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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仁波齐》有话问你

2017-07-07 云飞扬 综艺



作为旁观者,又应该如何去体会、评价此间的文化,我们是悲天悯人的了解而同情,还是上帝视角的零度俯瞰,也许每一种都有可取之处,也照样是自得之一隅。


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跪下,再趴在地上。一次、百次、万次、百万次。《冈仁波齐》即使不是纪录片,也铭刻下了无数的磕长头。作为文化载体的西藏,天然拥有着藏传佛教的神秘,此地发生的故事很容易便可以称之为元叙事。作为旁观者,又应该如何去体会、评价此间的文化,我们是悲天悯人的了解而同情,还是上帝视角的零度俯瞰,也许每一种都有可取之处,也照样是自得之一隅。



张扬编剧、导演的《冈仁波齐》,以藏民磕长头朝圣本命年的深山冈仁波齐为主干,在这部“假借纪录片”的外在模式、公路片的架构,其本质是谈宗教、21世纪信仰者在现实中的生存。《冈仁波齐》与《皮绳上的魂》互文,后者以作家虚构中的往事来切中传说和传奇中的真相与信仰的力量,更为飘忽。《冈仁波齐》则以稳定的、现实的、普通的藏民,一步步、转动着经轮,玛尼解脱轮的功德,如同千佛在场,在朝圣过程中,生老病死都是微尘。



众所周知,汉人(华夏民族)自从武王伐纣之后,基本上就告别了宗教对于政治和社会的过多干涉。多神教、一神教在中国并非主流,儒家在世俗生活中起到道德和行为规范、安身立命和政治进阶的根本基础,而道教和佛教则更多是对世俗人的襄助,一言以蔽之,是宗教对于汉人来说,是对世俗社会的精神领域的服务。然而,在藏区则绝对不同,藏传佛教的信徒(派别也有很多,但是对于他者的汉人来说则基本上是一致的虔诚信仰者)在世俗的汉人来说,喇嘛教是深入藏民骨血当中的精神要素,他们的生活在物质和精神层面合一。



对于我等来说,拜山、磕长头、天葬、转经轮,等等,都属于神秘、不能尽知的领域,我们尊重多元文化,理解当前世界(以及过往世界和未来世界)具有复杂性,精神领域的生产和创造力并不能纯粹以逻辑和常识来解释,即使我们强行去解释,绝然是误会和迷途。汉人中的多数,多数是无神论,少数不过是民间信仰,有着明显的交易属性,临时抱佛脚,遇到事情才有博弈型拜托(拜托神祗是为了摆脱困境)。汉人知识分子中的主流,大抵是遵从“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祭如在”的立场,孔子即使是商朝人的后裔,在春秋时代已经与现代人的宗教概念相仿佛。

 

张扬作为来自北京的汉人,有想法去沟通,自然是应该鼓励的。在张扬的两部藏语电影之前,2010年代出现了藏语电影的小高潮,万玛才旦导演的《五彩神箭》及《塔洛》、付东育导演的《西藏天空》、张蠡导演的《我的圣途》等,从不同的角度给了这片土地以真诚的关切。与绝大多数普通话电影陷在不知所云(飘荡的古装或悬浮的时装)的语境之中左右为难不同,藏语电影则往往与灵魂更为接近。这既是一个套路,也是一分姿势,更是一种本能。

 


无论导演和编剧是汉人还是藏人,一旦落笔下的剧本和镜头前的画面,藏人就天然拥有一种信仰者的自我加持。出发时的孕妇,途中生产,带着婴儿上路,到达深山之时,已经可以背着婴儿一起磕头。如何看待这个“奇观”或者说“现实”,是观众自由的联想。所有人,318国道上的仪式感强烈的磕长头动作,都在重复着重复着,无悲无喜无尘无怒,从来出来,到去处去。有生者,有死者,有病者,年轻人、老年人,大家在“神”面前都是一样的祈祷。祈祷的是,幸福、从容、平静和平淡。生活如流水、如尘土、如崩石,平淡就是厚重,厚重就是虚空,虚空便是抵达,抵达便是平淡。于是,汉人观众看到的苦修,对于当事人来说,则便是生活之本身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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