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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快乐,不必正常

这是一本令人令人心痛、同时鲜明精彩的回忆录——来自英国作家珍妮特·温特森。翻开这本自传,你就会知道,作家写作中不动声色的幽默实则童年中真实痛苦的保护色。如果说温特森的小说世界中曾有什么不幸的故事,相对应的现实只会更坏、更糟……而在这本无畏、有趣、令人心碎的书的结尾,温特森终于与过去达成了某种和解……她的童年是可怕的,犹如狄更斯笔下黑心工厂里的可怜主人公,但这样的经历对作者那无可辩驳的天分同样至关重要。


不少读过这本回忆录的读者说,这是他们读过的温特森书中尤为感人的一本……这本书里有太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内容,而特别不同寻常的一点是,这本书能加深读者的同理心,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过相似境遇。如果你想阅读温特森充满坦诚的讲述与回忆,记得点击文末的“阅读原文”报名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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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Jury of Books

评审团


本期书目

《我要快乐,不必正常》


作者:﹝英﹞珍妮特·温特森 

译者:冯倩珠

版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2018年6月




珍妮特·温特森(Jeanette Winterson),英国当代作家。1959年8月出生,自小由笃信基督教的家庭收养,16岁时出走,此后靠在殡仪馆、精神病院等地兼职完成了在牛津大学的学业。1985年,处女作《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出版,获英国惠特布莱德小说首作大奖,赢得国际声誉。2011年,出版自传《我要快乐,不必正常》。2016年,温特森入选“BBC 100位杰出女性”名单。代表作品有《写在身体上》《给樱桃以性别》等。



它讲的是什么?


2009年我父亲去世。我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关于领养我的旧文件。这些文件令人忐忑、也让人想要一探究竟。我决定抓住这条线索。


温特森太太创造了许多的母亲形象——堕落的母亲、疯子母亲、醉醺醺的母亲、吸毒的母亲、已死的母亲——我一直以为我的生身母亲已经过世。这一次我发现也许现实并非如此。


当我试图追踪时我记录了一切,因为这个过程令人心烦意乱,而我一直在忘事——或者说,丢失事物。显然这源自精神上的撕裂。


同时,我也开始重新思考温特森的世界。我有二十七年都没再看那些东西了——自从1985年出版《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之后,而《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是一本小说。


文字就这样来到我的脑海,我几乎来不及全部写下来——两周过去我就写了一万五千字。


显然,这会是一本书,我必须继续。


作为一个作家,我认为你应该忠于发生的事。尽你所能地写,相信你写下的东西,如果那东西有力量,就发表出来。如果不够有力,就丢掉它。父亲去世后,我抓住自己收养文件的线索,寻找生母,重新思考自己成长其中的世界,《我要快乐,不必正常》就这样来到了我的脑海。这本书有巨大的能量,它的到来不是偶然。


它为何吸引人?

 

《我要快乐,不必正常》是《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作者珍妮特·温特森自传:生命不只是一支从子宫飞往坟墓的时间之箭;照自己的意愿活得头破血流,也好过听从别人的安排,虚张声势地过浅薄生活。


25岁时,珍妮特·温特森用《橘子》一鸣惊人;52岁时,她回访过往的伤痛,书写自传《我要快乐,不必正常》。阅读这本书,你会发现,《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中不动声色的幽默,其实是作家真实伤痛的保护色,温特森开放且坦诚地剖析自己的经历和感受;受伤的童年往事、压抑痛苦的少年生活,是之后的人生中走不出的阴影,也意味着磨砺和成就自我的可能。正如《泰晤士报》中所说:“也许她曾经有机会可以既快乐又正常,但那就不是珍妮特·温特森了。”温特森走出创伤的阴影,用勇气、爱与写作锻造自我,正如温特森在书中所说:“无论多么贫乏,仍要爱生活,无论怎样寻找爱,也要爱自己。不是用自我为中心的方式,那将会与生活和爱背道而驰,而是以鲑鱼一般的决心逆流而上,无论水流多么汹涌,因为这是你的河流。”这是一本感人至深的回忆录,一本充满勇气与力量的成长之书,更是一本充满启发性和智慧的人生之书。

 

《我要快乐,不必正常》抢先试读  

 

错误的婴儿床

 

母亲对我生气时——这常常发生——她会说:“魔鬼领我们找错了婴儿床。”


一九六○年,撒旦从冷战与麦卡锡主义中抽空造访曼彻斯特,造访目的:欺骗温特森太太,这一景象具有浮夸的戏剧性。她是一名浮夸的抑郁症患者,一个在放抹布的抽屉里藏了一把左轮手枪、把子弹装在碧丽珠罐子里的女人。一个为避免和我父亲同床而彻夜烤蛋糕的女人。一个患有器官脱垂症、甲状腺疾病的女人,心脏肥大,腿部溃烂久治不愈,还有两副假牙——亚光的那副平日里戴,珠光的则为“重要场合”准备。


我不知道她为何没有生或者不能生孩子。我知道她领养我是因为想要一个朋友(她没有朋友),也因为我好比一枚射入人间的信号弹——借此说明她的存在——一个标示她所在位置的记号。


她讨厌自己默默无闻。和所有孩子一样(不论是领养的还是亲生的),我必须活出些她未竟的人生。我们要为父母做这件事,我们其实没什么选择。


一九八五年我的第一本小说《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出版时,她还健在。那是本半自传体小说,讲述一个被五旬节派父母领养的女孩的故事。父母期望女孩长大后成为传教士。然而她却爱上了一个女人。真是灾难。女孩离家,考入牛津大学,归乡后发现母亲架设了一个无线电台,正向异教徒传送福音,母亲有一个代号,叫作“慈光”。


小说是这样开头的:“和大多数人一样,我跟父母生活了很久。我父亲喜欢看人格斗,我母亲喜欢与人格斗。”

 

人生大半的时间里,我都是个赤手空拳的斗士。出拳最狠的人方能获胜。儿时我是败将,很早便学会了绝不落泪。如果被整夜锁在门外,我会坐在台阶上,等送奶工来,喝光两瓶一品脱的牛奶,留下空瓶来惹怒母亲,然后步行去上学。


我们总是步行。我们没有汽车,也没有坐公交车的钱。我平均每天走五英里的路:两英里往返学校,三英里往返教堂。


除周四外,我每晚要上教堂。


我在《橘子》里也写了些这样的事情,书出版后,母亲寄来一封愤慨的信,字迹工整无瑕,要求我打电话回去。


我们数年未见。我离开牛津,勉强度日,年纪轻轻就写了《橘子》。小说出版时我二十五岁。


我走进一个电话亭——我没有电话。她也走进一个电话亭——她也没有电话。


我照指示拨了阿克灵顿区号和电话号码,她接起电话。谁还需要Skype?我可以透过她的声音看到她,随着她开口她的样子在我眼前渐渐成形。


她是个高大的女人,身材较高,体重约二十英石。弹力长筒袜,平底凉鞋,一身克林普纶材质的连衣裙,一条尼龙头巾。她可能脸上搽了粉(保持良好仪容),但没有涂口红(草草了事)。


眼前的她挤在电话亭里,不成比例的庞大,大于现实中的她。她就如同一个童话故事,一切尺寸都随意且不稳定。她赫然现形。她膨胀延展。直到后来,很久以后,太久以后,我才了解,完全属于她自己的部分是多么微小。那个无人抱起的婴儿。那个依然在她身体里面未曾被怀胎的孩子。


不过那一天她以震怒的肩膀撑住了气势。她说:“这是我头一次不得不用假名字订购一本书。”


我试图解释我想做的事。我是个胸怀抱负的作家,我认为无论是什么身份,倘若没有抱负,做任何事都毫无意义。一九八五年并非回忆录的背景,更何况,我也不是在写回忆录。我试图摆脱这样的成见:女性多半书写“经验”,这就是她们所知的范围,而男性则宽泛大胆地展开创作,他们用大张画布,进行形式革新实验。简·奥斯汀说自己在四寸象牙上写作,书写观察到的细微琐事,亨利·詹姆斯误解了这一说法。人们对艾米莉·狄金森和弗吉尼亚·伍尔夫也有大致相同的评说。这些话令我气愤。不管怎么说,经验与实验难道不能兼而有之?观察与想象不能兼具吗?女性为何要受限于任何事任何人?女性为何不能对文学有抱负、对自己有抱负?


温特森太太不认同这些。她相当清楚作家是一群耽于性事的波希米亚人,无规无矩,不事生产。在我们家书籍是被禁的——这我往后再解释——而我写了一本书,出版了,得了奖……此刻,我正站在电话亭里对她大谈文学、辩说女性主义……

 

话筒传来嘟嘟声,投入硬币,她的声音如海水般涨退,我心想:“你为什么不为我感到骄傲?”


话筒传来嘟嘟声,投入硬币,我再一次被锁在门外,坐在台阶上。天寒地冻,我屁股底下垫了一张报纸,身子蜷缩在粗呢大衣里。


有个女人经过,我认识她。她给了我一袋炸薯条。她知道我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我们家的灯亮着。爸爸在值夜班,她可以上床去睡,但她不会睡觉。她整夜读圣经,爸爸回来时会让我进去,他什么也不说,她也是,我们表现得好像把孩子整夜关在门外很正常,从不和丈夫同床也很正常。有两副假牙、在放抹布的抽屉里藏一把左轮手枪都很正常……

 

我们仍在电话亭里通话。她告诉我,我的成功来自魔鬼——错误婴儿床的看守者。她叫我面对事实,我在小说里用了自己的名字,而如果那是虚构的故事,为什么主人公叫作“珍妮特”?


为什么?


我从来都将自己的故事设定得与她的故事对立。这是我自最初活下来的方式。领养的孩子自我创造,因为我们必须这么做;在我们生命的最初有缺漏,有空白,有疑问。我们的故事中至关重要的段落猛地消散了,像是往子宫里扔了一枚炸弹。


婴儿迸落到一个未知的世界,只能通过某种故事来了解的世界。当然,我们所有人都如此生活,这是我们生命的叙事,然而领养是在叙事开始之后才将你丢进故事里。像读一本缺了头几页的书。像幕启后才进场。那种缺了什么的感觉从不曾、也永远不会消失——不可能,也不应该消失,因为确实有东西缺少了。


这件事的本质并不负面。缺少的部分、缺少的过往可以是一个开头,而非空白。它可以是入口,也可以是出口。它是化石记录,是另一段人生的印痕。虽然你永远无法拥有那段人生,你的手指描画着它原本可能占据的空格,手指便学会了一种盲文。


这里有记号,如疤痕般凸起。阅读它们。阅读伤痛。改写它们。改写伤痛。


这就是为什么我是一个作家——我不说“决定”当作家或“成为”作家。这并不是出于意志,甚至不是有意识的选择。为了逃避温特森太太网目细密的故事,我必须有能力讲自己的故事。虚虚实实就是人生。而且它常常是个掩饰故事。我在写作中找到出路。

她说:“可是那不真实……”


真相?这个女人曾经把厨房里老鼠飞窜解释成降神显灵。

 

兰开夏郡的阿克灵顿有一座连栋房屋,我们称那种房子“两上两下”:楼上楼下各两个房间。我们三个人在那座房子里一起住了十六年。我讲述我的版本——忠实又虚构,准确而误记,时间被打乱了。像所有海难故事一样,我把自己讲成主人公。那是一场海难,我被遗弃在人类的海岸,发现这里并不完全通人情,也少有善意。


关于《橘子》这个改编版本,我认为对我而言最悲哀的是,我写了一个自己可以承受的故事。另一个故事太痛苦。我无法从中幸存。

 

常有人用几乎是正误判断题的方式问我,《橘子》里什么是“真实”的,什么不是“真实”的。我在殡仪馆工作过吗?我开过冰激凌车吗?我们有福音营吗?温特森太太架设了她自己的民用波段电台吗?她真的用弹弓射猫吗?


我无法回答这些问题。我只能说,《橘子》里有个人物叫“证人艾尔西”,她照顾小珍妮特,扮演了抵御母亲猛烈伤害的一面软墙。


写她进去是因为我无法忍受将她排除。写她进去因为我真的希望事实如此。如果你是个孤独的孩子,你会找一个想象出来的朋友。


根本没有艾尔西。根本没有像艾尔西那样的人。实情比故事里写的寂寞得多。

 

学生时代课间休息时,我大多坐在校门外的栏杆上度过。我不是受人欢迎或讨人喜爱的孩子;太暴躁,太愤怒,太认真,太古怪。常上教堂令我不容易在学校交到朋友,而学校环境总会让不合群的人很显眼。我的运动袋上绣着字“夏季已完,我们还未得救”,这也使我引人注目。


即使交到了朋友,我也一定会让友谊破灭……


如果有人喜欢我,我会等她卸下防备,再告诉她我不想再当她的朋友了。我旁观对方的困惑与难过。以及眼泪。然后我跑开,为一切尽在掌控而扬扬自得,很快,这得意与掌控感都渐渐消失,接着我就不停地大哭,因为我再一次让自己置身门外,再次坐在台阶上,那个我不想待的地方。


领养就是身在门外。你会表现出无所归属的感受。你的表现是试图把自己的遭遇同样施加在别人身上。你无法相信会有任何人爱原本的你。


我从不相信我的父母爱我。我设法爱他们,但徒劳无功。我花了很长时间去学会如何爱——付出爱与接受爱。我着了魔似的、巨细靡遗地书写爱,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都认为它是最高的价值。当然我早年爱上帝,上帝也爱我。那算是爱。我也爱动物和自然。还有诗。人才是问题。你如何爱另一个人?你如何相信另一个人爱你?


我不知道。

我以为爱是失去。

为什么要用失去衡量爱?


这是我一九九二年的小说《写在身体上》的开场白。我跟踪爱,诱捕爱,失去爱,渴望爱……

 

真相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件复杂之事。对一个作家来说,略去的东西与写出来的东西表达了同样多的内容。在文字的页边空白以外有着什么?摄影家框起照片,作家框起他们的世界。


温特森太太不喜欢我写进书里的那些事,在我看来,我略去的事是那个故事沉默的双胞胎。有许多事我们无法说出口,因为它们太过痛苦。我们希望能说出口的事情会抚慰余下未说的事,或以某种方式平息它。故事是弥补。世界不公平,不公正,不可知,不受控制。


讲故事时,我们在施行控制,但这种方法会留下一道空隙、一个缺口。它是一种版本,但绝非最终版本。或许我们希望那些沉默会被某个人听见,然后这个故事就可以继续,可以被重述。


写作时我们展示故事,同样传达沉默。文字是沉默中能说出来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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