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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三角创新的那些事儿

2015-01-29 黄哲 SYSU城市化研究院

本期内容来自中山大学袁奇峰城市规划工作室规划师黄哲,是“珠三角系列”的第七篇,讲一讲珠三角创新那些事儿。感谢作者授权发布。

作者介绍
黄哲,中山大学袁奇峰城市规划工作室,规划师
为什么“创新”成了个“事”?
WHY matters?
继续上周珠三角“新常态”的话题,珠三角创新的新马理解——“过剩的资本进入创新领域创造了新的利润增长点,促使珠三角从一个(积累)常态进入另一个(积累)常态”(珠三角,新马,新常态,新空间http://mp.weixin.qq.com/s?__biz=MjM5NTUxODAzOQ==&mid=203511851&idx=1&sn=9073c171855f04d844fe10aad42b04ea#rd)——带来了很多有意思的思考。

事实上,珠三角突破“旧常态”已是如箭在弦、不得不发。总体上看,珠三角的经济增长和人均产出的增长率持续放缓已成定局。政府财政投入的边际收益显著递减,仅仅能起到短期的作用。特别是经济危机以后,发达国家提出“再工业化”的战略,一些跨国公司把生产部门迂回本国或者迁向成本更低的国家和地区。尽管,珠三角政府采取与以往经济危机相似的产业振兴措施,大规模地扩张政府支出和重大基础设施投资,但对经济的刺激作用和乘数效应明显不如从前。

数据来源:广东省统计年鉴2013


旧常态一
产能过剩、竞争红海
经济危机之后,珠三角企业盈利能力正在恶化。2012年,珠三角产值排名前20的行业利润率普遍在6%以下,只有化学原料、汽车制造和专用设备制造三个行业的利润率在8%-10%之间,占产业比重最高的电子通信和电气机械行业平均利润率仅为3.76%和5.84%(这里面有珠三角镇街、企业瞒报企业利润规避政治风险的因素,实际利润率应略高于统计数据)。这与过度投资下的制造业产能过剩触及市场边界不无关系。特别是金融危机以来,外部需求急剧下降,经济危机之前急剧扩张的产能使得整个珠三角陷入了一片惨烈的竞争红海。


旧常态二
劳动密集型、“民工荒”
珠三角的劳动力成本在国家颁布劳动法和最低工资标准后大幅上升,对成本高度敏感的珠三角加工企业产生巨大影响;伴随高劳动力成本的是企业的招工困难,“民工荒”从东莞开始蔓延,成为了珠三角制造企业的“常态”。劳动密集型的“世界工厂”难以为继。


打破
“旧常态”需要创新
珠三角探索如何突破“旧常态”并非一朝一夕,创新似乎成为了打破“旧常态”的一把钥匙。
通过技术的创新和改进,珠三角中小企业开拓了新的市场需求,提升了盈利能力。如顺德家电巨头美的集团,2013年针对消费者降低家电能耗的要求,不但获得国家高额的补贴(7.2亿,占利润的22%),开发出“一晚1度电”系列空调产品更引起了城乡市场的抢购;针对消费者对不同面料的洗衣需求,美的集团率先开发“智能洗衣”系列产品,使旗下小天鹅品牌牢牢占据销量第一的位置,并引起了海尔、西门子、松下等中外品牌的集体跟进。通过针对市场需求的技术改进和新产品开发,珠三角企业有可能摆脱同质化竞争、产能过剩的市场红海,改善企业的盈利水平。

另一方面,为了解决劳动力不足以及成本高涨问题,珠三角企业以更多的资本设备替代劳动力,更高的资本、人力比产生了长期替代效应,也带来了生产模式的革新,提高企业盈利能力。



谁做成了这个“事”?
WHO wins?
珠三角各个城市都意识到了“创新”的重要性,所以,广州有了“中新知识城”,东莞有了松山湖,佛山有了中德服务区……那么问题来了,到底哪个城市在这一轮竞争中脱颖而出呢?
意料之中:深圳深圳无疑是这一轮创新竞争中的大赢家,截止至2011年底,深圳国内有效发明专利累计达4049.5万件,专利密度为39件/人,位居全国榜首,并且实现4个90%(90%的研发机构、90%以上的研发人员、90%的发明专利在企业)。这个成就与深圳拥有持续的政府投入(2005年-2011年,深圳科技拨款占财政支出平均比例为5.87%,位列珠三角之首)、优越的创新环境(特区、风投、股票市场…)和伟大的创新企业(华为、腾讯…)密切相关。


意料之外:广州、佛山

广州、佛山在创新方面的表现出人意料的好,已逐步抛离了珠海、东莞等城市。广州作为省会城市,高校和国家重点实验室云集,为创新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佛山则显示出专业镇经济创新的活力,通过政府与企业在科技创新方面良好的协作关系,佛山完成了世界级产业集群的“华丽转身”。


意外之憾:东莞、珠海

东莞作为技术密集型产业生产基地,政府在近年大幅增加科研的公共投入推动产业升级转型,然而政府对企业科研投入的带动作用却没有发挥出来,最突出的表现是松山湖的困境。珠海曾经一度被认为是创新环境最佳的城市之一,特别是2000年之后引入了多家高校科研机构进入,但至今没有成为珠三角西岸的创新中心,创新机制的缺乏和政府投入的不足是其中重要的原因。


这个“事”该怎么做?
WHAT matter?

“向硅谷学习!”

“向硅谷学习!”是一个中国很多城市喊过却从来没有喊明白的口号。时至今日,硅谷尽管饱受质疑,但却依然是世界上完成创新企业孵化和创新产品转化最重要的地方之一。硅谷最核心的是它的创新生态系统,而其中重中之重是“创新的空气”和“资本进入退出机制”。
所谓“创新的空气”是容错的环境和提供纠错的支持,兰迪•可米萨为硅谷资深风险投资人在斯坦福的公开课中就曾经提过,所谓的创新企业必须要有70%创新失败的容忍度(http://v.163.com/movie/2010/3/6/7/M7FT1QLIQ_M7FV2F767.html)。硅谷是一个无论创新者失败了多少次,只要有一个好的点子就有人愿意投资的地方。而资本进入退出机制就是创新资本能持续、良性循环的基础。 由此,我们更明白为什么深圳会成功。PE、VC、Angel Fund的云集,让有好点子的人都愿意去深圳寻找“中国梦”,而创业板等股票市场又为资金提供了退出机制。


中国的创新图景

中国创新体制经历了由政府“垂直主导”到以企业为中心的转变过程。从实践的效果来看,这样的转变是高效的。


珠三角:东岸的故事和西岸的故事

珠三角的创新系统尽管在基础研究方面相对较弱,而且缺乏世界级的大学科研机构,但是,珠三角的创新系统内生于本地中小企业生产网络,由企业自主投入的研究经费高于其他地区。因此,珠三角的科研成果更着眼于商用,更有效率地与市场接轨。2012年,珠三角获得的各项专利的数量甚至达到了上海的两倍。(资料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知识产权局网站)

珠三角东岸和西岸实际上在演绎着不同的创新故事。珠三角东岸以深港都会区为首,创新活动持续向中心城市集聚,极化效应明显;而东莞、惠州的外资企业则多把创新中心设在国外,创新没有本地化。珠三角西岸的产业集群发源于专业镇、面向国内外市场(国内市场的比重越来越大),其创新活动也根植于本地,顺德北滘镇耗资30亿的美的全球创新中心就是其中的代表。然而,以专业镇集群为主体的创新机制也存在着巨大的缺陷,创新人才和科研机构缺乏的问题一直难以克服。或许轨道交通网络的建设会为西岸带来转机。目前,西岸城市试图依托轨道交通站点建立以社会化创新平台为核心的中级创新节点(如佛山新城中德服务区),其成效有待进一步考察。


是什么妨碍了“创新”?
WHAT hinder?


资本第二回路和第三回路的争夺?

按照新马的逻辑,资本在空间的第二回路不能解决过剩问题,因此又投入到了创新和福利的第三回路。事实上,自1996年乡镇企业股份制改革,珠三角的“地方政府公司主义”(Local State Corporation)逐渐转变为“城市企业主义”(Entrepreneurialism),两个回路是同时运行,并且对资本流向的争夺从来没有停止过。一方面,这是珠三角对“自给自足”的路径依赖所致。客观而言,珠三角城市政府开发新区、新城的初衷并不都是为了土地财政,然而在实际开发过程中,珠三角的城市并不像上海等城市一样获得国家的全力支持,往往需要通过土地财政达到“自给自足”,最终使得创新新城、新区变了味。
另一方面,资本的目标是追逐更高的回报,而在中国近10年最高的回报无疑是房地产开发,与之相比创新的资本回报是长期而充满不确定性的,企业盈利之后倾向于将资本投入到房地产开发中,而不是创新研发活动。最后,珠三角的产业集群经济与地租经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根植于本地的企业受到所在区、镇政府的干预,多选择把资本变成房子留在当地。

因此,稳定创新的收益预期、抑制过度的资产化、打破地方对资本束缚以及鼓励民间资本变为产业基金等是鼓励珠三角创新的重要手段。


企业规模

以企业、专业镇为核心的珠三角创新机制往往受困于企业的规模。根据广东省科技厅的统计,2011年平均每个专业镇的高新技术企业仅有3-4个,并且近10年来并没有增加的迹象,高新技术企业占专业镇特色企业的比例仅仅在1.2%。作为应对,专业镇政府曾试图通过出资建立镇级公共科研创新中心解决中小企业升级的瓶颈,比如西樵镇的南方技术创新中心(纺织)、盐步的内衣设计中心等等,运作效果差强人意。


或许,依托大企业或者社会化创新平台,建立中级的创新中心,是珠三角创新和专业镇产业集群升级的一个可行的出路!




PS:本文为项目随笔,匆匆写就,未尽严谨,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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