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巴塞尔艺术展：停摆后的归来
文丨宋佩芬
“令人惊喜的是，竟然有104家画廊参加！” Art Basel巴塞尔艺术展的亚洲总监黄雅君兴奋地告诉我。
Art Basel 于51年前在瑞士巴塞尔创立，2002年在迈阿密落地，2013年在香港揭幕，2018年还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办了一场“巴塞尔艺术都会”。一切生气蓬勃，直到疫情爆发，三个艺术展会在突然间全部停摆。
“我们在去年3月份取消香港展会时还向全球发誓，会在6个月后重新启动巴塞尔展会”，黄雅君回忆着不断被打破的承诺，即使在对外宣布将在2021年5月19号拉开香港展会的VIP预展时，她还是战战兢兢。一方面担心有突发状况，一方面又担心香港的强制检疫旅游限制。她很意外竟然有104家画廊决定参与。
©Art Basel
性格乐观的黄雅君认为，疫情带给她最大的收获就是尝试新的实验，让形式更加灵活。如果画廊无法亲临现场，Art Basel可以提供卫星展位：画廊将作品发送到香港，Art Basel负责安装陈列，并为画廊在当地招聘助理。除此之外，也有不少国际画廊自组联合展位，彼此互相照应。不论负责人在或不在，所有的卫星展位都有一个二维码，方便联系。
虽然如此，依旧有不少画廊想尽办法亲自上阵。坐在一幅森田子龙的水墨作品前，日本思文阁画廊负责人田中透过视频告诉我，“在线上买艺术品犹如从顶级餐厅叫外卖。” 思文阁在疫情期间参与了几次线上艺术展，但田中坚信艺术应该亲眼观看，并坚持与客户站在作品前，做直接的沟通。画廊运气不错，有位香港出生的经理，因此决定派她前往现场。田中认为，尽管存在政治和疫情因素，在亚洲，Art Basel依旧会吸引顶级客户。
台湾尊彩艺术中心的负责人陈菁萤也持有相同看法，不过她是亲自出马。刚刚结束与家人庆祝母亲节的视频，她就立刻从检疫酒店接受电话采访。“我一获得通知，就立刻组织了一个4人团队前来香港。” 这是她第7次参加Art Basel, 去年的线上展厅还销售了几件作品，因此她对Art Basel信心十足。
陈菁萤认为，即使存在政治因素影响，从亚洲金融中心的地位来分析，由于当地藏家对金融地位的捍卫，香港依旧能保住原有的艺术市场规模。不过她又补充，作品的价格也非常重要，尊彩以战后华人艺术及现代水墨为主，这次带了朱为白、楚戈、萧勤、李重重、于彭等人的作品到香港，价格从十万到数十万美元，对香港收藏群而言是比较容易被接受的，也容易保持市场的活跃度。
©Art Basel
“香港这个市场不是一天做成的，而是来自多年的累积。很多因素，包括画廊，艺术家及文化的汇集点，是不容易改变的。许多国际艺术机构在疫情期间即使无法前来香港，也会用不同的方式来表达关注，这些都不太可能被其他地方取代。” 身兼泰特及古根海姆美术馆收藏委员会的委员，骄阳基金会创办人及执行总监孙启越很遗憾因为旅游限制，许多国际艺术机构定期在香港艺术展期间举行的活动都被迫移到线上，但他很有信心，香港的艺术市场不会因为政治的原因而被边缘化。
虽然他在过去一年也在Art Basel的线上展厅买了些作品，其中包含了阿根廷艺术家Ad Minoliti和美国艺术家Kyle Dunn的绘画，由于他的收藏针对LGBTQ族群艺术，他认识作品创作背后的动机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和画廊老板、朋友、策展人，甚至艺术家本人聊天谈话这个过程是非常重要的。他非常高兴终于可以去逛艺术展，并特别期待和画廊聊一聊目前最火的NFT加密艺术，是否要对NFT采取行动。
©Art Basel
Asymmetry基金会创始人杜妍也很兴奋可以去逛艺术展。不过她透露，一些想买的作品，在开幕之前大概都已经挑好了。她2019年在伦敦设立了Asymmetry这个利用国际文化交流的方式来培养亚洲策展实力的基金会，疫情期间滞留在香港，不但通过视频与艺术圈保持联系，还利用Art Basel线上艺术展来了解市场，认识新的画廊与艺术家。
黄雅君承认，虽然香港非常国际化，像孙启越、杜妍等能亲自前来的收藏家相当有限。为了弥补大家对线上展览的观看疲劳，展会特别推出“香港现场”，从展厅直播，不但有面对贵宾及公众的导览以及活动介绍，还为重要藏家提供一对一、45分钟的定制参观服务。“香港现场”也会走上街头，向大家介绍画廊和美术馆的活动。Art Basel从当地聘用人才担任展会体验助理及卫星展位助理，其中有人来自电影圈或酒店集团，甚至连空服员都加入了艺术展的行列。
不仅仅是疫情，过去一年多来发生的政治变化是否会动摇香港的艺术市场？国家安全法是否会对艺术采取审查制度？黄雅君指出，艺术圈正在加倍努力去打造一个蓬勃发展的场景。虽然有些画廊离开中环，但很多搬到了南边，到更宽阔的空间去了。“香港的艺术就像树根越长越深”，这一切的变化反而会让更多人去关注、支持当地艺术家，画廊也会花更多的功夫来加深与艺术家及收藏家的关系。而且拍卖行、物流公司和所有艺术从业人员也都坚守岗位，没有人离开。“我们仍在努力，确保让香港持续成为艺术繁荣的最佳场所以及文化的中心。对我们来说，必须相信这一点。”
展览信息：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地址：香港会展中心，时间：2021年5月21日-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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