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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代的怕和爱|老段说

2017-02-28 新青年艺术沙龙


以下访谈摘自青年艺术100微信公众号:

段少锋简称“段”,“青年艺术学院”简称ANA


ANA:彭勇的作品一如他的生活状态,在平静的、重复的节奏里透露出观看一座城市的孤寂与禅意。隐式于市,隐士于世,中间藏着一群人的欢喜与忧愁,恰恰也是一种怕与爱。其实彭勇也是很有代表性的一个艺术家,有他在时代边角的坚持和固执。可以讲讲你对策划这次展览的感触吗?


段: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和固执的一面。彭勇的展览对我来讲是我去了解艺术家和他作品背后的故事,我之前对于彭勇其实并不熟悉,也是这个展览,我去阅读他而不限于作品本身。我觉得彭勇的生活状态是我的理想,一种小生活中去努力感受这个大时代。关于隐,我想到西川老师一首诗里面写的:


那是一系列游戏的结束:

藏起成功,藏起失败。

在房梁上,在树洞里,他已藏好

张张纸条,写满爱情和痛苦。

(注:《一个人老了》,西川,1991.4)

 

ANA:谈谈这本即将出版的书吧。《我们这一代的怕和爱》形式上是由你与艺术家的对话组成——最开始想着跟艺术家对话是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段:这事情没什么计划。我有一次做展览想去做一些完整的内容,然后就这样去做了一个采访,最早是八月份吧,后来觉得挺好啊,刚好自己有个新青年艺术沙龙的订阅号,于是就开始做了,每天其实不止艺术家吧,我觉得艺术家是这个时代这个社会中很小的一个群体,我尽可能也去和别的专业的聊,只不过恰好自己是艺术这个行业的,所以和艺术家熟罢了。


ANA:你的采访对象,同时也是朋友,大多是年轻艺术家,可能更年轻的。他们刚刚毕业、进入艺术圈或者试图进入艺术圈。你觉得他们有什么共性?


段:共性就是书的名字吧,怕和爱,这是每代人都会在年轻的时候面对的事情。上山下乡,改革开放,我们这一代、下一代,都会如此,而《我们这一代的怕和爱》是很多书引用的。我觉得怕和爱是个共性,其实艺术学院毕业后进入艺术圈的不多,零五零六那时毕业市场好,不做艺术是少数,现在其实做艺术是少数。年轻人在这个时代,还是怕和爱,生死疲劳,还有焦灼,在希望和绝望中现实和理想之间寻找可能,每代人都如此,我们面对望京七万每平米的房价是什么状态,这样想就感同身受了。、


ANA:怕是现实,爱是理想,这样吗?


段:也可以吧,或者可能更复杂,怕和爱,爱和痛,诸如此类。我觉得痛苦很快乐一起才叫痛快嘛,我们都是需要痛快,这把年纪,还是不服气的时候,我经常心里会想:凭什么呢?


ANA:你作为采访者这个角色,某种程度上是个第三方的身份,更像一个观察者。你会怎样看待你在做的这件事,对你而言有什么意义?


段:我其实哪是什么观察者,我没那么抬举我自己,因为我也是这个现状,我觉的对我来讲做这个事情就是一个结绳记事。我在一段时间做了一个可能有意义也可能无意义的事情,我觉得现实太无聊了,太无聊了,无聊到直播,自拍,约炮,广场舞等等……这些现象充斥着这个时代,你想想多无聊,我觉得我希望有意思,对我来说这个就够了,至于别人怎么看我管不了,大家现在都这么忙,别人要是愿意看这些东西,毁誉不论,我也知足了。


ANA:这些采访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一些很有“个性”的,碎片式的记录。去单个看每一篇的时候似乎都有个体的自我的意识在里面,但是集合起来,又会是可以被研究的一个档案或者资料库。从中能看出什么我们暂且不提,但是你觉得这种记录的意义在哪儿?可能在什么都在推翻或者飘忽不定的时候,记录就是最重要的。


段:我其实没去考虑什么意义,现在讨论意义有点可笑。我前些天又看了遍钮承泽的《艋呷》,里面说“意义是啥小(闽南语什么鬼的意思),我知道义气”,“啥小”是闽南语,我觉得意义对我来讲就是个“啥小”。我觉得做一个事儿我很少去想意义,一想意义我觉得做什么也白做,但是我觉得宋冬说的对啊,做了也白做,白做也得做。


ANA:这十五六万字里面你感受最深的一段是什么?


段:这个很难说,感受最深的是我自己的话,但是我觉得不想说,很多心里话说出来就没劲了。这个和谈恋爱表白一样,直接一句话说了,太楞。所以我觉得没有什么难忘不难忘的,只有想不想忘记的。忘掉难,记住太容易了。


ANA:怕与爱,都会随着时间变化。可能这些人,再过五年,就开始不一样了。变成了新的怕与爱,或者是不怕和不爱。你记下了某个时间点,可能也会直接看到这种变化,你会怎样看待它?


段:最近鲍勃迪伦获得诺奖,据说鲍勃迪伦拒绝领奖,不管新闻真假,我觉得这个人挺酷的,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变化,保持自己的斗志,我觉得我看到的现实是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做梦就老了,我希望不变,保持斗志,我不希望看到自己老了和现实握手言和的时候,但是现实是,我们以为是轰轰烈烈地活下去了,实现了理想,最后发现成了自己讨厌的人,活的跟当初我们认为的庸人一个样。十年前我听水木年华,五年前我听李志,现在听的音乐反倒是U2。这可能就是变化。


ANA:所以我大概可以理解为,我们这一代的怕和爱,其实由一个小想法变成了一个日常计划,然后就顺理,走到可以出版这一步。


段:就是个一步步顺理成章做出来的事情,其实没那么难。我现在还在想办法找书号,印刷赞助找到了。实在没人给书号,那就做成独立出版,非盈利了。反正也是个非盈利的事儿。


ANA:这本书的封面是青年艺术家赵延斌的作品,有什么用意呢?


段:可能是因为我成长经历吧,我喜欢赵延斌的画,没有特别的考虑,喜欢就放了,而且确实也很好看,很符合主题,你不觉得吗?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特喜欢赵延斌身上那股子质朴劲儿,他总让我想起苏阳和苏阳的音乐,好像他俩长得还真有些像。


ANA:在一个有点混乱的短暂时期里,去顺其自然做想做的事,会不会遇到困境? 


段:这个世界从未好过,也没有糟糕过,可能这才是它本来当然面目吧。赶上好时代,偷着乐,赶上不好的时代,认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我觉得人自己有很多选择,其实最后都是自己的选择,你选了就是你的命,不然可以不合作啊,直接拒绝掉那些没劲的事儿。 时代发展到今天,个人越来越难去改变历史,我觉得每个人力量有限,毕竟历史人物也是看机缘,我们不要妄图改变这个时代什么,只能改变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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