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挽歌:张梦《孟夏夜之喠》出版
关于《孟夏夜之喠》
文/张梦
壬寅孟夏,被“赋闲”家中,装腔作势一番,选读几册古籍也难平燥念,遂生创作之欲。每天从肖斯塔科维奇全套“弦四”开始播放到巴托克的“弦打钢”,以及一些在世当代作曲家的作品。以往过眼云烟般的欣赏是一种浅薄的听感体验,不够深刻;现在不一样了,重复的力量使得听感心得上升,犹如少年时代听Metallica、Rammstein……开始躁动甚至动容,甚至自以为最理解这些音乐,“赋闲”的体验浮现出幻觉,眼前全是音符,它们告诉我,你要实事求是地记录下来。
第一时间告诉张晓舟,这段时间听了太多弦乐四重奏,内心告诉我要创作一张纯粹的对话性质的专辑,基于躁动,基于良知,基于大爱,想以中国民乐笙与西方弦乐四重奏“对话”“交织”的形式写实这张专辑。商定过后,开始全力投入创作。
与“跨界”无关
这个时代早已具有较强的包容度,所以材料间相互运用是个不需要争论的问题。时下众人喜欢用“跨界”一词来形容不同属性物质合作或是融合的方式。而我极其讨厌这种形容,“跨界”是鸡同鸭讲的结果显示,这么说或许有些偏激,但又怎么样?笙和弦乐都只是个发声载体,创作者的意识表达明确即可,不去讨论形式化,不去看表象,或许是作品本身最希望得到的共鸣。
自童年吹笛和长号,青少年时期吹笙,这期间同时接受中国传统民族音乐、西方古典音乐、摇滚乐三种音乐文化的影响。我这么理解理解笙这件乐器——无论什么乐器都是只是一个发声载体,发出什么声音受演奏者意识、概念等去支配。所以,这不是跨界,倒是地地道道的“国际婚”。
驴这个人
孟夏完结,乐谱也新鲜出炉,马上联系“醉生弦乐四重奏”小组,这名字是我顺嘴起的,一提:张润崯 / 二提:陈思尧 / 中提:茅异竹 / 大提:赵芦,这几位我多年老伙计们都喜欢喝点儿。问题来了,这部作品几乎要同期录。缺一位指挥。年轻的台湾指挥家黄蔚傑正好是隔壁邻居,巧了么这不是。
制作人之一、录音/混音师李炜宇,外号“驴”。驴这个人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意念回复大师,严重的肉食主义者,前上海市游泳队运动员。
驴这个人其实是一位出色的录音师/混音师/音乐制作人。他是五条人乐队的《一些风景》、《广东姑娘》录音师,顶楼的马戏团所有专辑的录音师。
驴这个人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我从来不知道他对古典乐的熟知度远大于爵士乐摇滚乐,他平时自己主要是听古典乐,所以这张专辑的录混方式是他的美妙设计,我们一致认为不要和大多数古典唱片那种润度一样。尽可能保留真实和锋利感。我们有一天彻夜边聊边听古典音乐一直到太阳升起。
驴与梦
当今的笙
笙:中国传统吹奏乐器,如果按商朝甲骨文中所记载有关笙这件事算起,距今已经三千多年。笙能演奏单音,和音,复调等传统技术,也能演奏任何认知范围内的所有表达。
除了传统底子要打扎实,像笙这种古老乐器也需要一些创新的作品,这些年国内外很多作曲家都开始为笙创作作品,我自己写过一些笙曲:《玄烟》《原始记忆》《幻象》《笙声吟引》《笙形》《驹追骏》《变奏曲Ⅱ》《夜泊》《光弈》等,这些作品里有独奏有重奏。但是有一个问题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很多笙作品写意的较多,写实的很少。由于参演参录了很多作品,所以应该是有这个发言权的。从传统乐曲《凤凰展翅》到西方移植曲目《流浪者之歌》;从笙与交响乐作品《千里江山》(赵麟作曲)到《敦煌五乐神—唐笙神》(谭盾作曲)这些作品都很美丽。直到笙在乌飞兔走昼还夜乐队《黑与白》和五条人乐队《猪肉炒辣椒》中参与了些写实的表达,但也是点缀式的,还有太多想说的话……都在这张《孟夏夜之喠》里了。
陆元敏
张晓舟决定选用陆元敏三十年前的《苏州河》系列中俯瞰苏州河的经典照片来做封面。他通过朋友找到陆老师,陆老师慷慨应允。并且还推荐了另一张在船上的照片。
陆元敏《苏州河》,1991—1993。
而我对那张船上的狗狗对着苏州河狂吠的照片情有独钟,它让我落泪!
陆元敏《苏州河》,1991—1993。
刚好那时候,有一个陆元敏与金宇澄的展览,我去看了,亲睹了《苏州河》。
过后没几天,有一天去吃面,竟然巧遇陆元敏老师! 我上前自我介绍,陆老师特别谦和,他说自己也会拉小提琴。
张梦在上海街头巧遇陆元敏老师
陆元敏老师背着相机走在上海街头的身影,本身也是上海故事的一部分。
陆元敏《苏州河》,1991—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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