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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发赠书)那些让你痛苦的,终有一天你会笑着说出来

2016-09-02 晏凌羊 晏凌羊

《新书自序》里(点此查看超链接),我写了一句:“谨以此书献给每一个深夜痛哭过的人”。编辑看了,觉得写得太悲观,改成了“写给在爱情、婚姻中受伤并渴望改变的人们”,并把这句话挪到了封面。

 

我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有从来没在深夜痛哭过的人。也许,我们现在看到的别人的坚韧、独立、果敢、举重若轻,可能都是人家在无数个黑夜里用痛苦和眼泪换来的。

 

现在,常常会有一些小年轻跟我说:“晏姐,我有时挺佩服你,因为你内心强大”。

 

我跟她们说:“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深夜痛哭的时候。这世界哪有真正勇敢和强大的人呢,不过都是努力想绝处生花罢了。”


我还调侃着说,如果没有深夜痛哭过就不配谈“人”生,那我岂不是早就配谈“众”生了?

 

站在时间的桥上往回望,我随手也能拾捡起几片关于“痛哭”的回忆碎片。

 

7岁,家里养了一群小鸭子,我每天放学都在学校池塘边捞一些浮萍回家喂它们。那时候我学习不好,家境也不好,没什么小朋友愿意跟我玩。某一天回家,有一帮女同学手拉手跟在我后面,一遍又一遍齐声高喊着口号侮辱我,还说我是小偷。当时我没还嘴,而是淡定地把捞起来的浮萍放塑料袋里带回家,扔给家里那群小鸭子。扔完后,我坐在家里的“槛沿”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内心充满了屈辱感。

 

16岁,我上高二,丢了三百块生活费。作为一个连军训费150元都需要去借的穷孩子,当时的三百块对我甚至对我家而言,简直是巨款。自责、内疚、委屈等等情绪涌上心头,我在宿舍里抱着枕头哭了一下午,不知道接下来几个月该如何度过。

 

17岁,我只身去北京上大学,只带了路费。到了学校,需要申请助学贷款才能完成学业,岂料签合同时因为我当时未满18岁,需要法定监护人(父母)的签名,而我的父母当时远在云南。我以为自己贷不到款要辍学了,捏着贷款合同躲在厕所里痛哭了一个中午。

 

21岁,我大学毕业,南下广东找工作,兜里只揣了两千块钱。我们在污水横流、嘈杂不堪的城中村里住了两个月,钱已经花光了,而工作却没有着落,还差点被骗进传销窝点。看到同学们相继找到心仪的工作,我感到万分的焦灼、茫然、无助和挫败感,对着这个巨无霸城市辉煌的灯光,痛哭了无数场。

 

刚参加工作那会儿,一个人住八楼的一套楼梯房。每次爬楼爬到家,汗流浃背,热不堪言。那时我工资不高,还要偿还国家助学贷款和供弟弟上大学,根本没钱买空调,只买了个落地风扇。为省打车费,我自己把那个四十来斤的落地扇从超市抬到小区,再从小区门口抬上八楼,抬回家以后自己安装。安装到一半,我大哭了一顿,擦干眼泪继续安装……

 

24岁,遭遇人生中第一次失恋。我跋涉几十里,只为听他亲口说句“我们分手吧!”如愿以偿后,我坐地铁回来。夜幕降临,看最后一班地铁呼啸而过,我站在无人的站台上哭得天昏地暗,脑子里只回旋着一句话:让我彻底的伤,再彻底的醒过来。

 

对那个年纪的我而言,一场失恋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地震。一夜之间,我觉得整个城市变成了废墟,随后,它变得空空荡荡。我日日伤感、夜夜悲啼,哭了有足足三个月。之后,反复纠缠、分分合合,痛了有三年,并因此患上了非常严重的“失眠症”。


回头想来,每个人的青春,似乎也就爱情那点破事儿。把别人搞失恋,再被别人搞失恋,整个青春期也就浩浩荡荡地过去了。


为了爱情要死要活那几年,我一大学同学劝我:“别把精力都放感情上,关注点别的,你会很有精进。”可我那会儿哪里听得进去。有时候,想起那些过往,我也会觉得那些时光就那么浪费了好可惜,但转念一想:如果我不破除情执,又何来今天的自己?走过的路,当然也有弯路,但弯路也不都是白走的。

 

2011年,我遇到了一个以为可以执手走一辈子的人。领了结婚证的第三天晚上,我梦见他要离我而去,醒来后发现自己安然地躺在他的怀里。一悲一喜间,我竟然泪流满面。

 

那一年,雀跃着筹备了小半年、已经广发了请柬的婚礼被长辈取消后,我痛哭三场,咬牙切齿发誓要把丢掉的面子给捡回来。


2012年我怀孕,身体的变化、婚姻的不稳定等导致我失眠愈发严重。脆弱时,在单位饭堂吃着饭吃着饭,眼泪猝不及防就掉下来,大颗大颗掉饭碗里。我干脆放下筷子跑厕所失声痛哭,哭完挺着大肚子回到座位上,把饭菜都吃光。


2013年,一记惊雷,令我惊醒。我选择了离婚。

 

离婚后,我拿出所有积蓄买了车。一开始,停车技术很不佳。有一次,我停了将近四十分钟,依然如同困兽一样在原地打转。夜已深,我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教教我或帮帮我。严重的挫败感,让我又一次坐车里泪如雨下。

 

这些心路历程,我新书里有写到一些。

 

我常常在想,没有过去摔倒在河中央浑身湿透的狼狈,就没有现在站在河岸上云淡风轻的潇洒。逃离战场后、惊魂未定前,我也骂过、哭过、怨过、失态过、狼狈过。去年我换了房子搬了家,搬家时我丢弃了的那两个枕头,起码吸收过我两斤眼泪。

 

那段时间我感受到了很多来自熟人的伤害。“如果你遇到的人总都不靠谱,你要反省你自己是不是有问题”,有段时间我经常听到这句话,这让我非常痛苦,甚至怀疑人生。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深夜、无数个无助飙泪的瞬间之后,我开始慢慢明白:不是我不靠谱,是我太弱小,让那些本不是恶贯满盈的人也敢上来踩你两脚。

 

从怨毒到释怀,从彻底自我怀疑和否定到逐渐找回自信、活出自我,从惧怕因为离婚而受歧视、指摘到能最终能坦然面对所有人的目光,我整整走了有一年半。当然,这里也有孩子爸爸“君子绝交,不出恶声”配合的结果,真不是我多强大多有悟性有能耐。

 

一路走来,在职场上遇到过委屈与心酸自然也不少。有一段时间,我下班后并不直接回家,而是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蹲下来抱着腿痛哭一场,等情绪平复后再慢腾腾地走回家。一路上,我看着大街上走着的人们,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坚强得像机器人,而我唯一能脱掉盔甲当逃兵的时光,不过是单位和家这几百米路罢了。

 

成为一名单亲妈妈后,也有特别抓狂无助的时候。某次,我冲孩子大吼了一顿,起源只是我累得只剩半条命回家,却发现家里一地的玩具。看着她缩在墙角,边怯生生地回答“知道了”边收玩具,我忽然冲上去抱着她,任由眼泪“唰唰唰”掉下来。

 

…….

 

活到这个年纪,白天痛哭的场合有很多个,而我能回忆起来的,也无非就是这些。数不清、记不住的,都是发生在夜里的痛哭。我甚至都想不起来为什么哭,只是记得自己真真切切地在深夜痛哭过。

 

仔细想来,深夜痛哭虽然看起来多多少少显得心酸而狼狈,却是一件美好的事。一个人能流出眼泪,说明那一刻TA的心是软的。

 

我们都是普通人,都有自认为扛不下去的时候,都有在漫长黑夜里感到悲哀、无助的时刻。阳光下,我们可以咬牙坚持,但每个人都需要有那么一刻,脱下盔甲,在漆黑无人处,尽情释放自己的屈辱、悲伤、恐惧和无能为力。

 

我最好的朋友,前年送别了她的父亲。她父亲患上癌症的时候,她一想到他时日无多,常常在半夜哭醒。治疗了一年多,她爸爸还是走了。有一天,她跟我讲起她父亲走的那天,她说:“他躺在车里,像是熟睡了一样,我就那样抱着他的头。我没有哭,只是忽然觉得心里不再害怕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会失去他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像在说别人的事。

 

她还说:“那些深夜痛哭,回头想来并不是毫无意义。”


还有一个朋友,他的母亲因严重抑郁而跳楼自杀。如今,他讲起母亲跳楼那一天发生的事,像是在讲一段相声。他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

 

我想,人类的痛苦是不相通的,也是无法比较的。也许我们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提,但那些曾经让我们痛哭的往事,在当时,每一件都有让我们痛哭的理由。我从来不觉得那些深夜痛哭的人,显得特别愚蠢而孱弱。

 

每个人都会遇到艰难的事,每个人都有当时以为自己根本攀爬不过去的高墙,而这种艰难、痛苦和绝望,别人不可能感同身受,也不可能跟你分担。我们都会有觉得自己被全世界遗忘、被所有人不理解的时刻,而这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深夜痛哭一顿,然后,静静地,忍耐着,等它过去。

 

众生皆苦,有情皆孽。人生不是要吃这种苦,就是要吃那种苦。那些当时以为过不去的事,现在回头看,也不过就是一段经历、一场闹剧、一件事情。那些曾经让我们痛哭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时过境迁后我们都能笑着讲出来。

 

回头看,人生哪一场苦痛不过是场梦魇?


噩梦虽长,醒来就好;

万千伤害,释怀就好;

悲欢离合,习惯就好。


这世上既然没有永恒的幸福,自然也就没有永恒的痛苦。


有网友问和菜头:如何看到人生中的那些痛苦?


和菜头说了这样一段诗意的话:痛苦是什么?就像你在旷野里遇见暴雨,跑还是躲都没用,那就淋着,顺手搓搓泥,权当是洗澡。想着这样的事情,过去之后怕未必还能遇见,就搓得更起劲了。然而这时候开始打雷,你是周围唯一的凸出物,所以你只能俯身趴在泥浆里。泥浆灌满你一身的瞬间,你突然觉得解脱,内心竟然快乐了起来。


这句话,或许可以用来解释新书书名的由来。

 

坦白说,这并不是一本给生活顺风顺水的人看的书,它更多是在讲生活、讲痛苦,讲选择、讲价值观、讲女性成长,不是“心灵鸡汤”,更不是“励志成功学”。

 

这本书想跟你分享的是:我和我的朋友们经历过的人生低谷,或许在你的生活中曾经出现过,或许正在你的生活里出现,或者将来你也会遇到。我们是怎么越过那些沟坎丘壑的,相信你也终将会以你自己的方式走过去。

 

不管你正在经历什么样的痛苦,生活终究会让你知道:只要你还活着,就没有承受不了的苦难,虽然有些痛苦真的很难耐,但它终将化为流水。而那些让你痛苦的事情,终有一天你也能笑着说出来。


在《那些让你痛苦的,终有一天你会笑着说出来》一书里,晏凌羊把自己和身边朋友的故事分享给了大家。作者相信:每一个经历暗黑往事的姑娘,都将被自己治愈。而在那些自己以为扛不过去的时刻,你真正需要的,或许不是人生导师,只是共鸣和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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