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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旅行达人,带娃自驾河西走廊

HIPPO 菁kids北京 2019-04-02


在很多人眼中,组织五岁大的孩子出游,选择游乐园,或者找个一价全包的海滩,大人孩子都有得玩,都可以算简单省力的好方法


然而,身为“非典型”旅行达人的Hippo,却把第一次组团的脚步放在了大西北,干旱、暴晒、风沙、饮食不惯、配套设施艰苦,旅程看似辛苦,却给了孩子们难得的体验。

文、图|HIPPO

编辑|曹新星



吃过了兰州拉面,摸过了母亲河的水,我们四个家庭的游学之路正式进入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东起乌鞘岭,西至星星峡,长约1200公里。祁连山脉由青藏高原隆起而形成,其北侧的这条咽喉般的走廊将青藏高原和内蒙古高原分割,东西连接塔里木盆地和黄土高原,因在黄河以西故称为“河西走廊”。除海洋以外,几乎所有的地形地貌都能在河西走廊上看见。自公元前139年汉武帝命张骞出使西域以来,这条狭长的通道便将中原文明与西域文化紧紧结合在一起。


河西走廊以及这之后的丝绸之路文化对孩子来说有些天方夜谭,吸引他们的是不同于大城市的景色及地貌。当然,他们收获的还远远不止这些。兰州到张掖的高铁驶过西宁,进入祁连山腹地,抬眼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场和羊群。


远方的祁连山白雪皑皑,孩子们兴奋地在列车上欢呼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无所谓看到什么,关键是他们沉浸在这个向外看的状态中,快乐由内而发


一堂生动的地质生物课




玉门至瓜州的高速公路沿着疏勒河的脚步一路西行,茫茫戈壁中出现了一片绿洲,孩子们尚且无法理解历史上“春风不度”的玉门关就在我们眼前的水库之底,于是我们停了车,带着他们一块儿探索。


在水库边的河滩上捡拾样子奇特的石头——他们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孩子们发现,同样是在水库边捡到的石头,样子却大相径庭,一种石头通体黑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内部闪着一些金属色;一种石头是乳白色,质地类似汉白玉,且大量是扁片形状的;还有一种石头是黄绿色的,质地坚硬,全程只在这里见过。


同样都是在水库河滩上捡拾的,为什么石头的颜色和形状会不同呢?于是,一场生动的野外地质课由此展开。



我们所在的双塔堡水库位于疏勒河的下游,发源于祁连山中的疏勒河,一路翻雪山过草地,进入河西走廊时,落差使河水在此形成了巨大的冲积扇。由于祁连山在板块碰撞隆起时速度很快,在不同的压力和温度的作用下,形成了颜色、质地各不相同的石头,经过疏勒河长年累月的冲刷,在冲积平原中散落了很多祁连山中的石块。


虽然,我们没能进入祁连山内部,但可以由此看到祁连山地质构成的瞬间。站在水库边,我们用手机的卫星地图给孩子们讲解疏勒河的走向,在地图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扇形的巨大冲击平面。地理课,就是要在广阔的大自然中获取知识。



除了参观著名景点外,我们还热衷于体验未被开发的历史原貌,寻觅真正的遗迹。瓜州县以南的207县道边,有一座叫做“破城子”的汉代的古城遗址,隐藏在荒山之中没有被开发,我们因此得以亲手触摸真正的汉代古迹。


汉代的建筑遗迹,用通俗的话说,就是用土堆的城墙,建造时用糯米水和土混合,浇筑后虽比不了现代的混凝土,也足以矗立两千多年了。



夕阳下,我们在这里偶然发现了这座荒芜古城的“主人”。岁月的冲击使得封土千疮百孔,看似了无生机的戈壁中,小动物们找到了自己的庇护所,古城墙的封土洞中不时有小蜥蜴钻出,看看谁来串门了,又机警地钻回洞中,大概封土中的洞是串联起来的,它们在此已经安家很久了。



月色初升,城垣外的荒山上,昆虫正在欢庆即将到来的夜晚。细心的孩子们在石块中发现了一种叫声很大的昆虫,它们长相奇特,背上长着像口哨一样的器官,能够发出很大的鸣叫声。



在荒凉的戈壁滩上,这些昆虫和爬虫数量很多,但却不容易发现,因为它们有着天然的保护色——黄土城垣中的小蜥蜴,通体土黄色,反应速度极快,以至于我们几次都恍惚,是否有生物刚刚移动过;河滩上的壁虎,颜色和河滩的碎石极为接近;戈壁中带“口哨”的昆虫通体灰色,与戈壁融为一体,很难一睹真容。



孩子们在幼儿园中学到过变色龙根据环境颜色变身的故事,但在戈壁中真正见到却是头一次,对他们来说,这堂关于保护色的课是如此鲜活有趣。


卫星发射架下的儿童节



自酒泉向北五十公里,穿过金塔县,一片起伏的沙地过后,便是植被退化的荒漠。我们的车由此穿过,驶向荒漠深处。


每逢新闻播出关于火箭或者卫星的消息时,我总是格外关注,常听到两个卫星发射中心的名字——酒泉和西昌


我们的行程路过酒泉市,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探秘的机会。卫星发射中心实际上并不在酒泉市内,而是在距其250公里以外的内蒙古额济纳旗境内,因上世纪建设发射中心时,距离该地区最近的城市是甘肃省酒泉市,故以此命名。

 

驶入荒漠,我们有幸赶上了一场不小的阵雨,心中对荒漠苍凉悲壮的想象都被雨滴冲走了,不免遗憾。虽然西部的天气干燥异常,久旱逢甘霖必定是令人欢喜的,但茫茫戈壁阴沉的天气却是大煞风景。


百余公里过后,我们赶超云层,穿越了雨区,眼前展开一片绿洲,这是黑河附近的村镇,在中国第二大内陆河的滋养下,全然没有了西北黄沙漫天的荒芜。


经过甘肃酒泉市和内蒙古额济纳旗的边界,我们来到卫星发射中心的补给站——航天城,各种物资站、物流中心组成了这个小村镇。


穿过航天城是军方管理区,之后的70公里路程不再用省道代码命名,而是换成了红色的军方代码,全程不可超速、不可停车、不可拍照。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探险般的行程让车里的孩子们兴奋起来。



眼前是一条笔直的柏油路,两侧是一望无垠的戈壁,我们将要在这毫无变化的风景中行驶70公里,因为失去了参照物,我常常认为车辆是相对静止的。无论大人还是孩子,这是我们所见过的最纯正浩瀚的戈壁,除去寥寥可数的骆驼刺草,视野内均是黄土的颜色。


出发四个小时后,车辆终于到达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所在地东风航天城。穿越戈壁时,我们以为发射中心会建在一片不毛之地上,谁料进入东风城后才发现,这里俨然一片江南水乡的风貌。超市、餐厅、医院、礼堂一应俱全,道路宽阔,居民稀少,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恰逢六一儿童节,我们专程选择和孩子们在这里过了一个别样的节日,卫星发射场矗立在东风航天城外,蔚蓝色的发射架高耸入云,气势磅礴。来此参观的游客很少,我们几乎又一次包场。


我用手机搜索到神舟飞船昔日的发射视频,站在发射架下和孩子们一同观看,一步步还原火箭发射前和发射架的位置关系,点火时烟雾的喷射角度。自小在新闻中看过不知多少次火箭发射,今天终于有机会站在发射架下,如此亲切,如此感动。



五岁的孩子们对于眼前的庞然大物还没有什么的概念,只是感叹火箭升空时的壮观。我们竭尽所学给孩子们讲述了卫星发射的故事,但愿有朝一日,他们也能为祖国的航天事业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戈壁陷车



两千年前的汉朝,中央政府制定了细致的国家书信往来系统,即便是祁连山沟中的小镇,也可以收到都城长安的消息。汉朝时,信使们所经的驿站被称为“置”。


两千年后的初夏,我们驱车行驶在瓜州至敦煌的柳格高速上,寻找废弃千年的悬泉置遗址。多年的古迹旅游经验告诉我,汉代能够留存至今的遗址大部分只剩下堆土,完全看不到建筑的本来面貌。


即便如此,我们依然渴望找到遗址,凭吊一下两千年前汉帝国通衢天下的驿站风貌。孩子们听到要去寻找东西,虽然不明所以,依然兴奋地冲在最前面。



高速旁是无垠的戈壁,远方是三危山余脉,正午骄阳下西风烈烈。向遗址方向行驶,道路土质松软、坑洼不平。为保证安全,我们只得严格沿着已有的车辙前行,在宽广无垠的西北大漠中,真实体会到了“望山跑死马”这句俗语。


五公里后,远方的遗址稍稍进入视野,这时车辆右侧出现了条道路,貌似通向遗址方向,忙碌了一上午的我们难掩急迫的心情,匆忙转向。几十米后,我们突然发现,这并不是车辙痕迹,而是地表被水流冲刷之后的印记,很像车辙。意识到这点时,我们已经无法后退,车辆前轮陷入松软的土壤,我们在茫茫戈壁中抛锚了。


除了高速上飞驰而过的车辆,我们的视线所及之处渺无人烟,只有戈壁中鸣叫的昆虫陪伴着一筹莫展的我们。没有铁锹、拖车绳,手机信号微弱,只能靠智慧自救了。


首先,我们检查了地表情况,本就硬度不高的浮土层下竟是细细的沙土,驱动轮陷入土坑,情况有点糟糕。包括孩子在内的全车人员只得下车找石头,垫高前轮后的地面,尝试能否通过承压石头倒车。一阵忙碌之后,两条石子路铺就完毕。不过事非所愿,我们尝试了两次倒车依旧失败,前轮空转,车子纹丝不动。



戈壁陷车,也算是旅行的调味剂吧,就像人生一样,哪有那么多岁月静好。我们冷静下来分析可行的方法,这时我发现,孩子们的状态很好,他们虽然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并不焦虑,而是积极找石头,全力帮忙推车,丝毫没有懊恼与急躁。及时执行大人的命令,尝试思考可行的解决方法,对孩子来说,这是难得的体验。


旅途中很多时候,孩子们在面对困难时,首先是把它当做一次难得的体验,解决难题固然重要,体验的过程才值得铭记终生,这一点,我们大人也应该学习。


最终,我们选择了一名体重最轻的司机驾车,其余大人孩子一起推车,再三努力后终于脱险。刚刚还颇为慌乱的我们,马上激动得像个孩子,纷纷拍照留念。找到了正确的车辙,又是一路“翻江倒海”的颠簸,我们才终于到达悬泉置遗址。


文化“苦旅”



为了探寻甘南的藏族文化,我们来到张掖以南的马蹄寺。临近祁连山谷,海拔升高,丝丝阵雨中竟有了几分寒意。我们在山谷中的一条溪边小憩,饮上一口甘甜的冰川融水,清凉解渴。


由马蹄寺向三十三天石窟行驶,山势陡峭,登临山顶之后远眺,雪山皑皑,临松薤谷,便觉心中荡气回肠,舒畅无比。孩子们好奇石窟的内部结构,一路闪展腾挪沿栈道登顶,由马蹄山远远望下,山谷郁郁葱葱,万般世相尽收眼底。



来到河西走廊,敦煌必然不可错过,本以为孩子们对壁画文化还无法理解,但谁也没想到,参观博物馆时,每一个孩子都津津有味地看完纪录片,跟随导游一个个洞窟游览,还会仔细看完每一幅壁画。


导游看到孩子们虔诚的小脸,特意为我们额外开放了一个石窟参观,还热心地给孩子们讲了“九色鹿”的故事。传统文化如何落地?国学文化怎样启蒙?我觉得这是最美妙的答案。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和大海一样让孩子们天然产生兴趣,非沙漠莫属。松软的鸣沙山上,我们走一步退半步,当我们呼哧带喘、手脚并用地爬上山脊时,孩子们已经坐好,只待沙丘上的日落了。



生长在大都市的我们,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沙漠,幸运的孩子们五岁便见过了。直至繁星满天,我们依旧在沙漠中陪孩子们玩着不厌其烦的游戏,寻找天空中的流星,感受沙漠的空灵。



河西走廊的道路情况之差,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偏不凑巧,敦煌至雅丹魔鬼城仅有的一条道路施工,我们像绕迷宫一样寻觅能够通行的道路。


最终,在搓衣板一样的泥泞道路中行驶了五个多小时后,因为时间的问题我们只好放弃。大漠深处的玉门关汉长城遗址成为了我们西进道路上最远的终点。初夏的阳光将玉门关步行栈道上的松木晒出了松油,孩子们不畏酷热,依旧充满好奇。


6月份的大西北和北京略有时差,落日大约在晚上8点之后。每日历经大漠的洗礼,晚间便是一番痛饮。孩子们没有定点的午睡,没有顺口的饮食,没有规律的作息,每天早晨却依旧神采奕奕,精力充沛地度过疯狂的一天。



很多人问我,经过这么多天的“苦旅”,孩子会有什么变化,长进了多少。在我看来,他们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再丰盛的滋养,也不会在短短十天内改变一个孩子,重要的是,我们和孩子在共同成长的道路上,一起见识了这个世界的不同。一路上,孩子全然投入其中,吸收了自然知识,得到了文化熏陶,这便是此行的意义。


-end-



HIPPO

80后北京人,深度自驾游爱好者,自由撰稿人;酷爱地理历史,热衷组织家人朋友一起看世界。深根北京及中华文化,也渴望看到世界的不同,认为行万里路才能回到内心深处,用一颗好奇的心看待苟且的生活,最期待的永远是下一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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