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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一种疾病

治病的 ArchiWorld世界之旅 2022-09-09


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建筑历史学家和理论家比阿特丽斯·科洛米纳(Beatriz Colomina)在过去的四年里一直在解构我们在建筑空间经验中既定假设背后的矛盾,比如她在《性与空间》(1991)中分析的“现代”房屋提到:真正的压迫和隔离手段,对女性以及任何偏离规范的生活形式都是如此。


这几年她和学生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建筑与疾病之间的关系,这一研究在疫情前就已开始,一系列关于电子通量的相关文章已经启动,她策划的病态建筑(Sick Architecture)展览在布鲁塞尔CIVA开幕,展览与Office KGDVS共同开发的布景设计,将研究作品与其他历史实例和当代艺术作品相结合。


室内日光疗法期间的法国儿童,1937年

图片来源:Le visage de l'enfance


她认为建筑与疾病之间的这种关系可以追溯到很长一段时间之前,希腊人认为理想的城市是健康的城市,后来维特鲁威写道,建筑师应该学习医学,因为健康是他们最重要的目标。


然而,从有毒建筑材料到病态建筑综合症,建筑也常常是疾病的原因,建筑本身已经病了。每个时代都有其标志性的苦难,每个苦难都有相关的建筑。


柯布西耶说,细菌性疾病特别是结核病的时代,催生了20世纪初的现代建筑,白色建筑脱离了“疾病滋生的潮湿土地”。在战后的几年里,注意力转移到了心理问题上。建筑师也成为一种缩影。房子不仅是一种预防疾病的医疗设备,而且也要提供心理安慰。


二十一世纪是神经系统疾病的时代,抑郁症、多动症、边缘性人格障碍、倦怠综合征、过敏和“环境过敏”定义了当代建筑和建筑环境的体验,与此同时,流行病又回来了,新冠病毒正在彻底重塑建筑和都市主义。病毒暴露了种族、阶级和性别的结构性不平等,引发了社会变革的呼声,也许这也是一场建筑革命。


所有建筑论文的核心都是健康身体的概念,无论是谁提到这个概念,它总是一个人类,一个白人,一个健康、经常运动锻炼的身体。


建筑的中心是人们非常脆弱的身体,因为人必须在某些条件下保持在36度的体温,建筑更像是一个保护这个身体的茧,是一种对疾病的矫形保护。


带帽的蚊帐,1902/1918

伦敦,威康收藏馆


我们习惯于将疾病视为例外,我们一直都在生病,毕竟人是由数百万个处于某种平衡状态的细菌组成的,也许我们幸运地在很短的时间内拥有了健康的运动身体,但在婴儿、年老或生病、有任何残疾时,人类都是十分脆弱的。结论也很简单:建筑所服务的普遍人是一个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虚构产物。


艾诺和阿尔瓦·阿尔托,芬兰,帕米欧结核病疗养院

阿尔瓦阿尔托基金会


最受欢迎的建筑设计手册和参考书于1936年首次出版,后来慢慢所有类似的手册逐渐开始介绍女人,然后是孩子,最后是残疾人,比如芬兰建筑师阿尔托夫妇就是对疾病进行彻底重新定位的一个有趣例子。


他们设计帕米欧疗养院时,阿尔托病得很重,需要卧床很长时间,因此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建筑总是为垂直位置的人设计的,但病人却一直活在水平空间里,建筑并不总是为处于最弱势地位的人设计的”。


所以,如果我们为处于最弱位置的人设计,“那么其他人都会得到照顾”。


病态建筑展览入口视图

照片:克里斯蒂安·达姆


因此这个名为“病态建筑”的展览是一个大的问题收集器和生成器,也是一个调查工具,应用于建筑中病态与健康的对立面,用来质疑“正常”的概念边界。


这种做法在很大程度上是关于改变我们构建这种对立关系视角的习惯。 


生病是常态吗?也许病态的是建筑。我们都在为疾病创造条件,然后尝试改善,声称我们的建筑非常健康可以保护身体。


早在19世纪的医生就说,新石器时代的人类已经为结核病等疾病创造了条件。当然,50年代的新材料产生了很多毒性,然后病态的建筑综合症出现在70年代,我们认为用很多玻璃就是很健康的建筑, 在与结核病作斗争的压力中,却为许多现在已成为我们生活一部分的皮肤癌创造了条件。


因此,没有建筑就没有疾病,没有疾病就没有建筑。


CIAM 团队结核病专题小组,1953年的第9届CIAM大会

勒柯布西耶基金会


如果把问题延伸到“正常”的定义,即通过建筑、分隔、清理把无形的边界变得有形,这种解释无疑涵盖了现实的一个关键部分,但它仍然可以帮助我们还原真相,因为在许多情况下,对基于健康的规范的建筑、基于空间的解释也是“解放的工具”,Salpetrière医院就是这种情况。


在19世纪的巴黎,被诊断出患有精神疾病的女性会在大量观众面前公开展示她们的症状,这就将医院设施变成了一个平台,一个她们可以控制的剧院空间。


伯克利越战老兵和建筑系学生的联合抗议带来了城市景观的转变和美国残疾人法案的通过,又或者像艺术家Hans Hollein的作品将药丸看作建筑形式,声称一切都是建筑。



DillerScofidio+Renfro,《筋疲力尽》,2017

伊丽莎白·迪勒执导


从这个角度来看,展览确认了它的本质是一个调查工具,但最重要的是一个档案工具,它也是一个关于旅行和成长的档案,并以某种方式吸收参观者的反应。





编辑: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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