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柯:教育的目的是为了成就道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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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聂云成
【杨林柯专栏】
教育的目的是为了成就道德吗?
原创作者|杨林柯(陕西师范大学附属中学 语文高级教师)
本文为杨林柯老师原创,首发杨林柯老师微信公众号“柯语-ID:yanglinke029”,校长传媒获得原创作者授权发布
有人说:“教育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成就道德。”这句话我原来听过,当时有怀疑,现在基本不认可。
我认为,教育的目的不是为了成就道德,而是为了精神的开悟,为了让人学会爱,为了成就更美好的生活。
再说,没有信仰奠基的道德是很可疑的,很容易变成奴性道德,而不是贵族道德。
美国哲人爱默生说,一个优秀的人不能太服从法律。更何况道德!
方孝儒死守教条,要新皇帝守道德,结果被诛十族,这种奴性道德不能提倡。为什么我的教育理念提倡“震撼心灵,开启智慧,健全人格”,因为智慧是一种觉悟,要说道德,也是一种天启道德,是开悟后的自由选择,它超越人际道德,是一种生命内在的觉醒,它会自觉信守人的道德,而摒弃非人的道德。这种天启道德知道什么不能做,而不是知道什么一定要做。这种道德是一种智慧,而不是一种杀人利器。
教育的目的不是为了限制人,束缚人,而是为了解放人,拯救人,让人学会自由的选择,摆脱现实对人的奴役,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如果教育的目的在于成就道德,那么按照尼采的观点,道德有贵族道德和奴隶道德之分。前者有独立之心,有担当的勇气;后者则推崇谦逊与服从。如果教育所成就的是第一种道德,那未尝不可。那种独立思考、勇敢抉择和甘于担当的勇气是值得推崇的。在法律的范围内,你可以选择利他,也可以选择自利,没有人强制你。你可以不断认识自己,完善自己,为自己而活,努力做自己,不用怕闲言碎语和社会习俗的压迫。从这点来说,贵族道德首先是自利的,这种自利不仅为自己,也是更好地为他人,因为每一个自我中间都有无数个他人。
一个人敢于大胆选择,是因为知道群己的界限,知道自己和他人之间的关系。再说,道德首先在于自我的选择,而不是外界的强加。一切没有选择的行为从道德上讲都是没有价值的,如朋友狄马所言:“你表扬一个太监守贞操,就像在我们的时代你表扬一个下岗工人勤俭节约,农民衣着朴素一样没有意义。”
如果教育成就的是后一种道德,即奴隶道德,那么这样的教育就是一种压制,就是一种强者的文化侵略,是教育者把自己固守的信条像电脑程序一样植入受教育者的大脑,让他们遇到问题的时候,自然按照电脑秩序植入的原则运转,这种道德就是对受教育者的一种奴役,一种欺骗。
茅卫东先生有一句狠话:当下中国大陆教育的一大特点就是,一群愚蠢而执著的成年人想方设法让天真无知的孩子变得比自己更猥琐、更市侩、更自私。此话虽刺耳,容易得罪教师,却是击中要害。也就是说,一群大脑被别人做过手脚的人,又要对别人的大脑做手脚;一群丧失了独立思考能力的人也希望学生像他们一样丧失独立思考能力。当然,从人性上讲,这也是符合人的共情原则和同理心的,太监希望天下的人都是太监,得艾滋病的人也希望天下人都得艾滋病,这样不仅消除了歧视,而且更容易构建集体主义,更便于在同一情感态度和价值观引导下团结一致。
当然,集体压迫下的目标因为消除了差别,剪除了个性,人更容易变成集体的工具,更便于那些可以合法欺负你的人驯顺地使用。
作者简介:
杨林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为中国而教”项目组特聘专家,中华教育改进社社员,陕西师大文学院硕士生导师,出版各类编著40多种,为《教师博览》签约作者,《教师月刊》2012“年度教师”,入选《中国教育报》2014“推动读书十大人物”。著有《推动自己就是推动教育》,现在陕西师大附中高中部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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