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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鲁迅骂过的陈西滢,如何面对才女妻子凌叔华的出轨?

2017-09-03 晏凌羊 晏凌羊

(一)

 

鲁迅在世的时候,经常被人骂,也经常写文骂人。

 

但真要论骂功,我估计没有一个能骂得过活着的鲁迅先生,因为他的逻辑实在太清晰,而且鞭辟入里,读得人酣畅淋漓,情不自禁想站在他那一边。

 

任何人跟鲁迅掀起骂战,几乎都是“小巫见大巫”,鲁迅的笔尖总能刺穿对方的面纱,直至心脏,让对方无所遁形。

 

这中间,当然也包括鲁迅骂过的北京大学外文系教授陈西滢。

 

鲁迅先生跟陈西滢为什么会有分歧呢?

 

两个人最大的一次分歧,是在“女师大风潮”问题上。

 

鲁迅的态度始终是旗帜鲜明地支持学生反对杨荫榆,陈西滢则正好站在鲁迅的对立面。

 

后来,两个人又掀起了新一轮骂战,是因为陈西滢说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涉嫌抄袭日本盐谷温的《支那文学概论讲话》。

 

性情爽利的鲁迅哪里受得了这种栽赃,立马撰文反击,说得陈西滢哑口无言。

 

如果把陈西滢和鲁迅旷日持久的骂战比喻成少年人打架,那么陈西滢的态度可能是边跑边放冷箭:“是你逼我的啊!再打我一次,我就放箭了啊。”

 

而鲁迅则是直接抄起路边的砖头,砸将下去:“我削死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鲁迅对于“革命”是投身参与的,对中国社会存在的问题是痛心扼腕的,表现出一种参与的心态。


而陈西滢对中国社会的问题当成“闲话”来谈,更像是一个理智、冷静又时不时说点风凉话的冷眼旁观的“公知”。

 

两个人会产生这样的分歧,实在是情理之中。

 

如果遇到老婆出轨,鲁迅可能二话不说就离婚,与之老死不相往来。以后的文字中,提都不会再提那个人一个字。

 

而陈西滢遇到老婆出轨,会念着夫妻之情、考虑到女方的处境,愿意接纳出轨回来的妻子。

 

北大教授陈西滢是我们在课本中熟知的身份和名字,可这位让鲁迅都觉得是个对手的文人,还有另一个名字和身份:陈源,才女凌叔华的丈夫。

 

19245月,印度大诗人泰戈尔访问中国。人们只知道林徽因和徐志摩作陪,却不知道凌叔华当时是比林徽因更耀眼的“作陪者”。

 

泰戈尔曾评价凌叔华“比林徽因过之而无不及”。

 

泰戈尔说这话,说的主要是凌叔华的才情,可了解过凌叔华的婚恋史后,相信你也会非常赞同这句话。

 

(二)

 

我们今天这篇文章的女主角便是比林徽因“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凌叔华。

 

凌叔华出生在一个官宦家庭,父亲跟康有为是同榜进士,当过很大的官(在清政府相当于是现北京市市长了)。

 

溥仪大婚那会,凌家大小都有份喝喜酒。

 

大清朝倒了,凌叔华她爹却没倒,而是成为了北洋政府的议员。这样的大户人家,往往妻妾成群。

 

凌老爷老婆孩子一大堆,凌叔华是家里的第十个孩子。她妈是三姨太,原来是广东一个大户人家的养女。

 

大宅门里是非多,破事儿多,而凌叔华的妈却是个温柔贤惠、不爱斗争的人,性子可能有点像是《甄缳传》里的眉庄。

 

凌叔华跟着母亲,虽然不特别受宠,但日子倒也过得平静满足。

 

凌老爷子是个爱附庸风雅的人,他精于词章、酷爱绘画,甚至曾与齐白石、陈半丁、陈寅恪等著名画家交往密切,家里常有文人墨客出出进进。

 

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凌叔华难免从小接受文学艺术的熏陶,并且也喜欢上了绘画。

 

在六岁的时候,她在花园中,用木炭在白墙上画了很多山水风景、花卉和人物。

 

她父亲的一位朋友看到这些画后对她说:“你的画很有风格。你有天才,你会成为大画家的。我要跟你父亲讲,让他给你找一位老师……”

 

他说的话被凌老爷子听到了,随后就带她拜了当时著名的女艺术家、慈禧太后宠爱的画师缪素筠为师,并且还受到了当时被称为文化艺术界“一代怪杰”辜鸿铭的教育。

 

之后,她又拜著名山水兰竹画家王竹林为师,后又从女画家郝漱玉习画。

 

这样的教育环境,加之她自身的努力,想不成才都难。 

 

在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读书的时候,她的写作才华展露了出来。

 

22岁那年,她考入燕京大学预科,听过周作人的“新文学”课。这时候,她还是提笔作画,还曾经得到朱光潜的赞赏。

 

这时候的她,已经小有名气了。

 

印度大诗人泰戈尔访问中国,作为北京大学教授兼英文系主任的陈西滢担任接待,凌叔华也在欢迎的代表之列。

 

在一次茶话会上,凌叔华和陈西滢第一次相见。

 

之后,两个人开始书来信往,讨论文学艺术问题,继而相爱。

 

1926年夏,凌叔华从燕京大学外文系毕业,以优异成绩获得金钥匙奖,被北京故宫博物院聘为画师。

 

这一年,她与陈西滢共结连理。


 

凌老爷子一高兴,给她的嫁妆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帝都一个有28间房子的院子。

 

日本蜜月旅行回后,陈西滢受聘去武汉大学当文学院长,凌叔华也去任教。

 

在那个年代,凌叔华和陈西滢是十分难得的自由恋爱结合的伴侣,也是人见人羡的才子佳人的结合。

 

两个人在精神上高度默契,一个爱写,一个爱画。有趣的是,两个人在作品成形之前,都向对方保密。陈西滢写好文章后,往往等作品见诸报刊,才跟对方交换“作品”。

 

只可惜,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完美的婚姻。

 

凌叔华后来出轨了,并且跟人说她与陈西滢结婚是为了尽义务,是为了结婚而结婚。

 

(三)

 

近几年来,黑林徽因的言论越来越多,人们纷纷说她是“心机婊”“绿茶婊”,脚踏几船,私生活混乱,矫情病……

 

对这种评价,我心里是不服的。

 

林徽因在16岁的年纪,就懂得拒绝不靠谱的文艺渣男徐志摩。之后,选择了老实温厚的靠谱工科男梁思成。

 

这样的觉悟,我们绝大多数人在16岁的时候很难具备。

 

16岁的我们情窦初开,又没见过世面,一个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忽然拿出几首情诗来,说着“对你爱爱爱不完”,我们估计立马就沦陷了,哭着喊着要非君不嫁,要给他生猴子。

 

可林徽因不,她选择了拒绝。

 

嫁了梁思成之后,虽然偶有联系,但大体上,林徽因与徐志摩界限分明,与梁思成夫妻恩爱,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表现出了大家闺秀的良好修养。

 

对于林徽因来说,感情只是她的人生路上的一点甜品,她不会把它视作全部。因此,在林徽因所擅长的领域,她有过非常突出的成就。

 

而比林徽因“过之而无不及”的凌叔华,就显得“心机”很多了。

 

很多文章称,在那场泰戈尔到访的著名集会上,凌叔华第一次见到了徐志摩和陈西滢。

 

其实不然,凌叔华以前曾经向《晨报》投稿,而陈西滢恰好任副刊编辑。

 

凌叔华撩男人的确很有一手,她竟主动邀请陈西滢到家里喝茶。

 

陈西滢带着好奇心前往,结果在胡同里绕了半天才找到。

 

他心里很纳闷,为何这个女孩住这么一个大宅?


他心想,她可能像林黛玉一样寄人篱下,可敲门进去后,先是门房带路,后是老妈子迎接,再有丫鬟通报“小姐在里面”。


这令陈西滢大吃一惊:莫非,凌叔华不是普通的“网红”,而是“当代名媛”?

 

当时的陈西滢呢,是留英博士、北大教授,斯文儒雅,但凌叔华在出身、财力上高出他一大截。

 

凌叔华甚至在家里举办书画名家的聚会,“小姐家的大书房”因此名动京华,它比林徽因的“太太的客厅”早了近10年。

 

以至于后来陈西滢找了凌叔华结婚,鲁迅还在《新的蔷薇》中讽刺说他找到了“有钱的女人”做老婆。

 

在迎接泰戈尔的茶话会上,风流倜傥的徐志摩吸引了凌叔华的眼光。

 

接下来,凌叔华就“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同时跟徐志摩和陈西滢暧昧。

 

当然,徐志摩也不是好鸟,他同时跟凌叔华和陆小曼暧昧。

 

当时,徐志摩被林徽因甩了,正是感情上最空虚、最伤痛、最需要填补的时候。而才女凌叔华近在眼前,徐志摩的确对她动过心。

 

那段时间,陆小曼、凌叔华双双给徐志摩来信,他看完后就随手塞进枕头底下。

 

有一天,徐志摩的父亲和王赓(也就是陆小曼的丈夫)来看徐志摩。

 

徐志摩知道父亲喜欢凌叔华,便说:“叔华有信。”说着从枕下掏信递了过去。

 

岂料,徐志摩掏出来的却是陆小曼的信,得知自己戴了绿帽的王赓气得脸色发青,拂袖而去。

 

不过,王赓很有君子之风,最后他成人之美,跟妻子陆小曼离了婚,成全了徐志摩。前妻和情敌结婚时,他还送上了贺礼。

 

离开陆小曼之后,王庚再也没有娶亲,终生无后,1942年死于埃及开罗。

 

凌叔华一直说她自己跟徐志摩只是友谊,但这话我估计连她自己都不信。

 

凌叔华撩男人有一手,但遇到不管不顾的陆小曼也要甘拜下风。

 

徐志摩后来跟表达爱情更炽烈的陆小曼在一起了,凌叔华也跟陈西滢结了婚。

 

凌叔华嫁了陈西滢之后,应该有度过一段比较幸福的时光。

 

后来,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缺点就暴露了出来。

 

生活中的陈西滢可能不大会说话,苏雪林说他“得罪好多朋友,人家都以为他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凌叔华自己也说:“以前与他出门做客,真是窘得很,不熟的人还以为他很骄傲呢。”

 

既然如此,凌叔华为什么选择了跟陈西滢结婚呢?

 

一个原因,可能是徐志摩找了陆小曼;另外一个原因,可能是在当时的“三大才女”(另外两个是林徽因、冰心)中,凌叔华是唯一不曾出国留学的。

 

而陈西滢是留英博士、北大教授,这样的名头可以满足她的虚荣心。

 

婚后几年,凌叔华似乎过得并不十分幸福。

 

凌叔华和陈西滢的女儿陈小滢回忆说:“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暴露出诸多不和谐因素。母亲显然不甘心扮演那种传统的相夫教子的女性角色。‘一个女人绝对不要结婚。’这句话从小到大,我不知听了多少遍。我想她可能对自己的婚姻心生悔意,也可能觉得家庭是个累赘,认为自己如果不结婚,可能成就更大。”

 

深究其背后的原因,陈小滢认为:“在这种复杂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母亲,防备心比较重,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和我父亲。”

 

(四)

 

1930年,陈西滢任武汉大学文学院院长,凌叔华随丈夫一起来到珞珈山。

 

1935年秋,陈西滢聘用英国诗人朱利安·贝尔来武大当老师,结果却引来了一个情敌。

 

朱利安是什么人?他的姨妈是伟大的文学家伍尔芙。

 

朱利安相貌英俊,酷爱刺激,因“九一八事变”产生了来中国冒险的念头。


(传说中的朱利安,照片未经考证)

 

在武汉大学,陈西滢和凌叔华夫妇热情招待了他,结果他却爱上了女主人,而这个女主人比自己大八岁。

 

这年冬天,两人感情明显升温,凌叔华在这段感情中比较积极主动,甚至还跟朱利安说,她过去没有爱过。

 

为了取悦恋人,凌叔华甚至摘下眼镜,烫了发,还化了妆。

 

她带恋人回娘家,带他走亲访友,还吃他的醋,为他同时跟其他女子恋爱而哭闹甚至玩自杀。

 

绯闻传开了,戴了绿帽子的陈西滢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差点被气死。

 

他提出三种了结方案:其一,和凌叔华协议离婚;其二,不离婚,但分居;其三,彻底断绝朱利安,破镜重圆。

 

三种方案,由凌叔华任意选择,陈西滢在这一点上真是宽厚得可以。

 

凌叔华本来就不愿意离婚,她发现朱利安也做不到对感情专一,所以选择了回归家庭。

 

这时候,朱利安忽然又想娶她为妻,估计是忽然觉得“正在失去的东西最珍贵”,又或者是意识到结婚可能对自己有利,因为凌叔华的家庭很富有。

 

两个人就约会,据说陈西滢有一次硬闯卧室“抓奸”,愤怒得砸碎了窗户。

 

满天飞的流言蜚语传开来,让朱利安不得不辞去武汉大学的教职。

 

作为院长,陈西滢放下了自尊,很厚道地为朱利安主持了欢送会。

 

只是,凌叔华很不厚道地买了一张前往广州的火车票,并和朱利安在香港共度了他俩最后在一起的几天。

 

陈西滢得知了这些情况,气得找凌叔华质问。

 

凌叔华对丈夫坚持说,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朱利安追到广州去找她的。

 

这当然是借口。她真要有心断,自然能让他找寻不着。

 

天真的陈西滢却对凌叔华的谎言信以为真,他给已回到英国的朱利安写了一封信:“我感到很受伤害,我对你的行为感到惊讶。你对我许下诺言说不会再给叔华写信,更不会再见她,除非她强迫你。……我不知道,你会在把道德原则扔掉的同时,也把对朋友的诚信统统扔掉了。没有信义,没有尊严,不遵守诺言。”

 

陈西滢的温润性格,在这封信有所体现。他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感受,而且说得很委婉。

 

几个月后,传来了朱利安阵亡在西班牙前线的消息。

 

酷似小说人物,朱利安临死的时候喃喃自语,又像告诉救护人员:“我一生想两件事——有个美丽的情妇;上战场。现在我都做到了。”

 

死时,他只有二十九岁,武汉大学校友们为他举行了追悼会。传说陈西滢也与会了,坐在第一排。他是真君子,可偏生娶了一个不那么厚道的妻子。

 

在这场婚外情里,凌叔华最大的收获也许是借朱利安家族在欧洲文学界的影响,发布了自己的自传体小说,从而成为第一位在欧洲爆红的中国女作家。

 

(五)

 

凌叔华与林徽因有过恩怨。

 

徐志摩以前曾交给凌叔华保管一个收录了多本日记和文集的箱子,俗称“百宝箱”。

 

徐志摩死后,当时北京的一干文人想要给徐志摩写传记,需要收集资料。

 

大家觉得,陆小曼沉迷于悲痛做不了这事,所以,胡适就出面让凌叔华把“百宝箱”交给大家来处理。

 

其中,徐志摩的两本日记交给林徽因,因为徐志摩曾对林徽因说过,以后把日记送给她。

 

在要日记的过程中,林徽因表现得比较猴急。胡适一再催促,凌叔华也不肯拿出来,后来胡适动怒了,她才交了出来,却又撕掉了几页。

 

当然,也可能本来就是徐志摩自己撕掉的,反正日记主人已死,真相无人得知。

 

凌叔华一口咬定说“我不知道”,林徽因又一口咬定说“肯定是你干的”,两女人开始撕逼,闹得一塌糊涂。

 

胡适后来把箱子交给了林徽因,而凌叔华觉得徐志摩的遗孀陆小曼才有资格要这个箱子。

 

总之,当时几乎所有人都闹得非常不愉快。时间越久,就越是分不清谁是谁非。

 

最后,交代一下陈西滢和凌叔华的结局。

 

陈西滢于1946年出任国民党驻巴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代表,后在巴黎工作到1965年。

 

在此期间,凌叔华先在东南亚讲学,后长住伦敦,两夫妻基本不见面。


(晚年的凌叔华)

 

陈西滢晚年瘫痪,1970年逝于伦敦。

 

1989年,身患乳腺癌的凌叔华回到北京,于第二年5月去世,实现了落叶归根的愿望,享年九十岁。

 

(六)

 

凌叔华被称为一代才女,的确是有两下子的。

 

她的文字擅长表现女性,刻画女女性细腻的心理,所以沈从文、苏雪林等作家把她比作英国女作家曼殊斐尔(凌叔华代表作可查看今天的次条推文)。

 

周作人对她的文字非常推崇,鲁迅对凌叔华的才华也有肯定。

 

在和陈西滢交恶之后,我们的鲁迅大大还是很大度地将她的小说选入《新文学大系》。


鲁迅先生的可爱之处就在于,不管他骂别人骂得有多狠,针对的都只是一种“公愤”,不夹私仇。

 

凌叔华的文学成就不错,绘画成就也不差。

 

侨居异国40多年,她先后在巴黎、伦敦、波士顿等地博物馆和新加坡、槟城商会内多次举办个人画展。

 

与林徽因不同的是,她的影响力更多在国外。

 

只是,才华和私德,特别是在感情上的私德,从来都是两回事。

 

凌叔华是耀眼的、受关注度高的才女,所以很容易自我膨胀,上演婚外情故事。

 

而我更感兴趣的是陈西滢面对这些事儿的态度。


(晚年的陈西滢)

 

我不是说,面对妻子给自己戴的绿帽子,男人要大度原谅才是真君子行为。我只是有些感慨:在我们这个年代,能原谅出轨妻子的男人,几乎都是没钱且没本事再找新伴侣的。

 

不管是陈西滢还是王赓,都是那个年代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都曾经在海外留学过,回到国内后有着令人艳羡的身份、地位,是文化名流,离婚再找对他们而言不是难事,但在面对妻子出轨这种事时,却表现出了非常难得的教养。

 

陈西滢会因为顾虑到“女性在那个年代离婚不光彩”而选择原谅凌叔华,而王赓竟容许陆小曼打掉自己的孩子,跟徐志摩结婚。

 

在和陆小曼办完离婚手续后,王赓曾给徐志摩一句震撼人心的话:“我们大家都是知识人,我纵和小曼离了婚,但内心并没有什么成见,你此后对她始终如一便罢,如果你三心二意,给我知道,我必定会以激烈手段相对的。”

 

王赓认为:“爱情是人类最崇高的感情,应是纯洁和美好的,既爱其人,便应以对方的幸福为幸福。我是爱小曼的,但她认为和我离开后能觅到更充分的幸福,那么我何乐而不为呢?又何必耿耿于心呢?”

 

陆小曼与徐志摩结婚时,王赓还送了份厚礼。知道徐志摩飞机失事后,还特意到上海探望陆小曼。

 

陈西滢面对他和妻子唯一的女儿时,从来没主动提起过妻子出轨的事儿,还是女儿在整理资料时发现了母亲情人写的书,才默认了。

 

女儿问起这些事,他只回答了一句:“你母亲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

 

这或许与陈西滢的人权意识有关。


他愿意尊重妻子,并且不认为这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


换做现代很多男人,看到陈西滢、王赓这样的处理方式,定然会觉得他们活得很窝囊。

 

诚然,出轨是不能被任何方式洗白的,男女都一样。


在这一点上,我不是“双标狗”。


原谅出轨妻子,并不值得拿来讴歌,但陈西滢、王赓能有这样的胸襟,足以说明一点:在那个“男尊女卑”社会风气比现在浓厚的时代,他们绝不是“直男癌”。


前几天,一个被前妻戴了绿帽子的男人在后台给我留言,控诉前妻的种种恶行,并希望我好好写几篇文章,痛批下这些不守妇道、践踏婚姻契约的女人。


他认为妻子的这种行为,践踏了自己作为男子汉的尊严。我理解他的感受,但也微微为他感到一点遗憾。


我没说别的,只是建议他:比起控诉曾经的伴侣,反思自己在前段婚姻中的过错然后好好开启新生活更重要。


君子已逝,剑葬山丘。今天,在我们这个“直男癌”泛滥的时代里,是不会再有陈西滢、王赓这样的男人存在了。


(全文完,欢迎转发和分享)


一点碎碎念:写作和阅读的目的,都是为了拓展见识、寻找同类,而不是教化众生、改造别人。我一直在控制自己改造别人的冲动,甚至包括我的女儿,也恳请读者朋友们不要试图改造我,把教导我怎么做人、怎么写文、怎么思考的劲儿用去别的地方,说不定会很有精进。我自认性情温和、观点不偏激,主张“君子和而不同”,因此,欢迎理性探讨。但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甚至诅咒我家人,在我面前大秀优越感等等,是为我所不喜的。然后,照例感谢一直以来支持羊羊的朋友们,点击下方阅读原文可购买新书。对一个陌生的作者能如此善意,相信你们也一定会被生活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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