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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说忆

王帆 河南师范大学大学生通讯社 2019-05-27

  说忆  


教育学院 王帆


八仙桌围坐,举盏碰杯,尝过几筷子菜后话匣子自然打开,先说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渐得到共鸣,进而就能过度一段回忆,回忆里往往聚齐了在场的同辈人,扮演不同的角色,拼凑成一个古早的画面。


往事如果不能成为当今的谈资,似乎就失了几分意义。小辈用沉默掩饰了窥探之心,插不进话便成了合格的倾听者,听他们说起童年二三事儿,裹挟着上个世纪气味的香烟一根根点燃,夹在早已粗糙的指间,慢慢烧到尽头。




特意带来的照片被轮流传阅,薄薄的纸张,边角裁成锯齿的形状,灰白底色下十几个年纪不一的人穿着同样灰白的衣,表情迥异,几乎没有镜头感,也瞧不出热闹的气氛,庞大的家族总有淡淡的疏离。年长者承受生活的压力,面目总是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但还在努力挤出微笑,而长子长女则绷紧了脸,神情好不严肃,身旁跟着矮墩子似的的小辈们茫然万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模样。


若是要从这照片里扯出故事,仿佛三天三夜都说不完。那个年代家里的孩子太多,顶头一个差末尾一个十几岁,小的犯了事大的挨揍,莫大的冤屈放到如今都是笑话,他们却能把何年何地因何遭了一顿打都详细数出,现在听来芝麻大的错误,谁当年要是一不小心犯了,连觉都睡不着,晚上在被窝里怕得发抖,或干脆沿着田埂跑几里路去亲戚家避难,再被提溜着耳朵拎回来。往日种种竟历历在目,经常挨揍的几个长吁短叹,说起自家母亲那时候是怎样厉害,扫把笤帚抽在身上是怎样疼,只是后来岁月催人老,她老人家终是没了当年的体力,连剪子都已拿不稳了。




曾经最小的孩子现在都已两鬓斑白,还不忘念叨几句自己当年受的委屈,跟在哥哥姐姐身后跑着,摔了一跤爬起来接着跑,只为从已工作的兄长阿姊那儿要来五分钱买糖吃。时至今日,糖果的味道早就消退在时间的味蕾里,但就记得能买到很多甜,仅剩一个模糊的概念,模糊的快乐。


非常默契的回忆就是家里谁最会讨父母欢心,这意味着出门能带上他,见一见“大世面”,吃到只给宠儿才买的零食。话到此不由再说一说现今的家长,大多是懂得平均分的,不会顾此失彼,能得到相对平均爱的孩子,比他们那时候要好运的多。


构成童年的东西已悄然发生改变,家中的搪瓷盆和收音机已经成了老古董,手机换了几代,机械越来越多,却总难在新生代的身上看出当年的影子,是少了兄弟姐妹,还是少了沟通交流?




末了缩在轮椅里的老人家含糊道:“是你们自己的日子,当然觉得有意思。”


属于自身的回忆总是被美化,即使是当时难以承受的委屈都变成一桩桩趣闻,时间总是不经意间展示它的神奇之处。聚餐散场时,还有意犹未尽的中年人相约下一次小聚,然而天南地北,重新投入了各自的生活和家庭。人员逐渐流散,当年的画面再凑不齐参与其中的人们,这亦是时间的诡计之一。


可转念一想,让回忆保持着臆想中的美丽,这也就足够了。



.END.


排版 | 李雪丽

责编 | 段少楠

校对 | 张晗婧

图源 | 网   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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