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日本人一千年前开了窍，韩国人最近也开窍了|相声瓦舍冯翊纲
冯翊纲的“相声瓦舍”创办于台湾解严之初，这个出于兴趣酝酿的创意小组，已成为台湾当代社会的肺腑与良知、最受欢迎的相声表演团体。相声应该是什么样的？一桌二椅、捧哏逗哏、但图一乐外，还可以像《东厂仅一位》一样有时事有史实有世事，《战国厕》般借古讽今，《蒋先生，你干什么》那样魔幻荒诞。
大至太空，小至蚁穴，凡能捧逗，通通不放过。
看完演讲有任何问题，你可以在文章下评论中提问，我们会邀请冯翊纲先生回答。
冯翊纲
我是个相声演员，身上这套袍子，是我父亲最后一套军服料做完之后，剩下一些零布头，拿来给我做了这套演出袍子，我经常在正式的，需要能量的场合穿着它。
我父亲是一个军人，1949年他随着部队到台湾，到台湾时候他才18岁，之后的半个多世纪里，他没能够回家。
1991年我第一次代表我父亲回大陆探亲，回到陕西，见到了我的小堂哥。我没有小堂哥的照片，所以拿这位比照一下，这是跪射俑，两千年前的陕西人，非常的像。
我那天来接我的除了我小堂哥之外，还有我五叔，这是我五叔。这是一个一千年前的陕西人。
你可能觉得我在吹牛，往自己脸上贴金，拉着李世民和跪射俑，说这是亲戚和同乡。但你往下看，那天五叔来接我的时候，还带了我的小堂妹，这一看你就知道有说服力了吧，是不是就看得出来是个陕西味儿呢。
在台湾上小学的时候，音乐课本里面编了非常多各地的民谣，其中就有一首陕西民谣。为了让小朋友都学会，就把它国语化了，这首歌我想大家都会唱：
我有一只小毛驴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摔了一身泥
毛驴在中国北方是非常常见的家畜，但是在台湾非常罕见，得到动物园才能看到一次毛驴。跟我父亲一样，陕西人在台湾也很少。
他留给儿子的，没有土地，就是军装剩下的布头，还有一双大皮鞋，以及非常珍贵的语言智能。
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教会了我黄土地版本的，原汁原味的《小毛驴》。你要知道，普通话里，「我」这个音统合过，但是中国人讲「我」这个字的时候，其实只要换一个地方，我就不是[wǒ]了。
在台湾，最大宗的方言叫闽南语，闽南语里，我就不是[wǒ]，而是[wā]；台湾有很多客家人，客家人的我就是[nai]，广东话是[ngo]……陕西人怎么讲，陕西话里的我叫[额]，在这里还有很多人回应我，在台湾鸦雀无声，没有人知道陕西人讲我是[额]。
我们陕西人原汁原味的《小毛驴》是这么唱的……
我有一頭小毛驢/從來不騎
有一天我高了興/騎著去趕集
我手裡拿著個小皮鞭兒/得兒喲個得兒嘿！
劈里啪啦嘩啦啦啦啦
我摔了一身泥！
可有那个土味了是吧。所以民谣它是跟着土地的能量，跟着住在那块土地上的人，是贴合在一起的。我虽然在台湾出生，1964年在台湾高雄出生的，可是我父亲因为从陕西来，带了陕西的礼物给我，在我身上存了陕西的味儿，使得我今天跟大家谈话的时候，随时还能想起来那个感觉，好像父亲随时还陪着我一样。
去年夏天我在赖声川导演的《宝岛一村》里出演了主要人物，趁着这个机会拜访了西安。长安非常重要的一个遗迹叫大明宫，是紫禁城的四倍大，但是黄巢之乱中大明宫被焚毁，从此它在荒烟蔓草之中，掩盖了1000多年，终于在50年代政府开始整顿它。
据推测以前可能长这样。
梨园跟我的专业有直接关系，从事传统音乐、传统舞蹈、说唱艺术、传统戏曲的人们，会自称梨园子弟。当时梨园社这个教坊，可以说是全人类的第一个皇家表演艺术学院，这个组织由唐玄宗李隆基创办的。
梨园只剩下了遗迹，现在长这样，蛮不错了。
把梨园整个能量发挥到最高境界的就是唐玄宗李隆基，所以他也成为这个行业的祖师爷。李隆基跟大诗人李白王维不仅是同一个朝代的人，他们根本就是在同一时空下，天天见面的人。
以李白为例，他在西域碎叶城出生，到宫廷里面来见皇上，希望皇上派他一个工作能够服务黎民，李白想要加入到这个大唐气象，加入到整个唐朝的统治集团里面，为百姓做点事情。没想到唐玄宗跟李白算是太投缘了，太投缘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他看李白太顺眼太喜欢，欣赏李白的才华，李白哪儿他都不准去，留在翰林院当大学士，经常就在梨园里面，李白写诗，唐玄宗谱曲，唐玄宗是音乐家，就很好的一个搭档组合。
大唐的开阔，大唐的敦厚，吸引了非常多的外国人到唐朝来，这叫遣唐使，派了最多人次来的就是我们的邻国日本。日本第九次遣唐使里面有两个非常重要的青年学者，安倍仲麻吕和吉备真备。
全能海龟吉备真备
吉备真备后来对于日本日文的片假名的创造有一定的贡献。安倍仲麻吕其实比吉备真备更早到长安，他给自己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他决定要试考一下中国的科举。他对他自己的汉学非常有把握，一次就考上了，得到了很好的官职。
之后第十一次的遣唐使的副使就是吉备真备，安倍的老同学，老同学来了就问他想不想回去看看，安倍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中文名字，叫晁衡，好啊，就跟同学一块儿回去一趟吧。
吉备真备同学说，我们还要到南方，到扬州接一位和尚，鉴真和尚，鉴真大师是佛教东传日本非常关键的一个人物。高高兴兴地去接了鉴真大师，11艘舰队就要返回日本，各位知道从南方沿海穿越东海回日本，会经历一个奇幻的天象，是我们台湾人最熟悉的台风，台风把他的舰队吹散了，其中9艘船安然回抵了日本，那9艘船上又有吉备真备又有鉴真大师，然而有2艘船失踪了，那两艘失踪的船上其中带着安倍仲麻吕，消息音频全无。
晁衡（安倍仲麻吕）
这个消息传回了长安城，李白真是痛苦极了。李白跟晁衡是非常要好的，有非常好私交的朋友，于是李白就发挥了他的才华，为他的好朋友写了一首诗，《哭晁衡卿》：“日本晁衡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好难过好难过。
万万没想到晁衡其实没事，船漂到越南去了。杨贵妃的荔枝从广东送上来，越南还更远一点。所以他千辛万苦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返回到长安来。回到长安见到李白吓一跳，你的墓志铭我都给你写好了。人是这样子，有时候朋友真真假假，可是当晁衡回到了长安见到李白，他发现李白还给自己写了墓志铭，那是真朋友，非常的开心。晁衡这一生都留在大唐没有再回到过日本，他最后的官职相当于国家图书馆馆长。
传统戏曲反映了中华民族的一个重要的民族性，可以说是叫做察言观色。中国人有一种以貌取人的民族性。所以你从脸谱的颜色、样式就可以看得出，历史上中国人对这个人物是怎么评价的。黄巢是唐朝非常重要的人物，他的脸谱是这样的。
他的底色用的红色，因为后来的戏曲家对于黄巢，基本是正面肯定的态度。红色代表忠诚，代表的是一种忠肝义胆，一种想要为大众服务的一个赤诚，黄巢确实是如此，他是盐帮的子弟，几乎就是少帮主。你要知道一千年前走盐，黑白两道都要搞定，黄巢天资聪颖，家里非常有钱，环境非常好，黄巢自己又又好学，人文素养也非常的好，文武双全，于是黄巢就给自己一个非常重大的责任，跟晁衡一样的想法，科举，想加入大唐的统治集团，为老百姓做点事情，这就是他的脸是红色的原因，他的出发点是想为老百姓多做点事情。
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人是这样，你适合做什么，你该是怎么样，要认清自己。有一些讯号，有一些sign告诉你，你大概什么样的人。请注意，黄巢接二连三地考不上科举，这让他非常恼火，可是这不代表黄巢不是人才，你要了解考不上科举没什么了不起，你好好地又回到你盐帮的事业上去，还是可以造福大众。于是后人留在黄巢脑门子上一个大的金钱的符号，有钱嘛，但对于太有钱这个事情，大家并没有好感，戏曲家把钱的符号都画在他脸上，这是对他没有好感的一个举动。
加上他的鼻子画了三个鼻孔，故意丑化了他的相貌，还给他画了一对獠牙。画獠牙什么意思呢，吃素是各种修道人的一个理想，希望推广吃素，吃肉嘛就有业力，担着各种的业力，而黄巢有吃人肉的记录，吃人肉就是妖魔，所以脸上带了一对獠牙是将这个人物定位为妖魔。黄巢确定自己考不上了，很火大地写了这首诗《赋菊》，《不第后赋菊》，我考不上了，我再也不来考了：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意思是，我推荐的这种花，我歌颂的这种花，一旦开花其他的花通通死光了。好大的气魄。这首诗登录在全唐诗里面，他是唐朝的重要人物发表的一个重要的言论。
黄巢可以说是直接造成唐朝败亡的关键性人物。你看戏台上发黄巢之乱，他成功地夺下了大明宫，夺下了长安城，创建了大齐王朝，坐上了含元殿，登基当皇上，这是戏台上黄巢的穿著皇袍的模样，望之不似仁君。
戏曲家是非常聪明的，要让老百姓们一目了然，眼睛一看就知道，哪个是好人，哪个有问题。即使穿着皇袍，他也是个有问题的家伙。
整个唐朝，一个200多年的机器，运转得非常的灵巧，它的外交，唐朝令四邻，外国人对唐朝文化的这个总体印象是非常好的，直到今天，中国人聚集的地方还叫唐人街。
黄巢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呢，他带来了灾难，他带领这帮人进了大明宫之后，什么好拿就拿什么，你争我夺，到最后火大了，谁也别想拿，一把火就把两百多年的大明宫烧掉，而这把火烧掉之后1000多年，令得大明宫埋在荒烟蔓草之中。现在你到大明宫遗址公园，它的正殿叫含元殿，就是皇上登基所用的那个殿，剩下了一个地基。
站在这个地基上，你知道你就在李隆基当时走过的地方，你站在武则天登基的那个位置，望向正南方。远远的，理论上他望向正南方是会看得见大雁塔，按照这个时空的浪漫，你现在站在含元殿的地基上，远远望向大雁塔的时候，仿佛还看见玄奘法师，在那儿非常勤恳地翻译佛经，那是一个终生的志业，没有停止的。
如果他画了透视图，大概含元殿长成这样。我们怎么知道透视图要怎么画呢，回过头来要谢谢那些遣唐使。
日本人从唐朝学了文化，学了内容，学了建筑，学了艺术的各种概念跟方法，回到日本之后令他的京都奈良，整个像小长安一样。各种的建筑结构，尤其颜色，完全仿制着长安城大明宫这些东西。所以现在我们要复原一些唐朝的氛围，恐怕都要到奈良，到京都跟邻居学一学。邻居当年跟我们学，现在我们到邻居家：听说当年这个是你们从我们家弄去的，现在我到你们这来看看吧。邻居也很欢迎。所以就从京都，奈良的建筑结构找了很多的数据开始恢复，在大明宫的地基上面开始进行想象，对1000多年前大明宫还在的时候的一个想象。
这个画面很多年轻朋友看过，是迪斯尼卡通《花木兰》里面，“木兰不用尚书郎，愿借明驼千里足，送儿还故乡。”那一段情节里出现的中原的宫殿，其实就是仿画大明宫，老美对中国古代传统文化，欣赏的也是唐朝。所以你知道大明宫在这个唐文化，在外国人的心目当中的这么一个恢弘的印象。
乃至于遣唐使开始的日本唐化运动到现在这一千年来，日本的历代天皇登基的时候，都会从中国的四书五经取年号。日本天皇即位，日本宫内厅会向全世界宣告，现在这个天皇年号是什么，典故是从哪来。在台湾割让给日本的时期，台湾曾经使用过日本年号，例如“明治”是从《易经》来的典故；“大正”也是从《易经》来的典故；“昭和”，这个时代对中国人而言很痛苦，很多日本军阀来欺负中国人；以及现在，现在的日本年号叫“平成”，是从《尚书》还有《史记》来的典故。
日本人以前多年前开始开窍学习唐文化，并且吸收，融合，他们认为既然学去了就是他的，这是一个文化的态度，以文质彬彬的态度，对于各种好的事物进行融化，凡好的，我取而为用之后它就是我的。日本人一千年前就开了这个窍，韩国人最近开了这个窍。
你看从唐朝的假面舞剧学去的日本传统的戏曲，叫“能”，我念戏剧研究所，书上会说这个“能”就是从唐朝的假面舞剧，从《兰陵王》学去的，我不太好意思这样讲，因为当今世上我访遍了，大陆这边的传统学者以及在台湾的传统学者，没有人有把握敢说，他能够复原大面的演出或复原《兰陵王》的演出，然而日本人的能是经常在演出的，能是一个活着的传统剧种。虽说是从唐朝取经去的，但是它令其成为载体，让唐文化在它的民族发展中继续活化。
也许你会觉得，看一个“能”的演出也没什么了不起嘛，那你看他怎么活化的。这是动画大师宫崎骏电影里面所出现过的人物，把画面放在一起，能分成5大类型，神，男，女，狂，鬼。这是木头面具，是神的面具，这个老翁是神，《千与千寻》里那个腐烂神，来到汤屋洗澡泡汤。
千寻给他放水加药浴，汤婆婆这时候发现气氛不对，不对不对他不是腐烂神，他是重要的神明啊，快快快大家来帮忙，123，123，把他身上的东西清除了以后，这张脸就在汤屋很欢实地很欢快地笑起来，这是一条老白龙，一个老河神，在汤屋里面开心地绕梁腾空而去。
有人说我们中华文化，是啊，同样也就是日本文化，日本人取经去了以后让它继续出现在各式各样的当代的作品当中。这是男，神男女狂鬼，你看这个男人愁容满面，欲言又止，木刻的一个面具，你在这个面具上面看到他的神情就凝在那一秒那一瞬间了，这是个悲剧人物。
男，这个木刻刻到一半，没有人能够把这个面具完成的时候，这张脸就还没有能够呈现出他的特质，所以就有这么个角色，他非常需要别人肯定他，需要别人鼓舞他，他是无脸之男，一个没有脸的男。
这个角色他的脸也是从能发展出来的。不止宫崎骏一个动画家是这样做的，《名侦探柯南》的作者青山刚昌，我认定了这个重要的角色，沉睡的小五郎，毛利小五郎，看一下，只不过毛利小五郎是有一种自我感觉过度良好的愁容。
这个角色叫悟空，鸟山明《七龙珠》里面的主角，《七龙珠》并不是按照《西游记》的故事来呈现，是鸟山明把《西游记》的故事，融汇消化之后再创的故事，但是对不起，就叫悟空。
这个是许多许多年前，漫画之神手冢治虫监制的《悟空大冒险》，这个故事跟西游记就比较接近一点，但是有一个粉红色的小女孩，她是孙悟空的女朋友，这是这个卡通的创意，我小的时候在台湾的电视上播，主题曲就是，“孙悟空喜欢喜欢喜欢喜欢，我们都喜欢喜欢喜欢。”它是这样的气氛。
各位如果有机会到日本旅游，你到隅田川坐观光船的时候，有一个非常未来感的玻璃帷幕观光船，那个观光船是松元零士设计的。日本人经常取用或者邀请动漫作者，来为公共建筑做公共艺术。
松元零士笔下的《太空西游记》，剧情比较荒唐，悟空悟净八戒三位勇士，分别开着太空的潜艇坦克跟飞梭，保护着他们的公主到银河议会去开会。
日本人真是要命，除了中华文化，希腊也是他的。这个角色在圣斗士星矢里面是一个很次要的配角，但是他的名字很重很有分量——阿波罗。
各位我们学戏剧的人，学古希腊戏剧，学亚里士多德，阿波罗这个名字是你翻开任何一本希腊悲剧，都会碰到的名字。所以对于日本人而言呢，不管是东方西方，凡好的东西它取其为用，吸纳为它的文化的一部分，这种开窍。
下面的海报是一个科学实验室——岛津制作所的形象广告，登在大阪关西机场。我一下飞机一出机门，看到这么一个广告，一个穿着传统和服的小朋友正在往时光车里面摸索探寻。
这辆车很眼熟吧，是《back to the futher》里的，《回到未来》的剧情里，时光车失窃了，被偷改变了时光的轴线，所以它有可能出现在人类历史的各个时间段落里面。这张海报中，时光机就落在了日本街头。
岛津制作所是日本非常重要的一个科学机构，19世纪末由日本科学家岛津源藏父子创立的，岛津源藏是20世纪日本10大发明家之一，而制作所另一位科学家田中耕一先生，是诺贝尔化学奖史上最年轻的得主。
怎么会这样杰出呢，怎么回事，岛津先生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创意呢？这个海报就是他们试着用非常幽默，非常自我解嘲的角度来介绍自己。
哎呀，一定是在他小时候偷瞄过时光车，看到了未来的秘密，学到了未来的科技。
这又是日本人展现在文化上面，展现在一种学习吸收别人的一个态度上面的一种幽默，所以幽默我就认为是一个非常非常关键的，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学习态度。
Humor它原来就是英文，H-U-M-O-R，humor。20世纪初的时候呢，中国的文人们普遍地将它翻译成幽默这个字眼，是由林语堂定调的，林语堂也被后世尊称为幽默大师。幽默的真谛是什么，林语堂这么说：
我向来认为生命的目的是要真正享受人生，我们知道终必一死，终于像烛光一样熄灭，那是非常好的事，这使我们冷静而又有点忧郁，不少人并因之使生命富于诗意。
这个听起来非常流畅的白话文，听就听过去了，不行我们要回头字字推敲一下。
“我向来认为生命的目的是要真正享受人生。”这个说得非常笼统，享受谁的人生呢，我是第一人称，从头至尾彻底的核心的一个认定，冯翊纲享受冯翊纲的人生，你享受你的人生，他享受他的人生，冯翊纲最近看了那个画面，我也非常喜欢angelababy，看了以后好让人喜欢，好可爱的女生，我好喜欢angelababy，可是angelababy嫁给黄晓明啦，那怎么样呢，黄晓明的人生那是黄晓明的，冯翊纲是冯翊纲的，等黄晓明弄懂了冯翊纲是何许人的时候，说不定黄晓明也很盼望要做冯翊纲呢。
所以自己做自己，自己认清楚自己的来历，认清楚自己的父亲，认清楚自己的母亲，外公，太姥姥，整个家族的能量，知道自己是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不要像黄巢那样做一件他其实handle不了的事情。
“我们知道终必一死。”真的吗，你真的知道，我们大家所有人现在在场，你我他，大家眼睛对眼睛，你知道我们生命只有一个走向叫做死路一条，这场所有的现场的观众，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归去就是死定了。死是怎么死法呢，重于泰山，轻如鸿毛，是这样吗。对不起，“像烛光一样熄灭。”
烛光怎么熄灭，噗，用力一吹就灭了，所以有一个音乐家因此写了一首全世界最幽默的歌，他是这样唱的，祝你生日快乐~噗。我没有解释你就笑了，在你的家人，你的长辈，你的好朋友，你的同学，围绕着你，看着你祝你生日快乐的那一刻，你要吹蜡烛吹给大家看，代表我懂了我懂了，我再怎么生日，我最后也是噗……像蜡烛一样熄灭。
就是这么一个练习，每年练习一遍，每一年轮到谁的时候你就练习一遍。这个会让我们冷静下来，让我们知道生命是不可以浪掷的，青春不要随便地浪费。我们搞清楚自己是谁，好好过我们的人生。
“这使我们冷静而又有点忧郁。”因为时间不够时间不长啊，你知道你是该有80年，该有90年，该有张三丰的120年，不一定的。我记忆中最早离去我的一个小学同学，30岁那年就离我而去了，我们很要好，我到今天我都比他多活了20多年了。
“不少人因之使生命赋予诗意。”时间不够了赶快来歌颂生命吧，就像各位今天的行动一样，今天这么多的讲者，每一个人都是在告诉你他生命的能量，歌颂生命，让生命富于诗情画意。最重要的事情，“我们虽然知道生命有限，却能决心明志地、诚实地生活下去。”
所以从幽默的角度来说，三颗糖是什么，首先我们要对自己内省；第二我们要观看这个世界，我们有忧郁，我们忧怀这个世界；第三我们投入到人群，我们用自我解嘲的方式我们自嘲，我们来服务人群。
我是一个喜剧演员，是一个喜剧剧本的作者，我经常要跟大家说话。而人类的语言本身就是高度音乐性的，但是今天就不能太卖弄，今天还有很好的音乐家在现场。旋律，节奏，和声乐理的第一课，这是音乐的基本三要素，在语言当中，本来就具有音乐的基本三要素。
如果把旋律拿掉，所有的音就只剩下一个平调了，如果再把节奏拿掉，读起来就像一个坏掉的机器人。这样的语言，它的旋律跟节奏，自然而然地存在我们的语言当中，好好说话，用心说话，说话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而音乐家让我们的语言特化了，特化成更美的天籁——
哪有姑娘不带花
哪有少年不驰马
姑娘带花等出嫁
少年驰马访亲家
哪有花儿不残凋
哪有马儿不过桥
残凋的花儿随地葬
过桥的马儿不回头
当你唱起我这支歌的时候
我的心烂了/我的马累了
那时黄昏已重了/酒囊已尽了
哪有花儿不残凋
哪有马儿不过桥
残凋的花儿随地葬
过桥的马儿不回头
非常荣幸跟大家一席相逢。
看完演讲有任何问题，你可以在文章下评论中提问，我们会邀请冯翊纲先生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