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最古老购物长廊开打“年轻”牌
文丨张璐诗
身披维多利亚时期制服、黑色斗篷，头戴大礼帽的七位捕役，在伯灵顿拱廊（Burlington Arcade）一百多米长的玻璃顶盖之下来回巡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长廊内去年入驻的运动鞋店Kick Game橱窗内摆着的NIKE X KAWS 联名乔丹四代麂皮复古篮球鞋、萨奇•耶茨画廊内与落地橱窗一样大小的抽象涂鸦画作，以及同样是新店的精品咖啡Noxy Brothers内传出的说唱音乐。4月中旬伦敦开始解封，时隔一年多再度踏入这个英国最古老的高端购物长廊，廊内的兼容性与年轻化令人有点吃惊。
伯灵顿拱廊开业于1819年，当年这里原本是隔壁卡文迪什府邸（也就是今日的皇家美术学院）的西侧花园。卡文迪什夫人在家闲得慌，卡文迪什勋爵便请建筑师在此建了一座步行购物街，售卖珠宝首饰与时尚花式物品，供贵族太太们打发时间，也得以“避开伦敦街头的脏乱差”。这座带顶盖的购物街，在巴黎、圣彼得堡、米兰、布鲁塞尔等地的类似购物长廊出现之前已先建起。不过据说最初卡文迪什家要求加上顶盖，是为了防止路人往花园里砸蚝壳。
拱廊内至今沿用着两百多年前的“捕役”制度，这个全球最古老、规模也最小的警察队伍也成了吸引路人的“景点”。在拱廊内当了20年捕役的马克向我讲述19世纪初拱廊内外的阶级分化：最初的拱廊大门口有铁门和立柱，卡文迪什勋爵的皇家骑兵退役成员担当的第一代捕役，会在门口站岗，将“举止、衣着不得体”的“闲杂人等”拦在门外。这个规矩在一个世纪前已被撤销，尤其在二战结束后，上流与平民阶层的差别在踏入拱廊时也已逐渐消失。今天的拱廊甚至比伦敦大部分商场还先行一步，允许宠物狗入内。
今日拱廊内有不少受国家保护的文物建筑或彩釉玻璃，但最初时的72家门店今日合并成了40多家。虽然拱廊内还有古董手表收藏商David
Duggan、珠宝定制商Hancocks、香水定制店Roja、已入驻80多年的羊绒店N.
Peal等坐镇，英国本土的奢侈品牌暂时也仍占多数，但马克告知，近年来，奢侈品店已逐渐退出，取而代之的是更有实用功能的门店，比如咖啡店、儿童用品店；珠宝、手表店依然居多，但除了欧洲之外，新西兰、土耳其、埃及、马来西亚等店主也陆续入驻。“你既可以花四千英镑买双球鞋，也可以几镑买杯咖啡、几个马卡龙”，马克指着入门处的法国咖啡店Ladurée说。拱廊内既有历史又最能与当代接轨的要算本土奢侈旅行品牌Globe-Trotter，去年在“007”系列新片上映前夕推出了在片中出现的邦德专属深绿色纪念版行李箱。
拱廊重开已有两周，伦敦梅费尔这一带，疫情前向来是高端商铺扎堆、买家汹涌的地区，但眼下显得萧条。在长廊内待了一个半小时，来回的捕役比经过的路人多。一家珠宝店橱窗内竖着“2.5折”的促销牌，部分店门仍然关着。人气最旺的倒是年轻的Noxy Brothers咖啡店，而店主两年半之前还只是伯灵顿拱廊外的流动咖啡车小生意。类似的案例还有入驻三年的个性鞋店 MOU，最初也只是诺丁山市集上的一个摊档。对比19世纪初时的“贵妇专属购物街”，今日无论消费者还是零售商，进入拱廊的门槛无疑都大大降低。2018年，伯灵顿拱廊以3亿英镑被英国房地产开发商鲁本兄弟收购，很明显，新主人已经开始打“年轻、多元化”这副牌，吸引新生代消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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