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失联女童曾说“我想回家”：比教她自我保护更重要的，是听到她的声音
主播丨夏涵 文丨菜泡饭
来源丨Momself（ID：momself）
杭州千岛湖失联女孩章子欣事件，最终还是走向了大家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13 号下午象山警方发出了正式通报，确认了海里找到的就是章子欣的遗体。
特别难过，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可以被用这种方式带离世界。
有媒体梳理了两个租客带走章子欣的全部过程：
图/南方都市报
整件事中，这对租客的行为动向根本无法解释，关注的人们从拐卖孩子猜到宗教信仰，没有一个理由说得通。
但因为带走孩子的一男一女租客已经投湖自尽，所以所有的「为什么」可能再也无法被真正解答。
还有一些问题，却几乎很少有人问起：章子欣自己愿意跟租客走吗？知道去的不是上海而是其他地方时，她要求过回家吗？她害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跟别人求助？
后来有了热搜解答。
三人在宁波搭乘的网约车司机接受采访时透露：
女孩对两个租客说过「我要回家。」司机说当时租客也不把小女孩的话多当真，一直哄着说「等下就送你回去。」
章子欣和爸爸的最后通话是说：「我（今天）回不来了。」谁也没有料到，孩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子欣爸爸事后曾说非常后悔，当时要是跟孩子通完电话后马上让网约车司机把孩子送回来就好了。
甚至他还直接跟网约车司机通过电话，司机说「你们商量好了我就送去火车站。」
有个假设：在这整个过程里，有人真的尊重孩子的意愿、把她的话像一个成年人的话那样对待，会不会结果可能不一样？爸爸可能连夜就让她回家了，司机可能直接就把三人送回车站了……
可一切还是晚了。
抱着最大的遗憾谈论这件事时，身为父母的人最关心的，是怎么教育孩子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要懂得自我保护。
但我们更想讨论的一个问题是：有多少成年人认为孩子的意见很重要？
在这起事件中，如果你是那个网约车司机，你会怎么做？
是把这件事看做别人的家事，还是听孩子的话，送她回家，或者留个心眼送到后报警？
关于司机的那条热搜下面，加起来超过 10 万点赞的两条评论，意思一样：「骂司机有什么用？司机怎么会想到这种结果？」
也有人说：「司机都听到了女孩爸爸和租客的语音，人家父亲都没报警，司机能说什么？」
但要是这时候女孩对司机说想要回家，司机会听吗？
可能不会。
说这些，没有任何指责司机的意味，因为不光是司机，换成我们任何一个其他人，恐怕在采取行动前，首先考虑的都不会是孩子想要做什么，而是身边的成年人决定做什么。
这才是孩子不能真正自我保护的最根本原因，而且这样的意识不仅孩子有，全社会的大人也都这么认为。
平时大人有些随口而出的话，你哪怕不常说，也会常听到：「小孩子懂什么」、「孩子的话别当真」、「不懂就不要乱说」……
一个成年人对你说：「今天发现有人很讨厌我。」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心态，我们都会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是职场歧视吗？他给你穿小鞋了？」
一个在上学的孩子要是对你说：「有人很讨厌我。」很多大人就会提出质疑：「怎么会呢，是不是学校里的同学顽皮啊？可能就是闹着玩。」
网约车司机透露的当时情况不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在做着我们习以为常的一套行动，「小孩子懂什么，无非是闹脾气，哄哄就好了。」
可如果是一位大人对身边两个租客说「我现在想回家」，司机和租客是不是都会认真想一想这句话的分量和后果？
就因为是个 9 岁的孩子，租客会敷衍地说「等下就回去」，司机会觉得这是大人要决定的事，孩子的话不用听。
久而久之，我们看待孩子的话就带着一种下意识的「轻视」：孩子的意见不重要，因为她不懂。孩子的发言权就这样一次次被剥夺。
最糟糕的是，孩子在这样的否定中，逐渐学会「闭嘴」，再也不说。
而孩子不说的危害，不仅仅是跟父母关闭了沟通，更严重的是，遇到危险时，孩子会因为潜移默化中被塑造出的「说了也没用」的意识，而失语失声，导致错过逃生的机会。
正因为怀着这样的态度，父母的安全教育变成空谈，社会上关于孩子的侵害事情依然一桩接着一桩发生。
重视孩子表达这件事，父母的教育当然是基础，但在保护孩子不受伤害上，全社会的共识也很重要。
我小时候住在农村，因为不爱吃饭，我妈可以端着饭碗追着我整个村子跑。当然有时候饭碗会变成扫帚。
被追的时候，我会躲进姑姑家、邻居家、认识的小伙伴家。有几次大人会拦住我，一边护着我一边劝我妈，但从来没有人转头问过我为什么那么做，或者听我讲发生了什么。
因为我是小孩，小孩不就只会惹大人生气吗？一定是小孩做了什么错事，才会让妈妈这么生气，还要追到别人家里来打。
现在大人当然不会像以前那么打孩子，但真正听进去孩子的话？未必做得到。即便父母自己做到了，旁人也总是不以为然。
比如跟孩子一起吃饭，大人问：「才吃了两口就不吃了？」「饱了。」「这么点饭怎么可能就饱了！再多吃两口。」
过年亲戚聚会，父母会把孩子推出去：「来给大家跳个街舞。」
「我现在不想跳。」
父母和其他大人会说「跳一小段就好，给大家看看。你学得多好。」
我们总在教孩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但当孩子真的对陌生人拒绝送上笑容的时候，对面的大人就会说「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心里大概想的是孩子没教好。
这些看起来只不过是日常小事，但每个大人都在传递一个信息：「孩子的意见可以不听。」
孩子是会接收到这些信号的，时间久了就会知道：「大人反正也不听我说什么。」等到真正需要大人听到孩子的话时，也许危险已经发生了。
韩剧《信号》里第一集就有这样揪心的场面：
小男孩亲眼看见小女孩被一个时髦女郎带走，当他看到警方公布的嫌疑人是男性时，克服心理障碍到警局报案。
他抓住路过的每一个人大声说「犯人不是男的」，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为他停留了哪怕一秒，路过的警察纷纷甩开他的手。
即便男孩使出了全身力气大喊，大人却当作是空气。
女孩最终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但如果大人听进去了哪怕一句男孩的声音，一个孩子的生命也许就不会以残忍的方式消失。
电视剧如此，现实又何尝不是这样？
面对这么多恶性的儿童伤害事件，成年也许是时候严肃地想一想：我们应该以什么方式对待孩子的意见？
不管是不是父母，我们都应该尊重每一个孩子，他有权利不理你，不满足你的需求，不理会你的态度，也有权利要求离开，想要回家，转身拒绝。
每个大人，都应该接受并且重视孩子的「不要」、「不愿意」、「不喜欢」、「想回家」、「想爸爸妈妈」、「帮帮我」，不要以为她不懂，也许她正在求助。
综艺节目《不可思议的妈妈》中，有一期考验孩子在面对陌生人敲门时的反应，4 对孩子里，只有蔡少芬的两个女儿通过了测试，其他孩子几乎没有防备心。
国内外都有人做过街头实验，不管是上陌生人的车还是接受陌生人的糖果，大概也只有不到两成孩子能抵挡得住诱惑。
为什么我们教了这么多次，孩子好像就是学不会这些安全意识？
撒贝宁有一次在节目中提到了《儿童十大权利宣言》：
1、平安成长比成功更重要
2、背心裤衩覆盖的地方不许别人摸
3、生命第一财产第二
4、小秘密要告诉妈妈
5、不喝陌生人的饮料，不吃陌生人的糖果
6、不与陌生人说话
7、遇到危险可以打破玻璃，破坏家具
8、遇到危险可以自己先跑
9、不保守坏人的秘密
10、坏人可以骗
其中的每一条，都不仅仅是提供给父母用来教孩子的，而是用来让所有人一起学习怎么让孩子的声音得到尊重：
孩子有拒绝亲吻、触摸的权利；
孩子有权可以不和陌生人说话；
为了保护自己孩子有权打破所有禁令和规则；
遇到坏人孩子有权不说真话；
以上的每一句话，请认认真真讲给孩子听。
以上的每一句话，请大人都接受并允许孩子这样做，不轻易反对、惩戒。
如果任何时候孩子表达的观点会被认真对待，他就会倾向于说出来。
这不光是对父母来说很重要，它应该成为一种社会共识。
只有当全体大人都可以认真听孩子说自己的看法时，对孩子的保护才能变得更容易、更有效，也才能阻止更多悲剧的发生。
教给孩子很多自我保护的方法，不如从真正听到他的声音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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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原载于公众号：Momself（ID：momself），他们关心你怎么养孩子，我只关心你。关注Momself，换个角度，洞察关系，发现更好的自己！看书有道经授权转载。
主播：夏涵，看书有道签约主播。不屈服于平淡生活，用声音发现生活之美的北方巨蟹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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