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如何守护你，“鹿道森”？

01

留下一封长长的绝笔信后，摄影师鹿道森告别了这个世界，那天是他26岁的生日。12月1日，鹿道森的遗体被找到。噩耗传出去后，他的离世备受关注，登上了热搜。

在26年并不漫长的人生里，鹿道森留给了社会众多唯美、灵动的摄影作品和一封反复修改、定时发送的“绝笔信”，最后是不给任何人造成打扰地离去。

鹿道森的个人主页，他给自己添加了生卒日期

鹿道森的离去为何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应？

在那封“绝笔信”中，乡村、留守儿童、校园被霸凌者、独自追梦的人……我们从中发现了这些关键词。

这些不仅仅是鹿道森的“人生关键词”，相信许多人都拥有至少一两个这样的关键词。很多人甚至坦言：看鹿道森就像看自己，区别只在于他离开了，而我还苟活着。因此，鹿道森的离去不仅是个人的痛苦，更是具有普遍性的社会问题。

留守儿童、山区孩子，这是西部阳光基金会关注和服务的核心人群，他们中不乏“鹿道森”，孤独而坚韧，但未来我们都不希望他们成为鹿道森，我们希望他们满怀温暖和希望地成长着，为梦想乐此不疲地奋斗着。

为此我们要帮助孩子们驱逐阻碍他们成长的乌云——校园霸凌，而真正走入校园，我们就会发现，这件事情复杂而艰难。

02

社工甜甜圈是陪伴助行项目的助行社工。

她所服务的是一所乡村寄宿制学校，在进入学校之前，陪伴助行项目会对社工们进行培训。“陪伴孩子，帮助行动，希望‘陪伴助行’不单单是说说而已。”这是西部阳光基金会对社工的要求，也是社工甜甜圈对自己的期待。

陪伴助行项目点学校

来到学校，三个女孩进入了社工甜甜圈的视野：她们结伴向甜甜圈姐姐走来，彼此细声低语，却又各有不同。

小璐生来有身体上的残障；小纷有轻微的智力问题；小溪由于是家中的女孩儿，从小父亲就对她漠不关心，希望供养她到初中毕业后就不再继续。由于情绪的不稳定，小溪和母亲时长被父亲“家法伺候”，长期处在这种环境下的小溪宛如惊弓之鸟。

三个女孩都自卑而温顺，但雪上加霜的是她们的共同遭遇：同在一间宿舍的她们，被同屋的其他几位女生霸凌。

陪伴助行项目点社工课活动

相关研究表明，被欺凌者常见的特征身份有留守儿童、残障群体、差生等，而这三个女孩是多重身份耦合形成的“相对弱势群体”，而这一切都被社工看在眼里。

那几位“室友”经常毫不客气地让她们三个人为自己跑腿、买零食、叠被子等等，有时心情不好会上升到身体、语言的攻击，并且希望她们嘴老实点，不然后果自负。

这三个女孩从学校到家的距离很远，单程需要走一个多小时。她们对此没有任何反抗，逆来顺受的模样也就让这一切继续蔓延。

社工主动上前了解了三个女孩的情况，敏感的女孩儿们发现这个社工很不一样，她给予了她们关心和重视。

她们开始变得越来越粘甜甜圈姐姐，每天晚上都要到她的宿舍待很久，絮絮叨叨、没有方向地说很多心里话，不想回宿舍。

在聊天过程中，社工甜甜圈给予她们肯定，让她们敢说自己的想法，女孩们的遭遇让社工越发感到心疼。

社工甜甜圈把情况反馈给班主任，班主任非常惊讶，她根本不知道在自己的班级里有这样的霸凌现象。

陪伴助行项目点社工和学生共同创作

和三个女孩所想不同，班主任并非对她们不闻不问，在知道情况后，她立刻叫来了那几个实施霸凌的女孩，严厉地批评了她们。班主任也会时不时询问三个女孩的情况，给予她们支持。

尽管有些难，社工甜甜圈还是决定要去三个女孩家进行家访。当着社工的面，家长们都表现得很关心自己的孩子。

所有事情被公开后，实施霸凌的女孩气势弱了下去，而三个女孩在重新获得与老师、社工、家庭的连结后，明显活泼开朗和勇敢了。

当自己转变看法后，她们告诉甜甜圈，那些霸凌者没有那么可怕。

面对不合理的要求，她们可以勇敢地说“不”了。

在校园霸凌事件中，如果孩子们向老师、家长报告了，却发现并没有用，就会逐渐失去对成年人的信任。

学生参与社工发起的明信片创作活动

陪伴助行项目每个月都会对社工们进行督导，在项目组的指导下，社工将“你我伙伴”性教育课程纳入社工课范畴，在备课时下足功夫，用三课时为学生讲解“反暴力与“反校园霸凌”这系列话题。

社工甜甜圈带领孩子们讨论，“什么是暴力？”

对于孩子的回答，比起正确与否，更重要的是孩子敢不敢畅所欲言，恐惧很多时候才是让校园霸凌肆虐的主要原因。

识别暴力后，社工甜甜圈组织孩子们进行分组讨论：如何应对暴力？孤独的个体会陷入无助，而群体的智慧会让勇气和办法涌现。

课后孩子们写信给社工甜甜圈：“老师，现在我知道，虽然有些事情我还无法改变，但是暴力不是我理所当然应该遭受的。”

提起校园霸凌，人们第一时间会想到的是形式激烈的肢体冲突，而“隐形”的霸凌则容易被人们忽视。

有一个孩子写信告诉社工自己的烦恼：朋友总是开一些让自己非常不舒服的玩笑，这件事情对他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扰。

社工在社工课上邀请他说出自己对暴力、对不合理玩笑的感受和看法。这个孩子站起来，眼神坚定，表述清楚。社工甜甜圈期待社工课可以让无论是霸凌者还是被霸凌者都更清楚，自己的言行对他人意味着什么。

社工发现，不清楚什么是暴力？不知道自己正在遭受暴力？不知道遇到暴力的时候该怎么办？缺少有效的理解和支持。

这些困扰共存于霸凌者和被霸凌者之间。

在与老师、家长的多次沟通，以及对存在于孩子们之间或大或小霸凌事件的了解和干预，社工甜甜圈越发觉得，期待一次的批评就能遏制校园霸凌并不现实，唯有学校、家庭、社会合力，把防止校园霸凌当成一件长期、常态的事情来面对，才能构建起利于孩子成长的友好环境。

陪伴助行项目点社工课活动

03

有被霸凌童年经历的孩子容易长期陷入绝望、无助的情绪。在步入社会后，深藏于内心的隐形炸弹不知在何时会被点燃。

西部阳光基金会的陪伴助行项目每年向农村寄宿制学校输送驻校社工。社工们的其中一个重要关注对象便是长期游走在人群边缘地带的孩子，用疗愈游戏、个案关注、家校沟通等措施尽可能让每一个角落的孩子都能走出来，成长在阳光之下。

04

 “成长过程中所承受的痛苦，总是在你不经意间如浓雾弥漫开来。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提起，再次伤害。”“这些年我一直在尝试自愈，但很多时候可能就是这样，你越想摆脱的东西，就越不能。”字字揪心——这就是我在读鹿道森绝笔信时的心情。童年时期心底深深扎进去的那根针在那个瞬间刺穿了所有的心理防线，穿破了他26年短暂的人生。这份伤痛居然可以如此之重，时间未曾减缓半分而是让痛苦发酵了。

鹿道森微博截图

2017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布的数据显示，每年约有2.46亿儿童和青少年——相当于每3名学生中就约有1人，曾遭受校园霸凌。我国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最高法院统计了2015-2017年我国法院刑事一审审结案件，发现57.5%的校园暴力案件涉及故意伤害，11.59%的校园暴力案件甚至导致受害人死亡。

针对校园霸凌，我们——家庭、学校、社会还需更精准的认识，更有针对性地加以解决。父母需要向孩子传递更加开放、包容的观念，让孩子敢于说出自己的遭遇和心声；学校要有系统、科学的反霸凌机制；西部阳光基金会的陪伴助行项目同时也希望搭建一个平台，让大家共聚一堂，互相碰撞，用合作的方式共同解决问题，用对话形成多元视角和价值观。

目前，2022年度驻校社工正在火热招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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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每一个“鹿道森”的痛苦，尽可能地走到“鹿道森”的身边，去构建一个儿童友好的生态，期待着你也成为行动中的那一位。 

*为保护文中孩子隐私，本文图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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