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在上海（五）

说起文艺青年的乐园，很多人会一下子想到西藏、云南，其实上海也是追梦文青的聚集地。

90年代，有上海市民提议，像法国塞纳河边的十里书市一样，在上海也建立一个旧书市，后来就有了上海文庙旧书集市。二十年过去后，这个沪上淘书乐园渐趋冷清，但是文青们的精神交流空间却一直在扩大，众多青年人发起了各种学术的、商业的尝试，把文艺气息带到上海的每个角落。

小饭，本名范继祖，1982年出生于上海康桥，是一位80后青年作家。

曾经，他是个留着长发的叛逆少年，作品中带有一种超越年龄的哲学气质；现在，则已有人唤他“老饭”，5年前封笔后，他成为了一家火锅店的老板，还正在创办一个专为文青打造的“剧场”，把关于文庙旧书市的记忆以另一种样子复活。

留长发的少年作家

半个多世纪前创刊于上海的文学杂志《萌芽》记录了几代青年的文学梦，其中也包括小饭。从初中三年级开始，小饭就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文学作品，此后在《萌芽》上发表了将近10篇作品。2000年，18岁的小饭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中获奖。

到了大学阶段，小饭进入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学习，同时也成为《萌芽》杂志社的实习编辑。毕业后，他继续文学事业，在传媒领域从事编辑、记者等工作。6年后，28岁的小饭与韩寒一同创办杂志《独唱团》，而后又成为《ONE·一个》的总编辑，直到2016年底。

曾经的小饭留着长发，是个“中二”的文学青年，因为踏入了文艺圣殿，而与普通少年有着不同的所思所想。如果要说小饭在文学道路上的启蒙者、领路人，那就不得不提到他的两位“老师”。

第一位是现实世界中的老师。小饭初中的时候，遇到一位文青老师，这位年轻的语文老师当时刚从大学毕业，就成了小饭的班主任。在小饭的早期作品《我的秃头老师》中，他以作品向这位“不秃头”的启蒙老师致敬。

小饭说：“就像青春期遇见的女孩会让你产生爱情，好奇心很旺盛的时候遇上了一位文青老师，改变了我的一生……”在这位老师的课堂上，没有“教条”，也没有“考纲”，而更多的是贾平凹的《废都》、刘索拉的散文，和汪国真的作品……经过这些文学书的洗礼，小饭开始了自身写作的尝试。

别具一格的文风

第二位老师，是文学世界中的启蒙教父——王小波。九十年代后期，身前未成名的作家王小波于45岁因病过世，消息一出，国内掀起了一股“王小波热”。相比于当时的“严肃”文学而言，王小波的作品想象天马行空，结构奇特，意象诡异，表达方式则更是离经叛道，字里行间充满了痞气，而在意蕴上却是十足雅士。

当时，不到20岁的小饭，就是这股浪潮的亲历者，而与普通读者、粉丝不同的是，小饭本身就是一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作家。20岁——是王小波笔下的“黄金时代”，也是小饭辉煌的“花样年华”。

2011年，29岁的小饭出版了《婚前教育》，这也是他至今为止出版的最后一部作品。此时，已经经历了一次婚姻，并且身为人父的小饭，字里行间犀利风格未变，但却已不再叛逆不羁，而更多了一份温情。

火锅店开出文艺范

在上海文学圈打滚多年，小饭结交了很多圈内友人。在2014年，小饭和另外3位朋友合伙开饭店，这家名为“玉林串串香”的火锅店，是他与朋友在谈笑间诞生的。先是小饭朋友圈中同样是作家的好友，那多，开了餐馆，赚了钱，而后在朋友的怂恿之下，小饭和朋友们也成了火锅店老板。这家火锅店的初期投入总共不到100万元，用了2年时间回本。

不过，对小饭而言，与生意本身一样重要的，是通过火锅店这个特殊的载体，让曾经的同学情谊得以延续。他在文中写到：“实质是我们有了个聚会的根据地，我们差不多每个月能以开股东大会的名义见一次面，在自己店里喝酒吹牛是什么样的体验？你开个店就知道了。”

餐馆的经营涉及到运营、物流、采购、人员等各方面的管理，4位合伙人各有所长，而“营销”的任务就交给了小饭。在店内，顾客会看到墙上挂着韩寒、赵若虹、那多等知名人士留下的合影，还有一些文青特色的“名言警句”；如果关注“小饭在有营剧场”微信公众号，并且在后台留言，小饭还会“看心情”送出优惠，也许是减50元，也许赠送饮料，也许是全免单……总之，就是这么潇洒随意。

看似“随意”的背后，其实也是一种超越自我的尝试。小饭说：“文艺青年天真可爱萌，但做生意，做管理，都是严谨的科学，需要不断摸索学习。”

打造面对面的文青社区

2016年底，小饭正式离开了《ONE·一个》，开始创造自己的事业。上海的文庙旧书市，曾经给少年时期的小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现在，小饭则不仅想让回忆变成现实，他还想做得更多……

“为什么巴黎有塞纳河左岸有蒙马特高地，伦敦有West End有Southbank，而上海这个代表着中国最高生活品质的城市却没有这样的地方”？小饭认为，一个美好的城市，也少不了一个美好的“文艺圣地”。

此后，“星空市集”诞生了。任何人都可以支付50元，或用两本二手书作为门票。在集市中，文艺青年可以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有机会和自己喜欢的作家、文娱明星近距离接触。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今年4月开始，小饭发起了“有营剧场”的众筹项目，这个项目是已经成功举办的“星空市集”的延伸，小饭想通过搭建一个线下的交流平台，给年轻人更多温暖的面对面互动机会。在“有营剧场”中，不仅有二手书集市，还有文艺大咖的演讲分享、演出展览和文艺影院等等。

小饭将有营剧场形容为“不卖书的书店，做活动的咖啡店，更亲民的演出场所”。其在“开始吧”众筹平台中最初的认筹金额仅为10万元，不过，最终有75人总共投资了280多万元，其中，有57个剧场共建人（能够享有未来分红权）和1家冠名商（一次性投入52万元）。 投资人的热情超越了小饭最初的想象。小饭表示，这些投资者是各行各业的“大佬”，也有在文艺领域有成就的人，以及一些爱好文艺的商人。除了出资以外，他们也对“有营剧场”提出很多有趣、有用的建议。

从一个纯粹的文青，成为如今的创业文青，乘着上海学术和商业的翅膀，文青的思想能够获得影响力，担起更深远的使命。小饭表示：“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有使命的，这个使命的具体过程就是先学习，再创造。创业和写作对我来说是一回事。首先是学习，然后是临摹，尝试。从来没有坚持不下去的事情，只有半途而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