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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保怡与大卫、Thomas

张小姐 金牌经纪人 2021-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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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桥》的豆瓣评分依然稳稳的维持在8.8分,看过的观众都给出了绝佳的评价。


这是演员林保怡先生的新戏。这一次,他不是大卫,不开的士,变成了Thomas,是一家叫MASSAM的餐厅老板。有一个女朋友Joyce,还有一个好朋友Sammy,几段关系都「暧昧不清」。


还有一个身份是监制。这是他新得的。



演员林保怡先生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观众面前了。

 

他生活,认真的生活。

 

前不久他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封被自己“藏”在某地的信,打开一看,这是一位粉丝几年前寄给自己的。他知道这位粉丝在杭州,生日是6月。他打算送上一份生日礼物,大概是自己的签名照,并且在5月的时候寄出。


林保怡把自己的粉丝称为“朋友”,他有一个公开信箱,用于和这些朋友保持联系。朋友们不仅写信,还会送一些礼物,还有一些是把他所有的照片都贴上去让他签名。


寄给他的信每一封他都会回复,一般都是集中起来找一天时间,一封一封的看,看完之后再一个一个回,最后再拿一张自己的照片,签上名字,一并封存寄出。

 

时间久了,就跟他们变老友了,谁写字漂亮,谁在读哪所大学,谁在信中用了什么很棒的词语,他都记得非常清楚。

 

图:粉丝来信


很多年前,林保怡在北京短暂生活过几年。那时候他住在工体北门后面的小区,去到三里屯走路只用15分钟左右,他便常走路去吃火锅、水煮鱼等各种美食。


现在有些地名他记的不是非常清晰了,但鼓楼附近依旧记忆深刻。在那里他特别喜欢去MAO livehouse,在里面看一些本地摇滚乐队的演出,结束之后再坐地铁回家。

 

在香港的时候,林保怡也是每天将生活进行到底,他秉承着老一辈香港演员的烟火气息。好多次狗仔队拍到的林保怡都是“朴实无华”的,穿随意的T恤、短裤,脚上是拖鞋,有时候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他从不介意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那种戴墨镜、要化妆的完美生活会“不舒服”。

 

而舒服的生活是清淡且温和的。大多数时候七点半左右醒来,也会故意赖床,「滚来滚去滚到8点,不行了起床了」,吃完很健康的早餐便出发去市场买菜。早上的市场人不多,跟卖菜的商家都已经很熟悉了,互相很亲切的打个招呼,或者买条鱼,或者买几斤菜,非常满足的回家。


一个人的时候还可以做很多事情。

 

譬如练吉他、跑步,或者其他什么运动。要跑步的时候通常林保怡都会去山上,这里人不多,视野宽阔,感受也更佳。有一条叫阿水的哈士奇陪了他好多年,早已变成为他生命中的不可或缺,采访时隔着电话能听到几声阿水的呼唤,「它在叫我给它吃的,它很好玩」,林保怡说。

 

每天要看一部电影。碰到一部好电影会「不停的点击」,1、2、3遍或者更多遍,「我真的觉得自己不够,要不停的去学习其他的导演,其他演员的表演」。


生活被林保怡安排的井井有序,今天完成昨天就做好的计划,就像通关打怪,每完成一件事就非常开心。他觉得「挺好」,没有太多要求,亦不觉得想要改变什么,满足就ok了。

 

投射到表演上则是「保持作战的状态,只要一开工就很有精神」。

 

林保怡所说的这种能量与「狮子山精神」类似,香港文化中最不可割裂的一部分。他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正值香港转向国际都会的关键时期。长于那个独特的历史洪流,机会与冒险可以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发生作用,付出就一定有回报,他的骨血里带着这种天然的奋进乐观。

 

图:阿水


2




表演是林保怡呈现生活的一个出口。

 

以2011年为分界线,林保怡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在此之前,他在TVB兢兢业业工作了20年。是的,表演只是他的一份工作,而选择离开也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时间久了,换一份新的工作也未尝不可。

 

离开TVB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观众很少过足在荧幕面前看他表演的瘾。「林保怡什么时候多演戏呢」,总有观众关心这个问题。他不着急,在TVB演了那么多涉案戏、清宫戏,总有一些领域是未曾去过的。空白的这段时间,除了生活之外,他在等。


林保怡心里藏有一个具体而微的世界与人倾诉,他也一直在等一个能分享内心的故事。2016年新的工作来了,他等来了《玛嘉烈与大卫 绿豆》。


现在回看,这部戏对林保怡和Viu TV来说都有着重要意义。2016年3月香港电视娱乐有限公司开办了Viu TV,一个月后《玛嘉烈与大卫 绿豆》作为开台剧正式播出。


谁都没有想到这部崭新的戏好似坐上了火箭,推翻了外界对港剧的固有认知,一飞冲天来了个开门红。



什么都是全新的,意味着什么都要从新开始,对观众的冲击也是彻底的。在这些艺术家的创作下,平时光怪陆离的香港变成了没什么情绪的四方城,大卫、玛嘉烈、赵子龙、Diamond等人一个个悉数出场。


他们被困在这座城市里面,个个长着刺却还要拥抱彼此,生活就是逛街吃饭、吵架和好的恋爱三幅被。

 

请允许我们将称这些人称为艺术家,因为他们实在是有着一颗纯粹的心,做了一件好玩的事,他们的创造令人心生愉悦。


但看《绿豆》却蛮容易「致郁」,逼仄但又不失美感的构图设计,把所有人的情绪挤压到极致,镜头只给大家留了1/3的出口。

 




出场人物很少,却足以够用,所有故事情节的驱动力全部都来自于角色之间的勾连。大卫从不纠结要开计程车还是Uber,但玛嘉烈却在和大卫吵架之后去找赵子龙疗愈···


用平角度、中近景的固定镜头来替代以往电视剧中常用的多机位特写,带来的冲击是像在看一部纪录片,每天每天,突然就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拍摄期将近4个月,林保怡的身体里慢慢长出了另外一个叫大卫的人,拍完之后一直也没离开。大卫这个香港的士佬的爱情故事赤裸又真心,稳稳地住进了林保怡的灵魂里面,「这个过程其实挺痛苦的,但我也控制不了」。

 

玛嘉烈假借买粥不告而别的那场戏他每看一次就觉得很痛,「她抛弃了我」的感觉从外到内的占据了林保怡。这种「被抛弃感」延续到了生活,他甚至讨厌见到周家怡。


有一次团队一起去吃饭,他看着她,坐在旁边很低落,有一位工作人员发现了端倪,对林保怡说「你不是大卫了,拍完两年了,出来吧出来吧」。

 

没有别的办法,「当演员一定有精神分裂的」,生拉硬拽的和角色分离只会血肉模糊。「我不停的提醒自己拍完了,你不是大卫了」,林保怡的抽离用了两年多的时间。

 

自然无痕是他在TVB时就被拥趸的表演风格,现在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绿豆》之后的林保怡一切都在重新来过,不变的唯独只有表演上的这点执念。

 


 

3




突然出现的新鲜事物带来了强烈的震动,所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这些藏在故事后面的人。但这也是林保怡与FatBall、25两位导演的第一次合作,之后他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我想跟你们一起组一家公司」,他跟导演说。

 

过程没有一波三折,一切都再顺利不过。《绿豆》之后很多剧本找到林保怡,他翻开一看,又是不停重复以往的角色,「我在想是继续拍手上的剧本,还是花一点点时间去计划一下我应该怎么去走我的下一步」。

 

怎么样走呢?「我应该要停下来,钱我不多,但够用就OK」,他决定先放下所有的剧本。

 

林保怡找到了FatBall、25。当初是Viu TV介绍了两位导演给他,而他见证了两个广告导演向剧情片的迈进,也喜欢这些脑子里时常有新概念的朋友。


「《绿豆》的时候我们一起工作了3个多月,从最初认识到工作,磨合,我是欣赏他们的。这是他们的第一部剧情片,我看到很多很多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

 

三人一拍即合,公司起名为「我们的」,他们自己开发剧本,「要创新一点的东西」。

 

这个名字的由来也有趣。起初叫做「咱们的」,但林保怡想把它先留着,如果有机会在大陆开公司就用这个。「我们的」当然不分你我,一群人为了理想而聚在一起,好玩为主,人人都是团队的一部分,没有非要分出个谁是上司谁是下属的必要。

 


三个人更像是一个有着热血团魂的组合,文化内核中的追赶上进在他们身上发挥着作用。而林保怡却在51岁的这一年拥有了一个自己的理想国,一个真正让他开始在艺术人生自由穿梭的小星球。

 

当然,在「我们的」林保怡的身份更多的是监制和管理人。相比监制,管理人的新身份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所有高明的艺术家大抵都是一样,几乎所有的天赋异禀都集中在某一领域,他不擅长对外的事情。「我不是生意人,我不明白生意,合同上面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去谈好」,那种需要向外延伸的时刻,时常由FatBall、25两位导演来完成。

 

三人配合默契,林保怡很庆幸遇到了这两位导演。如果从创作的角度来说,FatBall、25总会冒出一些巧思,算是他的老师。

 

「25对于故事结构很清楚很了解,还有他会有很多意见。FatBall呢对镜头、对角度都很创新,每一次拍摄的时候我到场的时候,看看他怎么样摆这个镜头,怎么样拍那个景会漂亮、会特别」,林保怡从没有当自己是以前的林保怡,他是个每一天都在学习的新人。


 

一旦有了光就有了前进的方向。很多人找到他们拍戏,林保怡的坚持是「需要100%的自由度给我们的团队。包括编剧、两位导演、美术,让他们去创作想拍的东西」。

 

「不停的警察、律师、清宫戏,那些无厘头的,笑完也不知道看的什么那些戏,能播多少年?」他的眼光看的长远,必须要改变了。


 



4




和优酷和合作应运而生。两方的配合泾渭分明又默契坦诚,平台给了林保怡和「我们的」100%的信任。

 

现在回想起来,种种情绪林保怡也还记在心里。「真的要谢谢优酷给我的团队100%的自由度。它就是很直接,给钱,你们去弄吧,弄好你们的东西。」于是,「我们的」第一部制作出台的宝贝《叹息桥》出生了。

 

《叹息桥》比《绿豆》更大胆直接,却也更丝丝入扣。该保留的优点一个未减少,还额外赠送观众一种新的叙事方式。同一个故事用不同的角度去看,这种「罗生门」式的呈现方式再次让大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演员的身份让林保怡在表演的世界里自由行走,现在或者未来可能是监制了。

 

监制并不是挂名监制,《叹息桥》从头到尾他都在大家身边。每一天林保怡都会出现在现场,了解当天要拍的每场戏的内容,演员到了化完妆之后他就开始跟大家对戏。


对戏的时候他会讲解每一场戏的重点,分享自己的想法,再听听大家的看法。但从不干预他们的表演,相反会给足创作空间,有时候只是在旁边引导一下。

 


让新人演员能有更多机会,让大家在自己的演区,为此林保怡做了很多尝试。一开始各个角色的年轻版他考虑过用没有拍摄经验的素人表演,但这些人大多经验不足,在实际操作层面难度较大。加之多角度的叙事方式,会让表演难上加难,他开始转换方向,用回有表演经验的演员。

 

卫诗雅(饰Joyce)、周家怡(饰Sammy)、伍咏薇(饰Catherine)等人一个个进组,但林保怡更多的还是将关注点放在和年轻演员的交流上。

 

这些年轻演员皆没有签约TVB,每个人都经过casting来到《叹息桥》,他对他们的唯一建议是:「不去干预太多,就在自己的演区演,有什么问题再去告诉他们。」这样做的结果是这些年轻演员获得了所有人的好评。

 

饰演Thomas的任务还是落在了林保怡身上,但本来他要去演的是Ken,那个略带精神分裂的角色。但跟FatBall、25以及编剧Norris讨论很久后发现,如果他来演Ken,那Thomas谁来演?最后,想来想去,大家决定让歌手陈奂仁来出演Ken。

 

林保怡在Thomas身上偷偷留下了一些小细节。他弹低音吉他,「Thomas本身比较低调,性格比较深沉,所以我觉得低音吉他特别配」,而这样的小尾巴只有多看几遍才会发现。

 

成熟演员、新人演员、歌手,所有演员到位,一场浩大的创造工程就这样开始了。



林保怡知道,这样的创作方式是一场冒险。「其实我也挺害怕,因为一个大老板给钱让我去拍,我一定要帮他做出来一些内容」,优酷上线播出后,看到别具一格的片头和第一个镜头后,观众知道《叹息桥》稳了。

 

这是他的底色。就跟当初离开TVB一样,跟开创「我们的」一样,跟拍摄《叹息桥》一样。

 


今年林保怡54岁了,但并不慌张。在TVB连续工作28天的往昔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他按时吃饭睡觉,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喜欢创作,有戏拍戏,没戏就开发出一部新戏拍。要拿影帝?要获奖?他的乐趣早就在创造的过程中被满足,「你拿不到怎么办?你就会不高兴、不开心。要知足常乐,快乐就是从满足来的」。

 

人生海海,他一直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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