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远远比房子重要得多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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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远远比房子重要得多
文/绿北 编辑/微小说
面包和爱情似乎是全世界范围内的恋爱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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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面上大学那年164的身高，只有80多斤，特别瘦，脸色蜡黄。家庭条件很差，家里早年贷款做生意赔的一干二净，这几年一直都在还银行贷款。大学的第一年，基本上家里条件不错的小姑娘都是越变越美，似乎是一瞬间对美的意识就觉醒了。只有泡面，一直素面朝天，直到遇见大程。
泡面和大程是在校外实习的时候认识的。用大程的话说，泡面是个好女孩，文静又乖。做事很细心，总是默默帮大家把事情处理好。就在实习工作结束的时候，泡面递过来一张湿纸巾。大程就那样被她打动了。
大程和泡面差不多，家里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弟弟，负担很重。大程的大学学费是通过助学贷款完成的。本来根本没有谈恋爱的计划，只是一心学习和打工。可是碰到了志同道合的泡面。两个人在一起以后，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一起拿奖学金，一起去学校外面打工。
有大程的照顾，一向消瘦的泡面，也多少圆润了一些。大约是彼此的观念和负担都差不多，所以关系一直都很融洽。我们这群朋友，都很看好他们。但是我们忽略了毕业后，他们可能面对的一切。
大四毕业那年，大程和泡面商量了一下，一起留在了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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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学校里恋爱了两年，毕业以后为了节约生活成本。就一起租了一间卧室，搬到了一起。泡面在大床中间拉了个帘子，每天晚上两个人一人一边躺着。帘子下面手牵着手，分享一天中发生的所有事情。泡面会把在公司里不善处理的问题都带回家，大程一点一点帮她出主意。
两个人的感情温情脉脉，没有轰轰烈烈过，却有种谁也离不开谁的感觉。可就这样情浓的时候，泡面也曾惶惑不安的跟我讲过，阿绿，我不敢想将来。
他们的问题很现实，老家不在一起，北城生活成本太高，都有各自要背负的家庭负担。恋爱到最后结婚么？可怎么想，都觉得承担不起。我只能安慰她，漂在他乡，大约面临的问题都差不多。
就在这个时候，大程开始早出晚归。泡面打他电话不通，发短信不回。等他半夜回到家，一身酒气有时候还有香水味儿，问他去干嘛了，永远是一个疲倦的背影。
每天累得发慌的泡面，躲在帘子背后哭。细细的哭声落在响亮的鼾声里，微不足道地消散了。
就这么将就了半个月，两人争吵得导火线是泡面在做饭的时候，停电了。突然降临的漆黑，惊得泡面尖叫了一声。可没有人能来救她。她不敢动，僵立在原地。清楚地听到隔壁房间里，男生正温柔的安慰女孩，他说别怕别怕，我在呢。你别动，别摔了你。
泡面一下就忍不住了。等男孩修好了保险丝，就看见厨房里泡面对着切了一半的菜，流了一脸的眼泪。
如果不是刚刚毕业不适应职场的压力，如果不是下午妈妈又打来电话催她去相亲，如果不是对未来的惶惑不安，如果不是泡面将近半个月的行踪不定。也许泡面还能坚持下去。这像最后一根稻草压死骆驼，泡面憋不住了。
等大程疲惫地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一脸黑沉的泡面。她说，大程，如果娶不起我，我们就分手吧。
她在这短短的一句话里，藏着伤人伤己的利刃，她没有撒娇温软地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娶回家嘛”，也没有用理智商量的语气问“对我们的未来，你有计划吗？” 44 34203 44 15365 0 0 2421 0 0:00:14 0:00:06 0:00:08 2995她直接说“娶不起”。这是相爱的人，在艰难的生活里，同归于尽的痛苦。
大程站在门口沉默了一分钟，然后猛然将背包往地上重重一扔。一向脾气温和的大程变得面目狰狞，他狠狠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红着眼睛怒吼，我娶不起你，我滚。大程转身就走。
泡面终于如梦初醒，她抱着腿坐在床上掉眼泪。那是她那么爱的大程，她怎么忍心对他说这种话。可那个时候，泡面是真的想过分手的。很多时候，逼疯一个人的，不是贫穷或者具体的痛苦，而是看不到未来的迷惘。大程去朋友家住了，那天走后就没有再回去。
我约泡面在外面吃饭看着她面色憔悴，心里特别难受。我说泡面，你还想和大程在一起吗？泡面一听这话，瞬间又掉了眼泪。她说，我不知道大程还会不会要我。关注微小说（id：zhang-xiaohu）可以看更多小说。
我直接带她去朋友家找大程。大周末的，大程竟然不在。朋友看泡面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谴责，我看不过去，替泡面辩解了一句。这事儿也怪大程，半个多月了天天那么晚回家，连个交代都没有。难怪泡面难受。
朋友只叹息了一声，他说，希望我们看到大程在做什么。不要后悔。他带我们去了酒吧，熟门熟路地一个一个包间看过去。然后停顿在一个包间门口。半晌，转过来犹豫地说，要不我们先走吧。来之前没跟大程说。
泡面拉着我就冲了过去，隔着玻璃，我们看到了大程。包间里人很多，男男女女都有，其中一个男生将一扎啤酒兜头兜脸浇在了大程身上，指着他的鼻子，像是在骂他。大程低着头，没有说话。
上学的时候大程性子特别耿直，也很骄傲。因为家里穷，更挺直了腰板，谁请了他吃饭。第二天准请回去。谁也没见过他这么隐忍，卑躬屈膝的样子。泡面要冲进去，朋友拉住了她的胳膊，说，你要让大程白挨这一下吗？泡面一边捂着嘴，一边泣不成声，瘫软在我身上。
我们躲在拐角。看大程从包间里走出来，靠在墙壁上低着头，半天没动。垂在身边的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五百块钱。
朋友带我们离开，告诉我那个是“补偿小费”，醉酒的客人如果伤害了上酒的小弟，除了包间小费，也会给一些补偿。泡面哽咽着问，他为什么用工作，还来干这个？朋友咬牙切齿地回答她，为了娶得起你。
泡面立马哭得肝肠寸断。她站在酒吧门口等到深夜，直到大程下班。看到瑟瑟发抖的泡面，只剩下了心疼。他跟她回家了。
3
又过了一个月，大程用兼职的钱，给泡面买了一颗小钻戒。然而泡面的妈妈打来电话说，让泡面去相亲，如果大程买不起房子，在这里两个人没有根，立不住脚，生活会很辛苦。
泡面没有瞒着大程，两个人沉默地坐在床上，隔着帘子。像隔了一个世纪。打败泡面的，并不是这通电话，而是泡面的爸爸病了。她妈一边哭一边跟她说，求求你别让我俩再给你操心了。你去相相亲可以吗？泡面去了。
相亲男是个IT从业人员，就是传说中那种赚得多花的少，不善言辞的程序员。高高大大，看起来很憨厚。看着泡面的眼神也特真诚。他说刚刚付了房子首付，公积金高，存款也不少。后面还房贷也不需要泡面来。
泡面只需要开开心心买买东西，照顾照顾家就好。IT男很真诚，一开始就把自己能给与的物质条件说的清清楚楚。他有房，能养泡面。甚至也表示了，泡面的家人，他也会照顾。
说起来挺不可思议的，但是这么好的人。真的就被泡面一相亲就遇到了。泡面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了，我问她，那他说喜欢你了吗？你对他有感觉？
泡面瞪了我一眼，又叹息，就没提感情的事儿。就我妈希望我稳定，他能给我稳定的生活。跟场交易似的。我问她大程说了什么。她闪烁其词了半天，说大程什么话都没说，就是突然更沉默了，烟也抽得特别狠。
IT男第二次约泡面，去游乐场。如果第一次见面算是应付妈妈，第二次去了，就是约会。泡面坐在帘子这边小声地问他，大程，你想让我去吗？大程过了半天，问她，你想去吗？
泡面委屈地心口疼。她想，自己都这么问了，为什么他不能留一留她。泡面赌气地站起来，走了。没看到欲言又止的大程，把手放在了帘子下面，摊开手心，等另一只手放上去。
泡面出去了一天，回来得有点晚。胡同很黑，泡面一边往胡同口走，一边害怕。这时候树下转出来一个人，泡面定睛一看，正是大程。他双手插兜，看着她。像每次她加班，他在这里接她一样。
泡面一边哭一边跑到大程怀里，他叹了口气，抱住了她。泡面没去赴约，赌气在外面游荡了一天。大程在树下等了她一天。
4
泡面带大程回家了。泡面的妈妈听说了大程的家庭情况，跟她爸一起唉声叹气了一晚上。最后拉着泡面的手说，孩子，我跟你爸爸过了一辈子苦日子，贫穷夫妻百事哀，你们得多相爱才能走下去。我不想你吃我吃过的苦。
泡面看着一向强势厉害的妈妈说了软话，忍不住又难受起来。大程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泡面的妈妈又说，可是大程也挺好，能有决心为了你和你们的生活努力。你愿意和他过日子，能有决心承担你们的选择。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日子过得好，是你应得的。日子过得苦，就挨着。好像特别狠的话，泡面却听得心酸。可不管怎么样，她爸妈算是同意了。
泡面和大程，就在这个城市里，像所有小情侣一样，一起生活，努力，赚钱，相爱。但是和很多为了没买成房子，父母反对而分手的情侣不同。他们没有房子，却觉得能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后来我们聚在一起，又聊到关于房子和分手的问题。泡面意味深长地说，如果因为房子父母反对，分手了。那是因为这个姑娘也觉得没有房子结不成婚。那跟父母没关系。要不然，父母反对算问题吗，他们才拗不过孩子。就像我们小时候不想上学，赖着爸妈在家旷课了一样，明知道是错了，还是会说，我爸爸不让我来，让我多休息一天。所有的事情，只要有父母作为借口，听起来总是冠冕堂皇一些。
再换句话说，你对一个男人的爱，比不上一所房子。甚至连和他一起努力共建家园的心劲儿都没有，那分手了，也是好事，因为人生路漫漫，总有比房子更重的磨难。祝你们最后都能找到真爱。
作者： 绿北，二更食堂专栏作者，写一个故事，点一盏暖夜。微博@绿北的北。
后记：
你给我爱情就好，面包我可以自己赚。因为我发现，面包可以努力，但爱情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