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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锐电影导演丨李睿珺:钱是什么东西?电影是拿命拍的

2015-11-06 安妮霍尔 金牌经纪人



【编者按】今日 “小金”为您奉上“十大新锐电影导演”系列之六——李睿珺。由他执导的电影《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已于上月底公映,该片曾获第27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单元提名。2006年,他独立导演了电影处女作《夏至》,该片获第九届希腊国际独立电影人电影节最佳影片特别奖,并入围了第三十七届鹿特丹国际电影节。他的第三部作品《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问他赢得了巴西利亚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第五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年度青年导演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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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珺
十大新锐电影导演


幕布渐暗,灯光亮起......

李睿珺走上前。

影院的工作人员介绍说,这就是《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以下简称《水草》的导演,请大家向他提问。

李睿珺却先开口了,他说:“如果每一场放映都能有这么多的观众,我愿意所有场次的放映后都和大家进行交流。”




此时正是电影市场一片繁荣的10月,但《水草》的排片已从首日的0.26%下降到了0.13%,这意味着全国当天放映的1000场电影中,仅有一场是在讲着这个有关裕固族的故事。然而即便是如此,李睿珺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其实从上座率来看,我们并不比商业大片低 ,毕竟我们没有场次。”



来观看《水草》的观众都是颇为专业的影迷。就在刚刚放映过的这一场中,演员马天宇就低调的隐藏在观众群里,观影结束后他还通过个人微博为《水草》做了一则“广告”。而其他观众,在与导演的交流时则会更多的问到李睿珺关于剪辑、镜头、意向,情绪等等特别专业问题,李睿珺形容这种场景是:“我们找到了喜欢我们电影的观众,但他们却找不到我们的电影。”


市场的概念是,有卖人参的也有卖萝卜的

这句话还要从李睿珺前几天发布的一封公开信说起。当时很多地方的影迷因为无法在影院里看到这部电影,而自发组织成团,一帮人跑到影院去要求影院经理专门给排一场《水草》。对此,李睿珺说:“这种排片的结果我们前期早有预料。所以当有人说‘那你干嘛还要当灰’时,我总会回他们说‘即便是炮灰也要有人当啊,否则就永远也没有改变的可能性了’。我现在当了炮灰,如果这个炮灰能够把市场推动着往前走,那我等于是在为更多类型片的导演做准备,这未尝不是好事情。可能有人又会说‘那你就是在装逼,把自己搞得很高大上’。这些评论对我都无所谓,因为我说的才是事实。”李睿珺说。




事实上,近阶段随着《心迷宫》、《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和《山河故人》的连续公映,文艺清新派的电影在商业电影的各种宣传轰炸中真的在坚持着发声。但还是有人会说 “这样的电影就不该进市场?”李睿珺忍不住的会生气,“什么是市场的概念,就是有卖人参的也有卖萝卜的。我的影片审查通过,符合国家标准,我就可以进市场,否则那就不是市场的概念,那是某种专利和特权。市场繁荣的前提是多样性,只有一种电影,那是泡沫的概念。”


这辈子顶多再能拍10个电影,所以必须随心

李睿珺喜欢用这样具象化的比喻来解释自己的想法。比如现在老家的亲朋们都以为他当上了大富翁,要知道现在的电影票房一做就是20个亿,更何况他还在国际上得了奖。怎么推理都是 “李睿珺,你一定很有钱。”对于这样的结论,李睿珺都是礼貌的回说:“是,我们都是开饭馆的,但我开的是路边的拉面馆,他们开的是大酒楼。”




而这也触动着李睿珺观察这个社会的角度,在这个以金钱为唯一标准来衡量成功的时代,他更愿意询问哪些仍在为理想而奋斗着的人们是怎么的一种心情。在通过《水草》表达了对亲情的理解和对家园变迁的思考后,他想要去拍摄一部有关女战地记者的影片。挺柔弱的女孩,个子不是很高,但却行走在最危险的地方,像一个壮汉一样在战场上奔波,李睿珺总会去喜欢这种骨子里有一股强大能量的人物,并把他们的故事拍摄出来。




而就在接受金牌经纪人访问前的一个小时,他刚刚拒绝了一个导演费200万的剧本。对方千里迢迢从成都赶来,就想找一个没拍过青春偶像电影的80后导演拍一部青春偶像电影。李睿珺推辞他们说:“我可以推荐你们一个更加适合的人选。”




“你还住在出租房里,刚刚只有一部电影公映,为钱为名选择一部可能会卖座的电影不好吗?““电影确实能挣钱,但钱是什么东西?电影是拿命做的,所有人把生命的时间投入进去。这话原是我们制片人方励老师说的。真的特别有道理。你问我200万不值吗?我跟你说不值!我百度过中国男性的平均寿命是72岁,我今年32了,好说还有40年能活,而一部电影快的话要3年拍出来,也就是说我这辈子也就还有10个电影可以拍了。万一中间有点什么变故,10个我都没法保证。你说我是不是必须选择我真正想要拍的东西来做?”




“当然,我也是人,如果我的家人有一天突然生病了,需要支付高昂的手术费。如果我有了孩子,他需要一笔钱,我去拍一个商业片不是没可能,但是如果还没有这些情况下,那我能坚持做一天就做一天。”李睿珺接着说到。


一个导演能走到今天,跟个人努力没太大关系

片子可以拍的很个性,但到跑路演,到处接受采访时李睿珺却没能免俗。对此他说,他可以不太在意票房,但必须在意观众,因为电影更像是行为艺术,并不是拍完了束之高阁的东西,而是必须要由观众来参与完成作品的最后一步。“每个观众都是这部作品的作者。如果你们不来看,这个电影仅仅只是完成了一半。”每场路演与观众交流时,李睿珺都会特别的强调这句话。在他看来电影是什么?电影是他与这个世界沟通的一种方式,是认知世界的一种方式。所以他希望让更多人能去了解他的电影,这是他的责任。而另一方面,他还有义务,前几天路演的时候制片人方励一路陪着奔波,看着这位比自己父亲还大一岁的人为了这部电影放下手头的事起早贪黑,李睿珺的心里有些酸楚:“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种养了一个孩子长大了要闯闯荡江湖了,父亲带着他到处拜码头的感觉。就觉得他都这样了,我有什么,不就是出来接受一下采访吗?”




的确,电影并不是某一个人的。拍摄《水草》李睿珺几乎搭上了全家,片中老喇嘛的扮演者是他舅爷爷,驼官是他爸爸,小喇嘛是他姨弟,母亲是他妻子……几乎全家上阵。李睿珺形容他这是改变了电影冷冰冰的工作化流程,更像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做了一顿年夜饭。然而这种做法的背后却是因为很多的不得已。就因为之前参与演出的村民不理解什么是电影,所以很难配合,于是家人自己提出上阵帮忙,“毕竟都是自家人,你让重复演几次,大伙都不会不乐意。” 家里人无私的援助已不是第一次,用来拍摄《老驴头》的18万,就是父母攒了多年的养老买房钱。为此李睿珺说:“一个导演走到今天跟个人努力没太大关系,更多是周围人共同的努力的成果。”



想做成一件事之前,永远先别说不可能

而你若要问李睿珺,一个导演能走到今天除了努力还有什么?他会告诉你说:“永远别说不可能。”,“我出生在1983年,我家那个村子在我7岁的时候才通电,我在读大学之前并不明白什么是电影。按理说我不可能成为一个导演。”“如果我像很多人一样,我想做导演,但我还在等机会,而不是拿了家里买房的钱咬牙把我的第一个片子给拍出来,我不可能有今天的这第四部片子。”“我在图书馆看见苏童的《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被这个小说深深吸引,我说我要把它拍出来,别人跟我说你别做梦了,苏童根本不会授权给你。但我说那有什么,我先把剧本写了,总没人拦着吧。然后就真的有契机通过一个策展人认识了苏童,这个电影真的给我拍成了。”




现在回头看,李睿珺没钱,没背景反而有的全是运气。对此他会说:“我确实很幸运。但起初也认为很多工作是无运的,有的只是时机。我们通常是实用主义者,总想马上产生效应。但其实什么都不是突然之间就到来的。” 去年一年李睿珺几乎每天都在机房剪辑《水草》,有一天突然接到老爸的一个电话,问他说春运火车票开始预售了,你哪天回家?“我当时就蒙了?火车票预售了。一年过去了?我这一年都干啥了?所以你把时间投入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会有收获。你买了更好的公寓 你也是成功的,但是那是你的方式。我现在在生活上,还要租房子,看起来是个失败者,但是我有电影。” 李睿珺说。


《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预告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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