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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人面孔的我去做卧底,会特别方便 | 黄泓翔 一席第497位讲者

2017-07-26 黄泓翔 一席

黄泓翔,野生动物保护者,“中南屋”创始人。


奥菲尔找到我说:“你知道吗,只要走私犯听到你那带着浓重中国口音的英语,他一定会放下他的警觉性。”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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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去非洲保护野生动物

黄泓翔

大家好,我叫黄泓翔,是社会企业“中南屋”的创始人。我们平时主要做的事情,其实就是把像在座这样的中国青年人忽悠到非洲,去做一些野生动物保护、可持续发展相关的调研和项目。

 

我小的时候非常喜欢动物,一直很向往去非洲的大草原,去南美的亚马逊雨林等等。只是小的时候觉得这些地方离自己的生活很遥远,很遥不可及。

 

2011年,我在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本科毕业,去了美国的哥伦比亚大学学国际关系。到了哥大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曾经我觉得遥不可及的非洲、南美这些地方,我身边的外国同学基本上都去过;而且去过的不只一个国家,还不只是去旅游。

 

他们在这些国家做了很多很有意思、很有意义的一些项目,以至于无论是上课也好、下课也好,我整天都听到我的同学们在讲“我在肯尼亚的时候,我在莫桑比克的时候,我在海地的时候”等等类似这样的话题。

 

而这种时候,跟我绝大部分中国同学一样,我发现自己都是懵逼的,并不知道如何介入他们的对话,因为对他们所说的东西一无所知,往往只能在他们说完之后没话找话说:嗯,在中国,是这个样子的。

 

因为发现了其实非洲和南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遥远,而且我很希望像那些外国朋友一样,也能够看到那么广阔的世界,有那么多有意思的经历,所以我很想很想去这样的地方看看。

 

2011年,我的第一个寒假之前,我刚好找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去了厄瓜多尔。正好亲历了当时跟中国人有关的在当地一个比较大的事件——当时,中国公司正准备在厄瓜多尔开一个大型露天铜矿项目,当地的环保NGO、野生动物保护NGO、土著人权益NGO,对这样一个项目都非常担忧。他们很担心这个项目破坏当地的环境,影响当地的野生动物,最后给这个国家带来的是一些不好的东西,而资源却会被掠夺走。

 

为了避免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他们试图去跟相应的中国企业进行一些沟通和对话。但是在厄瓜多尔的中国企业没有与这些组织对话。为什么呢?因为其实我们中国人虽然走出去了,但很多时候对当地、对国际的理解并不足够。

 

很多时候我们会觉得到一个国家做项目,这个国家的政府支持了不就完了吗,为什么我还要去跟这些民间组织沟通呢?而且我们中国人会觉得,我们来这里帮你们开发一个矿业项目,是来帮助你发展经济的;如果这些矿不挖出来,你们怎么能有钱修路、修学校、修医院这些东西呢?

 

找不到跟中国人对话的机会,这些当地的NGO组织最后采取了一个比较极端的做法——他们组织了一群中青年妇女假装要去办中国签证,跑到了中国大使馆门口,门一开就冲了进去,解下自己的丝巾,把里面的门反锁起来。使馆外面的人开始大呼小叫,进行抗议。

 

这个事情后来就逐渐往一个比较激烈的冲突的方向发展了。当时我亲历了这样一个事件,因为原来是学新闻的,所以我给《南方周末》写了一篇文章,把这个事情报道了出来。

 

而厄瓜多尔的经历对我来说,就像是人生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我不仅去了梦寐以求的亚马逊雨林所在的国家,见到了食人鱼等各种各样神奇的生物;更重要的是,我觉得我看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世界现象。

 

用我一个朋友的话说,我们中国人虽然走出去了,但没有走进去。

 

我们在当地的融入程度其实非常低,环境破坏的问题、劳工关系的问题、社区的问题、沟通的问题,所有这些东西都阻碍着中国人在那边以及当地的共同可持续发展。我对这样一个话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接下来每一个假期我都往南美洲跑。

 

为什么那会儿没有往非洲跑呢,是因为从美国飞南美便宜一点。2013年,我从哥大毕业,那个时候,我决定去另一片我一直向往但还没有机会到达的大陆——非洲。于是我找啊找,找各种的机会,最后找到了这样一个项目。

 

很巧,2013年底,南非的金山大学在招募中国记者,去非洲做象牙、犀牛角贸易的调查报道。我申请了。也因为我原来在南美洲的经历,我被录取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非常地不理解,非洲这些野生动物保护的问题,为什么要特地招中国记者过去做调查报道呢?但是当我到了那边,我就明白了——当你走进非洲这些卖象牙的市场,其实这些东西平时他们都是装在箱子里面,不会公开售卖的。但是当他们看到中国人过去,就会非常热情、两眼放光,简直就像看到了移动的钱包向他走来。


 

我逐渐了解到大象保护和象牙贸易的这个话题。其实象牙有三分之一是长在自己的脸里面的,所以一般来说,盗猎者为了获得象牙,是要把大象的脸给削掉的。



这张图片是前两年可能都会在腾讯新闻上看到的,肯尼亚的象王萨陶也是因为这样的情况被杀。 



其实这里可以给大家讲一个小知识。如果大家去看历史上的照片,会发现以前像萨陶这样有非常长非常大的牙的大象其实有很多。但是今天你如果去非洲,很多时候你看到的只能是右边那样子的。

 

为什么?因为牙越大就越值钱。

 

盗猎者会优先去猎杀牙更大更长的象,而它们的基因就这样损失了。也就是说,如果盗猎不断地进行下去,我们未来去非洲,你看到这样的大象的可能性就会越少。

 

而真的冒着生命危险去草丛里射杀这些大象的,往往是非洲当地人。杀这样的一头大象,可能只能赚两百到三百美金。但是在市场上,一公斤象牙可以卖到几千美金,而一根普通的象牙就能达到十几到二十公斤。

 

这些象牙都去哪了呢?可能很多人现在已经知道了,中国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一个象牙市场。


我也遇到很多中国朋友,他们不服:你给我看统计数据啊。的确,如果你去查,会发现其实很难有统计数据能说明这一点。它涉及走私,涉及黑市,很多东西是很难去统计的。但是当你走到非洲卖象牙的地方,你发现当地人的中文都很流利。当你走到越南专门走私象牙的一个村庄,你会发现当地越南人中文说得非常溜,每个人都用微信,而且还有在中国的银行账户。当你遇到这样的一些事情的时候,你不会再怀疑这样一个问题。这就是为什么当一个中国人面孔的我去做调查的时候,会特别地方便。


 

在座的各位可能觉得我看上去不像是做象牙走私的,但是在非洲人眼里,只要你是个中国人,你长得都像是做象牙走私的。因为有这样的一些便利,所以我当时做了一些调查,在国际上又发表了一些相关的调查报道。

 

在这之后,有一些国际野生动物保护组织就找到了我。我当时第一个认识的国际野保组织的朋友叫奥菲尔。看上去有点像走私贩,其实还是挺正面的一个人物。他是以色列人,原来在以色列当兵。后来去非洲做丛林探险,遇到了一只被走私的黑猩猩。他把这只黑猩猩解救了出来,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hope,希望。这就是趴在青年时代的奥菲尔身上的这只黑猩猩。



因为这样的一个事件,他对这个话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希望能够去帮助这样一些动物。所以他成立了一个机构,叫作EAGLE network,神鹰网络。

 

他们做的事情就是通过各种各样的卧底调查员跟走私贩接触,让这些走私贩带着象牙和犀牛角过来见他的交易对象。在那个时候,警察会出现,把他们逮捕。因为他,我后来参与到了这样的一些行动之中。

 

给大家看一个小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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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情是这样子的:2014年年初的时候,奥菲尔他们盯上了乌干达的一个走私贩大哥。他们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参与了多次国际犯罪的走私贩,所以很想逮捕他。

 

他们派了一个非洲卧底的调查人员去跟他接触,号称是在帮中国人采购象牙。但是这个走私贩非常狡猾,他觉得这个非洲人很有可能是当地警察派来的一个卧底。

 

这个时候,奥菲尔找到我。他跟我说:“你知道吗,只要他听到你那带着浓重中国口音的英语,他一定会放下他的警觉性。”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夸我,于是我就去了乌干达,帮他做这样一个调查。

 

到了乌干达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这个人打电话,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因为我扮演的是一个香港的大走私贩。我跟他打电话,说我现在派兄弟过去,你赶快让他看货啊。还有几十个人等着跟我们做买卖呢,你想不想做这个生意了?如果想,就别废话那么多,赶快带他去看货。

 

通过这样一个做法,他的信任度已经提高了很多,然后他就带我们当地的卧底人员去进行一些接触。但是这样子是不足够让他真的放心的。所以后来我又到了乌干达的一个购物中心,去跟这个人吃饭,跟他直接面谈。

 

去见他的时候其实我们做了很多准备,奥菲尔也给我分享了很多调查经验。比方说,我到了现场要表现得比他还紧张,我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生怕有警察出现。话没说几句我就开始质问他了: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卧底调查的呀?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是真的想要做这个生意呢?

 

奥菲尔跟我说,如果你不想被人怀疑,就要先怀疑对方。他看到我表现得特别紧张,就越来越放松了,然后开始不断地安慰我。他笑得很开心说:“哥们,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们做这个太多年了,整天跟你们中国人做生意。你放心,一切都没有问题的。”

 

后来我们约了一天,各自开着一辆车。我带着钱,他带着这些象牙、犀牛角,我们到一个小巷口去交易。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挺紧张的,因为你不知道当警察出现的时候这个人会干吗。而这个时候,你是离他最近的一个活物,你不知道他会不会拿出一把枪向你开枪。

 

奥菲尔看出我很紧张,于是很郑重地给了我一瓶辣椒喷雾。我当时看着这瓶辣椒喷雾内心有点崩溃:他如果朝我开枪,我拿这瓶东西出来对他喷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但是非常幸运,这个人太相信我了,以至于警察出现的时候他完全就懵逼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象到,保持着这个表情就被抓了。


 

还挺幸运的,在后来做的多次调查里面,我都没有遇到过那种真的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所以大家现在看到我还能活着站在这个地方,能够跟你们讲这样一个故事。

 

当时跟奥菲尔做调查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奥地利的纪录片导演,他在拍一部关于象牙贸易的片子,当时正在拍奥菲尔。通过奥菲尔的介绍,他就认识了我,开始拍摄我的东西。所以后来我们很多次调查的时候他都在现场拍,也就是为什么影片里面有大量的真实的调查镜头。

 


通过这几年做调查,我越来越意识到了国际野生动物保护问题的一个状况,简单来说,现在全世界可能有一半的濒危物种都跟咱们中国人有关。因为中国人买象牙,非洲大象面临盗猎的问题;犀牛角中国人不是最大的一个买家,但也是一个很大的买家;穿山甲,因为中国人把亚洲的穿山甲基本都吃完了,所以我们现在开始大量地进口非洲的穿山甲。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你还会听到很多耸人听闻的故事。比方说中国人在那边看到有一种鸟长得特别好看,就会趁这些鸟去睡觉的时候去拔它的毛,然后把这个毛带回家当纪念品。

 

比方说中国人可能会在非洲这种花园式的办公室,看到乌龟在上面爬挺有意思,就把它翻过去了,这个乌龟过几天就死了,以至于这些中国人最后就被这个园区赶了出来。

 

这种情况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呢?我刚刚从纳米比亚回来,在那边遇到一个做建筑的中国朋友,是在那种偏远地方做工地。他说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当地人抓一个什么老鼠或者什么东西,跑到这边来问:哎,你们吃吗?

 

通过这样的一些事情,我逐渐意识到了,其实野生动物保护问题已经成了 53 28317 53 15229 0 0 1641 0 0:00:17 0:00:09 0:00:08 3004中国人在海外一个主要的负面形象之一,也成了我们中国人走出去融入当地一个比较大的问题。而在这个问题里面,其实你可以看到很多类似我在厄瓜多尔看到的隔阂。

 

比方说我去参加很多国际还有非洲当地的野生动物保护活动,你会发现大家都在讨论中国,然而会场里你看不到一个中国人。而另一方面,我们中国人其实很多时候对国际的野生动物保护搞不太清楚,不知道这些人是干吗的,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而且很多中国人会觉得,这些人是不是都是借象牙话题来抹黑中国、攻击中国。

 

我对这样一个沟通隔阂觉得非常担忧。如果中国真的是很多问题的一部分,那么中国一定是解决这些问题的一部分。所以当时我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我觉得比起利用一个中国人的身份去多做一些调查,可能利用中国人的身份去弥补沟通的隔阂会更有意义一些。

 

这部《象牙游戏》的导演最开始拍我的时候,其实是准备给我打码的,因为对于调查人员来说,打码比较能够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但是我后来跟这个导演说,你既然要拍,咱们就别打码。导演问我为什么。我就跟他讲了一句话,这句话后来剪到了影片里面。我说,在国际上,当大家说到象牙贸易、野生动物保护,永远是一样的故事——白人是好人,非洲黑人是坏人,中国人是里面最坏的人。如果这部影片里面能看到一个不打马的中国人在做一些不同的事情,那么它会给大家带来观念上很多的改变:

 

对西方人来说,他会发现其实中国人可以跟我们一起来参与到野生动物保护中。而对于很多中国人来说,他也会发现,你看,这个中国人,这货他能去做这些,我也可以,野生动物保护这些事情,我们中国人也可以参与,它离我们没有那么遥远。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后来大家会看到这部影片的一个原因。有些人可能会问:这部影片拍出来,你现在是不是失业了呢?很显然影片出来之后我不可能再去做这个调查。但其实并不是。

 

意识到这样的中国人走出去的一个隔阂问题,我们在2014年的时候开始了一个尝试。我们成立了一个组织,叫中南屋。“中”是中国的意思,“南”是外交学上发展中国家的意思,“屋”就是一个双方之间对话沟通理解的空间。我们做的主要的事情,就是把中国的年轻人送到非洲去,让他们参与到一些关于中国人融入当地的事情里面。

 

像这个,是我们组织中国人参与剪盗猎者设立的铁丝网,然后去救助一些受伤动物的活动。其实这些活动在非洲举办了不知道多少年,只是在我们之前,从来没有中国人参与到这样的活动中去,尽管有一百万的中国人生活在非洲。


 

这是我们组织中国人到非洲的一些动物保护组织,帮他们做一些打扫卫生之类的铲屎官类型的工作。


 

这个是我们在当地,跟当地的使馆、野生动物保护组织一起去做的一些公益徒步,就是野保主题的彩色跑之类的一些事情。通过这样的一些事情,能够更好地宣传野生动物保护这样的一些话题。



我们有一个项目是比较经典的案例,经常拿出来讲的。在肯尼亚的东部有肯尼亚最大的国家公园,东、西察沃国家公园。每年,大象都会在这两个国家公园之间迁徙,他们迁徙的时候会路过很多当地人居住的村庄。

 

大象看到这些村庄里面有玉米等各种各样的食物,它当然觉得这是上帝给它吃的,所以就过去吃了,而这些农作物其实对那些村民来说非常地重要。

 

这部象牙影片里面拍到的一个画面,我觉得是很能说明问题的。一个当地的村民说:是这些玉米让我们的小孩能上学,不是大象;是这些玉米让我们能看得起病,不是大象。


其实当地人不是没有采取一些做法去解决这样的问题。比方说他们会在农田挖沟,让大象不要进农田。但是大象很聪明,它们会把树枝搬过来把沟给填了,再慢悠悠地走过去,继续地吃农作物。他们也会树立一些稻草人,但是大象非常地聪明,看到这个人一两天都不动,就知道这绝对是个假货。

 

那我们会做什么呢?我们从中国筹集一些资金,带着中国的青年人到那边去,帮他们安装一种太阳能灯的围栏。这个东西的科技原理也很简单,就是在农田旁边围一圈围栏,围栏上安装了太阳能灯。白天充电,晚上这些灯就会一闪一闪。而大象看到这些闪烁的灯光就会觉得这是有人在活动,它们可能就不会靠近。


 

我们还会带这些中国青年人去跟当地的村民沟通。去了之后发现这个村子做的一些篮子挺漂亮的,我们就会尝试帮他们把这些篮子卖到中国。这样就可以给这些村民带来一些经济收入,减少他们做盗猎的动机。

 

其实我们做的这些项目从规模上还挺小的。因为我们从成立到现在也就两三年,到现在为止全职人员也就4个人,非常非常小。我们做的活动,每次可能都只有十几个人,最多一百多个人。但是我们做的很多项目其实是在实现从零到一的突破。



 

在我们之前,中国企业在非洲和当地的野保组织之间互相不了解,互相不信任,充满着敌意。而我们去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去尝试架构一个沟通的桥梁。

 

要去架构沟通桥梁,并不是一个那么简单的事情。以野生动物保护话题为例,我们会去跟中国人说其实咱们做了不少坏事。这时候中国人就不爱听了,他会觉得你这是在帮西方组织抹黑中国。

 

我们对着西方人跟他说其实我们中国人没有那么坏,我们很多人都保护野生动物。这个时候很多西方人就不爱听了,他觉得是中国政府给了你钱,你来帮他们做宣传的。

 

虽然困难,但是我们觉得这就是一个桥梁存在的意义。不是对着A说A好,对着B说B好,而是去尝试让A和B之间达到一种理解、一种沟通。


 

美国有一个组织叫The Peace Corps,和平队。很多美国的年轻人在刚毕业的时候,都会花一段时间到发展中国家去,去做一些当地农业、医疗卫生以及各种各样的跟可持续发展有关的事情。

 

其实西方很多国家,包括日本,都有类似这样一些组织。但咱们中国其实是没有的。

 

而我们中南屋的一个目标,就是有一天我们能做中国的和平队。通过我们,大量的中国青年人走到非洲这些发展中国家去,通过我们的行动去给当地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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