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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蕾丨离角色很近,离影后很远?

乌鸦 金牌经纪人 2021-01-21


“当你安静的时候,世界也就安静了。如果你醒来一定会骂我,用最肮脏、恶毒的语言来咒骂我,你总是说我会遭报应,哪有妈妈这样对自己女儿说的,你期待我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应?贫穷,孤独,孤儿寡母,疾病缠身?差不多都实现了,还有什么?都说出来吧……”


看过《春潮》,没有人会忽略郝蕾这段摄人心魄的表演。


眼神如一潭死水,对着无边暗夜低声控诉,在将近7分钟的独白中,多年来郁结于心、无法宣之于口的肺腑之言宣泄而出,没有怨毒的咒骂和歇斯底里的爆发,郝蕾用最柔软的声音发出最有力的呐喊,造就了全片的高光时刻。



这样“暴裂无声”的表演在《春潮》中并不少见,虽然大多数时间,影片都以一种相对平缓的节奏娓娓道来,但在郝蕾隐忍克制的演绎之下,呈现出的却是一片汹涌的暗潮。


人们再次被提醒,郝蕾,究竟是一个多好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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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说,《春潮》中的郭建波,是一个为郝蕾量身打造的角色,同时具有母亲和女儿“双重身份”的她有着极度“对立”的两面:


一面是正直干练的记者,典型的女强人,面对猥亵学生的无耻老师,可以狠狠的将包扔到对方脸上,甩上一巴掌潇洒离开;另一面是逃避、隐忍的家庭失败者,不断用工作、性爱、沉默来回避和掩饰母亲控制之下濒临崩溃的自己,以至于成为了女儿成长过程中的“边缘人”。


而在导演杨荔钠的设定中,郭建波是一个理想主义的“幻灭者”,她不需要和别人交流,也不屑于和别人交流,她的内心世界“可以独处”。这样一个压抑、敏感、有锋芒的角色,与郝蕾遗世独立的气质有着天然的契合度。



如果说年轻的郝蕾身上自带一种叛逆、不羁的气质,那么如今的她给观众留下的则更多的是隐忍、克制、对立的印象。这种印象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明确,以至于在表演上越来越圆融,臻于化境,这是她能给所有关系附上不一样的情绪和个性,打上“郝蕾”专属标签的关键因素。


郝蕾曾经说过,学会这种宝贵的表演方式是在拍完《黄金时代》和《亲爱的》之后。尤其是《亲爱的》,一场在拐卖儿童家长聚会上的崩溃哭戏让她大彻大悟——原来,“克制”是表演中一个特别高级的境界。



在采访中,郝蕾将这类需要“克制”表演的角色形容为“海啸之前”,她认为这是需要爆发力的“大激情角色”的另一种呈现方式,也是她这个年纪的女演员最想要的一种角色。


郝蕾一直认为,真正好的表演,不是释放专业演技,而是专注于角色本身。在她看来,演技没有对错,只有准不准确,演员在不同的场景下应该说什么话,做什么表情,这种思考才是演技的评判标准。


正因如此,她批判所谓的“炸裂式演技”,推崇真听真看真感受的“体验派”。她不只一次公开的表示,演员的核心是“本能”,比起技术,“本能”更加难能可贵。就像伊莎贝尔·于佩尔的技术不如梅丽尔·斯特里普,但她更欣赏前者。



正是演员的“本能”,让郝蕾在《春潮》中贡献出一场近乎完美的表演,也是演员的“本能”,让她不断“强迫”自己升级,感受更高阶的表演。在这个层面上说,她更像是一个表演的“手艺人”,对于“好东西”有着自己独特的感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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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郝蕾的演艺生涯,绝对称得上是“传奇”。偶像剧出道,文艺片正名,多年来,低调的她几经沉浮,俨然成为了影视圈的“无冕之王”。即便没有重量级奖项的肯定,但如今,提起“演技派女演员”,很多人最先想到的是郝蕾的名字。


在《春潮》中,郝蕾有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戏。金燕玲饰演的母亲喝醉回家,借着酒劲对女儿劈头盖脸一顿数落,面对母亲的辱骂,郝蕾饰演的郭建波一声不吭,转头用力握住床头的仙人球,即便手掌被尖刺戳破,但脸上却是一片荒芜。


倔强、任性、叛逆……这一刻,观众似乎再次看到了曾经的那个“个性女演员”。



这种倔强而又敏感的特质,一直是郝蕾作为演员最有利的武器。


多年前,当《恋爱的犀牛》的编剧廖一梅第一次见到郝蕾时,曾经对她说:“你身上有股特任性的劲儿,那个劲儿特别像《犀牛》,是控制不了身体里的能量、欲望、荷尔蒙,所有一切对世界的企图都要从身体里喷出来的感觉。”


正是凭借着这股“要喷出来”的生命力,郝蕾在影视圈摸爬滚打多年,却从未感到过迷茫。虽然她也曾直言,不太喜欢自己的“敏感”,平白让自己受累,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对于角色的捕捉还是生活的洞见,她都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



毫无疑问,郝蕾在演戏时是擅长把自己“掏空”的,从《十七岁不哭》里的青涩学生到《少年天子》里的后宫女人,再到娄烨电影里的“第一女主角”,出道至今,她出演的每一部作品几乎都成为了经典作品。而最近几年,因为接连出演了多部文艺片,她似乎又被贴上了“文艺女青年”的标签。

郝蕾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或许很多观众都有疑问,但其实,她远没有观众想的那么复杂。在她眼中,自己不过是个粗线条、藏不住事的“东北大妞”,对许多事情大大咧咧,毫不在意。


在郝蕾看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演员需要摒除杂念,才能达到一个平衡的状态。正因如此,她从不认为自己是明星,从不刻意保持身材,几乎不会出现在公共场合,也很少接访谈。在这个层面上说,她似乎有些“另类”,却又简单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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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个时代最被低估的女演员之一,郝蕾身上有太多可圈可点之处。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或许是她的“傲慢”。 


郝蕾曾经说过,要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表演教科书里,坚信自己为演戏而生,一门心思要成为“艺术家”;她直言现在的演员特别喜欢演“疯子”证明自己的演技,没有做到职业之根本;不只是表演,就连唱歌也是如此,左小祖咒曾经问她:“听说你是演员里唱歌最好的,你从来不吊别人?”她笑着回答:“是,我谁都不吊。”



如果你对郝蕾不够了解,或许会认为她太过自负,但实际上,她只是愿意向世界敞开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爱自己喜欢的人,演自己喜欢的戏,特别单纯,就像她想在行业里有所建树,但却与野心无关。


在她看来,勇敢是人类最好的素质,比如勇于摒弃自己熟悉的演技,就像电脑升级,假如三年一更新,每次升级的时候都会很孤独、很痛苦。因此,宁愿演砸了,也要更新,“不然我会烦死自己。”



就像《春潮》的最后一幕,涓涓细流汇成生命之水,寓意着希望与新生。


如今的郝蕾,虽然依然敢说敢做,但却柔软了许多。在经过一次次感情与事业的重塑,成为一对双胞胎的母亲之后,她已经脱胎换骨了好几次,学会了在保持个性的同时,更加温和的对待这个世界。在不拍戏的日子里,她选择成为一名虔诚的佛教徒,认真钻研心理学,远离娱乐圈,踏踏实实过自己的生活。


“生活需要平静,艺术才能热烈。”或许,郝蕾的“艺术家”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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