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高全喜：《自由政治与共和政体》| 香港城大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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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政治与共和政体

高全喜，江蘇徐州人。現為上海交通大學凱原法學院凱原講席教授。先後就讀於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吉林大學哲學系與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一九八八年獲得哲學博士學位。曾任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教授、法學研究所研究員、北京航空航天大學法學院教授及博士生導師，二○一○年創建北京航空航天大學人文與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任院長。主要研究領域包括憲法學、中西立憲史、法哲學、中西政治思想史等。著有多本學術專著，包括：《休謨的政治哲學》、《論相互承認的法權—〈精神現象學〉研究兩篇》、《立憲時刻：論〈清帝遜位詔書〉》、《現代政制五論》、《從非常政治到日常政治—論現時代的政法及其他》、《政治憲法學綱要》等。

自序

朱國斌先生來函，囑我繼續支持他的出版事業，為他主持的「思想共和國」叢書，提供一部書稿。在當今漢語學術思想界一片蕭瑟、遍地落英的情況下，國斌先生舉一社之力，在推出「憲政中國」之後，試圖構建一個思想的「共和國」，把兩岸四地的自由之聲、學術之言、思想之光聚集起來，誠可謂一種莊嚴而高貴的努力，令人敬佩，此在大陸丟棄久矣。

承蒙不棄，我檢點自己近些年來的筆墨殘章，能夠納入這個「共和國」的篇什並不是很多，所謂的「思想」，在今日的中國大陸知識界，已屬奢侈之物。我們有各種各樣的理論工程，有花樣翻新的課題建設，有連篇累牘的社科創新，有美夢滿滿的文史演繹，有投懷送抱的新政奏摺，唯獨沒有自由的思想和獨立的精神。「思想共和國」立意高遠，把獨立而自由的思想性和理論性視為取捨標準，這不啻為依然秉有思想品質的學者開啟了一道門檻。

呈現在讀者眼前的這部《自由政治與共和政體》，是我多年法政思想的一個結晶，我關於中國政治問題的思考俱在其中。不過，我以為要理解中國的現代政治，必須有一個中西交匯的現代性視野，何為政治自由、何為共和政體、何為人民主權、何為現代思想，等等，這些都不是從古典中國的經史傳統中直接延伸過來的，當然，它們也不是原本不變地從西方國家移植過來的，現代中國的政治制度、經濟社會和法律體制乃至文明形態，都是古今中西碰撞、轉型與融匯的產物。因此，關於上述問題的思想，要有普遍價值的認同、比較會通的視野和自我意識的覺醒，尤其是對於西方古今的法政文明傳統，要有「三代之治在英美」的胸襟，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在思想理論上把握基於中國千年歷史及其大變革時代的自由政治與共和政體。

鑒於此，本書大致劃分了上、中、下三個篇章，上篇集中討論自由政治所關涉的憲法與人民及自由政治諸問題。在我看來，一個自由的政治共同體，沒有一種憲章的底定是難以建立起來的，而憲章是人民創制的，人民是否達到真正的政治成熟，而不至於腐化墮落，這是一個國族之政治自由能否實現的關鍵。對此，立憲的理性及海耶克意義上的致命的自負所導致的政治衰敗，是值得我們深思的問題。

中篇集中討論共和政體問題。中國是一個共和國，從民國以降就是這樣一個國體，但是，何為共和，何為一個人民的共和國，這些問題在漢語學界很少有深入精湛的理論著述。其實，這是一個關係國族命運的大問題，早在古希臘羅馬時代，西方思想家們就有宏論，至於一千五百年進入現代歷史，關於共和國的論述可謂卷軼浩繁，這裏涉及英、美、法、德諸大國興盛的制度因緣，涉及自由與民主的對峙，涉及君主、人民與國家的關係，涉及政治合法性與政體科學性等一系列法政問題。我在本篇中的兩篇論文，不過是勾勒了這個思想理論的大背景，以啟迪我們對於現代中國作為一個共和國的思考，追問其政治合法性及其政體科學性的依據。

下篇「比較視野」收錄的八篇文章，主要是我近些年對於西方政治思想家們的經典閱讀之集萃，雖然它們獨立成篇，但其中有一條主線還是清晰的，那就是隱含着我的中國問題的情結，並以英美政治為典範的中國自由主義之思想發凡。何為自由政治，何為共和政體，其中都有我的解讀，但構建中國文明主體性的自由政治和共和體制，卻是我在三篇十六章文字背後的思想訴求。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目录

總序 xi

自序 xv

作者簡介 xix

導論 1

第一章 　自由政治傳統的源與流 3

第二章 　早期現代的思想史背景 19

一、民族國家的發育與建構 24

二、新教改革中的現代政治 26

三、海洋政治與《威斯特伐利亞和約》的隱秘關係 27

四、現代政治的君主論 28

五、早期現代的憲政論 30

六、早期現代的戰爭與和平法 32

七、現代商業資本主義 34

上篇　自由政治 39

第三章　立憲的國家理性41

第四章　論憲法政治67

導論：「憲法政治」理論的時代課題 68

一、政治法、國家法與憲法 74

二、常規政治與憲法政治 98

三、憲法政治的幾個理論問題 120

第五章 　人民也會腐化墮落 159

一、政治憲法學是什麼？ 160

二、人民在哪裏？ 165

三、人民會腐化墮落嗎？ 178

四、人民也會腐化墮落！ 187

五、我們這個時代的人民與憲制 194

第六章 　海耶克主義與中國語境 217

一、海耶克主義在中國知識界發生的社會機理 221

二、中國海耶克主義的基本內容與歷史定位 231

三、中國海耶克主義的衰變與轉型241

中篇　共和政體 253

第七章　論共和政體 255

一、古典共和政體 258

二、憲政共和政體 282

三、共和政體與共和主義及中國問題 335

第八章 　中國民主政治的五種理論 373

一、考察當代中國民主政治問題的理論出發點 374

二、當代中國民主政治理論的五種模式 377

三、對於當代中國民主政治理論的幾點思考 388

下篇　比較視角 393

第九章 　格老秀斯的自由海權 395

一、現實與理論背景 397

二、法權思想精要 403

三、格老秀斯對於當今中國法政理論的啟發意義 423

第十章 　施密特的政治毒刺 433

一、卡爾‧施密特的毒刺 434

二、自由主義政治法學的軟肋 439

三、中國語境下施密特問題的弔詭 448

四、自由主義的憲政國家 457

第十一章　柯耶夫的左右弔詭 467

一、兩個黑格爾和兩個柯耶夫 468

二、政法思想中的幾個關鍵問題 476

三、柯耶夫兩個惺惺相惜的對手 485

四、現代性問題 490

第十二章　卡爾洪的州權雄辯 495

一、美國主流憲法觀通說 496

二、卡爾洪的州人民主權論 501

 三、南北內戰後美國憲制結構的轉型 530

第十三章　法蘭西的政治模式 545

第十四章　穆勒的自由論說 559

第十五章　如何看待美國政治（上） 575

一、金融危機與全球經濟 576

二、憲政框架與地緣政治582

三、美國模式與中國道路 589

第十六章　如何看待美國政治（下） 599

一、現代性的政治：美國的革命建國與美國憲法 601

二、政治國家與自由政體：權力、法治與自由 608

三、自由政體與帝國︵主義︶：德性、信仰與強權 614

四、美國政治的「秘密」及對於中國現代政治的啟示 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