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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犬儒与匍匐的一生,是成就学者标杆的大人生 | 纪念著名学者、翻译家梁志学先生

2018-01-29 商务印书馆

汉译名著,大笔如椽,信达雅,先生无愧;

并力山林,盛德似海,谦勇诚,泰山其颓。


著名学者、翻译家梁志学先生于2018年1月15日4点55分在北京逝世,享年87岁。噩耗传闻学界,这位对学术至真至爱的老先生给我们留下了太多回忆与财富。


梁先生的一生是为学的一生,······因担当起了学者的使命而获得了生命的永恒光辉。因这光辉,梁先生的一生是达观的一生,是拒绝犬儒与匍匐的一生,是成就学者标杆的大人生。

——中国现代外国哲学学会德国哲学专业委员会唁电


他(梁先生)翻译的费希特与黑格尔的众多作品传达出来的并非单纯德国古典哲学的精神,也融入了梁先生的虔诚与生命······梁先生的德国古典哲学翻译把中国近代以来的西学汉译事业推到了一个新的水平,极大地推动了由贺麟、杨一之、王玖兴、王太庆等老一辈学者开创的经典翻译事业。

——黄裕生(清华大学哲学系教授)


梁存秀(志学)

梁先生是我国译介与研究德国古典哲学的资深学者,主持翻译了《费希特文集》和《黑格尔全集》。他大量的优秀译著与研究文字,直接影响了汉语世界对德国古典哲学的解读风格。


后台常有读者留言问小编:请问《黑格尔全集》中文版什么时候能够出齐?



小编看到这一问题也常感无奈,记得前俩年曾在涵芬楼书店偶遇梁志学先生,小编向先生请教了这一问题。


这位主持翻译《黑格尔全集》的老学者亲切的打趣到:“你退休前估计是出不完的。”不曾想,这一问成了小编请教先生的最后一个问题,梁先生也无法感受到读者们的关切了。


让黑格尔说汉语,太难了

——“整套《黑格尔全集》的翻译工作,预计得花费80年。


贺麟先生1956年跟我说,“将来的《自然哲学》就交给你译了”。我与薛华合作,在沈真与钱广华的协助下,完成了这个译本,没有辜负老师的嘱咐。

——梁志学


梁先生在其晚年将全部心力倾注于《黑格尔全集》的组织翻译,临终之时也依然惦念全集的翻译和出版,先生致力于德国古典哲学名著的翻译工作,这一做就是半个多世纪。


(最新出版的《黑格尔全集》第6卷)


2005年,梁先生决定着手《黑格尔全集》的翻译,选择德国最新也是最权威的历史考订版为翻译底本。其中文版将以“翻译一部,出版一部”的方式陆续完成,而这也正是遵循了其他国家出版历史考订版《黑格尔全集》的传统做法。


与贺麟先生的译本相比,梁老是国内第一次完全从德文原版直接译来黑格尔的《小逻辑》之人。在这一译本中有着180多条译者注释,大多数是对一些深层背景知识的介绍,如黑格尔的某一提法见于黑格尔其他某本著作或他以前某位哲学家的著作及言论,或后人(如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对这一提法的评论等等,显然这一译本更适合于对黑格尔哲学的专门性学术研究。


黑格尔画像

1956年,贺先生有一次在人大讲完课回家的路上,曾经就1950年的译本说,“它将来会被扬弃的”。……他以自己1980年的新译本扬弃了自己那个旧译本。从提高的意义说,我的译本也扬弃了贺先生1980年的译本;若干年后,现在的年轻学者中将有人扬弃我的译本。

——梁志学


读了这些注释,人们可以对黑格尔的思想有一个身历其境的全面把握,黑格尔被放到了整个西方哲学史的源流和对话的语境中,而不再是一个孤立的独白者。


2011年,商务印书馆推出《黑格尔全集》首批译作时梁先生说:“光是22卷的《黑格尔著作集》,预计就要耗时20年才能完成,而整套《黑格尔全集》的翻译工作,预计得花费80年。这需要几代人共同努力。“


梁志学与《黑格尔全集》主编瓦·耶施克


梁先生为《黑格尔全集》的翻译、研究与团队建设,倾注了最后的心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用尽虚弱的气息,向学生表达了要继续推进《黑格尔全集》翻译与研究事业的遗愿。


历时15年,主持翻译完成《费希特文集》


叶秀山先生曾说:费希特在中国是幸运的,因为有梁存秀替他译书。也许我们也可以说,梁先生是幸运的,因为他选择了德国古典哲学作为他一生的研究事业。




在与国际费希特运动领导人劳特先生建立紧密的学术联系后,梁先生开始着手中文版《费希特著作选集》五卷本(商务印书馆)的翻译和出版计划。


梁先生亲自翻译了《试评一切天启》等大量新作,其他所有译稿他都一字一句根据德文校改,并以一人之力编撰了大量学术性注释。《费希特文集》可谓梁先生的呕心沥血之作。梁先生领导团队高效且持续地工作了十五年之久,艰难地完成了250万字的高质量翻译,并组织团队出版了一系列费希特思想的研究成果。


梁先生曾对人说,“我这个人啊,无形当中的东西太多。我们探索真理的,不为升官,不为发财,我就想探索个真理。不追求真理的人,是感觉不到其中的乐趣的。”


最后,小编和大家一起分享梁先生关于哲学、人生的一些看法,以及他所热爱并为之奉献一生的德国古典哲学著作。



1. 德国古典哲学可以看作是人类迄今为止最深刻的思想运动,是人类思想史上一座最辉煌的丰碑。就西方哲学史来说,它既是以前西方哲学的归宿,又是开启现代和当代西方哲学的源头,更是我们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源头。


2. 德国人是天生的形而上学家,他们看问题一般不会只停留在红尘世界里,而是要超越红尘世界……德国哲学家似乎总是先找出一个最高原理,然后构造出一个体系。


3. 中国哲学与德国哲学之间有很多的共同点。例如,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德国的伦理学种也有。


4. 黑格尔《自然哲学》最后一部分讲医学的内容与《黄帝内经》太像了。黑格尔也讲“大系统”、“小系统”。他认为,宇宙大系统除了问题,人的小系统也不舒服。



5.自由是德国古典哲学的核心问题。在康德那里,自由使人成了自己生活的目的;在费希特那里,人类尘世生活的目的是自由地、合理地建立自己的一切关系;黑格尔认为,世界历史是自由意识的展开。


6. 至于说到诱惑,无非是权财色。那是人人都要面对的。关键是要有坚强的意志。当然,如果没有对形而上世界的信念,要有坚强的意志也难。而哲学能帮助我们升华到另一个世界,升华到更高的精神世界。


7. 孟子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在各种逆境中,我总是想起孟老夫子的这个教导。虽然我并不自认为要担什么大任,但凡是不想虚度年华,而希望为社会做点事的人,都要做好经受各种磨难的准备。



梁志学先生校译的部分著作



1.《黑格尔全集》

黑格尔是德国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


这部《黑格尔全集》所选用的底本是北莱茵-威斯特伐伦科学院编辑的历史考订版黑格尔全集,该版本在德国是首次出版,在国内也是首次翻译。


书目(已出版):

  • 《黑格尔全集 第6卷:耶拿体系草稿(I)》

  • 《黑格尔全集 第10卷:纽伦堡高级中学教程和讲话(1808-1816)》

  • 《黑格尔全集 第17卷:讲演手稿I(1816-1831)》

  • 《黑格尔全集 第27卷第I分册:世界史哲学讲演录(1822-1823)》



2.《费希特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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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德国古典哲学家费希特的体系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思想来源之一


本文集包括费希特在其哲学体系形成、建立和演变时期公开发表过的重要著作。文集共分为五卷:第一卷是 1792-1794年的著作,第二卷是1794-1798年的著作,第三卷是1798-1800年的著作,第四卷是1800-1806年的著作,第五卷是1806-1813年的著作。


3.《费希特著作选集》



4.《世界史哲学讲演录》

以理性思维方式研究世界史进程,

是你我都能读懂的大师之作!


黑格尔的世界史哲学讲演分为两个部分,即世界史的概念和世界史的进程。读者将会从中看到黑格尔世界史哲学思想的基础。本书的基本内容是把世界史理解为客观精神发展的最高阶段。在这个阶段中,特定的民族精神拥有一种由自己的特殊原则决定的、在时间中发展自己的现实性过程,而这个过程就是自由意识的实现。


5.《先验唯心论体系》

德国古典唯心论的基本经典之一

青年谢林的代表性作品



6.《自然哲学》

黑格尔《哲学全书》的一个组成部分

介于《小逻辑》和《精神哲学》之间

是其客观唯心主义体系的一个重要方面


在这部著作里,黑格尔站在辩证唯心主义立场上,把整个自然界的发展看作是精神自我异化和自身复归的过程,也第一次以唯心主义的形式揭示了自然界内部的联系和转化。



7.《感觉的分析》


本书包括导言、论成见、我和阿芬那留斯以及其他科学家的关系、感官研究的主要观点、眼镜的空间感觉、对空间感觉的进一步研究等内容。



8.《现时代的根本特点》


从先进文明的全球化角度来考察人类历史发展的逻辑



9.《论学者的使命 人的使命》

费希特重要两部著作

“人具有各种意向和天资,而每个人的使命就是尽可能地发挥自己的一切天资。”


《论学者的使命》是作者阐述自己的伦理观点和政治观点的主要著作,着重阐明了人的主观能动性,理论认识和实践活动的统一性。


《人的使命》分三个部分,第一、二部分基本阐述他过去的哲学思想,而在第三部分,费希特则把信仰当作把握实在的官能,由此可看出他从哲学到宗教的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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