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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岁的她不当记者,回归山野,成了中国野生豹的守护人

2016-04-13 中国绿化基金会 重返森林



这个87年的姑娘巧巧,曾做过记者、编辑、BD,曾经的理想生活是杂志里那样的光鲜亮丽、安逸成猫。2015年,她辞去杂志社工作,2016年加入中国猫盟,日常变成了上山找豹子、下山做传播,画风大变。




作为一个29岁的姑娘,巧巧现在全职从事野生动物保护工作。她喜欢并且要保护的,竟然是猛兽级别的中国野生豹,以及其他野生猫科动物


这些豹子可不是《人与自然》、《动物世界》里面在平原上矫捷飞扑猎物的非洲猎豹,而是仅仅距离我们几百公里的华北豹,这是在中国猫盟之前,从来没有被科学调查记录过的、仅生活在中国的特有亚种。




第一次知道猫盟,是在14年3月,刚开始负责《户外探险》环保栏目的巧巧,迫不及待地想了解国内出色的公益环保团队,听人说“他们(猫盟)是国内最早开始用红外触发相机做调查的团队,很有潜力。”

 

2015年3月,巧巧见到了猫盟创始人之一大猫,俩人吃饭席间聊开了国内动物保护。之后一次次的观鸟之约、以及采访与被采访的来往中,巧巧和大猫变成了“自然之友”。


▲猫盟创始人之一大猫(左边)与藏族向导罗布江措(猫盟时常要到西藏进行生物多样性调查)



猫盟,全称中国猫科动物保护联盟(Chinese Felid ConservationAlliance),专门调查研究、保护中国野生猫科动物,比如金钱豹、雪豹、云豹、云猫、猞猁、兔狲、豹猫等等(跟流浪猫、宠物猫没啥关系),是国内最早使用红外相机做调查的组织,积累了十年的华北豹影像数据。


而猫盟的几个创始人,是一群平均年龄41.6岁的“叔叔”。


▲今年2月,猫盟拿到了中国户外金犀牛奖的最佳公益环保精神奖。几个主创来到现场


巧巧一直觉得猫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野保团队。这些叔叔们年纪大,这个就不说了。他们都是从原先的人生巅峰上转了个弯儿,淌起了一条险滩。


除了当中的科学扛鼎是来自北师大研究虎豹的博士和科学家之外,其他几位都是来自各行各业的生态爱好者并且,他们从不主动说成绩困难情怀,他们最津津乐道的是彼此的火眼金睛,比如一头趴卧的斑羚在荒草里动了一下耳朵,他们就能看见。


当巧巧第一次通过猫盟的红外相机镜头,看到躺在阳光下像猫一样打滚的豹子,就喜欢上了。


▲除去天生的猎手身份,它们更是大猫啊!这些大猫的萌、优雅、敏捷和家园意识,每一个细节都让巧巧感到了惊喜。


▲它们对绑在树上的红外相机有小猫一样的好奇,母豹F2跟一只红外相机对上了,连续几天天天光顾,前脚拨、上牙咬、后腿蹬,甚至四肢齐上,直到红外相机宣告失败,从树干上滚落下来为止。


▲公豹M2还小的时候,经常穿过公路到另一个山头的林地里去玩一棵小树,用两只爪子抓住它的小树枝,咬住它,左右摇晃脑袋,有时反弹的小树挣脱了它的掌控,它就给予更严厉的“制裁”,把小树整棵压在自己两腿之间,轻轻地甩起尾巴,洋洋自得。


▲所有的红外相机都装在它们的领地,它们有时会故作威严跑到镜头前试试自拍,嗅嗅气味,冬天,从它们的鼻孔喷出的热气给镜头拢上了一层白白的雾,瞬间天地都和雪一样白。


▲公豹M2跟好几只公豹打了架,缺了耳朵,鼻梁上添了疤,才确立了自己的统治者地位。它会在土地上用后腿搓蹬泥土,射出尿液,标记自己的领地。我们还拍到它谨慎地追踪野猪一家,在偏僻的山谷里发现了公野猪巨大的遗骸,对它的捕猎智慧和能力叹为观止。


“我喜欢猫科动物,猫科动物是兽类里最美最优雅的,豹子无论是花纹还是体型,都进化得近乎完美。尤其是,当你看过它们卖萌,从小长到大,变成王者,再老去,情结就这么化不开了。”


因为喜欢,所以希望它们能一直自由自在地在自己的家园里终老,不被猎杀、不被毒杀、不被赶离家园。因为喜欢,所以知道在美丽的镜头之外,它们的生存早已岌岌可危。



50年间,中国的虎豹已经减少了99%,华南虎已经宣告野外灭绝,曾经广布、能站在香山顶遥望北京城的华北豹如今蜗居在太行山脉和其他的零星山林,一步步被逼到了末路。


当巧巧意识到华北豹已经成了最后的机会,她就自愿成为了猫盟的志愿者。由于野外考察对专业技能的要求,巧巧起初是利用自己的文字工作经验帮猫盟写些文章,做些传播工作。


而真正让她下决心辞去城市工作全职加入猫盟的,还是因为猫盟的“叔叔”们。


▲猫盟的最强大脑冯博士(左)和明子(右)


在成为猫盟志愿者后,巧巧也跟着猫盟的“叔叔”们进行了几次野外考察,而在认识他们之前,她连12种猫科动物都数不全。


▲确定方位,装相机,导数据,十年经验的累积才会有和豹子相通的直觉


说到猫盟对她最大的吸引力,巧巧坦言:“大概就是这群踏踏实实、与大猫为伍的前辈们。他们不炒作,不玩悲情,从以前不沾边的工作脱离出来全职做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兴之所至,因为喜欢,就去做了,因为想在有生之年,把华北豹引回北京,就去做了。”


▲喂白马鸡未果的明子在风里守着拍素材


大概是这种享受自然的能力和状态,最触动巧巧。她发现猫盟志愿者工作的优先程度已逐渐高于自己的本职工作之后,决定辞职,全职怀抱猫盟。


去年6月辞职之后,正式全职加入猫盟之前,巧巧独自徒步了西班牙圣地亚哥朝圣之路:北方之路。这段朝圣之旅也让巧巧内心经历了一番脱胎换骨。



▲巧巧在北方之路徒步途中


“在年龄方面,男性做‘野保’的优势比女性要大很多,趁着自己还是个29岁大龄未婚女青年,还能任性的完成自己心之所向的事,就赶紧做了,总比以后拖家带口做着要好的多呀!“巧巧笑称。


去年11月,猫盟成立了TF010北京别动队,对北京周边山地的生境做一多样性的调查。巧巧跟他们上了两回山,安装监测红外相机。


▲TF010第一次外勤合照(少了一个拍照很棒的碧空),坐标,北京怀柔长哨营喇叭沟。

巧巧说,这些“叔叔”们进山观察的阵势就像豹子,他们经验丰富,有没有猎物,路好不好走,一看便知。



在野外考察,只有判断的准,红外相机才能物尽其用。在山西,去年回收的一次数据显示,在“叔叔”们一次装完相机后撤离的半小时后,豹子就踩着猫步经过了相机跟前,前后脚。拍到的画面极其精准。

对于野保,野外的科学考察是根基,因为保护要建立在科研的基础上。就拿猫盟的豹项目来说,要保护豹子,首先要了解豹子在哪里,有多少,有什么生存危机(包括猎物多样性、数量多寡、有无盗猎、毒杀等等),这些都需要通过野外考察来获取一手的科学数据。


巧巧告诉我们,针对一个项目地,他们会按照具体的地形画格子、装红外相机,捡拾粪便做食性分析(吃了啥),在当地串门做社区调查(主要看人兽冲突的程度)等。每个项目地,每隔3~6个月都要去回收数据,看四季的变化。现在主要去的有山西、甘孜项目的。



29岁的巧巧辞职做野保,她笑言这是自己人生中最“跑偏”的一次决定。

 

这个勇敢坚定的姑娘说:作为一个重新学着走进自然的“菜鸟学渣”,我真心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亲近自然的一把火,在自然被当成资源估价的时候,与大猫、自然心灵相通依然是无比美好且珍贵的事。

 

本文由重复森林采访编辑

图片由采访对象提供

如需转载,请联系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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