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诞退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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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唐书
编辑 | 闰然
近期，“李诞退出笑果文化董事”的消息颇受关注。
据企查查，上海笑果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发生工商变更，李瑞超（李诞）退出董事职务。
在这条新闻的评论区，有人询问这一举措意味着什么，最高赞回复则颇具“笑果”风格：意味着李诞的本名叫李瑞超。
李诞目前仍为笑果文化公司股东，持股4.5774%。
笑果文化股权结构（图源：大工法律人）
对此变动，笑果文化表示，这次只是一次工商变更，公司业务进展一切如常，暂时没有任何变动，就是李诞会减少与内容无关的身份和工作，更加专注于内容。
“如果在黑暗中感到不适，就请到舞台中央来。”李诞说，这是几年前说给别人的，对自己也受用。
李诞其人：笑果的灵魂
“没劲，我觉得什么都没劲。”《十三邀》里李诞如是说。就是这样一个“反鸡汤”的人，成了中国脱口秀行业的年轻一代标志。
2017年，一档名为《吐槽大会》的喜剧脱口秀节目成为继《奇葩说》《火星情报局》之后的又一现象级网综。
公开资料显示，其第一季网络播放量累计达15亿次。在社交网络上，节目微博话题的阅读总量将近13亿次，热播期间持续霸榜29次，线上互动量达超62万次。
《吐槽大会》第一季的李诞还留着粉发（图源：豆瓣）
而李诞，正是《吐槽大会》的节目策划人。
节目的爆火使得李诞成功地进入了大众视线，开启新的事业阶段。据相关数据统计，李诞在2017-2018年间共计参与了《向往的生活》《拜托了冰箱第四季》《故事王第二季》《奇葩说第五季》等30档综艺，其中有12档是常驻综艺。
尽管脱口秀仍然是一种受限于固定圈子的“亚文化”，但李诞却难得的“出圈”，尤其是在年轻群体之中。即使不看他的脱口秀，总也能说出一句“人间不值得”；就算不看他的奇葩说，也隐隐耳闻过“我能听见远方的哭声”。
李诞参加《向往的生活》（图源：芒果视频）
李诞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一种超越了容貌、背景、甚至能力的魅力。尽管那一句“人间不值得”被视为丧文化的代表，尽管有人嘲讽他“早早财务自由却说不值得”，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无疑是笑果的灵魂支柱。
除了利用自身人气不断虹吸更多的人来关注脱口秀，作为首席内容官，他最核心的地位在于内容供给；而内容，永远是脱口秀类节目的根基所在。
笑果就像一支尝试着、摸索着的培植团队，对象是“脱口秀节目”，而李诞则是提供了最多也是最关键营养素的团队成员。
《脱口秀大会》卡司庞博也是笑果旗下艺人（图源：微博@庞博pangbobo）
因为二者紧密相连不可切割，扶摇而上的不止李诞，还有他背后的笑果文化。
上海笑果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于2014年在上海成立，该公司将“中国年轻态喜剧开拓者”作为自己的口号，致力于打造中国喜剧类脱口秀这一品类的文化产品的消费闭环。
2016年1月28日，李诞入股；当年6月，备案成为公司董事。
2017年1月，《吐槽大会》第一季播出；2017年8月，《脱口秀大会》第一季播出。
这两个节目是李诞履历上不可或缺的亮眼成绩，同样也是将笑果推向行业尖端的巨大助力。
启信宝资料显示，笑果文化自2016年起有7轮融资，前后包括王思聪的普思资本、还有天图投资等布局。而最新一轮为去年3月，投资方为腾讯投资。
笑果文化历次融资历史（图源：大工法律人）
而近两年，脱口秀产业整体更是在国内展现了相当迅猛的发展势头。
以去年底收官的《脱口秀大会（第4季）》为例，历史最高热度超400万，累计播放量近30亿，豆瓣评分7.6分。无论是播放量还是热度，《脱口秀大会》都甩开同时期播出的《德云斗笑社》一大截。
后者耕耘国内喜剧市场多年，而脱口秀毕竟相对稚嫩，却能力压一头，不得不赞一句后生可畏。
疫情形势和缓之后，脱口秀的线下表现也不容小觑。根据上海演出协会统计，脱口秀是2021年沪上演出的头部力量之一，全年在专业演出剧场完成660场演出。
以脱口秀头部公司笑果文化为例，去年在全国25座城市举办了近1500场演出和开放麦，覆盖超过40万观众，全年演出票房共计超过八千万，票房收入较2020年超过四倍。
人气极高的线下演出（图源：微博@笑果工厂）
这大概率不是国内脱口秀的鼎盛时期，但却一定是笑果的黄金发展期，而李诞功不可没。
对于李诞的退出，有专家指出，此举可以理解为是各方资本角力的结果，以李诞的退出换取资本各方的再平衡。
如何体面地吸金？
脱口秀演员这一职业到底有多吸金？
调侃出场费也是脱口秀演员的段子之一。此前，呼兰被一家券商邀请直播聊理财，网上传出1小时出场费高达300万到500万。
呼兰在节目里调侃天价出场费传闻：1小时三五百万的活动确实参与过，就是上坟。
虽不至于如此夸张，但热度上来了，脱口秀演员身价确实水涨船高。之前每天挤地铁回家的何广智也说，不穷了，“我挣到钱了，朋友问我搬到了什么区，我告诉他们，舒适区。”
何广智透露自己从前全职讲脱口秀的收入（图源：脱口秀大会）
然而，无论是李诞还是笑果，自身都经历过或正面临着诸多问题，头顶始终悬着一把来自舆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幽默常常离不开冒犯，但面向公众的冒犯却是一件绝对不能逾越尺度的事情，否则就会结局难料。
2021年2月24日，自诩“万能带货王”的李诞，在个人微博发布了一条女性内衣的营销广告，话题是#我的职场救身衣#，文案称其产品为，“一个让女性轻松躺赢职场的装备”。
引起争议的宣传广告（图源：微博）
这条营销广告引来众多网友的质疑，认为将女性内衣和“躺赢”结合在一起，有明显的冒犯和歧视意味。
中央政法委微博“长安剑”剑指李诞，评论称“从来没有什么‘躺赢’的妄想，只有阴暗者的瞎想”，直指李诞思想阴暗，并进一步指出：“这些个动机不良的广告，内核是倨傲，本质是猥琐。”
事件在李诞和商家接连的道歉声中一度平息，但半年后，北京市海淀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公布一批违法广告典型案例，其中第一例为“李某发布违法广告案”，而这个李某即为脱口秀演员李诞。
李诞最终被罚87万（图源：微博）
不过，李诞因为代言Ubras广告被北京市海淀区市场监督管理局没收了李诞的“违法所得225573.77元”。22万，是当时李诞一条微博推广的价格。
无独有偶，英特尔选择杨笠为新的代言人亦在网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面对现实里最真实冷酷的舆论危机，脱口秀演员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调侃和解构的语言艺术，并不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内容不仅要令人发笑，还要尽可能让所有人都体面地笑出来，而不感到被冒犯。
制造内容的能力
脱口秀演员童漠男认为，脱口秀的表演肯定不是为了冒犯而冒犯。演员是想把一个可能尖锐的话题，通过柔和的方式表达，让观众产生愉悦的情绪。“脱口秀是一件真诚的事情，要说你认为对的内容，再把它变得好笑。”
李诞则说，“当然有大方向的把握，但是没有办法预判某个话题会不会引起争议，我们要从专业角度考虑，脱口秀是不是合格”。
也因此，脱口秀的审核环节较为冗长。除了线上脱口秀节目需要审核外，线下演出的逐字稿也是需要经过审核。语言类演出的审核周期一般都比较长，脱口秀在很多地方的演出申报类目中甚至还没有单列出来。随着脱口秀演出越来越多，监管部门和演出举办方都面临不小的挑战。
脱口秀大会上的李诞（图源：豆瓣）
回顾笑果至今的成果和所遭遇的挑战不难发现，脱口秀的发展和阻碍，都基于一样东西——内容。真正的成也内容，败也内容。
脱口秀能火，最关键的正是在于这种表演的内容确实契合了当代年轻人的休闲娱乐消费需求。
一段脱口秀往往不会超过十分钟，笑点密集，迎合了今天年轻人“短平快”的娱乐消费习惯；笑点素材又多来自现实生活，诸如职场话题、996、住房问题、恋爱、婚姻、性别话题等，都极容易引发社会共鸣。
因性别话题引起争议的杨笠（图源：豆瓣）
更为独特的是，脱口秀用一种相对诙谐的方式去谈论这些平日里沉甸甸的东西，在得到认同的同时，又无形中引导观众抒发了压力，在笑声中宣泄了情绪。
内容是一场脱口秀受欢迎与否的关键，制造内容的能力，更是一位脱口秀演员的立身之本。
脱口秀演员只有站在舞台上，才能完整地拥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视角，一个旁观的、开阔的、自由的视角。盛名对于李诞本人而言也许是喜忧参半，但对一个首席内容官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负累。
一来，进行内容产出的时候一旦束手束脚有所顾虑，就不能进行最真实的表达；二来，“真实”过了头成了“冒犯”，又会因为盛名而被公众放大其负面影响。
卸下“董事”这一层外壳之后，是否真的会“更加专注于内容”还要看李诞之后的表现。
很多网友调侃李诞这次的卸任是为今年的脱口秀大会节目提供了素材，在去年的脱口秀节目上，李诞拿自己的离婚当素材，称笑果“一年有一个离婚的名额”。
李诞和前妻（图源：豆瓣）
在去年第四季的《脱口秀大会》上，李诞一改往日的悲观，表示：“希望节目可以做100季。”此前他总是吐槽，这个破节目要做不下去了。
作者 | 唐 书
编辑 | 闰 然
排版 | 罱 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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