雨虹先生追随南怀瑾先生四十余年,曾于南先生70寿诞之时编成《怀师》一书,后又于1999年4月撰成《禅门内外(南怀瑾先生侧记)》。在《禅门内外(南怀瑾先生侧记)》中,刘雨虹先生娓娓而谈,讲述了追随南先生三十年间亲历、亲闻、亲见的一些故事,亲切、自然而又韵昧十足,于简单中勾勒事件原委,于平淡中彰显人物性情。今天我们要分享的便是刘雨虹老师对于这本书的开篇简介《走近南怀瑾》。
▼▼▼走近南怀谨▼▼▼
——《南怀谨先生侧记》简介
刘雨虹
大凡对国学感兴趣的人,或对佛学感兴趣的人,哪怕是对易理、气功感兴趣者,对南怀谨先生可能都不会陌生。其知识涉及面极广,不少人在拜读过其著作后,无不被他的博学和深入浅出的阐示所折服。但对这位号称"上下五千年,纵横十万里,经纶三大教,出入百家言"的国学大师,却没有几人能真正了解。这本《南怀谨先生侧记》虽不能让我们完全走进南怀谨先生的生活,却也可走近些。
【岁月从"头"说】
以前见南怀谨先生的照片,多是一张清矍的脸,粗重又略显上扬的眉,一双深邃且充满智慧的眼,永远的微笑,还有就是那一头整齐的白发。印象中的南先生似乎一直是这样,而《南怀谨先生侧记》中收录的近二百张照片却让我感受到另一种气质的南先生。
四十年代的南先生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俊秀的面容显得风流倜傥,神情庄重,还没有我们现在所熟悉的笑容,但绝对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可那张峨嵋山闭关下山后的照片几乎让我没认出来这便是南先生,这时的南先生更像一位英姿飒爽的少林武僧:不见了浓密的黑发,却蓄起了胡须,目光炯炯如炬;我们现在见到的南先生多是身着中山装或一身中式长衫,而五十年代南先生西装领带的照片则另有一番神韵;六十年代南先生在台北的留影让我看到了熟悉的微笑,原本浓黑的青丝也添了许多白发。
说到白发,南先生还有一首诗,那是他五十五岁时,头发开始花白,理发师染发,他没接受,写了这首《理发师劝染发戏作》:"世人多畏发初白,却喜头颅白似银。免去风流无罪过,何须装扮费精神。渐除烦恼三千丈,接近仙灵一性真。对镜莞尔还自笑,依然故我我非新。"虽是戏作,却体现了甚深禅意。
【一位母亲和两位夫人】
南先生与母亲一别四十载,最终也没有见到老母亲临终一面,这其中的苦痛又岂是别人晓得。南先生接到老母身体欠安的信便沉重的说:"恐怕等不到与母亲见面了!",没想到竟成了现实。当老母知道了南先生的情况后,便再也没要求他回去,这种奉献需要付出多少思念的泪。
南先生在大陆有位夫人,姓王,虽然南先生因历史原因,像许多在一九四九年去台湾的"大陆人"一样,因为不知何年何月才重归故里,迁就现实在台湾另娶。王师母却一如既往地照料婆婆,直到老太太过世,而那时王师母也已经是七十六岁的老人了。当她与相隔四十年的南先生相见时,并没有像别人想象的那样一吐几十年的苦难,只是淡淡地说:"过去的事说它干什么,只管未来吧!"这是何等的心胸和肚量!几十年的苦熬,无怨无尤,一语带过,天下有几人能做得?
南先生在台湾的夫人姓杨,比南先生小十岁,育有二子二女。为了支持南先生的事业,也付出了极大的牺牲,起初,拜访南先生的客人都要到家中去,据说有一天替来客泡茶就用了一斤茶叶,可知其辛劳程度。后来南先生白天忙会务,晚间上课,直到夜里十点多才能回家,而她还要照料四个儿女,其中的苦处外人是难以了解的。
【香烟与叹息】
"吸烟有害健康",这在香烟的包装上都是注明了的,像南先生这样的国学、禅学大师又如何能与这毒物联系上呢,难怪当一个美国学生看到南先生点了一根香烟吸起来时,竟难过地哭起来。
南先生吸烟是有故事的,想当年在四川峨嵋山闭关,习惯了清新的空气,无耐下山后顿感"人"味颇重,实在受不了,便燃起香烟,把"人"味赶走,其实并没有吸进肺里。南先生的吸烟与众不同,倒更像一种把玩,幽雅得很,空气中也没有讨厌的烟气。
熟悉南先生的人总说,南先生经常叹气。是有隐衷?还是有何心事未了?抑或是众生"人"味太重,实在难度?可能兼而有之吧。做名人难,做一个要无时无刻都为人师表,做人楷模的名人更难。正所谓"曲高和寡",来参访南先生的人可谓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难怪有人称南先生"通天教主",南先生也自称是"大妓女",整天"接客",迎来送往。
但真正能登堂入室,惺惺相惜的却无几人,这份热闹中的孤独怕是别人不晓得;来访人中虽不少诚心求教者,也有许多附庸风雅者,或说些不干不湿的话,或提些难为之请,南先生有感众生烦恼业力深重,又怎能不叹息;南先生一生致力于国学及禅学研究和教学,门下学人亦无数,但真正能接南先生之棒的人却没有,这也是南先生最头疼的事之一,叹息也是一份无耐吧。
【南师、南诗】
南怀谨先生从事国学教育几十年,学人无数。他的博古通今亦令世人叹服,故多称南师。
南先生教过许多学生,其著作也流传甚广,像《禅海蠡测》、《禅与道概论》、《论语别裁》、《习禅录影》、《中国道教发展史》、《中国佛教发展史》、《老子他说》、《易经杂说》……,可谓包罗万象,不愧为"上下五千年,纵横十万里,经纶三大教,出入百家言"的大师级人物。但南先生从不以学者自居,因为他从不计较学术上的细微末节。他经常会引用一些诗句来说明问题,但也经常说错引用诗句的出处,这也成为一些学院派学者反对他的理由,但南先生注重的是诗本身的意义,至于出自何处,不是重点。
有人以蚕吐丝来比喻南先生,他把自己读过的书,学来的各种学术,融化而变成一种教化,使它应用于社会人群,就像蚕吃桑叶而吐丝。南先生教学绝不是千篇一律,而是因材施教,时而循循善诱,时而诙谐幽默,因时、因地、因人而异,有时甚至有惊人之举。
一次在佛光山举办禅七活动,一个男生全身紧绷,两眼发直,好像出了问题。南先生走到他旁边,二话不说,抬起手,左右开弓,打了他两个嘴巴,然后说:"起来活动活动!"这也许就是禅宗棒喝法门的一种吧。
南先生精通国学,诗词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南先生喜爱赋诗,但他从不喜欢故弄玄虚,教人不知所云。南先生的诗给人一种清淡恬静的感觉,像一杯清茶,需细细品味,方解其中滋味。像这一首《思乡》:故园西望泪潸然,海似深情愁似烟。最是梦回思往事,老来多半忆童年。
说到诗,南先生还有一段趣事,一次南先生随同一个中日文化访问团访日,日方参加座谈的学者要求临场和诗,一下子难坏了台湾访问团的人,在紧急关头,南先生挺身而出,回应了日方学者,由此还引来了一段以诗会友的佳话。
【修两条路】
一条路是"金温铁路"(金华-温州-矾山),南先生不仅致力于国学教育,对祖国的发展建设也是呕心沥血。金温铁路的蓝图始于孙中山先生的《建国方略》,但80年来,历经曲折,先后倡修7次,均未成功。南先生从1987年开始就着手这件事,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资金,历经10年终于促成了这条铁路的诞生。
南先生为什么修这条铁路呢?无非是想帮助中华民族发展起来,尽量为社会做点事,使大家受点益。就南先生个人的理想与希望而言,修一条金华到温州的铁路干道,不过是一件人生中义所当为的事而已。他真正要做的是为子孙后代修一条大道路,借用宋儒张横渠先生的四句话来说,便是:"为天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先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便是修一条心路,一条使中华民族通向希望的心路:重整文化断层,推动儿童读经运动。有形的路再难也易修,而修这条心路要比有形的路更要艰巨。
南先生无时无刻不表示出他对民族文化发展命运的深切关怀。他常说: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最可怕的是把国家和民族的根本文化都亡掉了,一个没有文化根基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中国文化的优越性就在于由一批历代流传的经典构成了我们的文化资产。
南先生把他的希望寄于儿童,寄于未来。国学大师牟宗三先生的弟子,台湾台中师范大学王财贵教授在台湾提倡的儿童读经活动与南先生的想法不谋而合,从此,南先生以他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吸引了一大批有志于发展中华民族文化的有识之士,开始在全球华人社会推广儿童读经运动。经过三、四年的不懈努力,取得了喜人的成绩:仅中国大陆直接参加读经的儿童就有100多万人,受影响的成年人超过600万人,同时得到了各级领导及教育界的大力支持。南先生的心血没有白费,我们也从中看到了民族的希望,国家的希望。
仅仅从一本书中是难以全面了解南先生的,但以此管窥一斑,亦能让我们感受到南怀谨先生的广闻博学、谦逊人格及一片拳拳之心。
【南怀瑾先生侧记 后 记】
这本书是仅凭我自己的记忆,以粗略的线条,记述了追随南老师左右三十年的一些边际故事。然而,纵有吉光片羽,仍难表述南老师八十年行迹于万一。唯一可以告慰的是,这本书里所说的,都是我亲历、亲闻、亲见,真实不虚。
值此二十世纪之末期,因南老师的书风靡一时,许多读者,为了学佛学道,或学密法,或为了其他种种愿望,辗转写信给南老师,要求拜门做南老师的弟子;也有借学术讨论之名而另有所期盼者。以致,各方来信,积案盈箱,其中颇有些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令人看后,啼笑皆非。
其实,南老师曾多次讲过,他一生唯以学人(学生)自励,向来不肯自居人师,至今更没有亲口说过任何人是他可传禅宗心印的得法弟子。老师有时还极具深意的说:"天之道,功成不居;人之患,好为人师。"老师以此自律,也以此警诫他人。
事实上,我们所知道的老师,确实严守大乘戒律,并不为"名闻(名声)、恭敬(别人的推崇)、利养(受人财物供养)所动。他只是我行我素,不慕荣华,超然物外,不可方物而已。所以,旁人对他的一生,要想有所记述,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老师内学修养的真正境界,更不是他人所能臆测。
记得禅宗古德同安常察禅师有一首诗,如果用来对照南老师的一生,也许可以使人略有会心。这首诗说:枯木严前差路多,行人到此尽蹉跎,鹭鸶立雪非同白,明月芦花不是他,了了了时无可了,玄玄玄处亦须诃,殷勤为唱玄中曲,空里蟾光撮得么。
"枯木严前差路多,行人到此尽蹉跎。"这说的是,学禅的人,得少为足,迷途而废,或另走旁径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鹭鸶立雪非同白,明月芦花不是他。"描写禅所达到的境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拟。鹭鸶和白雪,明月与芦花,从表面看来,似乎都是一样的白色,事实上,此白即非彼白,那个第一义的最高境界,随便你如何学习、模仿,总归你无法臻于它那样的本色。
"了了了时无可了,玄玄玄处亦须诃。"这是说,你也可以说稍有心得,好像是"了"脱了些什么,但"了"就"了",有可以"了"的,而且能够"了"的,已经不是真"了"了。假如自己还把"这个"当作玄而又玄,自认为已经很高妙可以"见与师齐、见与佛齐",那就更不成话,更应该被诃斥了。
"殷勤为唱玄中曲,空里蟾光撮得么。"也就是说,恳切的告诉你其中真正的奥妙,犹若虚空中朗月的光华,你将始终无法捉摸到它的真正影像。
或许,这才是禅,或许,只有这才足以折射出南老师的一生吧!可是,又有谁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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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可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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