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学科｜阳春四月学观鸟
观鸟，是一项还不为大多数国人熟知的活动。然而，这些小生命的一举一动，展现了大自然中生命本身所蕴含的种种奇迹与温情，吸引了世界上众多精英人士的关注。它们的飞行和活动表现，也成为了众多观鸟爱好者们的研究对象。 文：赵晨 编：曹新星 图：唐瑞提供
在美丽的四月，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里，你可曾了解那些玲珑婉转的鸟儿们有着怎样的精彩世界？本期，我们请来了著名的英国观鸟专家唐瑞（Terry Townshend），为大家介绍他所从事的观鸟活动以及去年开始的北京杜鹃项目，一起来认识观鸟世界的奇妙！
观鸟，是一项还不为大多数国人熟知的活动。然而，这些小生命的一举一动，展现了大自然中生命本身所蕴含的种种奇迹与温情，吸引了世界上众多精英人士的关注。它们的飞行和活动表现，也成为了众多观鸟爱好者们的研究对象。
“北京杜鹃”项目是北京野生救援与康复中心、中国观鸟协会、英国鸟类信托基金会、以及北京观鸟网几家机构共同合作的项目。2016年的5月，这些机构捕捉了一些北京的欧亚杜鹃，并在它们身上安放了定位装置来进行飞行路线追踪和研究。
菁kids：您目前从事的观鸟项目都包括哪些内容？
去年我们开始了北京杜鹃项目，今年，我正在着手扩展该项目，希望不仅仅在北京，而是能够给更多的鸟儿带上定位器。我们想去东北的黑龙江省，在那里给更多鸟儿带定位器，并与当地的学校展开互动。
菁kids：您能否简单介绍一下北京杜鹃项目，从开始到现在，这个项目的进展情况如何？
北京杜鹃项目在规划的时候有着两个目标。其中的一个目标是，首次去研究东亚的杜鹃们去往哪里过冬，以及如何去那里。另外的一个目标是，带动社会，特别是学校的学生们，去认识鸟类迁徙中的种种奇妙现象。到目前为止，我们对项目的进展非常满意。
当时，从北京佩戴了定位器的其中3只杜鹃在今年2月份的时候飞到了非洲南部的莫桑比克。它们自从带上定位器以后，一共飞过了12,500多公里，跨越了19处国际边境。这些鸟儿们吸引了众多媒体的关注，包括新华社、中国日报、北京青年报、印度时报、非洲时报、卡塔尔论坛报；其中最为轰动的是，纽约时报的头版！这些北京的小鸟们真是激励了世界各地的人们。
菁kids：这些鸟儿们最初是怎样捕捉，怎样挑选确认合适的呢？它们所佩戴的定位器是什么样的？
我们采用特制的软网，用预先录制好的雌性杜鹃的叫声来诱使鸟儿们进网。雄性杜鹃为了了解雌性的叫声进到网中，我们以此来捕捉它们。我们会非常小心地对待它们，尽快给它们戴上定位器，以便减少鸟儿的不安。只有那些体重超过100克的鸟儿们才会被带定位器。碰到小一点的鸟儿们，我们一般不放定位器都放飞了。英国鸟类学信托基金会已经使用这样的定位器很多年了，鸟儿们佩戴上定位器也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不适。然而，我们会尽量减轻它对鸟儿们的影响。随着科技的进步，定位器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轻。我们对定位器有着严格的标准，只有当定位器的重量不超过鸟儿体重5%的时候，我们才会给它们佩戴定位器。这将确保定位器的重量不会影响到鸟儿们的行为或是生存机会。
菁kids：用来记录或追踪鸟儿飞行路线的仪器设备是怎样的？
为了对鸟儿们进行追踪，我们给它们佩戴了微型发射器，发射器的体积非常微小，重量也只有大约4.5克。用一个像背包一样的装置固定，发射器通过一个微型的太阳能板来充电，它发出的信号由卫星接收，而卫星不断绕着地球运转。通过使用精密的软件，可以对卫星所发出的数据进行分析，用来确定发射器的位置。然后，这些数据又被上传到一个数据库，接着被传送到项目团队。我们可以从谷歌地球文件夹上下载这些数据，绘制地图来显示鸟儿们的最新方位。因为数据几乎都是实时获取的，所以我们每天都可以看到鸟儿们的动态。
菁kids：北京杜鹃项目吸引了大约多少人的参与，包括行动者、关注者、支持者等等？
这个项目得到了来自北京野生动物救援与康复中心、中国观鸟协会，英国鸟类学信托基金、以及北京观鸟网等机构的员工与义工的参与。此外，还有鸟儿捕捉地的员工们，包括翠湖湿地、汉石桥湿地、以及野鸭湖自然保护区，总共有约20人直接参与了鸟儿捕捉和定位器的佩戴。而在社交媒体上，关注该项目的人则有几百万，既有在中国国内的，也有在海外的。各个学校的参与是本项目中的一个重要部分，我们曾在很多的学校进行过活动，比如德威英国国际学校和延庆二中。
菁kids：您的团队如何在北京杜鹃项目中进行合作？
因为我们的机构成员有在北京，也有在英国的，所以我的一个职责就是作为一个促进者来确保各方之间的顺畅沟通。我会定期与中方团队的伙伴们见面，来规划和商讨各种事项；也常常会与英国的伙伴们通过电子邮件或电话来保持大家的信息及时更新，我们属于一种“网上团队”。
菁kids：当这些鸟儿们回来以后会有什么安排？它们可能什么时候会再飞回来？这个项目中是否已经有了重大的科学发现？
我们预计这些鸟儿们将于今年的5月下旬飞回北京。在项目进展过程中，我们了解到了很多新的科学现象。在此项目开展以前，科学家们不知道东亚的杜鹃们是去往哪里过冬，认为有可能是东南亚和印度。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鸟儿们原来是经过印度一路飞去了非洲的南部，这是一个新的发现。我们还了解到了这些鸟儿在飞行途中是在哪些重要的地方停留休憩。它们到达非洲前有的是从印度飞越了阿拉伯海，而另一些从北京出发的鸟儿们，比如北京褐雨燕，则会选择一条经过中东和海湾的路线，避开跨洋飞行。自然保护者们非常需要了解这些关键的信息。显然，为了保护这些杜鹃，我们需要保护北京周边的各个鸟类栖息地，以及它们飞往非洲途中的栖息地。
菁kids：对您来说，一个通常的观鸟日是怎样的一天？需要带些什么？
我去观鸟的时候，通常都会在日出之前就起床了，这样才能在佛晓以前抵达预定的地方。那个时候正是鸟儿们最为活跃的时候，我总是带上一副望远镜，方便看到鸟儿们。我还会带一个笔记本，来记录所看到的现象。穿合适的衣服也很重要，因为如果我感觉太冷或太热的话，就会很难集中注意力。我热爱观鸟，数鸟儿们的数量，听它们的啼鸣。我每次去观鸟的时候都能学到一些新的知识，要么是看到了一种之前没有见过的鸟，要么是看见了一种常见的鸟做了新的表现，或是发出了一种新的声音。可以学习的东西真是很多！
菁kids：在您的观鸟旅程中，有过哪些不可思议的见闻？
很多时候，观鸟会将你带到大自然中美好的地方，往往是远离人群，周围常常有着令人叹为观止的环境，比如山川、湖泊或是草原。在这种环境里，人可以非常放松。通过安静和保持不动，还能够见识到一些不同寻常的野生动物，即便是在北京！比如，冬天在沼泽上空捕猎的猫头鹰；春天跳着求偶的舞蹈的大凤头䴙䴘 （pì tī）鸟；夏天在林地上进行佛晓合唱的鸟群；或是秋天排成V字型的野天鹅团队⋯⋯ 这些都是我在观鸟时经历到的。
菁kids：您对观鸟入门者有些什么建议？
可以先买一副便宜的望远镜，去到附近的公园，试试观看那里的鸟儿们，可以记录下来自己的所见所闻。如果你不知道一种鸟的名字，可以先记下来它的大小、颜色、行为、栖息之处（比如，是在一棵树上，在地面上，还是总是在飞？）等到回家以后，再用这些信息来查找参考书或是通过上网来辨别鸟儿。这样，很快你就能了解所有常见鸟儿的名字。这时，你可以开始去到更远一点的野外看更多的鸟类！一段时间之后，你可能就会想要买一副更昂贵的望远镜或是照相机来拍些照片。
菁kids：在北京或周边地区有哪些适合观鸟的地方？
哦，有很多。在北京市区，奥林匹克森林公园和植物园都是很好的地方。再往远一点，靠近延庆的野鸭湖自然保护区也是很棒的地方。春天和秋天的时候，数百万的鸟儿们迁徙经过北京，任何公园或是绿地都能迎来很多不同种类的鸟儿。截至目前为止，北京记录在案的鸟儿已经有超过480种，真是一个绝佳的观鸟之地！
菁kids：针对年轻的观鸟者们，您会推荐哪些书籍或学习资源？
对于讲英文的观鸟初学者来说，最好的一本指南书是《东亚地区观鸟实地指南》，作者是马克·巴西。对于在北京进行观鸟来说，这是一本最好的指南。此外还有一些很不错的网站，比如，东方鸟类影像里面有亚洲地区数千张鸟儿照片，非常有益于帮助鉴别鸟类！初学者们还可以加入一个本地的俱乐部，结识其他对此感兴趣的人们，向更有经验的观鸟人士学习。中国观鸟协会常常组织观鸟活动，“生地行”机构微信公众号（EcoAction）也有一个特别的观鸟俱乐部，可供小观鸟者和家人们参加。
如果您希望进一步了解观鸟，了解北京杜鹃项目和唐瑞，请访问英文网站：www.birdingbeijing.com
Terry Townshend，唐瑞
来自英国，曾在环境法领域工作了10年，是国际鸟类生活机构的全球顾问委员会委员，重点研究气候变化。目前他在国内一家倡导环境教育以及可持续生态旅游的文化机构“生地行”担任负责人，同时也是野生动物保护领域里的独立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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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载菁 kids 4月刊《自然，在身边》，印刷版于2017年4月出版发行，扫描下方二维码，可进入微店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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