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铁霖:原生态不是一种唱法,而是一种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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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铁霖,中国著名声乐教育家。历任全国政协委员、中国音协副主席、中国声乐学会副会长;中国民族声乐艺术研究会筹备会会长;全国文联全委会委员;教育部艺术委员会委员;中国少数民族声乐学会副会长;中国轻音乐学会副会长;中国音乐表演权学会副会长;北京市文联主席;文化部考评委员会民族声乐组组长;文化部和北京市教委高级职称评委等。同时也是著名的“造星”高手,培养出了包括宋祖英、阎维文、刘斌、张也、吕继宏、戴玉强等许多歌唱家。发表《民族声乐的学习和训练》、《浅谈我的声乐训练方法》、《科学性、民族性、艺术性、时代性》、《继承民族声乐艺术传统,振兴民族声乐事业》等多篇民族声乐方面的论文。
1940年金铁霖出生于哈尔滨的一个医生世家,满族,父亲是一位医院的院长,然而他从小却对音乐情有独钟。1960年8月,金铁霖以优异的成绩从200多名考生中脱颖而出,考入了当时全国的最高音乐学府——中央音乐学院,他也是整个长春考区唯一被录取的考生。在经过了四年孜孜不倦的勤学苦练后,成绩优异的他被分配到了中央乐团,成为了一名职业歌唱演员。从1981年开始民族声乐教学的探索,通过多年的教学实践,他逐渐摸索出了一条适合民族唱法的教学道路。他就像一位音乐魔法师,一经他的精心指点,一个个音乐新人迅速成长,并能在较短的时间内成为家喻户晓、享誉全国的明星。
为了进一步普及具有民族性、科学性、艺术性和时代性的民族声乐艺术,多年来金铁霖教授不辞辛劳应邀赴全国二十多个省、市、区进行声乐讲学活动150多次,听课和被辅导过的学生近五万名;他举办过五次全国民族声乐师资讲习班,指导了民族声乐教学人员数百名;他还多次举行电视和网络声乐讲座,让亿万声乐爱好者亲临名师课堂。他应邀担任全国及各省区各类声乐比赛评委200余次,并曾担任哈萨克斯坦国际声乐比赛评委。通过参与这些活动,金铁霖教授不仅确立了中国民族声乐的发展方向,并且制定出一整套科学的教学标准及比赛规则,为推动和促进中国民族声乐艺术的健康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金铁霖热爱民族声乐,也热爱大众艺术。他说:“但凡美的事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这就像面对百花竞放的花圃,赏花者各有所好。”他还说:“我的知识是哪来的?前辈人那里学来的,还有是从学生那里学来的。有个学生叫董华,陕北民歌唱得非常好,我在教她的过程中,自己也得到了提高。我原来不了解陕北民歌怎么唱,后来就逐渐知道了。还有的时候到下面去采风,或者听听别人的演唱,这对我来说都是积累的过程。我们学校最大特点就是重视民族音乐,尤其是原生态音乐,但我们不一定走那条路。我们现在是为了总结、发展、提高、创新,走中国自己的声乐道路。”
金铁霖虽然身为中国音乐学院院长,又担任了众多的社会职务,但他并没有离开过教学第一线,一直担负着繁重的教学任务。遇到有时因开会和其他活动耽误了教学,他都要设法抽空补回来。金铁霖桃李满天下,随着他名望的不断提高,前来向他求教的学生越来越多,对此他总是耐心辅导,诲人不倦。
演唱技巧是一种工具
众所周知,声乐不好教、也不好学,为什么金铁霖门下能够桃李芬芳?“金氏唱法”究竟有哪些要诀?
金铁霖笑言:“‘金氏唱法’不是我提出来的,这是抬高了我。不过我教了这么多年,总能摸索出一些教学方法。”
他首先强调了演唱的科学性:所谓演唱的科学性,就是一种标准,通过它可以解决演唱各种作品的各种问题,只有掌握了科学的唱法,唱完以后才能不“累”,并且保持声音流畅贯通,给听者以美好的享受。
为了更好地解释“科学性”,金铁霖介绍了他总结的学习声乐的三个阶段:第一是自然阶段。即在没有接受科学训练以前,凭着自己的感觉、方法,通过模仿,较好地唱出歌来。第二是不自然阶段。一旦进入音乐学院进行系统正规的训练,就会进入一种“不自然”状态,戏曲上的说法是找不到“范儿”了。究其原因,以往学的一些自然的东西被打破,而科学规范的方法尚未学到,突然间感到无所适从,有点“邯郸学步”的意味。这一阶段会使人迷茫甚至痛苦,但这种“不自然”却是个正常的过程。当年金铁霖就读中央音乐学院时,有一位同班同学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入学,可到第二年就出了问题,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到第三年,原来的优点所剩无几;毕业的时候,连一首歌也唱不下来了。但是几年后金铁霖再见到她时,发现她又找回了感觉,声音流畅、收放自如。金铁霖说,这就是进入了第三阶段:科学的自然阶段。经过了不自然阶段之后,学生掌握了科学的方法,演唱的声音、语言符合了作品要求,强弱高低自如而又使人感觉不到运用技巧的痕迹。
为了使学生在演唱中能够收放自如,早日达到科学的自然阶段,金铁霖运用了“启发式感觉教学法”,就是把我们日常生活中能做到的一些动作和感觉,通过比喻用于歌唱教学训练中,把声乐教学中那些抽象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技巧,生动形象地表达出来,让学生们借助这些感觉,体会到科学的发声状态。
比如,金铁霖提出了歌唱通道的概念。他所说的“通道”,并不存在于现实中,而是一种想象的、比喻的说法:唱歌就像修一条高速公路,如果修得平坦、贯通,就能供各种车辆通行。这里所说的公路,指的是演唱时上下通畅的气息,如同车辆行驶于坦途;而车辆,指的是运用自如的各种不同唱法。
金铁霖还提出用支点、开贴等技巧来解决演唱中的问题。他说,人们一般对发声位置等问题关注得比较多,但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气息和整体平衡。有的学生声音紧而虚、气息浅、喉头不稳定、吐字不统一,这时就可以用“支点”来启发他们。支点也是假设和比喻出来的,为的是平衡和统一吐字、发音的部位。支点还分上支点、中支点、中下支点、下支点、前中支点等,如下支点就在脚后跟的位置,脚后跟会发声吗?当然不会。但如果提醒学生需要用脚后跟的力量带动发声,学生就会知道该怎样使劲儿。假设前中支点在中山装第二个扣子处,那就引导学生去感觉,让他们觉得声带或嘴巴就长在那里,将所有的字和声音都在支点上唱出来。当假设的“支点”比实际喉头的位置低时,喉头就会自然下降并打开,声带的负担和压力相对减轻,使气息呈现相对稳定的良好状态。支点可以决定音色,通过支点可以调整出真混、假混和均混的不同色彩的混合声,而且能保证声音的宽度、集中度和通畅度。
运用支点可以解决吐字的问题。金铁霖说,民族声乐特别强调吐字的艺术,每个字可分解为字头、字腹、字尾,字头要唱得夸张些,字腹要放在支点或开贴的地方。解决好了吐字的问题,高低音都能得到协调。
“无论是通道还是支点,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我们必须要引导学生去感觉、去体验。总归一句话:演唱技巧是一种工具,我的努力就是为了让学生有‘工具归我使了’的踏实感。”金铁霖不无自豪。
我的学生不可能“千人一声”
金铁霖的教学效果也引来了一些质疑:怎么经过他的学院派系统训练的学生,演唱风格都有些相似?有的人更不客气,直接说这是“千人一声”。
在采访真正开始之前,金铁霖就表示:“我不喜欢争论,也不喜欢一直解释同一个问题”,他害怕自己表达的意思被曲解。“作为一个学派、一个体系,肯定有共同的标准和特点。但是‘千人一声’,怎么可能呢?个体都是各不相同的,如果一经我的训练全都统一了,那我也太厉害了。”
他提到,声乐体系中一般将声音的类型分为真声、假声、混声三类,其中混声又可以分为真混、假混、均混三种。“以我的学生为例,宋祖英是假声偏多的混合声,张也是真假各一半的混合声。学生们天赋不同、演唱技巧各有侧重,怎么可能统一呢?”
“就算是同一个人,也要随着曲目风格、情绪甚至演唱场合的不同,采取不同的演唱方法。比如宋祖英有过三次在国外开独唱音乐会的经历,三次用的方法都不一样:在悉尼音乐会时用前中小支点来唱,使声音灵活甜美且非常省劲儿,演出之后我去后台,她说再演半场都没问题;到维也纳音乐会之前,我发现她低音弱、高音轻松一些,但声音的色彩性差。怎么调整色彩呢?我建议她用开贴,果然音色变得大气,气息饱满;在美国肯尼迪艺术中心音乐会上,则用下支点全身唱,全共鸣使声音更宽大、吐字更清晰。那次奥运会闭幕式,宋祖英在和多明戈合唱时,用的就是下支点全身唱,人们听出这种唱法已接近美声的特点。”
金铁霖强调:“在科学性的探索中,我并不会制定一个既成的标准去衡量和塑造学生,而是会努力发现和挖掘他们原有的科学性,使之放大。”
至于社会上一直质疑的学院派教学排挤和破坏了原生态,金铁霖感到无奈。“这些人并没有弄清民族声乐和原生态的关系。严格地说,原生态并不是一种唱法,而是风格。它有独特的地域性和原生性,运用原始的声音来演唱,而一旦离开了原来的地域和生活,就不能称其为原生态。有人说音乐学院不可能培养出原生态歌手,我看也对。但原生态民歌是民族声乐的源泉和基础,就像戏曲和曲艺一样,我们都要从中汲取营养。相信每一个从事民族声乐教学与实践的人,都不会排斥原生态民歌,这与我们强调的演唱的科学性丝毫不矛盾。”
“人们都愿意看到百花齐放,我也是。”金铁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