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货 | 顶尖专家畅谈科技创新改变中国——高管教育校友论坛实录(上)
导语
2017年4月29日下午，清华大学106周年校庆经管学院高管教育校友论坛在舜德楼举行。本次论坛主题为“新科技 新经济 赋能未来”。论坛邀请到清华高等研究院千人计划访问教授、斯坦福大学物理系讲座教授、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美国艺术与科学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张首晟教授；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主任、互联网域名管理技术国家工程实验室主任李晓东研究员；国信优易数据研究院院长、红杉资本中国基金专家合伙人、原阿里巴巴集团副总裁车品觉先生就中国互联网发展、科学与投资的跨界、技术创新等话题进行了分享和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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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
实
陈煜波教授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院长、互联网发展与治理中心主任陈煜波教授首先致辞。作为商学院，清华经管面临来自三方面的挑战。一是各种新兴的民间教育培训机构，二是财经自媒体的蓬勃，三是国际顶尖商学院的进入。在当今经济转型的大环境下，清华经管学院及高管教育，需要新的思路、定位和出路。
陈煜波指出，经管学院担负着中国商学院的独特历史使命，历史上就有着为改革开放培养各界领袖的作用。未来，清华经管学院作为国内一流商学院的使命在于：助力中国经济的顺利转型；助力中国企业成为伟大的世界级企业。清华经管学院的定位与国际商学院及各培训机构不一样。其独特的竞争优势在于：基于经济学与管理学，在严谨学术研究的基础上，培养企业界的思想领袖。
王勇博士
清华经管学院院长助理、高管教育中心主任、EMBA教育中心主任王勇博士分享了高管教育中心的创新。经济新常态下，各行各业都面临挑战。中国经济在下一步发展中，要以技术和劳动而不仅是资金和资源来驱动企业成长，最重要的驱动因素应该是高科技。企业增长方式改变带来管理方式的变革，企业家们对商业高等教育的内容需求和教学方式也在发生变化，商业高等教育也因而需要作出相应的变革。
经管学院高管教育中心也因此在不断寻找突破点，与企业界联手，探索和思考学习内容和方式的改变。比如课程调整，教学方法的创新；比如增加课堂讨论、企业家沙龙、企业家论坛、企业走访、学练结合、边练边学的教学方式。在创新过程中，始终把科技驱动企业成长作为高管教育培训的一个重要原则。
主题演讲
李晓东
“互联网+”和“+互联网”
尊敬的张教授，经管学院的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各位校友和各位同仁大家下午好！
我所在的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累计发布了39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报告，可能在座各位都读过这些报告中的数据，比如中国有多少的网民、有多少的上网计算机、中国互联网行业发展的现状等等，从1997年起如实地记录了中国互联网发展的历程。我本人在这个中心学习和工作了将近18年，今天用我们的一些数据和体会跟大家聊一聊。
截至去年年底，据我们统计，中国的互联网企业，在美国上市的、在沪深股市和香港上市的有91家，在全球前30位的互联网公司里面，曾一度有9家中国的互联网企业，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所以刚才我听陈院长充满危机感地讲高管教育的时候，我对中国的经管教育还是感觉比较乐观的，我也曾参加过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的培训，相比之下，我觉得清华经管学院的教育还是很有特点的。中国有一个巨大的市场和潜在的新经济创新的动力，所以我认为未来在中国可能会产生更好的商业模式和更好的商业教育培训，我还是比较自信这一点，当然我也会继续给陈院长更多的支持。
谈到互联网+和+互联网的话题，我们不得不先讲什么叫互联网，作为一个供大家分析和决策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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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的五个关键环节：数据采集、传输、存储、计算和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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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互联网？当然现在有各种各样的说法。有人说互联网的时代已经过了，现在应该是物联网。之前讲移动互联网，现在讲更多新的概念，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等。从计算机研究和互联网理论研究的角度来看，我们觉得这些都存在一些误解，我来试图澄清一下。互联网是什么？互联网是用网间互联的方式来定义，internet就是inter-networks。网间互联，定义了互联网。有人说互联网时代终结了，现在是物联网。物联网英文叫做internet of things，它还是互联网。有人说现在是移动互联网，移动互联网，mobile internet，它还是互联网，所以互联网从来就没有过时过。互联网是数据采集、传输、存储、计算和应用的一个载体，是这五个环节的具体载体。互联网最核心的，是把数据有效的传输，传输过程中可能涉及到数据的采集、存储和计算、应用，但核心还是数据的传输。
互联网之父Vint Cerf讲过，在最初设计互联网的时候，就是希望把一个数据包传递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至于这个数据包能做什么用，不是他所关心的，如何安全稳定的传输是重要的。互联网就是做一个数据传输的载体。
我们既然说到数据，有几个概念需要我们理解：数据、信息、知识、智慧、能力。我记得有教授曾经讲过智慧和能力的区别，他说，很多教授是很有智慧的，拥有大量的知识，但是经管学院的学员是拥有能力的，可以把这些智慧变成财富。对于互联网来讲，我们看看，什么是数据，什么是信息，什么是知识，什么是智慧，什么又是能力。
在互联网时代，把客观事物用数字化进行表述的时候就成了数据，有价值的数据经过整理之后就形成了信息，把信息进行归纳和分析以后就形成了知识，用这些知识来寻求解决方案就形成了智慧，而在用智慧在实施解决方案最终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就形成了能力。
对于互联网刚才说的五个环节，数据的采集只是采集，采集方式和采集范围的不同，得到不同的数据。数据很多很多，现在讲大数据，大数据的“大”不是简单的大。有些人说拥有的数据就拥有的未来。这没错，但并不是你拥有了矿你就能得到金子。所以很多人拥有的数据是没有用的，把有价值的数据进行整理，形成信息。我们中心叫信息中心，我们提供了很多信息，像我刚才提到的每年发布的数据报告就是一种信息，你拿去做什么事情做什么决策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些信息对你是有用的。
信息需要存储。而存储的时候，单纯存储数据是没有意义的，数据有很多很多，好比你把那些矿简单地放到你家里放在是没用的。存储的应该是有用的、有价值的信息，信息继而才会有机会成为知识。互联网还有一个环节就是计算，讲云计算也好，讲超级计算也好，都是提供计算能力。这其中最核心的是怎么形成一定的智能。我把信息采集过来存储起来计算好，那么该如何充分运用出来，这就是智能。现在讲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是否会取代人的智能？回答是可能的，但是人工智能不能取代人的能力。
所以，我们必须要理解，我们在未来做互联网相关行业决策的时候，我们知道你到底投资的是数据，是信息，是知识，还是某种智能，甚至说某种能力。一个投资人也许你投的更多是能力，如果数据不能最终转化成能力的话，你投了那些数据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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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不等于“+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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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互联网涉及的五个环节，那么互联网的本质就出来了。不是简单说你建个网站就是互联网。我们回到主题上，什么是互联网+和+互联网。很多传统企业转型的时候，比如银行、交通、电信都要做传统经济的转型，都在说要互联网＋。但是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很多人做的不是互联网+，而是+互联网。为什么呢？比如一个银行搞数字化的，建了一个网站，给用户提供网上服务。其实这叫+互联网，不是互联网+，只是把交易形态链接上网了，也就是达到的五个环节中的第一个环节。仅仅是成为了数据采集的对象，并没有利用到互联网的优势，顶多是利用互联网接触到了你的客户促成了几单交易，所以这是+互联网，而不是互联网+。
互联网+是什么？是利用互联网的本质，去改造生产过程、交易过程等，所有的环节都利用互联网的五个环节去深入改造。可能是改善，是改进，甚至是摧毁性的重建。我们知道现在中国有几个大的国家计划，互联网＋计划，大数据国家战略，宽带中国国家战略，这些都是在不同环节改进互联网这一基础载体。
互联网+，其实现在才刚刚开始。比如分享经济是一种典型的互联网＋。真正做互联网+做的好的企业，都不是来自于传统行业，都是做互联网的，因为做互联网的人天生大胆，不受传统模式的约束，可以重建，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冲击传统行业。互联网＋，加什么，某种意义就“摧毁”什么。
比如互联网+媒体，就出现了新媒体。其实新媒体这个词是媒体行业自己定义的，不是互联网人定义的，所以很多人在说“我这个新媒体应该怎么做”的时候，那你就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互联网人关心的是怎么有效地把信息传递出去，并不关心你是老媒体还是新媒体。
思维模式就决定了行动方式，最终结果取决于你能不能深入理解互联网+的实质。
我们觉得可以拿一些案例做一些比较，什么叫互联网+，什么叫+互联网。我们知道最近很热的共享经济，先是共享交通，有嘀嘀这种共享汽车，现在有共享单车。据不完全统计，中国有15家以上的共享单车品牌，共享汽车现在也开始了。嘀嘀是不是一个共享经济和互联网+的典范？我觉得是也不是。我曾说过，滴滴未来有机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公司之一。为什么呢？因为它在冲击传统的很多东西，它真正在利用互联网的模式做事情。但也有可能成为不了，因为它还没有真正地用到互联网的本质。
事实证明，嘀嘀其实日子并不太好过，作为一个共享经济的平台，它只做了交通。它其实可以做很多事情。再进一步做比较，比如首汽约车，它有很强的国企背景、地方支持、资金实力，可以买很多车，但它就是“+互联网”，它本质就是一个租车公司，利用一个移动APP能够叫车。车的所有权是首汽的，司机也是首汽的，所以基本上不是一个“互联网＋”的公司。嘀嘀的区别在于，车不是滴滴的，司机也不是滴滴的。滴滴是把家庭用车里面的几个座位而不是一个整辆车，拿出来分享给大家。
互联网＋很重要的一个模式就是，供方和需方对接后产生交易。那么就要寻找供方和需方，把他们联合在一块。互联网的特点就是可以做很小规模的，比如以前租车必须租整辆车，而嘀嘀这种共享的方式在于用户可以不租整辆车，只需要花很少钱就可以租一个或几个座位。而首汽的车租以前一天至少需要600块或800块。
所有权和使用权分离，决定了“互联网＋”和“＋互联网”二者经济和商业模式的本质不同
所有权和使用权的分离决定了很多经济模式的变化。
互联网究竟会对社会形态变化和经济模式产生什么影响？我们再做一个比较。比如Airbnb和携程，他们都是把用户住的地方提供给最终的客户，携程是把全中国所有的酒店集合在一起，让人方便地定酒店。但Airbnb则是把家里空的几个床位作为一个共享，所以它成为新的独角兽。原来传统互联网公司不能做到的“把小的供应提供给需方”，它做到了。
当然大家担心安全问题、信用问题怎么解决。Airbnb出现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质疑。但是事实上证明，我们利用互联网的模式，把老百姓发动起来，让它“陷入人民群众监督的汪洋大海”，最后这个信用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我们再看互联网金融。很多人做互联网金融，银行也说，你看我们在做“两微一端”，我也在做互联网金融。那么一个网上银行和和一个互联网金融的区别在哪儿？比如说工商银行，这个“宇宙第一大行”和蚂蚁金服有什么区别？据说，马云说蚂蚁金服可以给用户贷款10次每次只贷1块钱，还是赚钱的。相信你到任何一家银行去这么做，银行一定不贷给你。这就是模式的不同。把用户沉淀的非常小的资本对接给需方，成本还非常低。这就是互联网+最重要的一个价值，把商品的使用权，很小的使用权拿出来，对接给需方，这就是它的价值。
所以互联网+和+互联网本质上是不一样的。前者恰提供给了一些创业者很大的机会，因为他不需要受传统经济的约束。在国家互联网+计划里，一共有11个领域，从创新创业到智慧能源到便民服务到普惠金融等等。我曾经和若干领域讨论过，都蛮有意思。但是我们知道但凡这11个领域里有从传统领域里出来的人去做互联网+的时候，大多困难重重。为什么？因为他会受限于历史包袱，受限于他的思维模式，他会质疑这个事情可行吗？他可能成功吗？投资能收回来吗？做互联网的人没有包袱，进入这11个领域的时候不会有所顾忌。马云最早做淘宝时，某种意义上给街头的小商小贩提供了平台，这就是草根经济的基础。当经济发展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草根经济必然会出现甚至繁荣，经济模式都会引起变化。所以这一块我觉得对于未来的冲击会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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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永远是“互联网+”的巨大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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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和+互联网，我刚才极力地在倡导互联网+，用互联网去改造、重建体系。但这两个概念不是对立的。“+互联网”永远是“互联网+”的巨大基础，如果没有传统的经济充分地去“＋互联网”去改造商业模式的话，不可能诞生出一个更大更优的经济模式。没有淘宝贡献出千万家网店，没有人人手持微信进行交流，那么也不太可能出现现在遍地的移动支付。在拥有巨大的“+互联网”群体以后，就会促成“互联网+”模式的出现。对于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据统计我们有大量的中小企业，但我相信真正从事经济活动的小的个体不止4000多万家，如果都能够做到+互联网，进而为做“互联网+”做到大量创新创业群体的时候，我相信中国的经济活力是非常大的。原来做过一个统计，中国的GDP里面数字经济已经占比超过30%，抛开这个数据的准确性与否不谈，数据本身是非常惊人的。据说美国的数字经济的占比已经超过半数，中国还不到美国的一半，意味着我们还有巨大的空间需要做。
作为结束语，我非常想推荐两本书。一是《第四次工业革命》，世界经济论坛创始人施瓦布教授写的。里面很多观点得益于世界经济论坛各方专家的见解，如果全世界最顶尖的专家都这么想，我想这就代表一种趋势。第四次工业革命就是以互联网为载体的革命。物联网、5G、超级计算、云计算、3D打印、虚拟现实、人工智能等等，都可以对应到互联网的五个环节。就以互联网这个为载体而驱动了一次工业革命。第一次工业革命是蒸汽机，第二是电力，第三个是数字，第四次就是以互联网为载体的工业革命。
第二本就是《零边际成本社会》。我觉得这本书写的非常好，如果大家能读英文的话就读原著。它在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基础上做了很多思考。你读完之后，会发现原来互联网经济时代的模式创新真的能推进新经济形态的实现。推动这种变革的恰恰是互联网，互联网可以促进这个生产模式的转化，促进供需双方的对接，让商品得到有效的利用，有需求的时候，就可以很方便的去取得。
主题演讲
张首晟
从科学家到投资家
今天跟大家介绍一下我对科学、创新与投资的见解。我想先简单地介绍一下我自己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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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尔定律的发展及其带来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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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知道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信息时代，有一个根本的规律叫摩尔定律，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指数增长的定律。集成电路是在60年代被发明的，自从60年代到现在，整个信息产业都是按照摩尔定律推进的。传统行业和信息产业根本性的不同主要是在信息的行业有摩尔定律，就是计算的能力每18个月就能翻一倍，稍微到了一定的时间之后，你就会发现线性增长和指数增长完全不一样。
这个非常神奇的定律主宰着整个信息产业的发展，但是到现在它碰到一个非常难跃过的瓶颈。计算机的集成度越来越高，如果按照摩尔定律的话，是否能够继续下去？如果按照传统的办法就进行不下去。比如当我们把laptop放在大腿上，会感到非常烫。为什么呢？信息高速公路到了电子的层次，就像一个高速的跑车却跑在集市里面，会发生相互的碰撞。电能耗散出去变成热能。每隔18个月三极管的数字都翻倍，所耗散的热量都差不多，那么热量也会翻倍。所以这样继续集成下去，整个芯片就会被烧掉。如果这个比喻成立，那么我们开始想象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建立一个真正的高速公路，让电子各行其道互不干扰。
如果每个电子都是按照自己所在的轨道运行，比如说在右边只是往前走，在左边就是往回走，几乎不会有碰撞的可能，这样的话真正能够达到在芯片的层次，电子的运转几乎是没有电阻力的形态，所以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效果。
这也是给我们整个科学届和企业届带来了一个非常大的机会。一位因研究三极管而获得诺奖的科学家，二战之后就来到了我所在的斯坦福大学。他和他的弟子建立了一系列半导体的公司，最终Intel非常成功。由于我们计算机能力按照摩尔定律在增长，整个信息产业，包括最底层的材料、半导体，往上有TCP IP这种protocal，在互联网的整个架构上就形成了一系列的公司，有了雅虎、谷歌这样的公司。所以硅谷面积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公司数量差不多也是每18个月翻倍。
如果摩尔定律停止了，不能按照指数方式继续增长，那么整个硅谷马上就会变成类似美国的底特律那样，变成一个传统的行业，传统的行业不是指数增长，是线性增长，这样我们很多经济模式在里面不适用。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危机，就是摩尔定律给我们带来的危机。
我记得华为的任正非先生讲过，现在华为也感到危机，主要来自摩尔定律带来的危机。
但是我们古老的中国文化对危机这个名词有非常深刻的理解，危机就是crisis，英文是非常负面的，但是在中国伟大的文明当中，这个危机是危也是机，我们也是看到这个机会。这个机会是什么？作为我们科学家来讲，做科学上面的创新，就像在一张白纸上面可以做出最新、最美的图案。我们完全改变以前的电子在芯片运作的原理。作为企业家，投资家，以及在座的各位，想要把科学和真正机会抓住，不要总是跟着国际大公司后面做。比如说中国在半导体这个行业，已经下了不少的决心，出了很多钱，但半导体工业还是没有起来。所以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就是一定要像当年斯坦福这样，完全在一张白纸上开始。
怎么样能够为电子建立一个高速公路？假定我们有一个非常细的导线，电子在导线上运动，至少有两种运动的方式，要么往前要么往回走。如果它碰到一个杂质的话，电子在受到电阻转弯的过程当中，把它的能量给了周围，使得里面就会有发热，所以既有电阻又会发热。怎么样用一个好的办法把这个电阻解决掉？我们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公式，就是把这两种运动的模式在空间上区分开来，这样的话上面的电子往前走，下面的继续往回走。电子再碰到一些杂质，就简单地饶一个弯继续走。这好像是一种非常美好的畅想，但是怎么来实现？我们需要找到电子运动的规律。如果有一个二维的体系，在这个二维的体系上加了一个很大的磁场，电子在强的磁场里会原地打转。怎么个方向转呢？就是右手定则。所以整天就在原地打转，根本不能导电。而一旦到了边缘就不能原地打转了，所以在边缘里面可以导电，在中心里面不能导电。这样一个办法，就是用高中物理能力理解的一个原理。这就是量子霍尔效应，两次获得诺贝尔奖。虽然获奖，但是它没有任何使用价值。比如，在体检做核磁共振的时候，里面会产生很强的磁场。在这样强的磁场下，霍尔效应才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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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发现：量子自旋霍尔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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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以前的量子霍尔效应，是前人发现的。我的发现就是怎么样去掉这个外加磁场，能够有这种非常奇特的电子各行其道的现象，让电子按照车道运行的规律。大自然有一个特别奇妙的事情，就是微观世界和宏观世界是类比的，我们看地球绕着太阳转，每天也自转一次，24小时自转一次，给了我们白天和黑夜。同样电子绕着原子核在转，也有自转也有公转。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下，自转和公转能够耦合在一起。所以我想出一个新的效应，这是我理论上预演出来，就是量子自旋霍尔效应。完全不需要外加的磁场。外加磁场的作用其实是给方向感，决定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走。但其实每个电子好像都具备了一个指南针，如果是黑色的箭头指是电子的自转，如果是自转向上，就绕着这个芯片顺指针走，如果自转向下，就是逆时针走，这样的话根据每个电子自备的“指南针”，就能够达到互不干扰的原理，同时不需要任何外加磁场。这个是我的科学的发现。
这个科学发现还是非常的神奇，一般来说科学的发现，尤其在材料科学里面，都是大家在实验室里面拼命做实验，突然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但这个现象是我在理论上先预言有这个现象的存在，并且精准地预言了在哪个科学材料里面发现，就是通过理论来指导实验的发现，这个是一个很高的境界，这样的话，大家就比较efficient。现在很多学校都在问我，我们怎么能够价廉物美地把科学搞上去，我说做理论物理就好，雇一个教授只需要一个笔一张纸。
所以我们不但是预言了这个现象，还预言了现象发生的材料。后来在德国的一个实验小组被发现了，2006年做了理论预言，2007年就在实验上实现。所以在这个意义下面，我比爱因斯坦要来的幸运。爱因斯坦100年以前预言了引力波，在去年才刚刚被发现。当时是很轰动，所以把它评为前十名的科学发现。然而这个量子自旋霍尔效应虽然不需要外加磁场，但要在低温下运行。我们又预言了一些新的材料。比如石墨烯，但是石墨烯没有出现我讲的神奇的现象，主要的原因是钛原子比较轻，我预言的这个现象一般在比较重的元素的情况下适用。后来又研究出来一个叫锡烯的材料，是锡这个元素组成的材料，它在室温情况下就能实现。
在这一类的科学研究上面，我在国内是和清华大学做了紧密的合作。这个材料既能做一个能源的材料，只要靠一个热能，这是非常次的一种能源，但是有一个温差的话，利用拓扑绝缘体，热能能够变成电能。
什么叫拓扑绝缘体？我们来看对拓扑的刻画。我们中国吃一个早餐是非常的丰富，但是如果你不幸去美国的话，右手是一个咖啡，右手是一个糖圈就是早餐。在数学家来看，咖啡杯和糖圈在拓扑上是等价的。我们发现的拓扑绝缘体材料有数学上的意义，车道的数目是一种拓扑变量，基于此，再怎么放杂质，照样是可以没有电阻地运行。
因为这个拓扑的概念，我得了一些物理的奖。大家如果看过一个好莱坞大片叫星际穿越，我们宇宙拓扑结构非常奇妙，说不定太阳系有一个虫洞，一旦走进去就会在另一个星际穿越出来。这是非常有趣的一个概念，也是非常高大上的一个数学概念，被我们非常奇妙地用在材料科学里面，这个材料科学的发现使得摩尔定律继续向前。
刚才大家讨论互联网下一步应该是什么，可能是物联网，人工智能。人工智能需要几大支柱，一个是要计算能力的指数增长，一个是大数据的产生，一个是要好的算法。我们看材料在整个人类社会非常重要，几乎每个人类社会的重大历史期都是用一个材料来命名的，比如说我们有旧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还是一个铜器时代、铁器时代，走到了现在的硅器时代，但是过去这些材料的发现都是偶然的发现，然后我们慢慢用上。这一次我们不一样，我们真正用理论的指导来发现了这个材料。
在发现材料过程中，要做大量的计算。所以我提出一个全新的概念，我们可以通过摩尔定律来解救摩尔定律。摩尔定律强了以后，我们的计算能力就会非常强，这样就可以预言一个新的材料，我们是在一个正循环的过程当中。里面我们还可以用它来做量子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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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如何跨界成为投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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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一直是一个埋头做科学的科学家，但是由于拓扑绝缘体的发现，我也得了一个大奖，其中有一个叫本杰明.富兰克林奖。这是我非常值得自豪的一个奖项，因为是本杰明.富兰克林是美国国父，一百元美钞的头像就是他。他就像是最后一代的科学家，他几乎把人类所有的知识全了解了。刚才大家在讨论什么叫知识，他是代表了一种全知和全能，他几乎所有事情全能知道，几乎所有事情都能干。他既是一位科学家，发明家，又是一位政治家，企业家，又是一个外交家等等。他在我人生讲来是一个偶像。我想我们这个时代也缺少这种跨界人才。我们迎来科学的春天，但是我们整个社会的财富、最合适的财富应该能够投在最前沿知识的产生和知识的应用。
我们碰到一个最大的问题是跨界非常难。科学家埋头在实验室里面做研究，但是做投资的基本对科学的认识比较少。我们可以改变一下MBA的课程，不一定要把科学讲的很细，但是大概的也是要了解，就是我们今后十年二十年，能够改变人类生活的黑科技的技术，我们至少要有一个讨论，大家要有一个了解，否则就很难把握新的机会。
我觉得投资和科学的鸿沟非常大。投资的人基本上知道怎么看财务报表，但我们做科学的并不知道什么叫市场，什么叫产品化。所以我们能不能向富兰克林学习，做跨界人才。但是跨界有时候需要有一个机会，我就有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做了一个天使的投资。
斯坦福校园跟别的校园不一样，我们地比较大，所以1/3的老师住在校园里面，我有时候陪儿子踢足球。我就跟邻居聊起来，他是电脑系的教授。他说他开了一个公司。我问做什么，他说现在改作业非常头痛，学生交上来的卷子，用不同操作系统来做。他是研究操作系统的教授，他就想办法，用一个硬件的计算机，通过几个软件弄成几个虚拟机，每个虚拟机装不同的操作系统，这个问题就解决了，英文里面硬件叫hardware，软件叫software，他做的叫虚拟化的层次，就叫做virtual machine ware。他的痛点也解决了，我感觉这个方法很好，所以我对他做了一个天使投资。当年的斯坦福校长也做了天使投资。
后来这家公司变得了不得，因为一开始是解决一个简单的痛点。清华大学的科技搞产业化的话，这个故事非常有借鉴意义。它后来变成一个非常高大上的企业，是一个共享经济，是计算机资源的共享，是虚拟化最高的一个境界。我们今天听到的云计算，就是这家公司第一个提出来，他提供云服务的概念，用十台计算机，可以弄成100个虚拟机1000个虚拟机，为1000个小公司服务，所以这个是一个非常大的历史转折。今年3月底的时候我去深圳参加峰会，马云讲出来的话比较有意思，他说人算不如天算，天算就是云计算。所以那家公司后来发展就了不起了，最高的市值是480亿美元，整个云计算由于这家公司的技术起来。
在斯坦福大学一直有这种神奇的机会。我碰到了这次神奇的机会。比如我们工学院的院长自己投资支持两个本科生创业。计算机系的两个学生发明了一个程序，使互联网的搜索结果可以排序，叫page rank。当时专利想卖给雅虎被拒绝，后来老师拿出十万美金支票来支持他们。所以斯坦福大学有这种神奇的力量，也有这种神奇的机会，才能称为领头羊。斯坦福大学这个神奇究竟在哪里？大家看我们斯坦福大学商标里有一句校训，“自由的空气在飘扬”。大家仔细想一想，为什么两个孩子加一个加法能征服世界？今天谷歌几乎在整个信息行业里面影响整个世界。在大公司里面发展会有一个固定的轨迹，但是在学校里面就想着what is the best，寻找最好的方案就行，这只能在大学的氛围里面才能出来。斯坦福大学就提倡这种自由创新的精神。如果把历届师生创办的企业加起来，那么它们创造的GDP占全球第十位。
在这个大的理念的推动下，我决定除了继续做研究的科学家之外，也创立了一个投资机构叫丹华资本。丹华资本要把中国和美国的桥梁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做好两个跨界。一个是要把科学与投资做好跨界。但是科学和投资要结合起来有两层不同的意思，第一层的意思就是我们投资所关注的，是那些非常优秀的、科技的企业，但是同时我们做投资本身，也要用科学的理念来指导我们的投资。另一个是要中国和美国做好跨界。我觉得真正要把中国和美国的跨界做好，一是要中国彻底的信任，一是美国要彻底的尊重。我原来是在中国受的早期的教育，所以我觉得我能够真正起到这个桥梁的作用，把中国和美国结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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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以科学理念指导投资？我有两个原则：simplicity和universa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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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科学原理用在投资上，我有两个名词，一个叫simplicity简单，一个叫universality普适。雅虎与谷歌的对比就是。雅虎必须知道排序的内容是什么，每个领域都要雇人来排序。所以不符合刚才这两个原则。谷歌的算法又简单又普世，它通过网页间的连接数，得出来网页的重要性。
在自动驾驶领域，谷歌代表着一个趋势，车上要有六个激光雷达。每个激光差不多十万美金左右。还需要三维高精准的地图，它这辆车才能开。而且它的车只能在某个特定城市才能开。基本违背了我刚才说的两个原则。
所以我投了一家公司叫AutoX，它只要用一个普通的50美金的相机就可以，所以很简单，就算前前后后放8个，也没多少钱。它也是universal的，不需要新建一个地图，这个是应用在人工智能驾车里面，我们是彻底看清了。
在增强现实领域我们投了一家公司Mata，它这个眼镜戴上去之后，虚拟的现实和真实的现实都能够在里面。谷歌投的是另外一家公司，基本上证明它的技术路线肯定走不通。我们的这个产品出来了，在市场上非常受欢迎，不但是超过了谷歌所投的公司，也超过了微软本身的产品。
人工智能用到医疗上面能够有非常好的机会。比如PathAI，在计算机视觉上实现病理的切片。另外给经管学院一个好的建议就是增加区块链的课程，我觉得它能够颠覆金融和法律的体系，我们投的一家公司，把美国所有工商注册全用区块链的技术，通过这家公司的技术来放到网上。
丹华资本在美国斯坦福做了两期美元基金，第一期差不多1亿美元，第二期是13亿美元，几乎国内的大的互联网公司都成为我们的LP。现在我们组建了一个人民币资金，差不多十亿人民币规模。我们真正的情怀就是能够把斯坦福这种产学研结合的模式带到中国来，所以我们跟清华大学发生了非常深刻的连接，把斯坦福创新的理念带到中国，真正把产学研做好。
我们来到了一个非常激动人心的时代，中国伟大的复兴，整个人类有非常大的一个机会，从互联网到人工智能不是一个简单的跨越，所以这是非常激动人心的时代，在某些人看来也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时代，唯一能够解决这些问题的就是在最前沿跑的那些，又在做投资，又在做市场，真正能够看到未来。
由于我经常做科学演讲，在世界各地也是经常跑。如果让我做一个预言，说哪个国家哪个民族会跑的最快，我觉得肯定是中国，为什么？根据简单和普适的原则，就是最好学的民族肯定会走在最前面。今天在美国很难想象大家周末出来听一个科学家来演讲。我觉得这个国家肯定很有希望。但是我们要有这种理念上面的一个交流，因为对大家来讲，怎么把科学和投资融合在一起，都是一个新的课题。在清华大学经管学院讨论这个问题也非常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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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经理人项目（11期）
时间 ：2017年7月-2018年7月
地点 ：清华经管学院高管教育中心
关于课程
新的技术变革和中国经济结构调整对企业传统管理模式提出了巨大挑战，优秀的企业需要一大批具有前瞻思维方式和知识基础的卓越管理者，形成强大的管理团队来共同推动企业的转型变革与战略目标的实现。本课程全面提升企业高层管理人员的自我管理能力、团队领导力和战略执行力，更强调实战性和实用性，着力帮助学员开拓视野、提升管理理念，增强应对复杂环境下的把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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