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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庄崧冽「磨出来的时光」

2015-04-03 庄崧冽 一席

庄崧冽,雕刻时光咖啡馆创始人。1997年,他与妻子李若帆在北大附近创办了第一家雕刻时光咖啡馆,经过十几年经营,雕刻时光已经在全国20个城市拥有超过五十家连锁咖啡馆,堪称国内文艺咖啡的代表性品牌,同时也是咖啡文化在大陆的传播者。

「磨出来的时光」

庄松冽是一席第二百六十位讲者

2014.12.23 台北松烟诚品

(点击查看完整演讲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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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台湾云林县虎尾人,我生在1969年,今年45岁,AB型处女座,也就是我是一个比较龟毛的处女座,然后大家在座如果有处女座,应该也会发现自己身上有某些奇怪的征兆在里头。

我每次出门旅行的时候,会带一个红色的小的旅行包,这个小背包里头有磨豆机,然后有咖啡滤斗、滤纸,还有我们雕刻时光咖啡馆提供给我的咖啡豆。我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除了烧开水以外,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豆子倒进我的磨豆机里面,然后开始磨那个咖啡豆。




然后我每天这样磨着磨着,不管是在哪一座城市,不管是在上海,或者是在深圳,或者在西安,然后我面对着窗外我磨豆,我每天磨,每天反复做这个动作的过程中,我好像体会到或者是顿悟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我现在想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1993年的时候,那一年我大概二十三岁二十四岁,我就过去北京考电影学院。这之前我是虎尾高中毕业以后,我妈妈就是手比较欠,给我抽签抽到了空军,空军就是要当三年兵,空军和海军和陆战队都要当三年兵。然后出来以后呢,我在出版社和在那个长荣桂冠酒店工作了一段时间。

后来我觉得我如果就这样子的话,我会觉得还挺不爽的,因为可能就这样工作下去的话,我觉得不是太舒服,因为我对电影或者是对文学有特别的热爱。所以我想,有机会的话是不是去考一下电影方面的学校,那当时可能是纽约的电影学院,或者是法国的电影学院,或者是说北京的电影学院。

北京的电影学院那时候有名,是因为第五代的导演张艺谋,还有陈凯歌,还有田壮壮等,他们都起来了。当时起来的前几部比如说是《大阅兵》,或者是黄土地,还有接下来的红高粱。所以我就去参加了北京电影学院的考试,然后也很不幸就考上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考的分数蛮低的,大概考了不到200分左右的分数线,但是大陆对于港澳台的学生是有照顾的,懂我意思吗?所以就不小心就把我吸进了人数非常少的这个年级,就是93年到97年这段时间,导演系一个班级只能招12个学生,然后因为我占掉了其中一个名额。

读书的这段时间当然发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这个可能就不是重点。但是在大三那年我去了新疆旅行,然后在火车上遇到了我太太,就是小猫,然后这件事改变了我的生活。因为有可能我没有遇到她的话,我可能会回到台湾工作或怎么样,但是由于遇到她以后我是觉得说,哎呀,她可能回到台湾也不是那么方便吧,所以两人就决定在大陆。



然后毕业以后我们两个就在一起了嘛,就决定在大陆做一些小生意,这小生意就是开咖啡馆,这就是我们的第一家雕刻时光,开在北京大学的小东门外,成府街上。



那为什么要开在这里,是因为我在电影学院上学的时候就经常跑到北大去运动、游泳,或者是北大旁边有大量的书店,当时有万圣书园,有风入松书店,所以我想说,假如我刚刚大学毕业,然后两个人也都没什么事儿干,那干脆就是开一家咖啡馆,可以使我们在北京待下来。

这家找的地点就是一个小院子,租金也不是太贵,然后就开始吭吭哧哧干起来了。第一桶金来自哪里?来自于我骗我妈的钱,因为我大三大四的时候,我骗她说我写的一个剧本,那剧本叫做《边境》,是描写我那个大学同学的父亲,之前长期在广西和越南边境的森林里面当守林人的故事。

然后我写了一个这样的短篇故事,我想从学校啊或者是从哪里骗一点钱,但是都没有骗到钱,对,这一点比较悲伤,所以我就从我妈那里说那你干脆给我一笔钱吧。我妈就给我大约不到二十万人民币吧 那时候大概是八十万台币左右,但其实那时候八十万台币也拍不了什么电影了,所以我就干脆把这笔钱直接挪用到做咖啡馆,做雕刻时光。

而且那段时间钱还被我们花掉了一大部分,你懂我意思嘛?所以更加悲惨的就是这样,然后你看门口还有一个电影拍板,这代表我是电影学院毕业的感觉,但其实也没有拍过什么东西了,从1997年开始做第一家雕刻时光,一直到今天。我们现在大概在全中国做了不到60家左右的雕刻时光,有些是我们的直营店,有些是我们的加盟店。

我太太小猫是服装学院的,然后我们在去新疆的绿皮火车上认识,和她同行的还有两个美丽的女同学,我没有追她们,我就追她。然后咖啡馆是一条长条形的设计,有点像是以前鹿港的老的房子的结构,但是也有庭院,不是鹿港型的那种中庭式的庭院,是旁边有个小庭院,是典型的比较北京的农家院的结构。

由于我本身还是特别喜欢设计,所以就是整个咖啡馆都是我设计,然后找人来施工,然后小猫就负责主要是收钱啊,或者培训员工,或者日常的经营,等于是男主外女主内的这种状态。彩色的版本就是这样子,非常的简陋。

但是就是两夫妻一块做夫妻店嘛,就是特别有味道,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亲自去打点,包括一个小相框,包括一杯咖啡怎么样的装法,包括用什么样的咖啡豆,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所以我觉得那段时间,应该是一个最美丽的时光吧。



我们就住在咖啡馆后头的那一套房子里头,等于是前店后厂的一种结构,跟老鹿港的结构也很像。然后这条小街就叫成府街,斜对面就是公共厕所,所以上公共厕所也很方便。

但是那个时候公共厕所典型的影像,就是到处都有小虫在地上爬,所以你每次上厕所都在数虫虫,那也挺有意思的,当时北京的胡同状况就是这样子,不像今天那么好,然后这是我们的老客人,北京孩子,天天会跑到雕刻时光去学功课。

这是我们发展到后来已经50家店60家店,我们会发展出自己的一些马克杯什么之类的,上面有我们的小猫咪,小猫咪是我们的logo。



然后这是我们的咖啡学校的付老师,他正在进行精品咖啡的烘焙,然后我们会从世界各国包括云南采购豆子,然后加以烘焙,供应我们所有的咖啡馆,还有供应给可能在淘宝上要采购精品咖啡的人。



付老师就天天在做这些事,他除了要负责烘焙咖啡以外,还要负责很多学生来我们咖啡学校,学习如何制作咖啡,回到自己的家乡或回到哪里去做属于自己的咖啡馆,所以这也是我们的生意之一,也是为了赚钱。



我们咖啡学院基本上北京的话每三周会有一班课程结束,然后大部分是最后一堂课我都会跟他们有所交流,大概会交流两个小时到三个小时时间,然后大部分人都抱着一种想法是说,我来咖啡学院学习做咖啡,然后学习完了我要回去开咖啡馆,然后挣钱,然后很不幸,他们在学习这三个礼拜以后最大的一个感想是,开咖啡馆其实是不挣钱的。



所以他们就很悲伤,然后在交流的过程中他们就不断地问我,到底能不能挣钱?然后我说,或许可以挣一点吧,大概是这样,所以也蛮悲惨的,但是我一方面喜欢跟他们交流,最大原因是因为我觉得可以从来自乌鲁木齐的学员身上,可以听到他的某些故事。

其实这是我去跟他们交流的最主要目的,而不是我想要说我的创业史给他们听。然后不仅是来自乌鲁木齐,也有来自比如说来自湘西的凤凰的学员,来自哪里的学员,他们来学习,然后我跟他们作交流。其实,对我而言很重要的目的是,我想听到他们身上到底有什么故事。说老实话,有时候我会逼他们讲出他们身上的故事来,所以这是我比较狡猾的地方。

我们公司目前除了咖啡学院,除了咖啡馆,除了宴会公司以外,我们还有一个公司是室内设计公司,专门替自己的咖啡馆设计咖啡馆,设计我们的家。我们还有一个叫Lost&Found品牌的家具店,还有我们也替别人做设计,所以等于是在原本的小小的咖啡馆的基础上,我们又开发了很多奇怪的运营单位和生意单位。我们大概会有不到5个设计师,在做全国的咖啡馆的设计工作。



接下来是我想把镜头转到我们咖啡豆采购的地方,就是云南西双版纳的曼迈村。然后种咖啡农田的这个老头,叫做张宏军,15岁的时候就下乡到云南的西双版纳去工作。因为当时有上山下乡的一个运动,然后跟他同期的人还有比如说是陈凯歌。



对,这老头,长得乌漆麻黑,也长得很丑。然后曾经做过的行当不胜枚举,他曾经做过邮局的业务员,曾经卖过家具,曾经养过蝎子,然后也曾经养过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很不幸这些生意都失败了。他在当地娶了一个白族姑娘,然后生了个儿子。




后来他觉得咖啡豆可能是一个好生意,所以他就说,应该开始试着种咖啡树试试看,于是他就在西双版纳各个乡下的小村落里面,开始寻找适合种咖啡树的地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有一次找到了一块地,他就开始尝试在那里种咖啡树。种了一段时间,很不幸又跟当地的居民发生一些冲突,因为当地居民认为这个咖啡树有利可图,就决定要把土地收回来。

所以我觉得他身上有很多悲惨的命运在他身上了,张宏军挺有意思的,然后后来他又找到一块土地就是我们现在供应雕刻时光咖啡馆咖啡豆的这块土地,就是在一个曼迈这个村子,是一个傣家族的村子。

然后旁边这是支书,他们两个的合作方式就是很有意思,他也拥有这家咖啡农场的股份,但是拥有得不多,然后他拥有的比较多,但是他很贪心,他不满足于这一块咖啡田,所以他的钱永远倒腾在这些土地上。三年前我去的时候他想把他的长城皮卡换掉,直到我这次去三年以后他的皮卡还是换不掉,原因是他总是没钱。



这个农场主张宏军挺有意思的,我的意思是说,我每次去,总是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些非常奇特的气息,这些气息是这些人那么样的,说白了,别介意哈,就是那么样的粗俗,那么样的土,但是他们跟土地之间的关系却是非常的,怎么说呢,非常的友善和非常的亲密,他们跟那块土地就一辈子就摽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使我这个愚蠢的北京人内心还是挺感动的。

但我不可能对他们说出这种话,但是我还是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这两个人身上,或者在这些人身上,或者在曼迈村的那些傣家族的人身上,所以我为什么把他提出来说的原因,是因为我的确深受到他们某些能量的吸引。

但这个老头现在也在鼓舞我,要不要去他那里投资一个类似阿曼级别的酒店,想要套我的钱这样子,刚开始我假装很有礼貌的就回绝掉了,然后因为他觉得他的咖啡的洗晒场那里,值得拥有一家类似大概是两千块钱人民币左右的酒店的感觉,然后我们回来以后就细细商量一下,当然没答应他。

然后那是他的太太,穿绿色衣服那是他的白族姑娘,张开申是他的儿子,地方上的特色是这样,就说由于大陆都是独生子女,所以张开申如果再有别的兴趣也不能有别的兴趣,他就是必须接继爸爸所经营的咖啡农场,这一点他实在是挺倒霉的,完全没有办法。



然而他目前也习惯了啦,他在西双版纳市里面开了两家咖啡馆,但都一一的转让掉,为什么呢,因为现在咖啡农田的工作会占用张开申大量的时间。



因为最近是生产的季节,所以我可能这次活动完了以后,我可能也要飞一趟曼迈,去再一次体验一下采摘咖啡豆和洗咖啡豆和晒咖啡豆这个流程。这是咖啡农田望下去的山谷,云南特别的优美,然后是傣家族的小庙,然后他们在大概是从4岁一直到12岁之间都要出家当和尚。



谈到童年往事,台湾云林县的邮车叫做轮背邮车,这是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和我。我从小生长在云林县,那云林县是虎尾,所以基本上是在虎尾长大。虎尾这一次有一个非常好玩的消息是,是它当选了台湾最肮脏的小镇的第一名,然后我就感到还挺有与有荣焉的,我现在回到家到处都是脏兮兮的东西。



然后我也跟那个镇长见过面,但是镇长好像一副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很脏的感觉,这还挺有意思的。然后我爸爸庄丁华和妈妈林美丽都是农村子弟,而且两边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承传下来,都是非常虔诚的天主教徒,在云林县的乡下有非常浓厚的严密的天主教徒这样的家庭并不多,然后我们很不幸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妈妈是一个护士,基本上也是在天主教的医院里面工作,爸爸由于是小学老师的关系,所以从小会培育我们很多奇奇怪怪的技能,这些技能包括画画,因为我爸爸热爱水彩画,然后送我们去学习写书法,然后也鼓励我们到处去旅行,或者怎么样,所以从小庄崧宇和我,两个接受了大量的文化和艺术方面的培训。

那妈妈则完全不太懂艺术和文化方面的东西,妈妈就主管家里的家计,所有钱的操持者就是这位林美丽同学。但是林美丽同学很厉害,我骗她的钱之所以能骗的出来的原因是,因为她随时有钱在等着你,这点很奇怪,就是一个乡下妇女有这样的能量我就觉得很可怕,一个天蝎座的一个妈妈,一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断的要从我身上套出去钱,她也不用,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帮我存着。



所以我们就长在一个这样非常保守的、非常落后的天主教的家庭里头,很穷,他们两个从小家里很穷,但直到我们这一代,因为遇到台湾的经济起飞嘛,所以就稍微好一点点。所以我们的家庭环境和教育相对还OK,有点小中产的感觉。

我刚出生的时候肥肥胖胖的,然后我哥哥由于皮肤比较黑,所以他们大家都叫他黑人,我皮肤白嫩白嫩的所以大家都叫我白人,对,就是小时候的称号。然后由于参加了各式各样的美术比赛,比如说这一次是索尼在乡下举办了很多比赛,还有扶轮社啦,妇女会啦,还有狮子会啦,都不断会在乡下举办各种绘画比赛。



我们基本上都是属于绘画比赛的常胜冠军,我们身上有一些艺术细胞是从爷爷爸爸那边传下来的。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们在我们工作的职场的生涯里面,这个艺术细胞也在我们的职场生涯里面起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也就是我们的咖啡馆在卖咖啡,但其实是在卖别的东西。

然后直到我差不多是十七岁,十六七岁我在虎尾高中读书的时候,我常做的一件事情是跑到这个台西客运站去,台西客运站有一台非常制式化的咖啡贩卖机,就是那种里面都是加了很多人工化学添加物的咖啡机,我每天就在那里,没事的时候我就去那里买一杯咖啡,然后坐在台西客运站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后来我在读到詹宏志的书籍的时候,我发觉詹宏志他住在南投的一个小破村子里面的时候,他也有这个习惯,所以我觉得还是感觉挺心有戚戚焉的。咖啡就是主导了我所有的生活的所有的细节,这是我假装很愉快的在喝咖啡的感觉。

这是在家里在冲咖啡,是这样的状况,所以我要说的事情是我可能很多东西没有说到。就比如说其实我之所以能追到我老婆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带的咖啡在火车上的时候,然后她们三个女同学也是坐在同一个火车车厢上,然后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必须要磨咖啡,冲咖啡给她们三个女生喝,因为我为了讨她们欢心嘛。



我们新疆的旅行将近有一个月哦,对,那一年的暑假将近有一个月的旅行,但是很不幸我在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就把咖啡给喝完了。因为本来是我一个人喝是够的,但现在必须要养很多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而且那时候你知道95年96年,在中国大陆取得咖啡豆和咖啡粉这件事情,其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很快的就在新疆把咖啡喝完了,然后我就整个人处在一种半崩溃状态,但是好歹都有美女相伴啊,所以我现在重新回忆我的人生的历程,那磨咖啡的历程,我的意思是说,它在我的人生的每个关键点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包括太太,包括开咖啡馆,或者包括我现在。

我如果说内心里感到不爽一点,或者是内心里感到忧郁一点,或者是感到挫折了,我可能会不由自主的就开始磨起咖啡豆然后冲上一杯咖啡,然后可能我冲完了我有可能也不喝,但是我借着这样的过程中会发现,它好像是在鼓励着我某些东西。

这一杯杯咖啡的背后可能隐藏着很多东西,可能隐藏着我的父亲母亲那时候苦哈哈的生活,可能隐藏着这个云南西双版纳咖啡田,曼迈村里头咖啡田的那些农民,那些傣家族农民们的工作的辛劳,可能隐藏着永远买不到的新的皮卡车,可能隐藏了某些东西。

所以对我来说咖啡真的是个借口,开咖啡馆能够让我认识更多的人,能够让我捕捉到更多的故事,所以这一点或许是我这种比较傻的文艺青年所需要的吧。

那至于说,说老实话我咖啡到底有多专业其实,我个人认为没那么专业。但是我想借着咖啡去了解生活,或了解别人的愿望和欲望,是一直持续性的存在,因为我大概是就是比较好奇或者是比较有欲望的一个人,所以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就是我们雕刻时光咖啡馆的卡普奇诺,然后上面印着是我们的logo猫咪,叫做小奇,这只猫咪叫小奇。然后有一颗五角星,代表什么我也不知道,然后上面印的是I’m the best。很多老外特别喜欢这个杯子,因为老外大部分都是很臭屁的,他们自认为自己都是最佳的最好的,所以他们喜欢I’m the best这种词语,我其实觉得还好了,但是我并不是最好的,但我还可以了。

大概是这些,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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