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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者(2017年7月10日)

2017-07-10 沈阳帮

《父亲的矿灯》

作者:周德民

朗读:周圣凯

家里有一盏矿灯,年头比我的年龄还要大。这是父亲初到矿山当矿工时留下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物件。矿灯是日本货,黄铜的外壳,水杯大小,构造简单,精致漂亮。是那种碳化钙和水结合产生可燃乙炔的“嘎石”灯。

说到“矿灯”不能不先说说父母加入矿山的来龙去脉。父亲和母亲是在吉林的镇赉相识并成婚的。父母都是河北人,动乱年代先后进入东北,先在沈阳漂泊,后到镇赉寻生活。父亲给人家放马,母亲則随“外公”给一大户人家打工。

   父母婚后房无一间地无一陇,是彻彻底底的无产者。为了生活“盲流”到哈尔滨,寄宿在一同乡家里。父亲打临工,母亲則在照看已降临人世的“大哥”同时,也时常出门干些能添补家用的活计,如捡煤核、捡木柴、到日本或俄罗斯人废弃的住房里抠地板下的沥青等等,日子过的十分艰辛。

1947年的下半年,父亲听说桦甸境内有个日本人开的夹皮沟金矿,已被共产党接管,需要矿工,出于对共产党的信任和向往,也出于对生活的考虑,父母决定和有相同想法的数个家庭一起迁徙“夹皮沟”。

哈尔滨开出的火车行驶到“敦化”就不能再走了,余下的几百里只能靠马拉雪橇前行。当时正是深冬季节,奇冷无比。此时,父亲已先行去了夹皮沟,只有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大哥随着队伍前进。后来听母亲讲述:这一生死路程走了一个多星期,翻车伤过人,老人孩子也有冻死的,冻伤的更多。妈妈和大哥,因有两块狍皮的帮助,竟然毫发无损的到了夹皮沟,想来真是幸运。

夹皮沟是个弹丸小地,“两山夹一沟”,山坡上建房,山下面开矿,掘金的矿工都要在地下几十米甚至上百米深的巷道或“掌子面”劳作。父亲是其中的一个。那时的矿山工作条件很差,简易的身体防护,简易的劳动工具,这其中还就是这盏矿灯像回事。很多年后,父亲看着这盏矿灯对我们说:那时‘坑下’经常出事,工人也很紧张害怕,尤其怕黑暗、怕孤单,所以,“下坑”的人都离不开矿灯。哧哧作响火苗产生的光亮,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工友的存在,生命的存在。父亲在矿灯的陪伴下,在“坑下”工作了近三年,感谢上帝,父亲还算平安,但也付出了巨大代价,长期的“粉尘”环境,让父亲染上了“矽肺”病,最终还是夺走他的生命。

父亲和矿灯结缘,在矿山工作一干就是一辈子。不管是矿工还是领导;不管是夹皮沟矿还是红旗岭矿;不管是住茅草屋还是砖房 、楼房;不管是吃糠咽菜还是鱼肉细餐,父亲身上总有矿灯的影子,矿工的底色。那是什么?是对党的忠贞,对国家的奉献,是责任、是勇气、是坚强、是表率、是广博深刻的爱。

1976年的二月,我带着全家人的希望来到军营。可能因为过于劳顿和思家,发烧病倒住进了医院。当时正值检疫期,身体不合格还有退兵的可能,我的压力很大。父亲数次往来书信开导与我。其中有封信开宗明义的写道:你是矿工的儿子,要懂得坚持,懂得不能放弃的意义;矿灯的光虽然微小,但却可以照亮你的人生……。这些话对我影响很大,凭添了我的信心和勇气。标志着 “矿灯”精神也在传承影响着我们这一代。

父亲的晚年,受肺病的折磨袭扰,长期卧病床榻。但即使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父亲也从未表现出一丝的慌乱和怯懦,干干净净,清清楚楚,从从容容,一无悔憾。他甚至让我们带他去看拟与母亲合葬的墓地,对墓碑上刻有他的矿山经历表示满意。那一刻,父亲也许再次想到了矿山、想到了那盏记录着他的历史的矿灯。

父亲走时没有留下任何物质遗产,没有存款,没有房产,没有珠宝。就像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不一样的是,父亲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就像这盏矿灯,让我们的心中永远充满着不灭的光明。

   父亲让我们每年给他和母亲送束鲜花,我们做到了。爱你,爸爸。

于2017年6月18日父亲节

朗读者简介


周圣凯,江苏人,毕业于军事经济学院。自幼酷爱朗读,有着十余年的播音主持经

历,先后主持过各类大型演出近百场;为数十部专题片配音;多次担任总部、军区组织的现场会解说任务;参加军校演讲比赛,屡屡夺魁;参加“四会”优秀政治教员比武获南京政治学院嘉奖。军营大熔炉的历练使他原本富有柔情的声音增添了几多激情和阳刚,被战友们亲切地誉为“军中金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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