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复旦教授倒在寻觅种子的路上,播种未来的人走了……
他收集了上千种植物的四千万颗种子,却倒在了为人类寻找种子的路上……昨天上午,复旦大学研究生院院长、植物学家钟扬教授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市出差途中遭遇车祸,英年早逝。
25日下午,复旦大学发布公告,沉痛悼念学校党委委员、研究生院院长、著名植物学家钟扬教授。
据悉,钟扬教授9月25日上午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市出差途中遭遇车祸,不幸逝世。
当意外去世的消息传来时,钟扬的同事、学生,无不感到惋惜、哀悼。在同事眼中,他勤奋,研究上富有创见,是真正的富有情怀之人。在学生眼中,他博学,幽默、乐观,是印象最深刻的老师。
得知噩耗,复旦大学校友在朋友圈回忆钟扬:
作为植物学家,钟扬的一生几乎都投身于此,他似乎总是不知疲倦,所做工作亦成就斐然。他是复旦大学研究生院院长、生命科学学院博导,同时也是中组部第六第七批第八批援藏干部,兼任西藏大学教授。
到复旦后的这十几年,钟扬也一直在东西部之间穿梭。他常年工作在高原,在西藏行路逾10万公里,采集了无数珍贵的种子样本。而在上海临港海滨,他种下了一片红树林,希望可以造福200年后的人们。
他倒在了为人类寻觅种子的路上……
钟扬的一生,致力于生物多样性的保护。
从大学毕业后分配到科学院植物所开始,钟扬就和“有灵万物”结下不解之缘。
“只要心在不断飞翔,路就不断向前延伸。”2001年,钟扬首次来到青藏高原,追寻生物进化的轨迹,从此与这片神奇的土地结缘。过去的十几年,作为一名生物学家和教育工作者,钟扬几乎每年有100天以上在西藏度过,从藏北草原到藏南谷地,他和他的伙伴、学生一起,为国家和上海的种子资源库收集了上千种植物的四千万颗种子。
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原,盘点、收集植物种子就是考验科学家的耐心和毅力。光样本一年就至少要收集600个,而且每一个样本都要收集5000颗种子,不同的样本种群所在地相隔的直线距离还不能少于50公里。仅2016一年,他坐了157次飞机。
在钟扬眼里,种子是珍贵的。为了收集理想的种子样本,哪怕一次次长途奔波,一次次濒临险境,一次次无功而返。在他看来,在这一过程中,将科学研究的种子播撒到藏族学生的心中,影响更为深远。
“肯定有人会问,你收集这么多种子,对我们普通的人来讲意义何在呢?”在一次公开演讲中,钟扬自问自答:“收集这些种子实际上是为了应对全球的变化。假设一百多年以后还有癌症,假设那时候大家发现有一种植物有抗癌作用,然而由于地球气候的变化,这个植物在西藏已经没有了,但是一百多年前有个姓钟的教授好像采过了。”
“都一百多年了,姓不姓钟有什么关系呢,是不是教授又有什么关系呢?”钟扬幽默的自嘲中,始终怀有对人类命运和未来的深厚关怀:“但是届时如果终于发现了那个罐子,那个罐子里面有多少?5000粒。拿出来一种,只有500粒能活,最后种起来以后只有50粒能结种子。但是那个植物不就恢复了吗?”
赴西部边陲撒播科学良种
漫长的科考道路上,钟扬渐渐意识到,这里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位生物学家,更需要一位教育工作者,将科学研究的种子播撒在藏族学生心中。从2010年开始,钟扬自愿申请了第六批、第七批援藏,他想寻找一种高端人才培养的援藏新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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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扬教授援藏微电影《播种未来》
援藏15年来,他为西藏大学申请到第一个生态学博士点,第一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帮助西藏大学培养出了第一位植物学博士,带出了西藏自治区第一个生物学教育部创新团队,谱写了西藏高等教育的华章。成绩并非偶然,钟扬将其归结为自己的敢想敢为:“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实践派,把实践作为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有了想法就大胆去做,如果什么事都束手束脚,是干不出什么名堂的。”
讲述钟扬教授援藏经历的微纪录片《播种未来》曾一举斩获北京国际微电影节金奖。这部纪录片在多所高校、科普讲座上播放,观众无不被影片中所展现出的不畏艰险、不懈探索的科研精神深深感染,对钟扬教授报以热烈的掌声。
“师者,智慧的宝库,精神的脊梁!”
首届全国教书育人楷模于漪老师曾这样评价钟扬:您,东海之滨的生物学家,怀着对藏族学子成长成才的满腔赤诚,义无反顾奔赴西部边陲,撒播科学良种,开创高端人才培养的援藏新模式,并已成功复制到了其他少数民族地区。四千几百个日日夜夜的追梦,四十万公里坎坷路程的跋涉,十七种高原反应的抗争,忠贞不二地实践着艰苦卓绝、坚不可摧的中国精神。
他给上海的未来献了一份礼——红树林
“深圳的福田有红树林,香港的米埔有,台湾的淡水、日本的冲绳也有,只要稍微热一点的海边都有红树林,为什么上海不能有呢?”
他决定试一试。
红树林是热带、亚热带特有的海岸带植物群落,是至今世界上少数几个物种最多样化的生态系之一,具有丰富的生物资源和重要的生态效益,被誉为“海岸卫士”。
2000年,钟扬担任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开始思考将红树林引进上海。上海的生物多样性价值评估较低,很少会被人用“美丽的海滨城市”来描绘。钟扬希望把红树林引种到上海,为城市增添“海滨风景线”。
据复旦校方介绍,从2005年开始,钟扬向上海科学技术委员会申报在上海种植红树林的课题,一共申报了三次才获得通过,期间受到很多植物学专家的否定。他又坚持连续申报两年,将全球变暖作为解释红树有可能在上海生存的依据。
2007年,课题被批准通过,并得到了启动资金。
寒冷的天气加上种植经验的缺乏,红树林的生长遭遇了很多难题。2007年10月底,课题组开始在上海南汇临港种植第一批12种红树的幼苗,在2008年春季的大雪中遭遇了灭顶之灾,但钟扬还是选择继续试验。第二年,新种的红树全部存活,部分秋茄还结了胚轴(种子植物胚的组成部分之一,为子叶着生点与胚根之间的轴体)。
图为上海浦东南汇东滩湿地,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钟扬在附近培植了十亩红树树苗。
截至2016年,试验田最高的树苗已经高出地面两米多,无瓣海桑、秋茄、桐花树、老鼠簕4种红树已基本适应上海的气候,能够正常地生长和繁殖,在冬天,也无需大棚。目前上海有4种红树能够正常生长,是植物学上很大的突破,创造了在纬度最高的北半球地区,成功实现人工栽种红树林的奇迹。
红树林是钟扬“献给未来上海的礼物”,“美丽的海滨城市”不再是梦想,他也因此被誉为“立志打造上海最美海滨城市的教授”。
“研究生的‘水课’太多”
在西藏十多年,为了调查和保护青藏高原的生物多样性,在海拔2000多米到6000多米的高原上,钟扬一年要行走3万公里。为了赶时间,他的工作没有固定的时间表,休息更是只能见缝插针,常常只能在累的时候打个盹。
“钟老师干活太拼命,他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太累了!”卢宝荣说,研究生院的工作琐碎而繁多,凡是钟扬想到的事情,他从来都不耽搁。
△钟扬与学生在一起
除了研究,钟扬最关心的就是人才培养。“研究生的‘水课’太多。”钟扬几次在接受采访时谈到这一点。但要解决这个问题,谈何容易?!身为复旦大学研究生院院长,钟扬想尽办法,设计了研究生FIST课程项目,在寒暑假邀请学术大师为研究生密集授课,“也许我不能改变所有课程的质量,但可以借此提高研究生的学术品位,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好的学术。”
有导师平时培养学生不用心,但到了学生论文盲审通不过时,就要到研究生院来吐槽。钟扬老师却说:“当我们发现了问题而不说出来,那问题就会越来越大。”
卢宝荣和钟扬一度都在复旦大学生物多样性科学研究所共事。有一年,研究所的负责人面临退休,谁来当所长?最受所里成员尊重的钟扬只说了一句话:“谁最年轻,谁来当所长。”果真,所里最年轻的教师担任了所长,将研究所运行得有声有色。
钟扬的实验室里,有研究生、本科生,甚至还有初中生。不久前,他在接受《文汇报》采访时说,他的实验室也对中学生开放,不是教授知识,也不是为了帮助学生得奖,带他们做项目,而是每周和这些中学生聊天,聊科学,也让他们看实验,“只要学生肯花时间,没有急功近利的想法,他们可以在这里亲眼看到、并且感受到科学研究的成功与失败的过程,这比给他们讲授一些空洞的道理更有意义。”
“任何生命都有结束的一天,但我毫不畏惧,因为我的学生会将科学探索之路延续,而我们所采集的种子也许会在几百年后的某一天生根发芽,到那时不知会完成多少人的梦想。” ——钟扬
谢谢您,为未来所做的一切
钟扬老师,走好
编辑:张小松
综合:中青在线(王烨捷)、新闻晨报(ID:shxwcb 林颖颖)、澎湃新闻(ID:thepapernews)、文汇教育(ID:wenhuieducation)、复旦大学新闻网、上观新闻(ID:shobserver)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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