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宝不是臊了而是怕了

假如我们纯洁地认为「内部信」就是「内部信」，那么彭蕾的认错、道歉对象就不是公众。是「支付宝」愿意公布于众后，方知有那么一句「对不起」是对我们说的。

在此之前，任外界洪水滔天，「支付宝」只发过一个说明，强调了产品处于「灰度测试」的初级阶段，提出了还有「悦跑圈」、「互联网精英圈」等纯良圈子存在。一句话：圈子是好圈子，人不太正经。

他们本不打算道歉的，因为网民有「健忘症」。就像干涸的大地只需等待一场甘露就可重现生机一样，「吸毒队」、「出轨队」只要稍微搭把手，支付宝就能转危为安。

然而，就在昨天，事情起了变化，央视出来说话了：「互联网创新要有底线意识」。熟悉中国官场语境的朋友应该知道，「底线意识」一词多见于「两学一做」精神的阐述中，是意识形态词汇的「最高级」。把它挪用到互联网创新领域，足见剑锋所指，绝不是红红脸、出出汗那么简单。

所以，前有娱乐圈纪委书记王思聪开炮，后有诸多自媒体合力围剿，支付宝仍可不动如山，甚至还能组织写手来一次波澜壮阔的「反围剿」，但此事一旦被央媒提升到「底线意识」，退无可退，「支付宝」的最高领导层必须出来稍息、立正，向上看齐。

以往的情况是「央媒反对什么群众就支持什么」，包括支付宝在金融创新方面冲破阻碍采取激进手段，都赢得了一片喝彩。然而这次它撞上的是民众心头的「政治正确」，和民众心中对于大企业价值观的期望相背离，它就很难再一次获得民众「逆反心态」下的赞成票。想学川普，但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可被取代的工具，而不是重塑四年政治、生活的总统候选人、拯救者。

当然，我也有一些自媒体朋友认为「支付宝」做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出格」的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是插曲不是常态。但是，屡屡显现的「出格之举」并没有起到太好的效果。「支付宝」是一个正在试图增加用户粘性的产品，而不是一个需要不断靠绯闻增加曝光度的明星。你需要的是「被使用」而不是「被讨论」。

从「集五福」到「吱口令」到「强改昵称」再到「泛色情圈子」，「支付宝」总能如愿登上社交媒体的话题热榜，然后呢？然后呢？惹了一身骚，社交化的宏愿并没有实现。我身边没有人在用支付宝聊天，山寨朋友圈的生活圈里只有几个阿里职工发照片。这次强推的圈子，过了一周，如果哪个自媒体还拿它做话题，那就是傻逼了。网友再聊它也显得 out 了。李雪健老师说的好：「没有效果，再露的照片也白搭。」

所以支付宝最大的悲哀就是揣着社交理想却活成了一个网红，小姐身子丫鬟命。它想改变一个支付工具，不断折腾，最后发现能改变的只有微博热门话题榜。而且，评论支付宝新功能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没有微信小程序那么高，你不用懂技术，也不用知体验，你只要到它那不变脸会死的首页看一眼，才气就会从脚后跟喷薄而出。

错了就是错了，但有些错一犯再犯，连言说的价值都没有了，它可以重复自己，你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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