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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是个好东西,我吸你也吸

2016-12-21 新浪微博@高富强 女权时评圈



来了,来了,来了,这一次雾霾是真的来了!这雾霾,遮住了天安门的城楼,挡住了梅地亚的裤衩,就连崇山峻岭里蜿蜒的万里长城,也是灰茫茫一片,天空之上没有半点云彩!

 

有人调侃,有人愤怒,有人拿出半个月的工资,够买高质量大品牌的空气净化器,想把雾霾堵在家门之外。北京市的三名律师,也没有闲着,一纸诉状将京津冀三地政府告上法庭,要对政府治霾不力讨个说法。

 

要说治霾,中国政府绝对是行家里手。奥运会的蓝天,艾拍客(APEC)的白云,即使今天还是浓雾笼罩,只要中国政府愿意,明天就能给你像变魔术一样变出来。只是,这蓝天,这白云,这种变魔术,中国的绝大多数民众并不一定要。

 

2014年11月5日至11日,艾拍客(APEC)会议在北京市举行。期间,包括我所在的单位在内的各企事业单位放假六天,机动车实行单双号限行。当我在享受着宽阔畅通的道路时,当我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时,我的妹夫则黯然神伤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是的,他是一名建筑工地的打工者,北京停工一天,他就一天没有收入。而他的家里,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艾拍客(APEC)的白云蓝天,带给他的,与带给我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而在中国,像他那样的人,数量上要远远高于像我这样的人。

 

根据报道,艾拍客(APEC)期间,除了企事业单位放假,除了机动车单双号限行,北京市所有施工工地停止了土石方、拆除、石材切割、渣土运输、喷涂粉刷等扬尘作业工序,五环内和怀柔区还停止了所有的混凝土振捣及搅拌、结构浇筑等作业。

 

大概休息了十天左右,我的妹夫又来到了北京,与他相伴的,还有挥之不去的雾霾。

 

据说,北京市前市长王安顺曾和国务院签订“生死状”,说如果到了2017年北京市的细颗粒物年均浓度不能控制在每立方米60微克,就要“提头来见”。如今,2017年已在悄悄探头,这雾霾却是愈来愈重了。

 

是王市长治理不了雾霾吗?不是!如果王市长把艾拍客(APEC)期间的招数复制拷贝到每一天,保证雾霾无影无踪。问题是,这样治霾,像我妹夫那样的热血青年一定会拿起菜刀闹革命的。王市长当然明白,与普罗大众的吃饭问题相比,治理雾霾实在是无足轻重的。

 

我想说的是,当一个国家总人口超过十四亿时,当一个国家每年有1500万人口等待政府解决就业问题时,雾霾几乎就是你的标配!此前,我在微博上已经表过了态,当这个国家的绝大多数民众不能自觉自愿地控制生育时,别说是吸霾,就是喝毒药,我都不会抱怨——每一个人都是作死者,要死我们一起死,就像地球爆炸一样,无论富贵还是贫贱,无论年老还是年少!

 

著名调查记者王克勤老师已经不做记者了,转而关注中国的尘肺病农民工了。有一次他接受《廉政瞭望》杂志采访时说:“人们每天都为城市的PM2.5忧心忡忡,可PM2.5在尘肺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据不完全统计,中国目前约有600万尘肺病患者,并且以每年两万例的数字增加。

 

是那些农民工不知道自己所从事的工作会患尘肺病吗?当然不是!在吃饭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尘肺病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小时候,我父亲到离地面四百多米深的私人小煤窑挖煤,我母亲几乎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那些私人小煤窑,隔三差五地发生事故,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他们当然知道去那地方打工意味着什么,但没有办法,在找不到其他能吃饭的门路之前,即使知道有可能有去无回,也得硬着头皮往下冲啊!

 

像我父亲那样的人,如果不是当年政府野蛮地扒房牵牛强制推行计划生育,他们是断然不会主动节育的。虽然,他们的后代极有可能延续当年他们经历的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我本人当然不用到私人小煤窑挖煤去了,可我们村与我年龄相仿的人,就在小煤窑丢了性命。

 

我老家张家口蔚县是一个拥有46万人口的中等县,煤炭曾经是这个县的支柱产业之一。2008年7月14日,蔚县李家洼煤矿发生特别重大炸药燃烧事故,35名在私人小煤窑打工的农民工当场死亡。一年半后,当时的县委书记因此次矿难被判刑13年,县长被判刑14年。

 

之后,蔚县政府痛下决心,关停所有私人小煤窑,大力发展旅游产业。结果是,随着煤炭行业的垮台,经济一下子萧条了起来,运输,汽修,建筑,装修,储藏,餐饮,小吃,住宿,色情,等等等等,关门的关门,歇业的歇业,老百姓怨声载道,哭爹骂娘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煤炭,只是雾霾来源的其中之一!

 

我想说的是,当你抱怨政府治霾不力时,你是否想过,是什么拖住了政府治霾的后腿?中国所有的问题,归根结蒂都是人口问题,治理雾霾当然不会例外,我的问题是,评价当年政府强制推行计划生育时,你又会是一种什么嘴脸?

 

雾霾,几乎是工业社会的必然产物,英美发达国家都曾经历过,据说英国4000余人还因此丧生。在改革开放之前,中国没有雾霾,但当今的中国,谁还愿意回到农耕时代?即使我们想回到农耕时代,十八亿亩的耕地,能否承担十四亿人的吃喝拉撒?

 

事实上,当我们体验高速公路的快捷时,当我们享受豪华超大面积住宅时,当我们在淘宝上轻点手指捡二三十块的便宜货时,甚至,当我们在购买一台防治雾霾的空气净化器时,我们都在不同程度地制造雾霾!


就在今天晚上,我遇到了一件与之前流行的段子一模一样的事,当时我正在我家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买菜,一个男的与他的哥们通电话,说是雾霾太大了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去上幼儿园。聊着聊着,那边问,你的车明天限行,你还出去?这边说,没事,这几天霾大,他拍不住我!

 

雾霾是个好东西,我吸你也吸,当每一个人都在作孽时,其实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谁都跑不了!

 

来了,来了,来了,这一次雾霾是真的来了!这雾霾,遮住了天安门的城楼,挡住了梅地亚的裤衩,就连崇山峻岭里蜿蜒的万里长城,也是灰茫茫一片,天空之上没有半点云彩!


(作者系女权主义时评作者,精卫鸟女性文化评论机构主笔,著有《另一种美》,新浪微博@高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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