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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视一切为美好,却从医院五楼跳楼自杀,他到底在指望什么?

2018-01-13 穆木老师 教育百师通

最大的英雄是那些每天上班过着平凡、一般生活的普通人;是我在钢铁厂和其他工作地点认识的人;是那些在社会的垃圾堆上而没有掉进混乱与惊慌的人;是意识到失败就是胜利的人。他们一刻也没有失去生活,没有失去对生活的幻想,而我对他们深深地鞠躬,因为他们常常在笑和哭。


——赫拉巴尔





你知道赫拉巴尔吗?


他是捷克作家。在捷克,他的声誉不是你能想得到的。如果你在捷克问当地人,捷克有谁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赫拉巴尔。但其实并不是!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是捷克著名诗人雅罗斯拉夫·赛弗尔特,而赫拉巴尔只是在1994年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提名。


但是在捷克人看来,赫拉巴尔才是真正的代表捷克的作家。


因为赫拉巴尔就像是捷克啤酒馆里那个坐在你桌子旁的熟人,与你讲述街头巷尾的故事,幽默而富有哲理,这是捷克的味道,是捷克人的生活。


但他,却是一个仓库管理员,一个碎石工,一个火车调度员,一个钢铁厂工人,一个废品回收站的打包工,一个“死尸的偷盗者”……今天,我们就来讲讲这位特别的作家。


16岁时,爱出风头的赫拉巴尔


1914年,赫拉巴尔出生在奥匈帝国统治下的摩拉维亚城市布尔诺,这是个政治不稳定的地方,所以赫拉巴尔是一个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的人。


1918年10月,奥匈帝国解体后,捷克斯洛伐克成为独立国家。赫拉巴尔一家迁居到一个小城镇宁布尔克的啤酒厂,他的继父在啤酒厂做会计,之后又成为了这家啤酒厂的经理,赫拉巴尔成为了啤酒厂的“少东家”。母亲是摩拉维亚的漂亮女子。所以这个“少东家”是被父母寄予期望的。


于是在1935年,赫拉巴尔进入查尔斯大学法学院就读。


1939年因纳粹关闭捷克的高等学院而学业中止,直到二次大战结束,才继续修完课程。 可是拥有法学博士学位的他,并没有如父母期望的那样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而是开始了一段让父母“失望”的生活。



他去当公证员、仓库管理员、碎石工、火车调度员……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人都能干的活儿他竟然都去干了。不知道当时的他是怎么想的,他甚至放弃了优越的条件,去布拉格当了一个钢铁厂的工人,住在布拉格的贫民窟里,并且一住就是二十年。


他更愿意和这些底层人民待在一起,他享受住在底层人中间的感觉,在赫拉巴尔眼里,这些人都是英雄。


1954年,赫拉巴尔在钢铁厂出了工伤事故,所以只能到废纸收购站当一名打包工,成天与一堆废纸打交道。


废品回收站打包工,这个又脏又臭又累的活儿,每天只有成吨的繁重的体力劳动,除此之外,似乎再无其他。但是赫拉巴尔不一样,他就在这些废品堆上读书,读人家不要的书。


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死尸的偷盗者”


他捡的都是别人不要的东西,而他自己又利用了一般人不要的时间。他的“身上蹭满了文字,俨然成了一本百科辞典”,他的脑袋“成了一只盛满活水和死水的坛子,稍微倾斜一下,许多蛮不错的想法便会流淌出来”。


赫拉巴尔在一直默默写作着……


1955年,41岁的赫拉巴尔成了一名废纸打包工,

在此之前,他是炼钢厂工人


之后,赫拉巴尔又去剧院担任舞台布景工人,从1962年起,他才开始较有系统地创作。


1963年,赫拉巴尔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底层的珍珠》出版,并在之后被拍成了电影。


你要问为什么这样一个“生活在底层,做着底层工作的”人能有这样的能耐和学问,不靠什么,靠的就是一股坚持的力量。


他的写作生涯没有一帆风顺。


1968年捷克斯洛伐克被苏联军队占领之后,审查制度再次恢复。他的书籍从各个图书馆和书店的架子上撤下来;他的两部已经装订成册的新书被直接送往了废纸回收站;根据他作品改编的电影被禁映……赫拉巴尔惨遭厄运……


赫拉巴尔在布拉格近郊克斯科的林中小屋前


1970到1976年间,是赫拉巴尔的人生低谷,他与妻子隐居在布拉格城外的小镇。也正是在这里,他创作了巅峰之作《我曾伺候过英国国王》和《过于喧嚣的孤独》。


他常常去“金虎”酒馆喝喝小酒,与酒馆客人聊聊天,听听他们的故事,在“金虎”酒馆里的乡野闲谈也成为了他作品里的故事。


他把无名小卒搬进了他的作品里,小旅馆老板、酒店老总管、废品回收站打包工……他不是知识分子故作姿态,他写底层,是因为他了解他们的喜怒哀乐,是因为他本身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他过往的经历,都是底层的展现,或者说,他是一个从身边故事中汲取强大力量的人。


其实《我曾伺候过英国国王》是赫拉巴尔仅仅创作了18天无一次修改而完成的,相比较这部作品,《过于喧嚣的孤独》的创作时间可能是用了一个人四分之一的人生吧,赫拉巴尔酝酿了整整二十年,并且三易其稿。


一种迫切创作的欲望像病魔般折磨他,并使他坚持活下去。


“我为它而活着,并为写它推迟了我的死亡”。


赫拉巴尔在金虎酒馆


“我,一个处理废品和废纸干了三十五年的打包工,经常可以指望从臭烘烘的废纸中捞出一本珍贵书籍来作为额外收人的人,没有了这种指望无法生活。”


这写的或许就是赫拉巴尔他自己的写照——

一个老废纸打包工的独白。


如果没有了写作,赫拉巴尔是不稀罕这个世界的吧。毕竟,除去写作,他也是一个在底层生活了半辈子的人,也是这个世界的边缘人,在底层消耗着自己不起眼的人生。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生活、生活、生活,观察人们的生活,参与无论哪样的生活,不惜任何代价。”


现在,当他写完《过于喧嚣的孤独》,他似乎完成了他的使命。


赫拉巴尔和妻子


1987年,他的妻子去世,他的生活更是没了目标。


他每天就做两件事,去林中小屋看他的猫咪们,给猫带些牛奶、香肠和肉。下午听收音机里的维也纳新闻,在午后两点之后,他会关上收音机,将钥匙放到木屋的柴堆缝里,再搭上回布拉格的公交车,去“金虎”酒家,直到晚上。


他喜欢坐在厨房左侧的那张桌子,因为那个位置是整个酒馆视线最好的地方,可以把所有酒客尽收眼底,更可以听尽所有客人的话。


所以现在,这个座位已然变成了纪念,纪念赫拉巴尔,纪念他的作品,纪念他的生活。


如果你能去到布拉格,一定要去品尝一下鲜啤。布拉格是一个以啤酒为骄傲的城市,感受一下金虎酒馆无妨,不过每天下午三点才开始营业,毕竟酒馆就是属于夜晚的。


布拉格金虎酒吧


布拉格金虎酒吧的赫拉巴尔雕像和照片


如果要提到他的死,我更愿意一笔带过,因为在1997年2月3日,赫拉巴尔从布拉格的医院窗户跳楼自杀身亡,享年83岁。


他的内心只是:“如今我到达了虚无的顶峰。”


就如《过于喧嚣的孤独》一样,这样一部忧郁的独白,就如同赫拉巴尔孤独的内心一样,弱小得只能通过写作来排解,如果不再写作了,内心的痛苦又怎么释放呢?


但是我们要看到赫拉巴尔将每个人都立在世界上同等重要的位置,对他而言没有坏人可言,即使那些生活很奇怪的人,他也将他们叫做底层的珍珠。


“生活是美好的,但不是因为它客观美好,而是我眼中视之美好。”这是赫拉巴尔的态度。


布拉格街景


在这之前,你或许不知道赫拉巴尔这个人物,但现在,你知道他,你才会明白他的了不起。每个人的时间都是公平的,他能如此成功,能让捷克人记住他以他为骄傲,自然是在这公平的时间里用了区别于别人的努力。


如今,咱们《早安·快乐直通车》的孩子们也在做着与赫拉巴尔一样的事情,他们利用起了碎片时间,收获了不一样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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