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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tch美国住院医,是一个很有规律可循的科学(上)(By 胡向欣)

2014-08-29 胡向欣 百歌医学

作者简介:胡向欣,现在于美国New York City Harlem Hospital Center 儿科住院医师培训第三年。2004年进入北大医学部1班学习,2007年进入Beijing USMLE Group (BUG),2011-2012年度Match上美国儿科住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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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BUG

上大二时,学校开始了专业课,第一门医学专业课一般是学得最认真的时候。有一天,赵明告诉我:“学医要看英文书!”,并且他借了一本砖头一样的英文原版书。我翻了翻,只有名词不认识,但不幸的是书里有七八成都是名词,于是整个学期我俩总共翻了三页,这本书原翻不动被还回去了。

这是我看医学英语第一次失败!之后他跟我说可以出国学医,但要先考GRE,于是我就考了GRE;从GRE班的人说:“出国学医只能由临床转基础,在美国做临床没戏”。赵明还告诉我有个考试叫USMLE,当时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听说非常难。北大生科开了纯英文授课的生化,于是我就搞了一本教材,叫Lehninger Principles of Biochemistry,两个砖头那么厚,课只蹭了三节,至于书我硬着头皮查字典标满了中文只啃了四章,内容大概是叙述无机物,我连有机物都没看到,就又放弃了。这是我看医学英语的第二次失败。不过这次有些进步,觉得仿佛这些天书般的医学名词还是有些规律可循的。

一晃就大三了,从北大搬到了北医,整个学年充斥着各种专业课,基本都记不住。那时知道有个比我大一届的师兄叫李嘉华,于是向他请教,得知学专业课的同时看pretest和Highyield系列的书,可以辅助记忆,是活学活用之宝典。结果去图书馆一看,这两套书并不是很全,不是所有科目都有。之后我就做了一件惊天地的事情——把全套书买来!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北京没几家专门卖医学书的书店,更别提英文的了,而且给出版社打电话说着这种书不再印了。当我跑遍了所有医学书店,好不容易买齐了全北京仅存的两本儿Highyield各科书籍时,那个学期也过得差不多了。这些书现在变成了珍藏的资料,因为从来没机会看过。又一次看英文书的计划失败了。

到了2007年暑假,北医来了一个做关于USMLE的讲座的CMG医生。讲座当天去了很多人,教室一换再换。在当时,只要有人讲USMLE,大家都会抢着去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心想:“那么难的考试都能搞定?”那次去的人大多是我的师兄师姐,还有几个专门从外地赶来的学生家长。尽管还是以介绍为主,没什么实质方案,我至少也明确了:“中国人在美国行医——可行!!”按惯例,我留了联系方式,然后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9月份开学后,我收到一个邮件,说是那天去讲座的人要小聚一下,会讲些考过USMLE人的经验。北医南门的峨眉轩,一群热血沸腾的人聚在一起。其中有两个考过USMLE的人出现,都是90出头一点儿的分,当时大家对他们都是非常敬仰。还有一个特别得瑟的男医生,与戴个眼镜文邹邹的表面形象形成鲜明的反差,但看起来懂很多的样子。他在外企医院工作,跟我说pretest已经过时了,应该做Kaplan的题库。这个得瑟眼镜男叫李旸。大家留了联系方式说十一前会有一起讨论,用来确定准备USMLE的方向。

2007年10月1日,我们相约在朝阳门外交部门口等。一看,嘿,世界真小,李嘉华也来了!得瑟眼镜男也出现了,总共7个人,找了家茶餐厅坐下,名字叫“金湖茶餐厅”。当时得瑟眼镜男李旸,一改斯 39 38004 39 14985 0 0 2252 0 0:00:16 0:00:06 0:00:10 3056外表,自领组长之位,号令三军。李嘉华被任命为总监,作为学习上的开路先锋。这两个当时看来很可笑的行为,后来证明其实是BUG讨论组成功的重要关键步骤...

李嘉华提议先做五十道生化的题找一找感觉,一周后讨论。那是我第一次做全英文的题,考的都是生化里面奇奇怪怪的在课本上没学过的代谢病,做题加上看答案,这50道题整整花了7天,字典的按键都被我按热了……USMLE考试时这些题只有一小时做完呀,怎么复习是个头啊?

之后的讨论,我们每周风雨无阻,在金湖从日上三竿讨论到晚饭时分。这7个人里有临床医生,也有医学本科生、研究生,各种不同知识背景的人聚在一起总有人知道那些边边角角的医学知识。我也从7天做了50道题的菜鸟变成了一次讨论可以干掉小两百多题的老鸟了。之后我们组的大诗人大艺术家朱三太子给小组起了个名字:叫Beijing USMLE Group,也就是BUG。我的考U之路就从加入BUG后正式开始了。若不是偶然看到北医有个讲座,若不是参加了讲座后的小聚,或许我永远停留在看pretest的阶段(如果真看的话),那么现在走的会是截然不同的路吧。这就是缘分,和BUG的缘分!

考U路之探索

BUG建立了每周讨论的模式还有组内的制度,起初的七人,也被戏称为“金湖七贤”。我负责记笔记(被他们戏称为“胡总书记”),把遗留问题记下来,然后众人认领,下次讨论的时候给大家讲讲。后来这种制度慢慢演变成系统地计划一些小专题进行串讲。一来给新入组的成员扫盲,二来可以发挥自己专业优势让其他组员把一个专题了解得更深入。现在想想,当初大家要是没有做这些利己利人事情,也不会留住像张媛裴蕾杨华俊这样的人才,更不会有现在的周末精讲、暑假精讲什么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每次讨论的收获都很大,我们讨论了很多中文课本上不曾有过的知识点,对很多医学知识问为什么,通过查资料,根据现有知识推断,知道了一些看似平常现象的机理,可能别人想都没想过。我第一次发觉,原来学医还可以这么有趣!内容多了,讨论强度也变大了,我们需要更高的讨论效率和更多的讨论时间。我们发现边讨论时吃饭这件事太影响效率,于是定下规矩,不讨论完不许吃饭,饿着肚子也要讨论!为了有更多的时间,讨论时间也加长了。那时候,我们连新年都没有停讨论。在2008年的新年前后,遇上李旸和睦家下夜班走不了,我们就周五晚上进驻了和睦家的蒙古包,大家一起奋战到凌晨三点,竟然没有人提前离开。然后去了对面的新疆馆子啃羊腿喝啤酒。这的确是疯子的行为!我觉得这是对一件事情的疯狂,对同一个目标的期盼,一个人是做不到的,边上必须有人不断给你加血才能“疯得透彻”,而且将来的回报能够让自己知道当时是“疯得其所”!这就是我对BUG初期的印象。

但是我们必须面对一个问题:谁也没考过USMLE,都不知道真正考试是怎么回事。李嘉华当时是总监,大家怎么学全听他的。他也干脆利落:“没有前人的路,我们自己杀一条路出来,以后这就是我们自己的路!”2008年5月23日,李嘉华第一个去吃螃蟹了,带着全组人的希望。一个月不到,通报全组:258/99。之后,张媛也去考了,也抱得240/99归来。再后来,李旸磨磨蹭蹭,也成250/99了!这可不光是一个高分,而是一个可复制的高分模式!经过对这一批个案的总结,我们有了第一版路标系统(当然,后来又通过收集数据,成了一个cross-sectional的《第二版路标系统》)。USMLE的备考,从个体经验走向了科学标准。这开天辟地的变化,不过发生在一年多的时间内。

我也能考出不错的Step1成绩

我是第一版路标系统的最初期的使用者,也是试用者。但是相对于组内考99的组员们来说,我属于基础不算好,没什么临床经验,英语又不比别人强的。当时对于参照这样路标系统的重要性也没有仔细考虑过,并没有完全满足路标系统的每个检验点,就开始做下一步了。当时,没有在组里面充分讨论之前,就按照自己的计划报了Step1,考前一个月,模考成绩很不理想。

于是李旸张媛李鸿波等人亲自赶到北医,和我一聚。我被开了一次参谋长联席会议(这个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百歌医学顾问公邮系统】的雏形之一),建议为:“按照您现在的模考成绩是拿不到好的分数的,请延期考试”。

我延期了,在延期的三个月,用别人打魔兽的时间做题,用别人聊qq的时间看书,尽量地向路标系统靠近,向99分靠近,即使不是99也无怨无悔。我亲爱的老婆也在默默的支持着我,她的忍耐和鼓励让我专注的准备Step1考试。

09年底,我考完了Step1,感觉至少比模考要好些,经历了考后的acute distress,一个月后的PTSD,没有一个考试让我这样盼望一个好成绩!因为USMLE很重要,我在乎它!

最后的成绩是228/95,记得跟李旸汇报这个分数时是在车公庄KFC里面,他跟我说:“你的分数是组里最低的!但估计这个分数不一定会影响你match,嘿嘿!”。

这句话当时看来是一种挑逗式的安慰,现在看来是个事实,将来也就变成一个励志故事了。组里“最低分”都能match上,大家也一定能!当然我很庆幸有那次参谋长联席会议,感激那么多考过Step1的组员专程赶到北医,充当我的顾问,为我出谋划策,真是这辈子也忘不了!这次会议改变了我今后整个的道路。

面对分岔路——永远向着目标前进

在我第六年的时候,我需要决定是走六年本科毕业,还是坚持八年念完医学博士。像李嘉华一样六年毕业去读PhD吗?之前的师兄师姐走六年出口的人很少,直接去match更是史无前例。“本科毕业以后去干什么”,“万一match不上有什么退路”,这样的问题始终让我纠结。问过很多师兄师姐,他们不太了解我的具体情况,没法帮我出谋划策;问父母,他们觉得:“博士学位多好呀,不念完两年可惜了”。而且几乎所有人都有这个担心:在美国做临床医生多难呀,没听说过有人做成了,好多人都灰溜溜回来了。人家回来好歹有个学位,你回来就一本科学历,以后干什么?貌似一切都指向我要继续完成北医八年的学业,以一种安全的、有退路的方式出国match。我下不了决定,老婆也跟我一样纠结。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李嘉华,他冷不丁的问我一句:“你信BUG么?”

“信吗?”我也问自己。

李嘉华是个极端的人,他对新生事物会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有着一种近乎paranoid的坚信。他说:“在医学生阶段就能考完USMLE!”师兄师姐笑了,然后他破纪录地做到了。他说:“我们能够开中国的USMLE课程!”。讨论组笑了,然后周末班就开起来了。

我问他“信什么?”,他说,“信不信BUG能在未来2-3年内,一步步把Match的路都走通,一定会出现Match上的人。而且BUG也会越来越强大?进,可为个人Match的敲门砖,退,可为大家的避风港?”。

我信了!一次Match不上可以回国做BUG的讲师嘛!到了这个份上,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下这个决定时,BUG的教室还是门可罗雀,讲师只有李旸张媛寿冲,凭什么会信呢?因为我相信这些从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战友们,他们最了解我想做什么,什么最适合我,我信这个团队是我的安全网,我也信BUG一定会出现成功match的人。所以当时狠下决心,本科毕业走!要不是当时豪赌式的坚信,现在我也不会是组内最早Match上的人之一

一个小插曲的闪回就是记得大约四年前,有一次还在金湖讨论的时候,跟李旸私下谈,说:“如果我Match遇到波折,回来当讲师哦!”当时李旸很认真的听着,之后若有所思的回答说:“应该有可能的。”转眼间,我们的周末精讲、暑期精讲已经如此成熟与规模宏大了!人的确需要有一种眺望远方的能力啊!

不要轻言放弃

既然选择六年出口,就要着手申请美国的临床实习。比较近的是外资医院,在北京就可以和外国医生一起查房看病人;远点就是美国各个大学医院为全世界医学生提供的elective rotation的机会。申请实习自然要请假,当我把和睦家医院的申请材料准备好时,从教育处得知去国外临床实习可以请假,包括港澳台,但是在内地其他医院的实习都是不予批准的,因为没有先例。其实是可以理解的,那没有先例我就是先例吧!

教育处需要医院的申请表,自己的医院很支持,但是不能决定我能不能请假,经过逐级领导同意并且签字盖章把申请表交到了学校教育处,得到的答复时开会研究。这一等就是两个月,这之间有无数次往教育处跑,去争取这个机会。终于有一天医院教办的老师告诉我,假期批了,我立刻联系已经认为我不会再去实习的和睦家医院,从李旸李鸿波那里搞到和睦家医生的推荐信,安排了家庭科和急诊科的两周实习。

哈佛医学院实习的申请也很曲折,之前要准备很多材料,也是要医院学校各级审批签字,还有一个电话面试。这是第一次给美国人打电话,还是个重要的面试。波士顿在美国新英格兰地区,这些人的口音很特别,由于以前没听过再加上自己的听力口语本来就没什么过人之处,第一次面试就华丽丽地挂掉了!就这样认命吧,等以后去了美国再找实习也不是不可以,我就这样安慰自己,于是就想放弃了。我老婆跟我说再打一次,要求再面试一回,反正不再面试肯定是没戏,再面一次说不定还有希望,而且第一次听本土的美国人说话都会有不习惯,之后就好了。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又申请面试了一次,之间准备也充分了,没想到居然过了。要不是老婆的鼓励,没准就永远没机会在世界医学的最高学府、全世界最好的医院去实习!

态度决定一切

刚去和睦家医院,觉得美式医疗系统什么都新鲜:病人可以坐在沙发上等着护士叫去查生命体征,再等着医生请去诊室;在病房,医生看一个病人可以和他聊20分钟半个小时,七成内容是聊生活,病人很高兴。没有对医生的无理指责,只有对医生的无条件尊重;没有一天管十几二十个病人的时候,只有医生跟病人亲切的交谈,叫得出每个病人的名字……

尽管自己的医学英文还很笨拙,但我和上级医生可以毫无界限的边喝咖啡,边用英文讨论病人的病情,用到的知识和思路与step1和step2 CK完全一致,之前准备USMLE的能量和收获完全被释放出来。

由于家庭科的门诊是早八晚五,而急诊科忙的时候是在五点以后,而且越来越多病人来。为了不把时间浪费,我就稍稍改变了一下实习策略——白天在家庭科,晚上在急诊科。于是我的工作时间变为早八点到晚上十二点。急诊的护士见我晚上十二点回家,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又来了,觉得这件事情很疯狂,头一次见到这样实习的学生。两周的实习很快就过了,这两周像海绵一样吸收着美国医疗系统的点点滴滴,虽然还不是完全美式的医疗,但是从环境到工作伙伴,都和美国本土的医院不相上下。

到了去哈佛实习的日子,我去的是波士顿儿童医院,儿科全美排名第一,汇集了全世界顶尖的儿科医生。第一天早上在病房报到,科里正在转房,住院医们向主治医详细地汇报着病人的情况,语速极快。说实话,我没听懂几句。刚一开始就倍受打击。

第一周我轮转癫痫科,主治医是一位日本裔的医生,工作极其认真,给我安排了各种各样的工作,都是医学生能干的,帮助我很快的适应了。他不要求我会看脑电图,不让我去看自己病人的手术,只要我完全把精力放在病房,管好每一个病人。我一开始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照猫画虎跟住院医学,主治也很放手让我做,甚至到后来我和住院医各收一半病人,查房时分别向他汇报。这个日本的主治医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晚上不下班,下午五六点钟,住院医、PN和fellow都下班了,他给我从网上下了好多综述打出来让我回家看,说这些都是常见的病种。

我一想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就跟他待着,看他什么时候下班,八点、九点、到十点了,我一边看paper一边等着他下班,他也在看综述,不时问我什么学校毕业,为什么来美国,以后有什么打算。就在晚上间断的对话中,我让他了解了我,知道了我为什么来哈佛医学院实习,之后什么计划。就这样,第一周的实习显得格外地长,每天晚上都是我都等到末班车的时候,不得不走了,日本主治医跟我说“你先走吧,我一会儿也要下班了”。所以我从来不知道他晚上什么时候离开医院。而第二天早上我们又都精神饱满地到了医院。后来看这一周的实习,正是由于我每天晚上和他时不时的聊天,看他给我的综述,整理每天看的病人,准备第二天医嘱,他对我的了解越来越多,我的临床工作也越来越受肯定,后来得到了一封非常强的推荐信!

再一周是在普通病房,正好这一周管病房的attending是program director,由于之前已经很好的习惯这里的生活了,所以每天早上怎么自己看病人、写progress note,开医嘱已经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此外还要在全科人前做一个presentation,记得讲到有关流行病学的内容时,住院总很直白的问我:“什么是敏感性和特异性?我不是很了解”。我心里刚觉得这种问题特别傻的时候,发现大家的表情都特别严肃,对这样基础的问题没有嘲笑,没有讽刺,所有人全神贯注地听我解释完,大家又进入了热烈的讨论。

这就是做学术的人呀,也是优秀的教学医院,问再基础的问题都不会被人鄙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对于知识的渴求是从来不掩饰的。另外还有些让我特别涨自信的事情,我发现美国的医学生也不是所有医学词汇都会念,都会拼。对于我这个外国人来说,语言天生不能和他们比,那就比态度吧。语言差一些没关系,态度决定一切

多线程生活,有目标的人生

当我决定六年提前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赌注都压在成功做美国住院医的事情上,我放弃了去一个别人求之不得的二级学科,放弃了北京大学的博士学位。但我发现,我的目标绝不仅仅如此。当同龄人还按照固定轨迹生活,上学、毕业、找工作、准备奔房奔车,承认了生活艰辛的现实时,BUGers有着自己为之奋斗的目标。

BUG想帮助国内的医学生用一种新的视角去学习医学,让枯燥的知识变得有趣,让死记硬背变成“活记软背”。于是BUG有了自己的讲座,让想接触USMLE的中国医学生更快上手这个全球最难的考试,少走弯路,即使不去考试也能尝试些新鲜的学习方法。我也参与其中,编写、更新讲座的课件,为同学们总结最具有代表性的模考题,传授自己的考试经验和整个赴美行医路上的策略。就这样,我一直在多线程的生活:准备USMLE考试、完成学业并且做好在国内的教育工作。这样的生活是每一个BUG人的模式。或许是有了这样持续的奋斗目标,我的生活才变得非常充实、有趣,也为match的成功打下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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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向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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