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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贱人的故事

2018-03-10 晏凌羊 晏凌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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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贱人的故事




文/晏凌羊


1

 

小宁在心里预演了一万种跟张维开口提分手的方式,觉得今天应该是个机会。

 

见面说?打电话?发短信?还是发邮件?搞人间蒸发?抑或是托共同的朋友转达?

 

分手的理由该说什么?说自己不爱他了?说我不堪忍受他那么孝顺?还是什么理由都不给?

 

正犹豫着,门铃响了,小宁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眼圈红红的张维。

 

小宁有点吃惊,刚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就被张维一把抱住。

 

张维哽咽着说:“小宁,医生说我爸爸情况不乐观,疑似胃癌。明天他要动手术了,我好害怕。”

 

小宁呆立在原地,之前想好的分手台词一句都说不出,最后说出口的是这句话:“没事呢,有我在呢。”

 

张维很快平复了心情,快步走到卧室坐到床上,神情疲惫地对着小宁说:“这几天带我爸去医院看病搞得我很累。在家里睡觉,我爸一夜要呕吐好几次,我根本不敢睡着。我想在你这里睡一会儿,你等会儿叫醒我。”

 

小宁说:“好。”

 

她关了电视,帮张维把鞋子脱了,让他躺到床上。

 

张维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却辗转反侧睡不着。

 

小宁给他盖被子的时候,他忽然拉住她说:“亲爱的,陪我躺一会儿吧。”

 

小宁顺从地躺到他身边,让他握着自己的手。几分钟以后,她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乱成一团麻。

 

小宁心里觉得难受极了,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他爸的情况乐观一点。那么,即便我跟他提出分手,不会太让他觉得雪上加霜。”

 

2

 

张维的爸爸动手术的时候,小宁也去了。

 

对于张维而言,那可能是他一生中觉得最度秒如年的时光。他爸下午三点开始动手术,却到了晚上九点钟才被推出来,手术动了有六个多小时。

 

小宁一直陪张维在手术室外面等,看得出来张维很紧张,每次看到有手术台推出来就前去看是不是他爸爸。

 

对张维的焦虑,小宁很难感同身受,毕竟,她跟他爸才见过两三次面。


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个老人,跟那些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然后被抬上手术台的老人没有分别。


她能付出的,似乎也只有点人道主义关怀。

 

小宁把张维拉到一边,掏出钱包里的银行卡跟他说:“张维,我只有这么多钱了。你拿去用吧,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张维推开她说:“我爸有医保,费用方面我家不成问题。”

 

张爸爸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那一刻,张维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他爸的手。

 

医生把他叫到一边,跟他说:“你爸的手术结果很不乐观,现在是胃癌晚期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整个腹腔。”

 

医生说得很委婉,但是稍微有些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消息,对张维而言是五雷轰顶,却也让小宁不知所措。原本的生活轨迹就在这个当儿发生了转移,她根本无法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维觉得累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总会来抱抱小宁,像是寻求某种安慰。小宁僵硬着身体,任他抱着。她很想说分手,但嘴里说出的却是:“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仅仅是因为她觉得,这才是她最应该说的最正确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小宁每个周末都往医院跑,看自己能不能为张维家做点什么,但每次站在那个病房里,小宁都觉得自己很多余。

 

有一次去医院,张维刚好有事外出,病房里就只剩下小宁和张维爸爸两个人。

 

小宁问张爸爸:“你吃苹果吗?”

 

他摇摇头说:“不吃。”

 

“那你喝水吗?我给你倒。”

 

他继续摇摇头:“不喝。”

 

“您喜欢看哪个电视节目?我帮你调?”

 

“谢谢,不看。”

 

小宁尴尬地笑着:“那我去趟洗手间。”

 

她跑出房间,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先被拿出鱼缸后来又被放回到水里的鱼。

 

大多数时间,张维和他的家人压低声音聊天,用她根本听不懂的方言。她一句话都插不进去,感觉自己像是个隐形人。


只有见缝插针地为张爸爸跑跑腿,离开病房的时候,她才觉得不压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要去医院探望,是因为张维希望她去,又或是她觉得自己“应该”去?她也说不清楚。

 

张维开始整夜整夜留在医院陪护,跟小宁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某一回,张维在医院陪护完父亲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他懒得再收拾床铺,就跟他母亲睡一张床上凑合了一晚,盖的两床被子。


小宁知道了以后,表示无法接受,问他为什么不睡沙发。而张维觉得这很正常,因为那是他妈,不是别的女人。两个人为此吵得不欢而散。 

 

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小宁连分手的话都不敢说了。她对自己感到有点愤怒,心想: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可能是我与生俱来的天性。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一阵子。

 

张维完全沉浸在自己即将失去父亲的悲痛中,觉察不出小宁的情绪异常和敷衍。


小宁内心无比纠结,她想跟张维分手,但担心他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3

 

小宁的脑子里,闪现了刚跟张维认识时的画面。

 

小宁和张维认识的时候,刚结束一段长达七八年的恋情。她的初恋男友苏阳跟她提出了分手,她同意了,但一时半会儿没法走出情伤,急需某个人来填补内心里那个大窟窿。

 

某天小宁从上海出差回来,兴许是吃错了东西,又或许是水土不服。晚上十点多,肚子忽然绞痛,接着就开始上吐下泻,到最后只能瘫坐在马桶上,手软脚软,站都站不起来。

 

小宁给闺蜜打了电话,不巧的是,她还在外地出差没回来。

 

她想过给苏阳打电话来着,但还是忍住了。

 

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小宁看着手机通讯录里那么多名字,不知道这时候该打扰谁好。

 

鼻子一酸,她的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


跟前男友苏阳分手了,小宁连呆在这个城市的勇气都没了。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留在这样一个冷漠的城市,这样一个没有人值得她挂念的城市。她甚至担心,如果再这样下去,将来某一天,她会不会跟张爱玲一样死了几日才被人们发现。

 

手机屏幕亮了,来了一条短信,是以前曾经跟她相亲过的张维发来的:“小宁,从你这里订购你们公司的仪器,能不能给打点折扣?我一个朋友急用。”

 

小宁回复:“我上吐下泻很严重,你是否方便送我去医院?”

 

短信刚发出去,张维的电话就打来了:“你住哪儿?我马上到。”

 

十几分钟后,他就来到她跟前,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医院跑。打上点滴,小宁上吐下泻的症状逐渐缓解。打完点滴,已是凌晨三点,张维又送她回来,帮她发短信跟她的上司请假。


一切折腾妥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

 

小宁很感激,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后悔和内疚。

 

她想,如果我不能以身相许,就不应该让他来这么帮我。闺蜜、女同事或者就是楼下的保安,我找谁不好,为什么要让他来帮我呢。

 

急性肠胃炎不是什么大病,打了针吃了药,第二天就好很多了,但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特别脆弱。

 

小宁给张维发了条短信,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张维回复:“别这么说。对我而言,能帮到你我也很高兴。被人需要,也是一种幸福。”

 

这种感受,小宁懂的。人活在这世界上,难免有需要别人和被别人需要的时候。你虽然不是为别人活着,但是被别人需要却往往体现了你存在的价值,因为别人需要你的帮助,很可能说明你具备了帮助别人的条件,这既是对你能力的一种肯定,更重要的,有时甚至是对你人格、品德的一种认可和褒扬。

 

见小宁不回复,张维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他居然说他担心小宁,现正在过来看小宁的路上。

 

小宁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刚穿戴整齐,门铃就响了。

 

张维捧了一束花站在门口,见面的第一句话是:“哟,气色不错哦,好差不多了吧?”

 

小宁说:“你干嘛非得来啊?”

 

“怕你想不开跳楼啊。”

 

“不会,我至多上吊。”

 

“会开玩笑了,说明好差不多了。”

 

小宁瞟了一眼张维手里的花:“你丫不是想泡我吧?”

 

张维笑了笑说:“正有此意。”

 

“开什么国际玩笑啊你。”

 

“我都背过你了,在古代都违反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了,你还想不认账?哈哈哈哈,走吧,陪你出去兜兜风。”

 

想着反正在屋子里呆着也只会胡思乱想,小宁便答应了。

 

一上张维的车,张维就开了音乐,小红莓乐队的歌声传了出来。

 

她问:“你也喜欢The Cranberries?”

 

张维:“是啊,陪伴了我很多年。”

 

对乐队主唱桃乐丝的偏爱让他们两个人迅速找到了共同话题,车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小宁问张维:“你不会是想泡妞才找的我吧?”

 

张维忽然认真地说:“我想结婚,想要一个家。”

 

小宁忽然就想到了前男友苏阳。同样是二十七八岁,眼前这个男人想要一个家,而已分手的那个男人却觉得自己年纪还小,还想多玩几年,压根不想结婚。或者,确切地说,压根不想跟她结婚。

 

小宁听到张维说这话,眼眶立马红了,但女孩子的矜持让她没能脱口而出“我也是”。

 

张维说,这么多年觉得漂泊得累了,想找个人管管自己。

 

张维的情况,小宁是知道的。他在一家外企工作,被外派出国工作多年,与父母、前女友分居两地,现在终于完成任务回国。大概是在国外的生活太寂寥吧,他回国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找个女朋友结婚、过日子。

 

那一晚,小宁坐在张维的车里,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张维主动跟小宁聊起了他的前女友,说他两次从国外专程坐飞机回来看她,她都避而不见。还说他回国以后,她希望能和他复合,他也考虑过,但他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完全变味了。

 

张维点上一支烟,说:“破镜能圆吗?不能。”

 

小宁的脑海里瞬时出现苏阳的脸。

 

破镜能圆吗?她不知道。


4

 

小宁和张维开始约会,并迅速进入热恋期。

 

小宁觉得张维对自己,和她对他的感觉差不多:没有太强烈的喜欢,没有非你不可,只是觉得眼前这人还不错,可以当作结婚对象发展发展。

 

小宁跟张维在一起,缺少激情和浪漫,但她觉得这很正常。毕竟,轰轰烈烈地去爱,伤筋动骨地去伤,大概只经得起一次。那之后,更多的是麻木和坦然,更多的是责任和需要。

 

和张维在一起聊天,小宁觉得很难深入,虽然电影、音乐和旅游都是两个人共同的兴趣爱好,但都只停留在爱好层面。如果再聊深一些,比如谈谈某部电影反映的价值观,话题就进行不下去了。就连上床,小宁也觉得更像是一场任务。

 

也许是因为上一段感情太跌宕起伏弄得小宁身心疲惫懒得计较,也许是前一段感情让她更加懂得反省和修正自己。跟张维在一起,她竟很少跟他闹别扭。

 

有时候,小宁甚至会感激张维。他的存在,让她对前一段恋情的反省有了实践的土壤,让她终于学会与人为善,学会谦卑,学会用爱、用理解和宽容去化解所有遇到的难题。


在面对跟你一样善良的人的时候,不管观念上有多少冲突,她相信这些都是制胜的法宝。

 

张维有特别好的一面。小宁跟他聊起房子问题,张维立马带着她四处去看房子,并打电话给哥们儿借钱。他说,你挑你喜欢的吧,首付我有多少就拿出来多少。

 

小宁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势利的,必须要有房子才肯结婚?

 

张维回答:“不是啊。现在像你一样愿意跟男人一起买房子的姑娘很少了,很多女孩子都要求男方提前买好婚房而且要求无贷款。”

 

小宁来例假的时候,张维会跑到小宁住的单身公寓里来,忙前忙后给她做饭、洗衣服。

 

虽然跟张维在一个城市,但两人并没有同居,因为张维要住在自己家里。张维每个周末都来看小宁,每次跟她上完床就走,从不过夜。


有时候,会给小宁留下点钱,小宁有一回忍不住说:“我怎么感觉像是被你嫖了呢?”

 

张维说:“那咱们赶紧结婚吧,我也老大不小了。”

 

有天晚上,张维走了以后,小宁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噩梦,并在梦中惊醒。

 

醒过来的时候,她浑身发抖、泪流满面,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摸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给张维打电话,可他已经关了机。

 

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失落,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苏阳就不会这样。

 

旋即,小宁觉得自己脑子里会产生这种想法龌龊至极。每个男人爱女人的方式都不一样,我为什么老拿苏阳来跟张维来作比较?

 

小宁把前任和现任拿来作比较的,可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比方说,小宁给张维打电话,每次聊十分钟以后两个人就觉得无话可说了。比方说,张维永远不会浪费时间跟小宁吵架,

 

有个周末,小宁约张维去户外爬山。那时候,张维的父亲还没有查出来得了癌症,可他就回复小宁一句话:“今天要在家陪陪父母。”

 

小宁当时一听,火气“噌”就上来了,但失恋让她学会了换一种方式去表达内心的感受。她深吸一口气,对他说:“你要表孝心我可以理解,但陪你的父母和陪我,这是冲突的吗?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不一定非得要去户外,不一定非得爬山,你完全可以把我叫到你家里去啊。”

 

岂料电话那头张维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你一个外人在,我们一家人相处会不自在。”

 

小宁气得七窍生烟:“外人?原来你一直当我是外人啊。”

 

见他不说话,小宁忍不住发飙了:“我去你们家,不自在的应该是我吧?”

 

电话那头张维明显不耐烦了起来,丢下一句“懒得跟你吵”就挂了电话。

 

小宁再打电话过去,发现对方已经关了机。

 

小宁气得要命,心想:如果是苏阳,就不会这样。

 

那会儿,两个人相处了才不到半年。


5

 

情侣之间闹个小别扭是很正常的事儿,小宁和张维也是。闹完别扭,两个人又很快和好了。

 

让她不安的是,她经常梦见跟苏阳重逢。有时候是在大学校园,有时候是在大马路上,有时候是在自己或对方和别人的婚礼现场……

 

每次梦见苏阳,小宁都会哭醒,醒过来以后还在哽咽。偶尔,她会梦见自己跟苏阳相会时,被张维“捉奸”,醒来一头大汗。

 

有时候小宁会忍不住跟张维说,我又梦见前男友了。

 

张维会开玩笑说,你不会趁我出差红杏出墙了吧。

 

小宁说,你多虑了,我联系不到他的。

 

张维再问,那他联系你呢?

 

小宁答,不可能。

 

张维不死心,继续问,万一他真的联系你呢?

 

小宁说,没有万一。你放心了啦,都过去了。

 

小宁这么回答,是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如果苏阳真的回来了,她会怎样。

 

小宁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了张维,她说,那你呢?你前女友又回来找你怎么办?

 

张维说,不理她。

 

张维的爸爸那会儿身体已经不大好,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他都陪在他父亲身边,无暇顾及小宁。

 

有时候,两个人说好了要一起吃晚饭,小宁做了一桌子饭菜等着他,可他会给小宁来一个电话说:我爸爸今天又呕吐了,我要回家陪陪他。

 

刚开始,小宁觉得这都是合情合理的,一个人开开心心地把饭菜吃完,但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心里也开始有了积怨。

 

有一回,小宁终于忍不住了,跟他埋怨:“我也需要你陪的啊。”

 

张维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以一种让人无可辩驳和无可质疑的语气跟小宁说:“以后我陪你的时间多的是,但现在我爸身体不舒服,你犯得着吃我爸的醋吗?我又不是出去玩女人。”

 

张维的话让小宁的心一下子冰凉下来。


她理解,完全理解,但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张维陪她跟陪他的家人不可以同时进行?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外人?她和他的家人在一起,会让他的家人不自在?

 

那是个冬天,小宁感到无与伦比的委屈。她想象着,在这个寒冷的冬日,张维正在跟他的父母坐在一起聊天,他的妈妈可能会做好宵夜端到他面前,而她却一个人坐在凄清的单身公寓里吃着泡面,觉得自己心情糟透了。

 

小宁蜷缩进被子里大哭了一顿,想起苏阳,眼泪更是唰唰掉个不停。晚上十一点,小宁看了看手机,发现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也没有短信。她主动给张维去电话,无人接听。

 

小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无法想象如果她跟张维结婚、生子以后,若还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她当如何自处。每每想到这些,她就根本没有继续再跟他走下去的勇气。

 

小宁和张维的矛盾由此开始。有一回,两个人说好了周日去张维家吃饭,结果到了周日,张维又告诉小宁:“周日我家要大扫除,你不方便去。”

 

小宁说:“我可以帮忙的啊。”

 

张维回答:“你在,我们不方便聊天了啦。”

 

小宁心里升起怒火,大吼:“什么意思?是要说我的坏话吗,所以要视我为洪水猛兽?”

 

这样的次数多了以后,小宁总觉得自己是张维的外人,张维和他的家人才是一个共同体,她永远都别想融入他的家庭,即使她很努力。更可悲的是,拒绝让她融入这个家庭的人,不是张维的家人,而是他。

 

那阵子,小宁常常会想起苏阳的父母,一想起来眼泪就流个不停。跟苏阳的父母在一起,她感觉自己被疼爱和尊重,可那已经是过去了。

 

设身处地站在张维的立场上考虑一下,小宁也会反省自己有时候会不会太过矫情,但终究还是忍不住觉得委屈。

 

张维的爸爸呕吐越来越严重,张维和小宁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小宁不敢抱怨,因为一抱怨张维就会为这个问题和她吵架,内容千篇一律。

 

张维说小宁不懂事,居然跟他的亲爸爸、一个生病的老人争风吃醋。小宁会说,我可以跟你一起陪你爸爸,你陪你爸爸和陪我并不冲突。张维说,那不一样。

 

张维的回复时常把小宁噎得半死,像是本来就委曲求全的人又被打了一巴掌。除了委屈还是委屈,就是觉得委屈。

 

小宁不想给张维太多的压力,但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弥补内心的失衡。

 

小宁考试考砸了,给张维打电话,他说他在陪爸爸;小宁被上司骂了个狗血喷头,想找张维说一说,他说他在陪爸爸。小宁发了年终奖,想找张维出去吃一顿,他说他要陪爸爸……

 

到后来,小宁索性不再去电话。

 

张维说,你终于学乖了。

 

小宁冷笑了一声,心想,呵呵,我只是心凉了。

 

小宁心想,张维是个感天动地的大孝子,以后若是真跟他结婚了,我会有好果子吃吗?

 

她决定了,她要跟张维说分手。

 

可就在她要提分手的时候,张维的父亲被确诊胃癌晚期。

 

于是就出现了文中开头那一幕。


未完待续,结局明日放送


一点碎碎念:


今天忙太晚了,一直在路上,所以现在才推送。鉴于文章太长,明日才推送结局。感谢支持,您也可按下方提示查看羊羊的其他原创文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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