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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凌羊:原来你是这样狂浪不羁的陈独秀

2018-01-31 晏凌羊 晏凌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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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全文约需12分钟



陈独秀是文人,不是政客


文/晏凌羊


1


他嗜好嫖娼,年轻时最喜欢逛北京八大胡同,曾经因抓伤妓女下体而上了报纸。

 

他曾经爱上自己的小姨子,并跟她公开同居。

 

晚年,他娶了小自己三十来岁的妻子,可妻子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在狱中,他跟前来探望自己的妻子公然行房被警告,他大声斥骂狱卒:“老子人犯了法,老子的性欲却没有犯法。”

 

他曾经拍着桌子对胡适说:“你要认我是个朋友,你今天就跟你的老婆离婚,这么丑的老婆,这么小脚的老婆,没有文化、没有思想,你居然能够容忍,证明你不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朋友,马上跟她离婚。”

 

胡适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跟父母包办婚姻得来的小脚女人生活了一辈子。

 ▲胡适和妻子江冬秀


他风流好色,一生有过四个女人,甚至爱女人多过政治。

 

很多人一定想不到,他便是大名鼎鼎的陈独秀。


 ▲历史教科书上的陈独秀照片


2


第一次看到陈独秀的名字的时候,还是在教科书上。

 

“独秀”这个名字,我觉得取得特别好。

 

独秀,独秀,有“一枝独秀”之意。

 

陈独秀的一生,不一定活得出类拔萃,但特立独行是一定的。

 

1879年,是光绪5年,当时中国掌权的人是慈禧。陈&独&秀出生了,出生在安徽省安庆市城北的一间别墅里,家庭条件不错。

 

17岁那年,陈独秀考中秀才。一年后,他进入杭州求是书院(浙江大学前身)学习,开始接受近代西方思想文化。

 

▲年轻时的陈独秀


进入书院的陈独秀,骨子里的叛逆基因开始发作,思想比较反动。他经常在书院里发表反清言论,后被书院开除。

 

1901年,陈独秀22岁,他干脆把“反清”这事儿摆到了明面上来,开始在公共场合宣传“反清”,结果受到清政府通缉。

 

陈独秀为了避免牢狱之灾,从安庆逃亡至日本。

 

这期间,他一直进行反清活动,甚至任反清秘密革命组织的总会长。

 

陈&独秀东渡日本很多次,但每次在日本的逗留时间都不长,没有接受过日本全日制普通大学的学习教育。

 

他对读书并不很感兴趣,但特别热衷于造反运动。

 

1913年,他参加讨伐袁世凯的“二次革命”,失败后被捕入狱,出狱后于1914年又跑到了日本。

 

1915年,陈独秀创办《新青年》,高举“德先生和赛先生”大旗,成为“五四”和新文化运动的主要领导人。

 

▲陈&独秀的相貌有点苦大仇深


胡适和陈独秀两位安徽人取代康有为和梁启超两位广东人,开启了“胡陈时代”。

 

▲胡适和陈独秀,胡适好帅啊但他也嫖娼


1916年,陈独秀担任北京大学文科学长(相当于系主任),这个职务是时任北大校长的蔡元培给他争取来的。

 

为了能让陈独秀进入北大,蔡元培可谓是费尽了功夫。

 

▲蔡元培和陈&独秀


蔡元培是抱着整顿北京大学的决心出任校长的,而且立意从文科整顿做起。陈独秀当时“是一员闯将,是影响最大,也是最能打开局面的人”,正合蔡元培的心意。

 

可是,陈独秀没有学位头衔,也没有在大学教过书。

 

没办法,蔡元培只好给他的履历做了个假,说他曾经担任过芜湖安徽公学教务长、安徽高等学校校长等职,这都是蔡元培为应付教育部的官僚而为陈独秀编造的。

 

▲1918年北大哲学系毕业照,最下排中间为陈


陈独秀进入北大后,和李大钊一起发起了新文化运动,并宣传革命思想。

 

3


不得不说,蔡元培真的是个人才。

 

从法国留学以后,他受北洋政府之邀,出任北大校长。他的朋友劝他别趟这个混水,以免毁一世声誉。

 

朋友说的这话不是没道理的。蔡元培上任之前的北大,学生多是官二代、富二代,以混学历当公务员为目的;教师有的不学无术一心当官,有的本身就是政府官僚。

 

学校上下风纪败坏,尤其是“课余生活”特别令人乍舌:晚饭后,有钱的教师带头,大批师生坐洋车直奔北京最大红灯区—八大胡同。

 

妓院皆称“两院一堂”是照顾生意的最佳主顾,两院指参议院、众议院,一堂就是北京大学的旧称“京师大学堂”。

 

蔡元培上任后,开始整顿校风,其中一项小措施便是建立了一个社团:进德会。

 

加入此社团,必须符合三项基本条件:不嫖、不赌、不娶妾。蔡元培以身作则,得到普遍响应,陈独秀也加入了。

 

可是,没过多久,陈独秀就破戒了。

 

有报纸因此大做文章,说他常逛妓院,并抓伤了妓女的下体。

 

胡适对这件事有他自己的看法:“嫖妓是独秀和浮筠(夏元瑮的字)都干的事,而‘挖伤某妓之下体’是谁见来?”

 

胡适认为,这些传言表面针对陈独秀的个人道德,其实是离间计。

 

蔡元培很想保陈独秀,但老旧势力不干。在新旧两派论战中,陈&独秀成为活靶子。

 

陈独秀脾气暴躁,之前在北大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都趁着这个机会,排挤他,要求蔡元培开除陈独秀。

 

为平息事态,蔡元培只好变相地解雇了陈独秀。

 

有人说,这一变故,直接改变了中国历史。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后一个月,陈独秀在北京街头亲自散发《北京市民宣言》时被捕入狱。

 

当时陈独秀在社会上已经颇有声望,这一消息迅速传遍全国,各界人士要求释放他。

 

在各方的压力下,陈独秀恢复了自由。

 

4


按警方规定,保释后陈独秀只能在北京活动。

 

但陈独秀未经警方许可即到武汉做学术讲演,回京后警察找上门来。

 

李大钊闻讯后抢先赶到火车站接陈独秀,几经辗转,两人南下上海。从此,陈独秀开始与李大钊一起,着手创建dang。

 

1921 年7 月,在嘉兴南湖一条小船上,dang的一大召开,陈&独秀被缺席选举为总书记。

 

在历史教科书上,这是陈独秀的名字最后一次出现,因为再之后,他成为了影响不了历史进程的人。

 

1927 年7 月,国共合作破裂,大革命失败。同年,陈独秀被撤消了总书记的职务,其政治领袖生涯也正式宣告结束。再之后,人们说起陈独秀,总是说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陈独秀担任总书记期间,出过一起“失踪事件”。

 

陈独秀当任书记之后,住处经常搬动,地址绝密。1926年1月下旬,他与dang组织失去了联系。

 

所有人急得要死,纷纷揣测他哪里去了?是被秘密拘捕、暗杀,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结果,一个月后,陈独秀笑嘻嘻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他的这一次失踪,和他的感情有关。


说起陈独秀的感情经历,那可就话长了。


这得从陈独秀的初婚说起。

 

陈独秀19岁的时候,跟第一任妻子高晓岚成婚。

 

那是一场典型的封建包办婚姻,高晓岚大陈独秀三岁,外貌端庄标致但目不识丁,跟陈独秀的思想差了不止一百年。


婚后,陈独秀曾多次劝高晓岚读书识字,了解一些文学知识,但她消极保守,无法跟他同步。


陈独秀要剪辫子,她就坚决反对,还骂他是洋鬼子;陈&独秀要去日本留学,她不但极力阻拦,还把筹措的留学经费藏起来。

 

两个人思想上无法共鸣,感情也不好,但不影响一起生孩子。陈独秀跟他生了三子一女,就在原配妻子怀着第五个孩子时,陈独秀跟小姨子好上了。

 

小姨子名叫高君曼,是高晓岚同父异母的妹妹,早年毕业于北京女子师范,喜爱文学,思想进步。

 

▲高君曼


高君曼在大学读书期间,经常读到陈独秀的文章,她十分崇拜姐夫。她经常到姐夫家求教,陈独秀则热情辅导。这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

 

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妹妹的双重背叛,高晓岚既很愤怒,却又束手无策,只能借助舆论的力量报复。

 

陈独秀哪里是在乎舆论的人?他一不做,二不休,带着高君曼私奔杭州上海,在那里过着甜甜蜜蜜的同居生活。

 

1916年12月,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聘请陈独秀担任该校文科学长,高君曼也随之去了北京,大大方方当上了陈教授夫人。

 

从1910年至1925年,两个人同居了15年,育一子一女:陈鹤年和陈子美。

 

了解历史的人都知道,陈独秀这段时间是在历史上大放光芒的时候。

 

高君曼不仅是他生活中的伴侣,也是他事业上的支持者与助手。如果把那段时间她和陈独秀经历过的事情拍成电视,估计比《潜伏》都要精彩。

 

她帮助丈夫编辑出版《新青年》杂志,接待联络革命同志,掩护陈独秀的革命活动,营救陈独秀出狱,甚至曾与他一起被捕坐牢。

 

只可惜,自1922年起,两人感情逐渐冷淡。

 

陈&独秀在上海时,他与前妻所生的儿子也来到此地谋生,两个儿子白天在外工作,晚上却睡杂志发行所的地板。高君曼看不过,也怕落得刻薄继子的恶名,便要求把二子接到家中食宿,不想陈独秀坚决不允。

 

一天,高君曼请陈独秀的好友潘赞化(没错,就是把画魂潘玉良从妓院里接出来的那个绝世好男人)来当说客,陈&独秀反而冲高君曼大发脾气,说她是“妇人之仁”,会惯坏儿子。

 

这件小事,可以看得出来陈独秀在家里专断独行到哪种程度。

 

1925年,陈独秀出轨,高君曼彻底心灰意冷,带着一双儿女黯然移居南京。陈独秀每月给她寄生活费,但两人再没见过面。

 

1930年,陈独秀的原配夫人高晓岚含愤而死。

 

次年,高君曼病逝。

 

5


1925年,陈独秀的胃病发作,他来到上海一家私立医院诊治,认识了一个叫做施之英的女医生。

 

一看到这个女医生,陈独秀就被她迷住了。为了追求到这个女子,他甚至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陈独秀那时的名气不亚于现在的刘翔,施之英果真对他刮目相看。

 

两人相谈甚欢,坠入爱河。很快,他们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民房过起了“夫妻”生活,还去杭州、扬州等地度“蜜月”。

 

为了“蜜月”不被工作打扰,陈独秀居然不跟D组织汇报行踪,于是就出现了失踪事件。

 

D组织四处寻找他的下落,甚至登报找人。陈独秀看到报纸,才发回电报说,自己这段时间生病了,现在有所好转,可以带病工作。

 

陈独秀移情别恋后,高君曼带着一儿一女黯然移居南京,再没跟陈独秀见面。陈独秀每个月给她寄点生活费。

 

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陈独秀被撤消了dang内职务,施之英也就在此时离开了他,在上海另嫁他人。

 

他们的“夫妻”生活仅仅维持了一年多。

 

6


陈独秀被撤职之后,回到上海,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这天,陈独秀的胃病又发了,准备去医院看病时不小心跌倒在弄堂里。

 

在上海英美烟草公司上班的潘兰珍看见了他,赶紧把他扶进自己的居室,然后又陪着他去医院看病。

 

像偶像剧中拍的那样,一连几天,潘兰珍一直照顾他,两人产生了感情。

 


1930年,这对男女正式结婚了。陈独秀那一年51岁,而潘兰珍才22岁,他比她大了整整29岁。

 

只不过,陈独秀一直没有告诉潘兰珍自己的真实身份,直到两年后,他被上海国民党当局逮捕,被判处有期徒刑13年,送往南京监狱关押,潘兰珍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个被通缉的要犯。

 

陈独秀被押赴南京,在火车上,他还能呼呼酣睡,一时传为佳话。

 

何应钦传讯他,他挥毫题赠“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

 

传讯毕,青年军人团团围住他,向他索书纪念,他欣然应允,直到墨汁写尽方才解围。

 

搁现在,陈独秀也是网红一枚,去到哪儿都拥有一大票粉丝。

 

陈&独秀入狱后,给潘兰珍写了一封信,劝她再嫁。

 

潘兰珍并没有这样做,她觉得既然两个人是夫妻,就要生死相伴一辈子。

 

潘兰珍真的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她能对陈&独秀体谅、宽宥、追随至此、与她自身的经历分不开。

 

她从小家庭贫寒,四岁即随父母逃荒到上海,父亲在一家烟草公司当装卸工,母亲拾废品。后来又有了弟弟、妹妹,全家生活无着落。

 

潘兰珍只好去当童工,受尽了工头恶霸的凌辱,她被强奸,被殴打,在衣冠禽兽的挟迫下与其同居并生下一子,不久夭折。

 

为了逃离工头恶霸,她住进了上海的贫民窟,并在这里认识了潦倒的陈&独秀。

 

陈&独秀毕竟是文化人,与那些凌辱她的地痞流氓完全不同,她爱上了他。

 

陈独秀教她识字,两个人同居两年,潘兰珍估计自己不会生育了,就抱养了一个女儿,陈独秀为其取名凤仙,姓潘。

 

陈独秀被捕入狱后,潘兰珍辞去了工作,把女儿送往娘家,只身来到南京,在监狱附近租了一间房子,靠做点零工维持生计,每天给陈独秀送牢饭。

 

▲监狱中的陈独秀


也就是那段时间,陈独秀不顾众目睽睽,在狱中与前来探视的潘兰珍宽衣解带大行房事,典狱长为此派人传话让陈独秀“自爱”。

 

陈独秀说了那句举世震惊的名言:“老子人犯了法,老子的性欲却没有犯法!”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南京遭到日军轰炸,陈独秀被提前释放了,他一共在南京坐了5年的牢,潘兰珍也无怨无悔地陪了他五年。

 

7


作为政治网红,陈独秀出狱后,有很多方向向他伸来了橄榄枝。

 

老蒋答应供给10万元经费和5个国民参政会委员的名额,要他组织一个新党。

 

陈独秀说:“老蒋杀了我许多同志,还杀了我两个儿子,我和他不共戴天!现在大敌当前,国共第二次合作,既然国家需要他合作抗日,我不反对他就是了。”

 

延安方面也对他表示出欢迎的态度。

 

可惜就在此时,共%产%国际代表王明和康生由莫斯科回到延安,他们认为:如果斯大林知道陈独秀回归了,后果不堪设想。随后,他们发表文章,诬陷陈独秀是汉奸。

 

陈独秀大怒,发文反驳“我一生不会干这样昧良心的勾当。”

 

有过这么一个过节,陈独秀将自己与dang之间的通道彻底关闭。

 

出狱后的陈独秀,穷困僚倒,居无定所。

 

他只好带着潘兰珍辗转武汉,来到重庆,投靠至交邓仲纯家。


陈独秀夫妻到达码头时,正是烈日当空的正午时分。由于在来之前没有告诉同学,邓仲纯出外就诊去了,也没人来迎接。

 

夫妻俩请上脚夫担上行李,一路打听着好不容易找到邓家。不料邓太太躲在室中不见客人,吩咐护士打发陈独秀夫妻到其他地方去住。

 

邓太太恨陈独秀,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一方面觉得陈独秀一生都是个反动派,她担心他给自家惹来麻烦;另一方面,她觉得陈独秀作风不正,风流好色,如果把自己丈夫带坏了就不好了。

 

邓仲纯出诊回来,知道妻子这样薄待陈独秀,跟她大吵了一架。陈独秀实在受不了邓太太时不时羞辱他一顿,不久后迁到离城30多里的江津县五举乡石墙村居住。

 

晚年的陈独秀,过得穷困潦倒,别人给他送钱,他一律拒绝,说自己“无功不受禄”。


▲陈独秀年老时

 

他撰述了文字训蒙的专著《小学识字教本》,但稿件送审时,教育部长陈立夫认为书名不妥,要陈独秀改书名。陈独秀坚决不同意,并说“一字不能动”,还把预支的8000稿费也退回去了。

 

他真是一生倔强到死。

 

1942年5月27日,陈独秀因病与世长辞。他去世的消息绝少见于报端,中共的机关报更是毫无登载。

 

有报纸评论道:“如此一代人杰之死,此时此地,实有不胜寂寞之感。”


8


政治上的东西,我们不好评论,但陈独秀的确是一个活得非常倔强的人。

 

纵观其一生,他反封建社会,反清朝政府,反军阀,反孔教,反旧文学,反国民党独裁专制,再到反$共$产$国际肆意干涉,反dang内的左倾盲动主义,反日本等等,一生反对不断,四次入狱却从未屈服。

 

从南京监狱里出来那次,有人要他写悔过书,他拒绝,认为自己无罪。

 

胡适给陈独秀的评价是“终身反对派”,陈独秀对此深以为然。

 

他的叛逆,是与生俱来的,刚烈性格也是。


这一点性格,在他小时候就可见端倪。陈独秀刚出生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祖父教育他长大,但这个祖父的严厉程度远近闻名,动不动就训他。少年陈独秀不管怎么被打被骂,从来不肯低头也不哭。


祖父用暴力征服不了他,但他看到母亲在一旁哭,立马就心软了。他自己也说,我不怕打、不怕杀,就怕妇人哭。


他从小独立意识特别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求人。晚年他死的时候,院子里只剩一大堆土豆,那是他和妻子潘兰珍最后的粮食。

 

在民国那样风云变幻的时代,他始终站在潮头,抛出很多有预见性和指导性的真知灼见(我们不说对错,只说观点新颖与否)。

 

当然,他也不适合政治,不适合官场,因为太不擅长变通,更不会玩弄权术。

 

今天来看,陈独秀一生最具历史影响的业绩有二:一是发起五四新文化运动,一是创建dang。


这两件大事,影响了整个二十世纪中国历史的走向。

 

可是,在我眼里,他更像是一个文人,而不是政客。

 

政客中有几个人会为了度蜜月而置工作于不顾的?政客哪有爱恨分明、性格刚烈的?

 

鲁迅是这样评价他的:“假如将韬略比做一间仓库罢,独秀先生是外竖一面大旗,大书道:‘内皆武器,来者小心’,但那门却开着的,里面几支枪,几把刀,一目了然,用不着提防。”

 

陈独秀晚年说:“我决计不顾忌偏左偏右,绝对力求偏颇,绝对厌弃中庸之道,绝对不说人云亦云、豆腐白菜、不痛不痒的话。我愿意说极正确的话,也愿意说极错误的话,绝对不愿说不错又不对的话。”

 

这样的性格,怎么做得了中国的政客?

 

他更顽强地说:“我已不隶属任何党派,不受任何人的命令指使,自作主张,自负责任。将来谁是朋友,现在完全不知道。我绝对不怕孤立。”

 

在感情上,陈独秀桃花运似乎还不错,虽然他出轨施之英那一段,显得比较渣。潘兰珍能对他不离不弃,想必与陈独秀的为人也有很大的关系。

 

他专断独行,脾气不好,但骨子里不坏。他甚至在文章中抨击过“中国男子待女人,不过是养着她替我生儿子罢了”的旧意识。

 

陈独秀弥留之际对妻子说:“兰珍吾妻,望今后一切自主,生活务求自立……”

 

也许,走过半生坎坷,经历过几个女人,遭受过几年牢狱之灾的陈独秀,这才终于明白夫妻间同甘共苦、永不言弃的意义。

 

抛开政治成见,从“人”的角度来看陈&独秀的一生,我们真的不难发现:他确实配得起这个名字。


独秀,独秀,一枝独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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