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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锐电影导演 | “90后导演”陆可: 揣摩观众很难,我只拍自己有感受的东西

2016-02-05 安妮霍尔 金牌经纪人



9 陆可 十大新锐导演

和以往任何一个世代的导演相比,90后导演都显得特别的幸运。他们刚一起步就不用苦哈哈的。互联网和新技术不但降低了拍电影的门槛,更让任何一个有志于在影视行业有所建树的年轻人不必在毕业后混个十几年才有机会出头。他们不会纠结于是艺术的还是商业的,会更坦然的为自己的喜好而拍摄。他们几乎痛说不出一些为拍电影卖房子一类的“革命家史”,并且各种片源从小就垂手可得,很多人更是从电影圣地好莱坞学成归来,全面深入的了解过商业电影的操作流程。

这其中更重要的是,电影产业最理想的状态本就是同龄人为同龄人进行创作,这些年轻的90后导演们,他们天然的就理解前辈们总想搞定却又捉摸不定的90后观众。

而90后的陆可,显然就是这些新生代导演中最典型的代表。

作为乐视影业最年轻的签约导演,陆可出生于1990年。从美国纽约大学导演学院导演系毕业后,他曾在美国著名的制作公司狮子山影业任职。此后回国,在21岁就拍摄了自己的第一部院线电影《绝录求生》。这部被评为“第一部大陆僵尸片”的恐怖片作品,虽然还有很多不完美之处,但已让不少影迷看到了惊喜,进而评价说“这是在严苛的电审制度下,恐怖片的最佳表现。”该片当年更获得”2012中国电影电视技术学会”制作优秀奖。

4年后的2016214位年轻导演的第二部院线电影《高跟鞋先生》即将在又一个情人节上映。这次,他让杜江蹬起了10cm高跟鞋,带上了长直发,配上烈焰红唇,竟就出来了几分玛丽莲梦露的韵味。从惊悚转作喜剧,这看起来跨度很大,但其实无论是僵尸电影还是这种男扮女装的小妞电影,都是在国外已经极其成熟,而国内却很少见到的电影类型。

而将自己生活和想法融入其中,拍摄出让国人接受又接地气的作品,正是这一批90后导演的聪明之处。就像陆可在接受金牌经纪人专访时所说:“不管是惊悚、喜剧还是什么剧情、爱情,这些其实都是讲故事的一种方式。我一直就觉得类型不重要,好玩又能打动人故事最重要。


金牌对话
金牌经纪人:你当时选角色的时候,怎么就选到杜江了呢?

陆可:哎呀,这个选角色还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你知道国外有很多这种男扮女装的电影,然后一般都是由很厉害的,至少先得过奥斯卡或者什么金球奖的最佳男演员,这样的演员来塑造的,当时接到这个剧本,我们把剧本改完以后,拿给老板,投资方,他们第一个问题就是谁来演?中国有这样的男演员能演吗?而且要演得让大家相信他是个女人。

并且这个男扮女装很容易让人觉得起鸡皮疙瘩不舒服,所以这个男演员还必须得讨喜才行。也是机缘巧合,让我碰到杜江了。接触下,觉得他是很暖男的那种性格,又看了他原来的一些作品,确定了他的演技是OK的。然后和他本人再聊天,后来又试了下装,发现他本人真的很适合这样一个喜剧角色,所以就定了他。

金牌经纪人:当时和他的沟通都很顺利?
陆可:其实刚开始我是很担心他排斥扮女装这件事情,所以把他叫过来试装,只是说你穿穿女装试试看。但是他其实不知道我们是准备了一架子的女生的衣服,还有假发、假睫毛,让他一个一个试的。然后他就问我说,“这个片子有多少女装”,我就说可能有一半左右。但是其实根本不止呀。还好的是他自己扮上女装以后,发现是好看的,而且很好笑。所以之后还是蛮顺利地接受了这个角色。
金牌经纪人:那你还让他和霍思燕俩人演对手戏。也不怕他俩心理阴影面积太大!
陆可:我觉得他们还蛮开心的。拍摄那天晚上正好也是杜江的生日,霍思燕来演让大家都进入很开心的一个状态。当时我们拍霍思燕调戏杜江,要让她去抓他的屁股,这段后来被删掉了,但当时拍的真的很热闹。我本来说让替身来拍吧,但霍思燕说绝对不行,她一定要亲自拍抓杜江的屁股。她还为这个镜头设置了好多戏。所以我就在监视器前看着霍思燕“啪”拍上杜江的屁股之后,就揉啊揉啊揉啊揉啊……一个镜头拍了得有20多秒。所以你看,并没有什么阴影面积,感觉还增进了他们的夫妻情感,哈哈。
金牌经纪人:找来王祖蓝演出一个“金姐”,也算是神来之笔?
陆可:王祖蓝是非常忙的,当时只给了我们半天的时间做拍摄,除去他坐车到现场再化妆,其实留给我们真正的拍摄时间只有三个多小时。这对我们所有工作人员来讲都是很大的一个考验,所以他来之前我们一直都处于紧张之中。但是王祖蓝真的很厉害,前面可能也就沟通个十分钟到二十分钟,然后实拍,每一次他都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点,而且他跟杜江的配合也是完全在没有磨合的情况下,那种自然的碰撞。真的是天衣无缝。
金牌经纪人:所以作为一个新人导演,和这些咖,像是杜江啊,薛凯琪啊,陈学东啊等等,是不是一直都处于紧张之中?
陆可:肯定是啊。业内的这些前辈都比较有经验,接触之前肯定有些忐忑了,毕竟我还是新人嘛,而且经验确实不是那么多。所以我要求自己第一点就是在开拍前一定是要做好很充分的功课,请各位演员老师需要他们演什么,做什么样的动作,我都会先自己想好。然后再去跟他们沟通,建立充分的信任。当然真正开始合作的时候,其实大家都是很敬业的,而且也很好沟通,慢慢的我的紧张和忐忑就都不见了。整个过程都算很顺利的。
金牌经纪人:在开拍前的准备会细节到什么程度?
陆可:就是在这场戏里,演员为什么这么做,他做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会先想得很清楚。就比如说我们有一场戏,就是杜江这个角色回到女主角那个家里,然后看到他上次不小心落下的一样东西,我们先卖个关子,现在还不能说。就是一样东西,然后他看到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对他的信息是什么,这些信息跟他沟通清楚以后,他怎么去演,那是他自己去选择,因为每个人,比如说去选择做这个动作或者做这个反应都是不一样的。就是他觉得最自然的方式去做反应,最后呈现出来的就是最自然的。
金牌经纪人:大家现在都会觉得得90后者得天下。那你作为一个90后导演,是不是在揣摩90后观众时有着天然的优势?
陆可:其实很好玩的一点是刚开始拍戏就是拍自己的短片。甚至当时拍《绝录求生》时是2011年。那时候,90后这个概念还没有兴起,90后观众这个概念也还没有兴起。我当时得到所有的前辈,包括老师,还有周围的人,甚至父母的回应都是说“你这拍的东西太幼稚了,怎么能拍这么小孩的事情。”但我就觉得,这就是我的理解。然后我也试着去揣摩70后、80后的心理,也考虑是不是去拍一些他们关心的事情,但那真的很难,揣摩这个事情真的很难。然后这两年慢慢,大家的接受度就变了。所以,其实我就还是拍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正巧大家跟我的喜好相同,那就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金牌经纪人:那当时在好莱坞的时候,是怎么有幸能跟吴宇森老师学习的?
陆可:真的是还蛮机缘巧合的。我大学毕业以后很希望能在美国那边实习一年,工作一年,真正地在实践中去了解那个产业的文化。然后就从纽约搬到了洛杉矶。当时在洛杉矶一个人都不认识,然后租了一个临时人家住下,当时就想说给自己一个半月的时间找到工作。所以其实那段时间压力很大,到处面试,福克斯、索尼我都去过,但都让我先去做什么市场推广,然后才能做内容。但我还是希望直接做内容,所以碰了很多壁。恰好就在这个时候,认识了我们一个校友,通过他我认识了张家振先生,也是吴宇森导演当时的合伙人。面试几周后,我都准备打包走人了,张家振先生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说“你要不来我们这边,帮着我做一做剧本什么的。”然后后来就在办公室也见到了吴宇森导演,在他们公司做了一年之后,又回国帮他拍了《太平轮》。
金牌经纪人:那这个学习过程当中,你觉得学到最多的是什么?
陆可:我觉得在美国工作的时候,学到最多的就是美国的剧本的开发体系。好莱坞的这种结构啊,讲故事的方式啊。在那段时间内,我大量地读剧本,大量地和各种各样的编剧沟通。也有前辈带着我去挑剧本,去提意见等等。在这个过程中就发现,包括我之前拍电影会经常碰到的一些问题,都有了一些新的解决方法。所以可能对商业片来讲,会更了解,更有把握。包括回国后,在《太平轮》拍摄期间接触大的制片管理系统,都是受益匪浅。这些后来都蛮影响我拍电影的,包括怎样提前做计划、分镜头,保证现场最有效、最快速地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金牌经纪人:下面的片子怎么计划的?
陆可:今年可能希望有两部戏吧。一部也是一个都市喜剧,可能跟《高跟鞋先生》有点像,然后另外一部是一个青春惊悚加一点点喜剧成分的。
金牌经纪人:所以还是想在惊悚和都市情感喜剧类型上面多挖掘一下。
陆可:对对对。可能以后希望尝试科幻这种类型,但是目前来讲,因为科幻电影还是需要一个比较大的投资,还是希望再拍几部能赢得我们老板们的信任吧,毕竟还是小。
金牌经纪人:但之前的惊悚片《绝录求生》有评价你是“山寨”了《REC》,这次的《高跟鞋》你也提到是韩国的剧本给了你灵感和框架?这样应该又会被对比啊!
陆可:其实惊悚片那个东西,它的形式感太重了,其实有点形式大于内容,所以那当你把形式拿回来的时候,内容其实就有一点点弱,当然我觉得那时候,我们的内容的确是有点弱。所以大家会被这个形式所吸引。然后就觉得是不是很像那个片子,很像这个片子。然后我也学会了就是形式其实是为内容服务的,只要内容好,内容新,内容有自己的东西在,就没有关系的。
金牌经纪人:把很多外面的理念带回国后,现在会不会想在输出多做一些努力?
陆可:希望吧。因为其实好的故事是世界通用的,就是所有人看到好故事,不管什么语言,都是能有共鸣的。其实说回来了,还就是说找到一个合适的好故事,是有国际性的故事最重要。机会合适的话,我觉得我们也会把这个片子给更多的人看。其实包括《高跟鞋先生》也已经收到一些国外媒体的关注,然后国外电影节也有邀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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