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正厅干部34年发改生涯之思】其三：规划的出发点和归宿都是在于“人”

文/王思政

（识局微信公共账号zhiju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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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上海市发展改革委巡视员、党组成员。

序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参与，岁月都在历史的长河中流淌。

蹉跎岁月，缤纷多彩的改革开放大好年代、颠覆变化的年头，能碰上一个都是难得，我算是都赶上了。而且不可思议的是，大多以“末班车”的方式在赶，如文革、上山下乡、高考、分配工作、“数字移民”等等。

这辈子除了没当过兵，农民、工人、职员、公务员都干过，还读了5所国内外大学。

因为生活在中国上海，因为在发改委这个大家庭、大平台上学习工作锻炼了34年，从事过宏观经济管理和社会治理十几个领域的工作，参与了七个半“五年规划（计划）”，经历参与了我国历史上多个破天荒的项目和大事件，两次获得国家荣誉称号，多次获得省部级决策咨询成果奖项，走访考察了60个国家（地区）和约250个城市，受益良多。

2017年是我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年，感谢时代的馈赠，感恩长期以来领导和同事们的支持帮助，也感谢自己的努力，将一些心得体会写下来，为职业生涯画个句号，也希望能对后来者有些许启发和借鉴。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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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民生为本与建设文明社会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首次确立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这被视为关系中国发展全局的一场深刻变革。在五大发展理念之前还提出了“六大坚持”，请大家记牢与自身利益密切相关的第一大“坚持”，就是坚持以“人民为主体”，用通俗的话讲，即规划的出发点和归宿都是为了老百姓。

基本公共服务改革

“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必须坚持普惠性、保基本、均等化、可持续，合理引导社会预期，其基本思路是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努力抬高底部，在供需两端同时发力做好制度改革。

国务院文件规定，全国基本公共服务有80项，各省市在执行落地时，可以根据自身条件增加服务项目，提高服务标准，但不能减少项目，降低服务标准。上海“十三五”期间拟对基本公共服务进行重大改革，将90多项公共服务基本实现清单化、标准化、制度化，对供需两端的制度安排进行改革调整，尝试实行精准管理。

例如，上海已率先进入深度老龄化社会，“十三五”规划提出要形成以居家养老为基础、社会养老为依托、机构养老为支撑，医养相结合的服务格局。居家养老最能满足亲情需要，符合自然规律，可是按照过去的制度安排，只有住到政府办的养老机构里，才能享受相应补贴，客观上使不少老人想尽办法要往公办养老机构里挤个床位，人为造成本已紧缺的资源雪上加霜。

我们研究发现，发达国家推崇居家养老取得不错的效果，其理念背后实际是作了制度改革——住在家里养老，只要符合评估条件照样可享受政府补贴。想想道理也很简单，居家养老实际为政府节约了一笔床位投资和运维费投入，还能与分享经济挂上钩。这样的举措才能真正使鼓励理念落地。

“十三五”期间上海将从建立完善统一需求评估制度、合格供应商制度等方面着手，调动全社会力量增加创新的机构供给、服务供给、制度供给，努力做好“基本公共均等化”。

图20  漫画——共享发展

关爱“五种人”

文明社会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以前一讲到这个问题，我们比较片面狭隘地认为干净整洁有秩序就是文明社会，做个文明人就是“五讲四美三热爱”，评比文明区县就是“刷墙增绿捉摊贩”。

实际上长期以来我们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对弱势群体的关爱和他们的实际获得感，尤其是对他们主动参与经济社会活动能力帮助重视不够。

一个社会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对妇女、儿童、老人、残疾人和低收入群体等“五种人”的关爱保障反映了文明程度的高低，越是强大的国家越要关爱弱势群体。关爱要区分对象，并不是包办代替。

十三五规划中提了个新理念“积极老龄化”，从“成功老龄化”到“健康老龄化”，再到“积极老龄化”，是全球养老理念的转型提升。

“积极老龄化”更突出老年人是社会的财富，要延长活力老人时间段，有效合理开展自助和助人活动，实现老年人的自我价值，提高生命质量。政府要对城市设施进行“适老化”改造，建设“老年友好型城市”。

再者，中国有残疾人9000万左右，上海有百万人，但是我们在机场、地铁和公交车等公共活动场所很少见到坐轮椅、牵导盲犬出行的残障人士。现实生活中经常会出现残疾人座位被占、盲道被堵的情况。当我们去发达国家的一些城市时，如果仔细观察一下，你会发现在他们的公共活动场所残疾人很多，能够和正常人一样出行活动，其背后是无障碍通行措施的长期执行。难怪有人说：“无障碍通行指数”反映的是“一个城市的良心”。

还有进一步完善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和特困人员供养制度，调整健全支出型贫困家庭生活救助、受灾人员救助、临时救助政策和社会救助与物价联动机制，坚持托底线、救急难、可持续的原则，促进形成现代社会救助制度体系。

规划中，还将帮助新疆西藏等对口支援地区打好“脱贫攻坚战”内容单列成节。

图21  关爱“五种人”

更高质量就业与提高收入

就业是我国宏观经济重要调控目标，也是西方宏观经济三大平衡目标之一。要实施更加积极灵活的就业政策，促进就业机会更加充分，就业环境更加公平，优化就业结构，和谐劳动关系。完善“灵活就业”政策，鼓励创业带动就业，发展分享经济就业。

要注重发挥好民营企业在扩大就业方面的主渠道作用，多年来民营企业的发展创造了大量就业岗位，解决了全国城镇就业的80%和新增就业的90%。民营企业也是国家的财富，应当建立“大国资”的理念。

要更好维护劳动者合法权益，加强劳动安全执法监督，完善职工带薪休假制度。在规划纲要征求意见时，我们吸取基层代表的建议，将“加大对工作环境差、劳动强度大的公用事业行业等一线劳动者的关爱，切实改善其工作条件（建设爱心小屋）”写进规划。

要多渠道增加城乡居民收入，劳动报酬与劳动生产率同步提高，力争实现人均可支配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深化完善符合不同行业特点与发展规律的分配机制，鼓励知识密集型创造性劳动获得应有的报酬。有序增加居民财产性收入，加快形成以中等收入群体为主体的收入分配框架。

另外，如何建立和完善就业与收入的统计评价指标，亦是今后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例如增加使用“中位数收入”指标以更好反映收入水平，同时减缓一点市民“被均富”的感受，采纳国际通行的“调查失业率”指标等。

“十三五”规划明确，登记失业率将被调查失业率替代，这个指标是国际劳工组织通用的指标，能够更全面反映失业状况。由于我国国情的特殊性，该指标在“十三五”规划头一年仍未被正式采用。

2016年2月16日，李克强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首次透露，当年1月份我国调查失业率统计范围从31个大中城市扩大为全国所有地级市后，失业率数据为4.99%。国家统计局和人社部在“十二五”期间已作为内部工作开始实施“调查失业率”指标。

然而上海市统计局在工作中发现一个悖论现象，基于外来人口众多的中国特色，在经济不景气的年份，人口流动性降低，调查失业率反而低；在经济景气的年份，人口流动性加大，造成就业相对机会降低，调查失业率反而高。

图22  漫画——带动

编者注：

本文作者为上海市发展改革委巡视员、党组成员王思政先生。王先生34年发改委职业历程，参与国是，经历改革，体味百态，在2017年这最后的一个工作年头，写下十个篇章共计四万字的思考文章。

文章原题为《大变革、大转型、大融合、大创新——关于“十三五”规划的解读与再思考》，但其中不仅是写规划，更是写历史、写当下，判断趋势思考未来，且行文常见俏皮活泼，相当可读。

规划者也是生活者，建设者也是体验者，所谓家国情怀，上下求索，字里行间一览无遗。经由王思政先生授权，在识局平台推送这一系列文章，以飨读者。

下期将于3月6日（周一）推出，主题内容为：“一带一路”战略与主动开放。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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