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年前的“太空旅客”让我意乱情迷

2017-01-16 西帕克 看电影看到死

作者| 西帕克

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首发| 几近成名

星爵和大表姐主演的《太空旅客》如今正在国内影院热映，这部披着科幻幌子的爱情片，讲述了一对陌路爱人如何在外力逼迫下，携手修复飞船破碎心脏的故事。但其所含的男性为了拯救自己绝望的生活，决定毁灭一个女人的生活的男性沙文主义，则让我无法认同。

事实上，讲述一个人在巨大的太空船上漂泊的电影古已有之，今天我们要介绍的这部科幻百佳经典便是由布鲁斯·邓恩主演，拍摄于1971年的《沉默奔跑》（其另一个译名《宇宙静悄悄》也十分贴切）。导演则是曾为科幻杰作《2001：太空漫游》和《银翼杀手》制作特效的业界泰斗——道格拉斯·特鲁姆布！

影片《沉默奔跑》因其“第一部环保主义”电影的名头而留名影史。虽然，是否是第一还有待考证，但本片却绝非一部偏执环保电影那般简单。这部讲一个激进环保主义者为保护最后一片森林而大开杀戒的故事，在常见的环保外壳下，却隐藏着关于人类死亡的深化解读空间。

▲巨大的太空飞船搭载着地球最后的森林

影片开场，在不远的未来，地球上的植物们已然灭绝殆尽（很可能因为核战），罗伊尔等四名科学家受命带着人类最后的一片森林，前往太空漂泊，试图留住最后那片绿色。从一开始，未曾露面的地球已奠定了全片死亡侵袭的基调。

▲罗伊尔决定杀死自己的所有同事

此时地球发出了一道“放弃森林，飞船收归商用”的执行命令，更多的死亡，也接踵而来。工作人员为能回家而欢欣雀跃，开始用核弹炸毁森林。为了保护森林的罗伊尔，一个个杀死了自己的同事。最终决定一人与人林仅存的森林为伴，漂浮于太空之中。

太空，作为最接近拉康描绘的实在界之所在，人类所面对的是没有符号参照的巨大黑洞。正如同那死去的机器人路易斯，在原属于它的监视屏上所留下的巨大的黑暗一样。人类在此，面对的是最巨大未知的诱惑和恐惧。

▲布鲁斯·邓恩饰罗伊尔，2013年《内布拉斯加》首提奥斯卡影帝

对于本片主角罗伊尔来说，地球是一个被符号统治的巨大虚无。所有事物都已经寻得了它的符号替代品，在那里，哈密瓜已然不是哈密瓜，而是贴有哈密瓜标签的流质食物。正是这样的高度符号化的世界压迫了人类的思维，让罗伊尔更倾向于逃避，转而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这片逐渐被符号系统所遗忘的树林中。

▲三个机器人均由侏儒演员扮演

在罗伊尔杀死所有机组成员之后，便脱离了人类社会的属性，抛弃了所有流质食物，开始在太空漂流中，建立起自己的系统。他重编了三个机器人的程序，让他们抛弃之前的逻辑方式，转而为自己工作。

罗伊尔虽脱离了一个系统，但又进入了自己所创立的另一套符号系统的悖论。他本想保护属于真实自然世界的树林，却悲剧般的发现，脱离了系统的树林，也开始坏死。真实所带来的巨大空虚，远没有人们幻想的那般美好。追求意义的人，永远只会陷入更大的疑问。

搜救队找到了罗伊尔的飞船，对讲机中，来自地球的声音，将罗伊尔又一次拉回系统之中。正是这通电话，提醒了颓废中的罗伊尔，在那枯死的树林中，架起人造日光，挽救了最后的树林。事实上，有心者应已发现，人造日光，其实也是日光的符号，试图逃避社会符号控制的罗伊尔，最终，也只能凭借符号的力量挽救他梦中的真实信仰。人类的卑微，便在于此。

最终，在与人类太空船重新对接之前，罗伊尔选择了自杀。他可以靠着符号的力量，保护人间最后的实在界树林，但他却永远无法在污浊的社会中独善其身。

自杀，便是他和实在界合二为一的最好宣言。在一死之后，他便化作宇宙这个巨大真实的一部分，获得了真正的永存。

在冷战思维下，本片带有了一定的对苏联集体主义的偏见，但归根结底，两级世界的压迫和强权，其本身也充满了象征意义。不管在什么体制下，对真实的求索，却是相似的。在众多的宇宙旅行电影中，寻找实在界，永远是不可撼动的最佳主题。

▲道格拉斯·特鲁姆布

代表美国的《2001太空漫游》将实在界比作一块象征终极智慧的巨大黑石，而代表苏联的《飞向太空》则将其幻化为内心欲望的外在投射。在《沉默奔跑》中，实在界则是最后的森林。事实上，导演特鲁姆布在第一稿剧本中，只是单纯的将罗伊尔设定为不想回到地球的科学家，树林则是给他提供食物的简单媒介。这也印证了本片在环保表象上探讨死亡真实的观点。

尾声中，由机器人照看的森林，在太空中继续漂泊。但这远不是希望所在，人造日光终将耗尽，机器人也终将停止工作，绿色表象下，死亡威胁依然不断侵扰。

确实，符号也好，森林也好，人类也好，都注定有消亡之日，但巨大又真实的宇宙，却将永远在沉默中奔跑。

作者| 西帕克；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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