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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春节,每个人都不容易

爱你们的 南风窗 2020-09-17

昨天,我们发起了征集,请身在疫区的同胞、奋战在疫情第一线上的医护人员、全国各地留守家中防疫的人们讲述这个春节发生的真实故事,在后台收到的近百份留言中,我们筛选并刊登如下,我们是倾听者,也是见证者——


01


这个春节,是过的最独一无二的一个春节!怎么说呢,百感交集!有焦虑,有担忧,有幸福......


腊月29,我的爸爸妈妈公公婆婆都来齐了。那天是武汉开始封城的那天——2020年1月23号。我是从22号开始对疫情敏感起来,从那时感觉它开始危及到我们了!


之前科室有个同事是武汉的,在腊月23号之前我们就谈论过武汉华南海鲜市场的病毒感染问题,当时只是作为一个社会热点新闻谈论了一下,同事也说我回家还要经过汉口火车站呢,都没有太在意。我21号接来了爸妈,回到襄阳后,疫情已经开始严重了,大家开始更多的讨论这个事儿了。


先说一下我们家的情况:我老公家是天门的,我家是襄阳保康的,我们在襄阳买房定居了,今年打算在这里新房过年,我们这里有在新房过第一个年的传统。我也非常期待着两边的父母今年在新房过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可是武汉封城了!封城了!——我突然意识到疫情来到了我的身边。这个时候突然慌了,不知所措,我不希望我的公公婆婆过来了!天门离武汉很近,他们那里大部分人都是在武汉工作,我老公小姨一家,我老公小叔一家,他们常年在武汉工作。年底,结婚聚会扎堆,传染是很容易的事儿——他们不愿意早点过来就是因为有好几家宴席需要参加。


1月22号,我婆婆打电话告诉我,要带野味狗獾子过来吃,说专门买的让我们尝尝鲜,要是在以前,我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能也会吃。但是现在,我立马说,野味不能吃了,会传染病毒,而且让他们不要串门可!


可是,公公说没事儿没事儿。我立马给我老公说,让他去劝说。我不知道他怎么说的,最终他们还是带过来了而且还放在了餐桌上!我最终怀着焦虑迎接了我的公公婆婆们,他们晚上12点以后到达襄阳——我婆婆第二天中午就把狗獾子端上了饭桌。


我老公嫌我天天在他耳边叨叨疫情,他嫌我烦。出门让他们带口罩,他们不戴,我妈说的很坚决,“我懒得戴口罩!”我真的快崩溃了!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重要,可是他们不在乎,那么防控又有什么意义!


随着疫情的加重,23号晚上我们去给孩子买奶粉,在我的劝说了,我爸和我老公戴上了口罩出门。那一刻,我的心安定了些!之后的几天,他们也看到了事态越来越严重,各个地方封城,交通管制,不让出门,对他们触动很大。购买生活物资都是我和老公戴着口罩去买,买了立马就回。


我记得一个很深刻的对比,22号晚上我们出门去鼓楼北街,只有一半以上的人戴了口罩,那个地方是襄阳最繁华的街道!到了23号我们去小区超市,十个人中只有一两个没戴,几乎都戴上了口罩,这个变化真的让我大吃一惊!


从除夕开始,我们一大家子就窝在家里了。一家人一起关注疫情,一起看新闻,一起聊天,逗宝宝,看电视剧,包饺子,做饭,做卫生,其乐融融!这么多年来很少有这么安静祥和的春节了,我们很享受这样真正陪伴家人的时光!


说实话心里也是隐隐的关注着公公婆婆的身体的,他们身体底子差,免疫力低下,是特别易感人群,他们的一声咳嗽我都会特别注意。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们都很好!我也渐渐开始安心了!希望我们都好好的,共同度过这个春节!襄阳加油!武汉加油!我们一定会好起来!


——天之娇子 湖北襄阳市


02


隔离病毒 ,但隔离不了爱。大年初二本是我和男友的订婚宴,但因为我是一名基层医生, 因为男友是人民警察,我们在那天都各自奔赴岗位——他在高速卡点执勤,告知我,他要从凌晨开始到早上八点,真的特别心疼。可能我们接下来半个月都见不到了。


——夏天 浙江省衢州市


1月28日,新疆乌鲁木齐,在新疆医科大学院内,医疗队队员、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重症监护室医护人员吕俊(左)与家人道别


03


我,武汉人,2020年1月19号,带着刚退休的爸爸,和老公孩子一起去厦门旅游,票是几天前就定好的,计划23号回,和留在武汉的妈妈、弟弟和弟媳一起过新年,今年是弟弟在武汉新房过的第一年,按照老家的习俗,大家要在新家一起过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到了厦门,天很暖,一大家子逛着中山路,计划着第二天的鼓浪屿之行。1月20号,逛了厦门的网红景点,然后又去了心向许久的鼓浪屿,旅途中已有些消息说武汉有了肺炎,老公也随口说了几句武汉好像有了冠状肺炎,我不以为然,这个关于华南海鲜市场还有不明肺炎的事情,1月初的时候听同事提起过,后来又听说是谣言,似乎也看到过不存在人传人的可能,所以我们都没放在心上,再说,昨天从武汉离开的时候,还一片宁静祥和,所以我和老公都没放在心上,继续游玩,还为晚上去哪儿吃饭商量了半天。
晚上九点多到了宾馆,我首先和导游敲定了明天的土楼行程,随后刷了刷手机,关于肺炎的消息多了起来,但是氛围还不算紧张,一个武汉的朋友还发了张带口罩抢着买房子的照片。我们还戏谑道冒着生命买房子。
1月21号一大早坐了大巴去土楼,路上老公和爸爸还买了一大堆的茶叶和烟,想着过年送给亲朋好友,整整两大袋子。在路上的时候,有位亚美利亚的游人聊起天,他说到了武汉肺炎的事情,老公笑着说连外国人民也知道了武汉。游玩回城的路上,游客中有人提到了武汉,我微笑着说道,我们就是武汉来的,离开的时候武汉地铁上都没人带口罩,正常的很,让大家不用太紧张,大家互相笑笑,没说什么了。
晚上到了酒店,还在考虑到哪儿吃饭,关于肺炎的消息已经铺天盖地了,人传人,感染人数等刺激了我,妈妈也从武汉打来了电话,嘱咐我们早点回家。我坐不住了,点了外卖,就赶紧去酒店附近买口罩,先去的两个药店都没有,卖完了,我更加紧张了,跑了好几条街,看了商店就进去问,终于买到了几包口罩,不管价格,也不管是不是用。
买回来,有几个是防雾霾的,有些没有包装袋,看起来质量不好,但是这个时候有了口罩似乎心也安定了不少。折腾到十一点,游玩的兴致一点都没有了,我们只想着赶紧回家,火车票是23号的,就准备改签到22号,票都没了。厦门到长沙的票还有,决定立刻买到长沙,再转武汉或者老公的老家赤壁。
一夜无眠,耳边始终回荡着妈妈的话:无论如何,你们把你爸爸送回武汉过年!22号,收拾好行李,我们把口罩带的严严的,踏上了回家的路。完全没有出来时候的轻松,一路火车上没有取口罩,到了长沙已是晚上10点半了,下着小雨,网上原定的酒店原来是民宿,卫生条件看起来很一般,有老人和孩子,我们就赶紧在周围换了一家商务酒店,很快就入住了。
一家人折腾到半夜十二点,终于入睡了,想着明天就能到赤壁,老公留在赤壁陪婆婆过年,我就能按妈妈的要求把爸爸和孩子送回武汉过年了。
也许是头天没休息好,也许是太紧张了,这一晚睡的不错。23号,一觉醒来快到九点了,醒来后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武汉封城了,太不可思议了,昨天网上疯传武汉有可能封城的时候,老公还说,非典都没有封城的,所以我们没想到武汉这次竟然封城了,还这么快。
老公还比较理性,他说如果武汉封城了,接下来武汉周围的八加一城市圈就会封,然后就是封小区,虽然我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不相信地问:会吗?真的会有那么严重吗?这个时候,妈妈打来电话,武汉我们回不去了。可是回赤壁,妈妈也更不放心了,老公家里兄弟多,大哥大嫂还有二妹都从武汉回,接触的人多更不安全。
思前想后,我决定就在长沙酒店先待着,哪儿也不去,过完三天年再说。
这时候,关于肺炎的消息铺天盖地,我们也真正地感受到严重的程度。留在酒店,父亲是首先排斥的,他一直不习惯住酒店,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接受。
我们出门的时候没带什么衣服,这时候都是问题。24号,大年三十,我们生平第一次在酒店过春节,餐厅人不多,当时好像就我们一桌,虽然心酸,但是毕竟是新年,父亲点了一条鱼,他说要年年有余。想起远在武汉的亲人,我们在外也要好好的。我们请服务员帮忙拍下了这顿难忘的团圆饭,发给了亲朋,送出了祝福。
除夕夜,酒店房间孩子和父亲看着电视,我和老公刷着手机,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武汉医务人员奋战一线,武汉加油,武汉请求物资的消息在朋友圈刷屏。作为一个在武汉十几年,求学然后工作结婚的人,我对这个城市的感情是复杂的,我不会说武汉话,但是我有武汉的朋友,武汉的同事,武汉的家,这一刻,我有作为武汉人深深的身份认同感,没错,我就是武汉人,从别处到武汉扎下了根的新武汉人。
除夕夜,外地的朋友都在关心地问我,我回复:一切安好!25号大年初一,吃了早餐回到房间,老公说看到了外地酒店赶武汉人的消息。我的心情陡然也沉重起来了,不会那么惨吧,好歹让我们把三天年过完吧。
一上午安安静静,孩子憋在酒店,只能和外公看动画片,孩子5岁了,每天酒店所在的辖区有人为我们测量体温,她大概也知道了情况,她知道了我们暂时回不了家,也不哭不闹了。初一中午12点左右,酒店打来电话通知我们2点前退房,因为按照上面的要求酒店不营业了。我接到电话懵了,没想到网上传的武汉人被赶的情况竟然如此真实地发生在我们身上。
我告诉酒店,我们没地方去,如果上面让酒店关门,对我们这些滞留的武汉人有何举措没?酒店说不知道,目前没有收到。挂了电话,看着父亲和孩子还在安静地看电视,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我们接下来无处可去了,我们被赶了。
老公赶紧给当地辖区的卫健委打电话,对方说并没有关闭酒店,再打市长热线,对方接了电话也说目前没有安置武汉游客的具体方法。我冲下楼,找到酒店前台,“外面下着大雨,天气这么冷,我们有老人,有孩子,这样出去没病也会惹出病,你们忍心吗?我们不是不想回家,可是我们回不了家!我们不是逃出来的,我们想回去,我的妈妈和弟弟弟媳都还在武汉,还在家,我们19号出来的,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让我们出去,我们现在能到哪儿去?!
哭着说完这些,我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如果我不据理力争,大年初一我们就会流落街头,无处可去。从没这么无力过!前台的服务员看我不会走的架势,赶紧打电话给店长,经交涉,同意我们继续住,但是餐厅要关门,没有饮食让我们去买点泡面备着,也没有人再做卫生,房间要换到8楼,另外房费要从三百涨到五百,不能按照网上订的房费了。
此时此刻,我能说什么,除了答应把我们留下,我们还能有什么不同意。我抬头看看了酒店大厅的方间价格,上面还赫然写着三百多。我指着价格问道:哪儿有五百?上面明明是三百多。服务员瞥了一眼,那好吧,就按那个价格。我除了无语,还能感激她们没把我们赶出去吗?
回到房间,心中万般滋味,转念一想,人之常情,生命的安全面前,谁不怕了?!不管是涨价还是关闭餐厅,都是让我们自己离开那儿。可是没有食物,只吃泡面那怎么行,更何况附近的超市不多,楼下的小商店过年不营业。无奈之下,只好打了长沙一个朋友的电话,昨天她知道我们滞留长沙,就让我们去她家住,我们怕麻烦别人,就说在酒店过了安全期再去。如今,面临窘境,不得不再麻烦她。我发了消息给她:姐姐,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过了一会儿,她联系上我们,得知情况,她发了一个地址给我们,写道:一会儿给你们送钥匙。看到回信,潸然泪下,雪中送炭,大恩大德。终于,在这位姐姐的帮助下,我们住进了她的另一套房子,她父母在她家过年,目前空着,我们住在里面自觉隔离14天到安全。感谢
——圆 湖北武汉市 目前坐标长沙
1月29日,杭州,瞿女士下班回家后跟儿子一起与自19日起便在医院忙碌的丈夫视频聊天


04


我是北京的一名航天职工,老家在湖北省洪湖市,大学毕业后一直在航天系统工作,已经17年了。
随着人到中年,父亲逐日衰老(母亲早已10多年前去世),近几年春节我都是要回湖北老家过年的。由于爱人春节期间要值班,今年我还早早的订好了我和孩子两人从北京到武汉的往返高铁票,就等着回家欢快过春节了。
1月20日早上,看到每日都有增加冠状病毒感染的人数,我有点呆不住了,和爱人商量后,将孩子往返车票都给退了,后来我真庆幸好在没有带孩子回来。20号晚上,我独自一人踏上了回武汉的高铁。
一路无事,当火车快到武汉站时,我看到所有人都戴上了口罩,连不足周岁的小孩也给戴的严严实实,让人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但是下了车之后,我看到车站里拉客去旅店的,坐车的,来来往往的,戴口罩的人并不是太多,不由让人想起“只有武汉人不知道自己处在疫区”的段子。
下车后,由于已经晚上十一点,已经没有了武汉回洪湖的大巴,也不好意思麻烦亲戚这么晚来武汉接我,因此提前在武汉订好了酒店。出了站口,不敢在火车站多做停留,我赶紧联系了车上定好的网约车,直奔光谷那边酒店。
第二天上午,联系了表弟直接从酒店接我回洪湖老家。接下来腊月二十八九,村里,镇上一切如常,虽然电视上每天都在说人数增加,但是下面的村镇,大家还是像以往一样买着年货,准备过年,只是有少部分人戴上了口罩。 
真正让村里人紧张起来的时候,是钟南山院士赴汉,习主席大年初一召开会议后,市里也在大年初一上午十点发布了封城令,随后各村就行动起来了,采用河南的硬核做法,把村头村尾路都堵上了。之后大家基本上都戴上了口罩,虽然有些人戴的也不对,有些人戴上了也经常取下来,但好歹开始重视了。
随着各处封村消息传来,原本还想这几天或者坐火车飞机去打工所在地,或者自驾车回打工地的广大农村青年们,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村里了。大家都戏言,这是这么多年来,春节人最齐,呆的时间最久的一次,有可能的话,估计会是我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在家里过元宵了。
这几天在家里,按照农村风俗,大家还会聚在一起打打牌,戴着口罩。但是随着新闻中说这几天是病毒感染的爆发期之后,大家也不敢聚堆了,只能在门口呆着晒晒太阳,聊聊天。有时候想想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惬意,啥都不用干就为社会做贡献了,只是未知的危险时刻伴随左右,真心希望早日结束,回归正常生活。
——浪子 湖北洪湖市

05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父亲在一月中旬从江苏回到新疆,回家三天后开始发烧,咳嗽。咽炎是父亲的长年旧病,发热也是有因可寻,一开始大家都没往那处想。
一天夜里我被父亲的起夜咳痰声吵醒三四次,第二天一早,母亲带着他去了市里的指定发热门诊。看病经验很糟糕,新疆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下,父母被留在一个冷冰冰的隔离间里两三个小时,父亲为了早上的体检一直空腹。终于母亲忍不住了,带着父亲打了半个小时的出租车回了家。
吃过饭没多久,又被医院紧急叫回去,这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左右。接下来就是两天多的隔离,没有药没有针,每一顿饭母亲都做好打车从城南到城北。一遍又一遍各式各样的检查把父亲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开始拒绝接我的电话,我也无法见到他。而作为家人的我们同样被隔离在家。
一天晚上醒来,天还没亮,母亲躺在我旁边望着天花板,开始给我交代家里每一张银行卡存着的位置、密码,还有某某某欠的债,也许是暖气烧的太热,我只觉得胸口有点发闷。核酸结果是在上午十一点出来的,检查结果——阴性。我以为麻烦结束了,可没想到,作为普通肺炎患者的父亲,在这种局势下,竟寻不得一处治疗的地方。
打下这段文字的时候,天还没有黑,母亲还没有找到能给父亲打针的地方,我还在想,明天该怎么办,也在想,那些感染的人该怎么办。
——白芷 新疆
1月24日晚,兰州大学第一医院的一线医护人员在吃年夜饭

06


研究生在读,又恐慌,又淡定。
今天是几号,农历初几我已经不太关注了,当然也不像之前过年那样倒数春节了。为了跟踪最新肺炎消息,我专门下载了微博,一醒就要刷一刷。从大概两天前,我和几个朋友已经通过几个公众号察觉到这次病情的严重,尤其有一个同学,她男朋友是北大医学研究生,自然也非常关注这个事情。
也是两天前,由于天冷,我开电动车着了凉,有些头疼发热,流鼻涕。便不断猜想,怀疑自己得了肺炎。白天体温没有升高,晚上升到37.4度,这个温度是我夹了15分钟左右拿出来的,为什么夹那么久,因为我想做最坏的打算。接着我就上网查,我看到深圳发出的通报,体温超过37.3就要去医院,此刻我有些绝望。
于是,晚上,我已经做好了自己可能会确诊的准备,前去我县最大的医院。到了医院发现,护士没带口罩,医生也没戴口罩。我填了登记表,医生问我从哪来的,我说成都,他说回来几天了,我说16晚上回来的,他说那有五六天了?我说嗯。然后也没让我量体温,就让我去检验血常规,拍肺部的片子。等我都检查完这些,交给医生,医生才让我量体温,37.2开了药。我才稍微确定我没事,就是发烧而已。 
这两天,确诊人数从200多到了500多。前两天我跟我父母陈述了这个疫情,他们还有些不以为然。昨天晚上我爸刷手机的时候也开始提醒我们了。好在我让他们戴口罩他们也带,只有我妈那个捣蛋分子有时候嫌口罩太闷,跟小孩一样把口罩一撕,扔在桌上,说我不带它。然后我必须让她带。
昨天晚上大概三四点,武汉发出通报要封城。我明白,疫情终于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大家都人心惶惶,有的失眠,有的跟我一样,怀疑自己得了病。 
希望疫情快点被控制住。希望中国人都站在一起。希望国家政府加大作为。希望每个人都平平安安。
——清澈湛蓝 河南省开封市

07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 我们在短暂地提前拜年后 我回我的娘家,他要坐五个小时的车回到上班的小站。20号左右,即使是边陲小省都已经对疫情有所察觉。22号我特地挑了一辆不经过武汉的高铁回南宁,而他由于赶着天黑前到岗,只能坐G431 途径武汉 。那应该是封城前最后一辆到我们这边的高铁 。
为什么我那么清楚记得这趟车?因为今天新闻爆出了乘坐这趟车的确诊病人。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一周来所有的担心也在今天爆发到极致。
我希望他回家隔离,但听说回家的唯一一趟列车也要停运了。虽然现在出入武汉的车都停了,但疫情结束前他还是要在铁路上公路上来回奔波,出入的是大众避之不及的场所。大敌当前,除了一线的战士,还有无数的在后备孜孜不倦的中国人在坚持和盼望。疫情下的微小的我们,无奈又忧愁,忐忑又充满希望 。
——猪猪唐 广西南宁
武汉火神山医院除夕夜加紧建设,1月24日,在医院建设工地,来自中建三局的挖掘机驾驶员毛元斌在吃盒饭

08


我爸年前来天津的。我妈为了照顾我和孩子,进了腊月就来了。为了避免我爸我妈分开两地过年,所以我爸工厂还没放假我就让我爸请假来了。1.20从山西到天津。1.21带父母去吃了烤鱼。回来到家刷手机发现,钟南山说武汉病毒人会传染人。应该戴口罩。忘记是22号还是23号天津就出现第一例病症了。特别后悔喊父母来天津。
后来疫情越来越严重,爸爸越来越回不去,爸爸工厂本来初六上班,回不去。不过还好今天他主任发短信说明天不开工,等通知。我和爸爸妈妈还有孩子窝在家里。我每天早晨七点准时看丁香地图。想想上班时候闹钟响八回都醒不了。真是讽刺啊。
圈在家里认真学习各个公众号的有效预防的知识,明白了,到处都有细菌,尤其医院。家里屯的菜昨天基本上没有了,我今天赶在市场开门去买,趁着人少,少说话闷头挑菜。挑完菜去楼上超市买了一箱奶,超市老板看我放的几兜菜,关切的问:这么多,你拎得了吗?我只是点点头笑笑。毕竟少说话更安全一些。 
我每天都很焦虑。看着医生护士从各地集合去武汉疫区支援,我是党员,只能待在家里。我想做一些事情,想捐款,等单位捐款时我再捐点。希望疫情能早点控制住。我希望我也尽量不焦虑,如果继续焦虑就快抑郁了。我是个单亲妈妈,不能倒下,还要照顾五岁的孩子。加油,武汉。加油,湖北。加油,天津。加油,山西。加油,我最亲爱的祖国!
——安心 天津

09


12月份,我在河北医科大附属第一医院住院,每次经过那块发热门诊的牌子和被临时当仓库的发热门诊时,就会想到非典,也会想到(似乎包括医院)非典这样的疫情永远地消失了。
但从元旦听到武汉制造谣言者被处理,专家辟谣的论调似乎有隐情,不是那么坚定,我突然想到那块发热门诊的牌子。于是每天询问在湖北大学读书的女儿的状况,每每告诫她不要出校,多吃营养餐,补充维生素,她都深表不满,说是同学们都出去跨年嗨去了,街上的景象没有一点异常。但她这次听话了。随后我又把始发于汉口站的普快票退掉换成了武汉站的高铁票,并提前几天于11号回河北了。
当媒体仍在宣传疫情可控时,在我强迫下,孩子戴了三层医用口罩乘车。在车上,女儿和我连线说她被同车人看为异类,今天看来。幸亏早回来了,幸亏戴了口罩。 
今年这个年过的一直很焦虑。虽然病毒比非典毒性弱一些,但传染性似乎类比流感,在疫苗出来之前是很难象非典那样迅速消声匿迹的。最怕它长期流患人间。因为病毒对有基础病的人造成后果尤为严重。所以我们早在年前就已不去父母家了,弟弟家孩子也送到父母那里。他们两口子一个在疾控中心,一个在医院,都在备战疫情。
从今天起,每个小区都形式紧张了,发现疑似患者的锦绣天第小区已住戒备森严了,每个小区县里都派驻了防控包片干部,满大街胡同口也都是防疫条幅了。经过上次的非典证实,全民隔离才是当年致胜的关键。天佑中华。
——彭跃彬 河北省安平县
1月27日,由136人组成的北京市属医院医疗队组建集结,带着首都人民的重托驰援武汉。北京安贞医院医疗队队员曹李瑶(中)与爱人王斌在医院告别

10


亲姐姐在医院急诊科工作,今天一早不到七点就打电话给妈妈,说报了名去武汉支援的名,等待调配,告诉妈妈一声,妈妈说去吧……
虽然最终没有选上,但是看到她发的朋友圈,内心还是很难受,面对疫情,没有局外人,做好自己,别给国家添麻烦,尽力做点贡献。同时愿姐姐科室的两个小哥哥和所有的医护人员平安。
——娟 大连

11


那天和一个武汉的朋友聊天有感而发,写了一首小诗,成功登上了央视的热评
——吕少秋 南京



整理 | GI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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