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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大哥——北上广深的宿命

王德培 福卡智库 2022-06-10



摘要


特大城市纷纷启动了“增肥”计划,进入“环环相扣”的时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特大城市突然发起外围式进攻,背后实则隐藏了特大城市逆向运动的无奈。


天下国运一石

北上广深

独占八斗


著名武侠小说家金庸在其名著《天龙八部》中,曾经写到武林中威名赫赫的“带头大哥”一词,以昭仁德,以示权威,其对天下之号令,可谓一呼百应。



而今神州大陆上,便有这样一批城市,他们在如今中国社会中占据着绝对举足轻重的地位,那就是除港澳以外的四个特大城市——北上广深。



从近几年开始,特大城市就纷纷启动了“增肥”计划,进入“环环相扣”的时代。


济南开建大东环,刚奏响了五环之歌;

总投资120多亿元的北京“大七环”就真的来了,京津冀环线高速公路让河北人转眼成了北京“七环人”;

上海更是逆天,不到九年的时间,城市副中心就已扩散到外环线上,外环线内的虹桥、莘庄、吴淞等地通通晋升为中心城区,更大的“野心”还是打造16大副中心,分分钟秒杀其它城市!


特大城市中疏外扩,城市版图大了一圈又一圈。北京总面积10年扩大了4倍;新版杭州城规将新增3个城市副中心,杭州生活圈外扩50公里,让网友不禁感叹“90分钟我能从上海到苏州,可是我还没从外环到市中心”。


不单如此,特大城市的“扩散效应”也让外围城市“身价陡增”。


刚需群体和投资客旋即转战近郊区掀起“买房热”,上海周边房价半年涨了2.5倍,北京六环均价眼看就要突破60000/平米,昨日还备受冷落的大外环房价转眼让人高攀不起。事实上,中央时隔37年再次部署城市未来发展的“路线图”,已然叩响了大城市外环之争的发令枪。


这也意味着特大城市集体奔向外围“跑马圈地”是“政心所向”、大势所归。



刻意“增重”

只因病态蹒跚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特大城市为何突然“调头朝外”发起了外围式的进攻?背后实则隐藏了特大城市逆向运动的现实与无奈,最显见的原因就是大城市收敛得太集中受不了了。


特大城市在经济高速增长和快速城市化中收益最大,但“谋得太少,动得太快”,楼层“越长越高”、面积“越摊越大”,反遭来双重高增长的“集中反噬”。当初岳云鹏的一首五环之歌可谓是将特大城市的拥堵“歌颂”得淋漓尽致;工业文明和政策红利的“双手合一”又推高了大城市的环境恶化和产能过剩。



特大城市的功能被各种“负能量”所劫持,长期追求增量带来的“城市病”集中爆发,内部吃不消,外溢性辐射随之发生,借以疏解特大城市的非核心功能。雄安新区的横空出世正是此种意图的极端体现。


况且,特大城市双重空间收缩,向大城市外部谋求理想的“战略突围”方向,也是各方利益群体的“应激本能”。大城市的原始初衷本是实现交易成本最小化,可如今城市内部发展空间收缩,企业利润空间也在收缩,边际成本上升、边际效应下降,特大城市反而“集聚不经济”。


一边是大城市希望在更大区域进行功能和设施的布局,早日实现“退二进三”

一边是企业、资本希望寻找新的“价值投资洼地”。各种好处在“此消彼长”中不自觉得就落在了毗邻的外围区域头上


城市副中心崛起撕破了环线价值论!近郊区也转身成了“金九”楼市的主战场。当然,再往深处看,大城市极化发展的“梯度格局”、社会财富分配不均,也是特大城市外围式的发展带动城市化率的综合性“政治考量”。


在行政资源和市场资源同时高度集中的时代背景下,特大城市强大的资源配置优势使其成为效率较高的“区域增长极”,技术、投资、公共服务等都一并尊享优先权,此种资源分配不平衡直接引发区域性“灯下黑”。自我强化的“磁铁效应”又再度加剧了中心与周边强弱的“马太效应”。但无论是湖南省提出的“一核三极四带多点”,还是深圳1.4万亿元砸出的“东进战略”,均说明中国区域经济“从非均衡转向相对均衡”是城市化的必然。可见,城市化反向运动其实是特大城市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宿命。



先富带动后富

才是党和政府的初心


进一步而言,特大城市外围式的发展还肩担着“二次城市化”崛起的未来使命。众所周知,人类社会总是沿着“发展——困境——突破——再发展”的轨迹周期性螺旋式上升,“从增长走向成长,城市转型才能向死而生”。若言,工业化是大城市发展的初始动力,那么由新经济、新科技、新能源“杂合以治”的新兴产业则是特大城市“二次崛起”的后续动力,大城市产业结构优化调整正当时。但调整必然需要“腾笼换鸟”的替代空间,与特大城市毗邻的都市圈无疑是上上之选。




外溢=变相带动


更何况,特大城市已经享受了第一波城市化的“特有待遇”,无论是基建、资源、人才、创新等各方面都有先天优势。当下的非核心功能输出,实则是利用现有资源对特大城市功能的“重新排序”。


譬如,美国东北部核心城市带动型城市群,区域内以纽约为核心,制造业带、交通带、城市带融入一体,区域内产业布局调整合理,增大了城市间的互补性,从而也增强了整个大城市连绵区的经济稳定性。


而对于正享受“扩散效应”恩泽的都市圈而言,新一轮的“二次城市化”也将让其在对接互补中实现自身的提档升级。毕竟,特大城市的“退化”、过剩资源的外溢、都市圈低价带来的估值优势,都给了“围城外”的城市走进来的机会,“1小时生活圈”不仅是一个交通圈,更是一个经济圈、创新圈。


如日本东京50公里之外,有高新产业集聚地的科学城筑波

上海旁边也有堪称互联网金融、移动支付之城的杭州,实则都在“反向补充”特大城市的功能缺失


由此观之,“市中心体现特大城市的繁华,外围体现特大城市的实力”,也不失为特大城市外围式发展的新特色。特大城市的二次城市化,除了自身获益外,更能辐射带动整个周边城市的崛起。

特大城市外围式的发展有其合理性、必要性。



但只有选择正确的外溢产业

才是真正带动


只不过,眼下它的发展依然走的是“建筑、产业本位”路线。过去倚重什么产业“照搬照套”,只是把资源腾挪集中到周边而已。更要命的是,特大城市外围式的发展依然是以行政手段来定什么是特大城市、什么是全球城市,哪些是下一批发展的“周边环”。


大多数社会资源依然掌握在国家手中,由国家统一分配,深圳、上海、武汉等都是计划经济时代下城市发展的“楷模”,资源倾斜的结果就是每每《城市规划》一出,总有一批人在为即将晋级成“特大城市”而感觉“倍爽儿”。


但问题是,现在大城市的发展更多的是依靠市场机制,一个城市发展到什么程度、边界在哪儿,是由市场来决定的。城市规模本质上是企业和居民的选址问题,是经济主体权衡利弊的结果,“企业选址追求的是利润最大化,个人选址反映的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使用行政手段的强制平衡,结果极可能重蹈覆辙。反观纽约,全球第一的世界级城市,是全球市场公认的评定。而中国“都市圈”的打开方式却依然是行政力量的推举,这也命定了特大城市外围式的发展道阻且长。


纵然特大城市外围式的发展有诸多问题,但特大城市与“城市病”并非是一个无解的方程式,毕竟,城市系统是非平衡、开放的自组织系统,“从混沌走向有序”有其自身内在的循环逻辑,未来特大城市外围式的发展将不再是扁平化的拉伸,终将是纵深方向的拓展。具体表现为:


城市的功能定位将更精准

正如有人调侃,“十年后,你说的上海不再是今天的上海,你谈的北京也不再是今天的北京”,特大城市的“二次城市化”将不再是“普度众生”似的资源、建筑乃至产业的简单腾挪,而是“赢家通吃”的个性化、特色性新城市化,最大限度的发挥城市自身的“乘数效应”。比如,“上海2040”要对标——伦敦、纽约、东京和巴黎,在文化设施上尽显风采;广州要对标纽约、伦敦迈向“3万亿俱乐部”,打造科技之都,个性化、特色性将重新定义特大城市。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大城市外围式的发展将从“数量式扩张”转向“内涵式优化”

若言,以往城市发展是为了让人生活得更便利,那么城市扩围转型则是为了让人类生活得更美好。毕竟,新经济、新科技、新生代“万象更新”,人们越来越需要以信息、技术、服务等新的“城市元素”作为自己生活、工作的补给品,越来越需要城市的功能与之对接。显然,“需求决定供给”的原理同样适用于特大城市的外围式发展,这也意味着社会消费和市场需求将决定未来城市的功能格局。因此,“有颜、有品、有生活”的新型城市架构或将成为特大城市都市圈的明日写照。


由单中心、高集聚向多元化、开敞式的多中心空间格局转变

比如,日本东京传统中心区域具备国际金融功能和国内政治中心功能;距中心10公里范围内的新宿、涉谷、池袋等七大副中心,以商务办公、娱乐、信息业为主;距中心30公里的郊区卫星城则以居住功能为主;据中心50公里的外围则建设以研发为主的科学城。每个中心都有每个中心的特点,形成多核驱动格局。



综上,特大城市外围式的发展势如破竹,它的“二次城市化”势必也将带来特大城市整体格局的焕然一新!



(福卡原创 欢迎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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