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坚：宏观政策一致发力，改善市场提振信心
3月6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经济主题记者会，国家发改委、财政部、商务部、中国人民银行、证监会等部门发言人就政府工作报告中民众普遍关切的经济问题回答中外记者提问。复旦发展研究院金融研究中心主任孙立坚教授受凤凰卫视邀请，对相关内容进行解读。以下内容由发展研究院根据访谈内容及孙教授增补内容编辑而成，供读者参考。您也可点击阅读原文收看采访视频。
在今天的经济主题记者会上，主要焦点之一就是如何实现今年5%的增长目标，发改委主任郑栅洁指出，5%是一个积极向上、奋力一跳能够实现的目标，他提出，今年将会强化财税、就业、产业等政策的统筹协调，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发行使用超长期特别国债等增量政策，政府投资规模会比去年明显增加，这些措施是否都能有效应对经济前行发展中的难题，达成目标的实现？
孙立坚：中国经济发展到现有阶段，在大环境的不确定性下，要实现5%的增长的目标，不仅要关注数字的大小，也要注意到中国已经开始面临自然增长率，也即潜在增长率的下行的挑战。在这样的情况下，政策组合拳的作用非常重要。经济下行时大家都会关注总需求管理的政策，比如欧美国家货币发力为重头，但效果有限。这次两会我们提出政策设计的亮点在以下三点：
第一，总供给和总需求配套协调管理。抓总需求管理是经济下行时常用的手段，但我们为了提质增效，将总供给和总需求配套协调管理提到了运作层面。具体地，在以新换旧上，我们既推动了投资，又推动了消费，同时政策的支持力度加强，能够盘活市场资金，提振市场信心，这就是第一个亮点的具体反应举措。
第二，宏观政策一致性发力，形成政策组合拳。政策组合拳必须朝着同一个方向一致发力，而不能只在各自的分管场景解决各自的问题，否则会导致解决问题的效果大打折扣。因此，在今天，不论是财政货币政策，产业劳动的就业政策，还是养老民生的保障政策，都要面向提质增效的共同方向。
第三，发挥政府与市场之间良性循环互补的效应，坚持有效市场有为政府的有机统一，以达到稳中求进、以稳促进，先立后破的政策效果。在今天的大环境下，市场能力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但我们通过政策发力，提振了市场信心，强化了政策的杠杆效用。最后，政府要作为市场活力体现的地方，不能越位错位。
通过这三大亮点的政策取向，我们有信心，一定能实现制定的5%的增长目标。
财政部长蓝佛安在记者会上重申，今年要强化宏观政策逆周期和跨周期的调节，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昨天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今年的赤字率会按3%来进行安排，不过今年和未来几年都将考虑发行超长期特别国债，今年预计会发行一万亿元，以加大财政刺激力度对投资和消费的刺激作用。蓝佛安部长表示，这些实打实的政府支出会有效带动社会投资。另外，在货币政策方面，人行行长潘功胜表示，存款准备金率还有下降空间，由此来看，今年的财政和货币政策，是否都将比去年更为宽松？
孙立坚：具体来看，财政政策在政策组合拳中，发挥有效需求引领，供给提质增效的重要功能。很多研究和历史的经验表明，在经济下行压力的环境下，财政政策的作用和效果可能更为明显和重要。积极的财政政策不仅能给其他政策的发力带来运行空间，而且也会改善市场的绩效和提振市场的信心。今天我们的财政政策，例如以新换旧的市场政策、提振需求的贴息政策、免税补贴的政策以及购物券的政策等，都有提振有效需求的现实效果。今天，我们坚持可持续发展，打造大国核心竞争力，通过产业振兴提升创造财富的能力，再通过这种能力普惠老百姓，提升国内市场的活力。在经济下行的时候，只有政府挺身而出，才能做这样未雨绸缪的长期布局。这次我们通过发行特别长期国债的方式，来解决在现在困难的环境下，长期资金难以形成的痛点。
另一方面，财政发挥有效需求引领和新兴产业增值提效的作用，而货币政策则是政策组合拳与市场之间的润滑剂和助推器。第一，发挥润滑剂作用，确保市场有足够的流动性实现目标；第二，作为助推器，在大家的贷款、投资和消费意愿面临挑战的情况下，使货币和信贷紧跟财政政策发力，通过资产负债表的扩张，提振市场做大面包，达到金融为实体经济服务的效果；第三，要发挥重要的稳定器功能，不仅保证国内物价的稳定，而且确保国际收支平衡所决定的人民币汇率的稳定，保证在目前全球金融资本动荡不定的环境中，人民币汇率和中国经济基本面的良好衔接。所以，这次超长期国债的市场消化和运行场景离不开货币信贷政策的支持。当然逆周期和跨周期的度和质的把握也非常重要，否则会事倍功半。
所以，财政政策的发力和货币政策三种功能的发挥，会使我们的经济有非常明显的提质增效的复苏。
除了宏观政策的走向，新上任不久的中证监主席吴清今天也亲自解读资本市场的监管和发展话题，他指出，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是证监会的核心任务，要牢牢把握强监管、防风险、促发展的主线，增强投资者对市场的信心和信任，吸引更多长期资金参与市场，我们看到从春节前企稳反弹至今，A股的长期投资价值已经吸引了海内外资金回流，在监管部门的加强呵护之下，是否为A股市场筑牢了底部？
孙立坚：确实是这样。近来全球资本市场的表现和所在地的经济基本面的表现脱节现象较为突出，背后的原因也有所不同，放任市场的惯性发展不利于市场造血能力和发挥风险分担的内在功能发挥。吴清主席上任以后，他注意到了中国经济所面临的大环境的挑战，以及我们需要解决的深层次的、结构性的矛盾，尤其是资本市场要发挥造血能力，关键是要做好投资者利益的保护和消费者利益的保护。这样才能够促进上市公司的治理目标成为其发展的重中之重的目标，而不是简单地到资本市场融资甚至圈钱，损害消费者的利益，使得消费者无法在资本市场当中发挥价值投资的功能，从而无法确保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质量。
所以，吴主席上任后，抓住了提振信心和金融治理两大任务，取得了明显效果。现在大家越来越形成共识，认为触底反弹的基本局面已经形成。未来一段时间还会继续延续这两大任务，以及现在的强监管、防风险、促发展的基调，抵御市场波动的负面冲击，确保资本市场造血功能，完成中国资本市场价值投资创造财富、普惠人民的重要使命。
文字整理 | 高钰凯排版 | 胡珂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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