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旅法30多年翻译详述法国目前社会动乱“黄马甲运动”及法国的现状！
本文作者在法国生活了30多年，曾是资深的高级翻译。这是由作者写给国内亲友的系列文章整理而成。
近来一段时间，法国巴黎骚乱不停，局势一直动荡并升级，定居巴黎30多年的我大姐几次来信给亲友，以法国普通民众的视角审视这次大规模的“黄马甲”示威行动，用她独特的中西方文化交融的思维方式对法国社会做客观理性的分析，为关注这次事件的亲人和朋友们提供了多角度观察与思考的依据，现转发如下：
诸位好!
近接亲友们来信, 因法国近来的社会动乱表示对我们担忧。由此启发我写点简介, 以释亲人们对我和乔治的挂念。此次连续几个星期的全国性动乱, 表面的引发原因是汽油长价, 但最近40年来社会问题和严重经济困难的积累, 是真正的不可避免的主要原因, 简要归纳如下:
（1) 法国1945年-1960年是二战后的恢复时期。
社会和经济稳定之后, 60年代初开始大规模基本建设, 本国劳力不够, 从北非(阿尔及利亚, 摩洛哥, 突尼斯 - 原为法国殖民地)引进第一批劳力。
1981年社会党的密特朗大选成功, 成为法国历史上第一届左派执政, 在他连任两届(2X7年)的14年中, 实行一系列"社会主义政策", 例如:
"家庭团聚" (使得北非移民, 即伊斯兰教徒, 可以带来3-4个正式老婆的至少8-9个孩子);
"自第3个孩子开始可获家庭补助" (导致亚非移民大量生育, 住房紧张, 便盖了大量"低租金"楼房, 发放住房补贴, 入学补贴, 交通补助, 但对法国本地人有多种条件限制。 现在贩毒, 打砸抢, 搞暴力恐袭的年轻人, 主要是阿移民的第三代, 他们在家父母不管, 在学校老师校长不敢管, 动辙以"种族歧视"怒骂法国人, 是现在无人表示反感的真正"上等"人。 现在法国老阿人口总计1200万。
社会保险报销70-80%。 这是空前未有的利民措施, 弊病一是极大药品浪费, 二是向境外亲属走私, 三是虚报生病, 长期开病假条的人居高不下 (最近改为由单位发或扣病假工资), 国家每年的税收主要用于社会保险+退休金的付出。
大量扩增政府各部门和机构建制, 中小学校教师, 医院护理勤务, 行政和民警消防人员, 他们都属于"国家公务员"。
(2) 1995年-2007年, 希拉克的右派上台。 面临严重的经济财政困难, 理应立即着手一系列重大改革, 但为了感谢密特朗为他当选所做的秘密努力, 却在两届任期(7年+5年)内, 没尽任何职责 (他一生迷恋考古学, 曾9次参观西安秦兵马俑), 使过去的严重社会债务加剧, 欧共体多次警告要经济制裁。
(法国总统的任期, 历史上一贯为7年, 从希拉克的第二届开始, 改为5年制) 但是, 法国独特的拳头产品, 例如酒类, 化妆品, 高级成衣, 农产品, 若干精细化工, 高速铁路和核电, 使法国总能获得多家国际大银行的特殊低息贷款 (其他任何国家都得不到!), 他们相信法国的还款能力, 于是养成法国每届政府得过且过的混日子习惯, 反正每年不管怎样天灾人祸, 都能收上来780 X 10亿的总税额。 数字看上去很多, 但自2001年以来, 全国6700万总人口中, 只有2000万是工薪族, 上税人仅3000万, 而在此同期, 400万人退休, 失业率高达10-11%。 任凭经济学家频繁警告法国经济面临崩溃, 急需改革, 但是寡不敌众, 1995年刚想改革几项, 立刻被三家主要工会组织的庞大罢工吓怕, 从此无人问津。
(3) 2007年5月, 右派萨克齐上台。他雄心勃勃, 欲大展身手搞多项改革, 但2008年世界金融突然危机, 使他忙于对付高失业率, 解决最急的各种税收问题, 各种税项和额度都有增加, 但他悄悄地, 隐闭地, 即比较圆滑(聪明)地搞, 最近媒介才报道。
(4) 2012年5月, 左派奥朗德上台。他的任期内也大量增加税项和税额, 他也同样悄悄地圆滑地增加了税项和税额, 他主要针对小型个体企业和商家, 大选时他少了这类选民。 2013年开始的一系列巴黎恐袭,使他的加税被转移注意力。 其实增加国家财政收入, 提税是主要措施, 不可避免, 这两个年轻总统均毫无例外, 只能这样干, 没有其他选择。
(5) 2017年5月, 39岁的马克龙上台。 此前极右派女头目入围竞选第二轮跟他争夺最终胜利, 已经显示出全国各地对生活水平大降的严重不满, 民众对过去执政的不论左派还是右派, 一概排斥, 而转向坚决退出大欧洲共同体, 反对"世界化", 反对接收移民, 反对裁减公务员, 反对企业和个人增税, 反对推迟退休年龄, 保护法国本地人合法权益, 反对社会秩序紊乱等等。 马克龙本人积极支持大欧共体 (相对过去的西欧6国共同体而言), 但是全国大部分民众是反对欧共体的, 这是"天时"对他的第一不利。
他急于在5年任期内, 完成应当深度改变法国现状的一系列重大改革, 是爱国之心, 但过去他是世界级的法国一巨富财团的经济管家, 在奥朗德总统任期内当经济部长才公开露面。 大选时民众排除了所有左右派人选, 只有他和极右的女政客入围, 因此"矮子里拔将军", 20%的选民仅以微弱多数使他胜于极右派, 这一点使他地位脆弱。 欠"人和"。
在这种大环境下, 近40年里前任们没干的诸多大事, 他何以能独自并短期内实现呢? 尤其法国农村, 近30年来生活水平每况愈下, 平均每3天自杀一个农民, 小城市的失业率高达 13-15%, 对前途毫无信心, 因此11月下旬自下而上一哄而起的反对汽油长价浪潮, 民意测验说获得70%支持。 各地的暴乱全都既无组织, 又无首领, 自然是专搞打砸抢的流氓(大量是老阿后代)的好时机, 于是连续几个星期六都故意在凯旋门下暴乱, 场面惊人, 经济和舆论损失巨大。
我和丈夫乔治经常谈论政治, 我们一致认为:
(1) 欧盟自2003年实行统一货币欧元以后, 造成了法国和西欧国家的普遍生活下降, 失业率受来自东欧的威胁而高升, 西欧和北欧多国的极右派近几年里急剧发展, 完全与非洲大量移民有关 (也跟国外低价产品大量涌入有关), 对移民的生活就业和子女教育的花费, 必然减少对本国人民的花费。 目前法国至少有100万人低于最低生活线。
意大利去年已经极右翼掌权, 目前跟欧盟硬顶。
按照法, 意, 西, 德, 奥, 匈, 挪, 还有英国, 民众在各类选举中都选极右派的现状来估计, 如果法国在三年后的大选中, 马克龙落选, 很有可能极右排上台, 他们上台之后的第一个行动, 将是整顿社会治安, 自然要触及占全国人口1/10多的老阿, 马上就会在欧洲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 形成"宗教战争"。 这是非常可怕的, 但却非常可能。
(2) 法国几位历史学家近来惊呼目前局势跟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爆发之前一模一样:
经济全面崩溃, 人民生活持续下降, 对各派政界绝望, 自认一般的示威游行无效, 只能靠暴力才能解决, 不信政府的许诺。 这一切有道理的现实, 却被少数几百流氓的恶行而歪曲。
(3) 马克龙毕竟年轻, 他一开始要"坚决顶住, 绝不退让", 如今记者+政客都批评他狂妄自信, 无视小民。 其实我觉得这些人都有各自私心: 记者们哪敢以自己生命受到威胁而去指责群众运动? 何况每一分钟的报道, 都是来大钱, 反正总统和政府不能解职记者! 而在野政客, 则紧抓此事, 回收自己的往日选民, 为尽快推倒马克龙而做准备。
(4) 普通的法国小民, 关心的只是月底的饭碗, 他们没有"祖国", "爱国"的概念, 不考虑长远, 嘴上说要"环保",为子孙后代创造绿色环境, 但政府让安一个电风车, 都大闹"破坏风景"而不干; 既要取消核电站, 又不能提高电价; 既要提高工资, 又不让农民提高超市收购价; 既要上大学, 又自己不用功, 号召取消高考, 否则就是"种族歧视, 不平等待人"; 越是世界级的大赛在法国举行, 工会就偏要组织飞机火车罢工, 不管每天的损失是多少; 监狱囚犯有电视, 可以天天洗澡, 但还必须有手机, 否则"隔绝社会, 不利于教育", 结果直升飞机来成功截狱, 还打伤看管…… 这些在中国不敢设想的事, 在这里都被冠以"自由, 民主, 平等,人权"来强调, 得到保护。
这就是被政府几十年来因"选民选票"而被"惯坏了"的法国人民, 我很同情他们的生活在农村很难, 但是没有全民咬牙, 勒紧裤腰带, 苦干几年, 定有好转的信念, 这在中国人是很普通的道理, 但在人人只想自己腰包的资本主义社会, 尽管他是有个人小道理的, 但将来怎么办?无人感兴趣辩论。 容忍一小撮人的自由, 势必损害绝大多数人的自由, 这样浅显的道理, 无人据理力争。
对马克龙不利的国内和欧盟内局势
一、 国内政界首领不服
2017年初竞选伊始, 马克龙公开表白, 他既不是右派, 也不是左翼, 不代表任何党派, 这吸引了大量不满左右前任的各类政客, 知识分子, 上层官员和富裕中产阶层, 他们相对年轻, 颇有摒弃传统政首面孔和治国方针的宏大决心。
"时势造英雄", "天助"马克龙：传统右派竞选人菲永因意外被揭发夫人和子女赚取名不符实的高工资而被迫退出, 左派即将卸任的奥朗德总统意外宣布不参加竞选, 而全国参加投票的选民毫不令人意外地少(记得不足45%), 于是39岁的马克龙意外获胜, 随即组建他的政党"共和国前进党"( La République En Marche), 并以执政党有权获得议员多数席位而胜利进入议会。显而易见, 老牌政客群怎能服气? 他们从去年冷眼观望, 到最近直言抨击, 成为支持"黄马甲"的社会舆论的重要部分。
二、普通平民怀疑不信
欧盟限制法国农业发展, 严格的生产份额和价格规定, 使养牛和乳品业损失巨大, 带来的一系列后续问题涉及广大农村和小城镇的未来, 下面怨声载道 (多年来平均每3天一个农民自杀), 频繁要求退出欧共体。欧盟为各国制定的未来发展方向是: 法国和意大利是专门旅游国, 西班牙和葡萄牙种菜和水果, 德国荷兰丹麦养猪牛, 波兰种粮食; 东欧各小国按人口总额交纳的欧共体分摊金少, 但领取的补助因货币比值差距大而实际受益最多。 前两年欧盟承认, 当初财政和银行管理的具体规定很不健全, 90年代不应急于同意东欧国家加入, 但为时已晚。
目前欧洲状况
俄和前南诸国向西欧贩卖军火, 大量投资滨海房产, 黑社会势力强大, 东欧的蛇头、娼妓、少年惯偷群, 波兰的长途运输业+电工和建筑工, 北非转来的毒品, 大量新老移民轻易获得法国(和西欧其他各国) 经过历史长期斗争而获得的社会福利, 诸多头疼问题导致各国极右翼迅速发展。但是, 走回头路, 意味着各国重新使用各自货币, 恢复国界和关税等一系列改变, 现在还可能吗? 政界认为此路不通, 在"世界化"激烈竞争的今日, 只能通过完善整合欧共体内部财政经济, 规范行业细策, 才可能共同面对美中俄的威胁, 不被吃掉, 但20多个国家达成逐项一致, 谈何容易。
历来上下思想不可能一致, 老百姓顾及的仅仅是急待解决的工资低, 就业难, 西欧各国极右派呼吁退出欧盟, 得到大量农民和市镇中下层的支持, 但有二战"希特勒极右翼"的阴影笼罩, 形象不佳, 很多人不敢显露观点, 但因数量可观, 各党派都尽其所能拉这些人。 马克龙在竞选时, 坚决捍卫欧盟。 去年大选第二轮没投极右翼票的选民, 虽然最终投了小马的票, 但并不等于支持他的欧盟主张, 再者, 去年议会通过的几项重大改革并没有落实到平民的工资单上, 有些税额还提高了, 所以这次"黄马甲"群体中有很多 "失望者"。
三、欧盟内部困难重重
80年代初期, 密特朗和德国科尔是扩大欧共体的积极倡导者, 初衷是希望欧洲今后永不交战。 1989年柏林墙倒, 给各国呐喊"人权, 自由, 平等"的左翼提供了理论和舆论基础, 但始料未及, 因经济管理的具体规定没跟上, 东欧的廉价劳动力大量急速自由地涌入西欧, 造成上述全面冲击。
马克龙上台一年半, 主要工作重点是欧共体和美国, 主要盟友是德国, 主要敌人是军事强国俄罗斯和"世界经济第二强国中国"。
在即将举行的欧共体大选中, 媒介传闻将审核准备出台的资金管理新举措。 20多年来, 欧共体内一团散沙, 各顾各的利益, 东欧共同对付西欧。 德法两国交的会费最多, 但是德国女总理因对移民大开国门而在国内地位大降, 马克龙因这次"黄马甲"运动的严重掣肘, 在欧共体内的声望和目前大选所需的锐气必定大减, 建立欧共体军队, 一致抵挡极右翼, 一致"抵挡美中的经济侵略野心", 提高对法国农牧业补贴, 调整若干农副产品生产份额等等, 他的这些原定内容, 现在很难预见成果。
浅谈法国的几项税收改革
法国的税项门类和总额, 被"世界经济发展与合作组织"排名为欧洲最高额国家之一(丹麦第一, 德国第二, 法国第三)。 在至少十多种赋税和社会分摊金以及行业分摊金中, 增值税 1° 收益最大, 其次是社会保险税 2°, 然后依次为: 收入所得税 3°, 公司所得税 4°, 土地税 5°, 居住税 6°, 烟草税 7°, 社会奉献普及税 8° (法文缩写CSG), 以及颇有争议的 巨富团结税 9° (法文缩写 ISF)。
- 税1°: 二战后1954年法国始创, 后来传入世界各国, 被广泛采用。 欧共体内全部采用, 是各成员国交纳年度分摊金的主要财源。 法国对此税有具体行业区分, 税率不固定, 历届政府经常酌情调整。
- 税2°: 直接从工资单中扣除。 显而易见, 如果黑工不申报, 没有工资单, 当然不交此税, 自然也没有看病保险和老年退休金, 但是大量亚非拉移民符合条件者可获得免费医疗卡, 正宗法国人视此为"大沾便宜, 争夺福利"。
- 税3°: 此税的创立, 最符合"法国大革命"的本意, 这场大革命正是因此而根本改变了历代王朝的税收不公平制度, 明确写入当时的"人权宣言"第13条"法国的税收"中。 1914-1917年最终定名为"收入所得税"。
- 税3° +税4°: 因分别与家庭人口多少或企业营业额有关, 不可能排除逃税或作弊。
- 税5°: 出现于19世纪, 与购房款额无关, 实际为家庭财产税, 仅涉及房产拥有者。
- 税7°: 萨科奇和奥郎德两届均提高烟草价格, 为"减少烟民数量, 患癌率和昂贵治疗费用"。
马克龙上台后, 宣布连续三年大幅度涨价, 2020年香烟将达10欧元一盒。 此举确实减少了烟民数量, 但集装箱走私和到周边邻国购烟状况急速发展, 国内烟草彩票小店加速倒闭。 在议会中的绝对压倒多数, 使马克龙当选一年半以来, 在议会通过了几项紧急改革, 其中有取消"居住税", 恢复"巨富团结税", 提高"社会奉献普及税", 这三项引起各地领导和工薪族的不满, 与引发"黄马甲"有关:
- 居住税 6°: 这是法国唯一一项每家必交的税, 无人能逃。 凡在法国领土居住的家庭和个人, 不论住房系个人购得, 还是住承租房, 每年年底必交一次, 数额标准由居住地区根据地段价格, 房产等级, 收入所得税数量, 居住人口数量等等, 每年计算一次。 此项税收, 2016年的总额近19 X 10亿欧元, 居第六位。 因计算复杂, 偏远小镇地价便宜, 人口稀少, 不能与大城市的收益相比, 因此过去上层认为此税不尽合理, 曾有过几次小改动, 但未彻底大改。
该税始创于1791年大革命时期, 1953年以法律形式正式确定。 几十年来, 法国所有城镇的基建和福利费用所需: 道路修缮, 垃圾清理, 街心花园, 体育中心, 图书馆, 幼儿园, 中小学交通和食堂等, 全指靠国家对此税收的反还款。 马克龙的竞选纲领在"缩减开支"的措施中有此内容, 但那时谁都不知道他真会上台(包括他本人), 去年宣布取消此税, 立刻激起全国市长镇长的一致反对, 今年11月份总统召开全国市长会议, 多人拒绝参加, 更有多人当面质问。 这些地方父母官缺少经费, 有一定的道理, 但他们的怨气却成为支持"黄马甲"群体的社会和舆论基础。
有记者说, 此税使各大城市的市长拥有相当的政治经济影响, 而他们恰恰也是各派掌权之后的各部部长, 削弱他们的诸多权势, 是小马取消此税但不能说出的原因之一。 民众并不赞扬取消此税, 反而认为一无道理, 二无人要求取消每年能确保的市镇财源。 不巧的是, 几乎在11月份同期, 议会审核明年财政预算, 为遵守对"全球环保巴黎和约"的承诺, 必须逐步减少旧汽车的含碳排放量, 减少旧核电站数量, 开发新能源等等, 一系列所需巨款从何而来? 于是提升燃油价, 指望解决一部分, 岂料立刻引发了每天必须用车的各层人的普遍愤怒, 网络高速传播, 全国一哄而起。
不管电视台的油价曲线示意图如何介绍全世界油价升降变化, 不管总统如何解释环保的急切性, 尽管总理宣布的第一项退让措施, 就是彻底取消燃油提价, 按说"黄马甲"应当满足了, 然而他们拒不接受。
- 巨富团结税 9° (ISF)
该税始创于1945年二战结束后, 原名"国家团结税", 是"收入所得税"以外的另一税。 当时申明是"特殊的", "临时的", 后来长年收缴困难。 1981年左派密特朗为竞选成功, 联合势力较强的法共, 承诺上台后对富人征税, "重新分配社会财富", 此举而使他竞选成功, 法国股市立刻大跌, 富人多去境外投资, 银行财团不给法国贷款, 政府被迫宣布一系列国有化, 非法移民可自愿入籍, 解决黑工偷税漏税问题。 (法共从此获得在政府和议会的席位, 但也从此减少公开独立形象, 密特朗对击败法共十分骄傲。)
请注意: 这是全球大多数国家都没有的一项税。
几十年来, 只要法国右派掌权, 就取消此税; 左派掌权, 则立刻恢复。 法国的右派认为, 巨富人数少, 此税的收款少, 跟富人再投资而产生的效益和就业率相比, 很不值得, 反而名声和心理影响都不利于留下富人, 2007年被萨克奇取消, 2012年奥朗德上台立刻恢复。 欧共体已经多次警告法国: 当前"国际化"以及合法向境外转移资金的竞争压力, 势必将给没能转移国外而留在国内的企业加税, 并对进口商品提税, 无形中加重消费税。 2018年1月1日, 马克龙政府公布 "不动产财富税", 专指房地产, 取消过去的"巨富团结税"。 但自相矛盾之处是: 富人的私人豪华游艇不在财富之内, 媒介一报道, 自然全国大哗, 又成为马克龙是"富人的总统"的一大证明。
- 社会奉献普及税 8° (CSG):
这是从所有工薪族的工资单里直接扣走的一项税, 也是密特朗上台后发明的。 只有正式就业, 有工资单的人交纳, 而大量亚非移民黑户黑工不申报收入, 当然不纳此税, 对正宗法国人来说, 当然又是一个不平等。 此税额的提高, 涉及所有工薪族和退休者, 前两任总统都已实施, 小马上台后, 也同样动作, 如今把它全算在小马的头上, 并不实事求是, 尤其把近40年来积压的所有问题全推给小马, 更是不公正, 不负责任, 可惜仅仅少量记者有勇气说出, 但寡不敌众。
简要回答两个"为何"
为何"黄马甲"对近日法国总理宣布的一系列让步措施不接受?
1、 小马天赋出众, 被前总统奥朗德挑出担任他的财政经济部长, 如今是唯一能用英文直接对外交往的法国总统。 但他获胜上台后, 不但奥朗德立刻反目, 多次表白某某政策是他在任时决定, 其他所有在野政客也普遍不配合, 不管某项改革建议是否于国于民有利, 议会辩论时, 他们一概以出色的口才挑刺反对, 让人感到他们是妒火中烧, 哪里有"为人民服务"? 不管事实怎样, 在野各党首领是否有意挑拨, 利用这次运动为自己下届参选拉选民, 三年后自有分晓。
2、 小马出身城市, 获得高等文凭后即被某巨富财团请去当管家, 既没有长期从政的经验, 也没有希拉克奥朗德对农村的熟知, 加上奥朗德公开对记者称小马"是巨富的总统", 媒介从此无情讥讽, 群众当然认为新总统一心保护大城市, 保护他所了解的富人利益, 不理解平民缺钱, 不理睬要求增长工资和退休金, 如果接受让步措施, 肯定像过去一样重被遗忘。 但是经济学家认为: 长工资, 势必引起物价全面增长, 首先农民和其他敏感行业(例如旅游餐饮业)怎么办?
为何"黄马甲"非要马克龙像戴高乐1968年一样被迫辞职?
1、 执政党"共和国前进党"在议会中拥有压倒多数, 使马克龙得以顺利通过多项改革方案。 要想改变在野各党的被动局面, 只有总统辞职, 议会方被解散, 有了新总统和新议会后, 方能凭借各派选票数量, 更改议会的各派席位。 这次"黄马甲"始终高呼马克龙辞职, 各派政要在过去的一周内, 一致要求解散议会, 全都是寄望自己在新大选中, 在万一出世的"第六共和国"中, 有不同运气。
2、马克龙坚决捍卫欧盟, 认为"退出欧盟"毫无出路, 而"法国是法国人的"口号, 则更是荒谬, 但这些极右观点在农村, 中下层平民和小型个体企业中的数量极为可观, 他们认为只要现总统在任, 就不可能对抗布鲁塞尔的指挥, 未来必定国将不国。 如果极右翼果真上台, 有无可能因为移民问题而使宗教异同, 税收不平等, 福利分配不公平等等积重难返的问题彻底暴露, 从而引发法国乃至欧洲内战? 马克龙提议建立欧盟军队, 很可能针对这一担忧, 但立刻引起跟TRUMP关系紧张。
3、 1968年5月法国学生要求思想和文化全面自由的运动, 转变为全国各行各业的大罢工, 虽然没有打砸抢, 但是经济瘫痪, 损失很重。 戴高乐为了挽救国家刚刚全面发展的良好局面, 以他特有的气魄, 提出公民投票表决, 表示如果他失败, 自愿引咎辞职, 谁知不幸而言中。
根据历史学家现在掌握的材料, 戴的副总统蓬皮杜有负于戴对他的信任, 背后搞了小动作,再说当时的社会背景跟现在完全不同, 我个人认为是不可比的。 "黄马甲"的横幅标语中有一条 "我们与1968年相同"的简单字样, 实际是让小马走全民投票 -- 失败辞职 -- 新总统快速而简单上台的路。
在12分钟的讲话中, 总统首先指责暴力行为损害国家形象, 造成重要经济损失, 深刻理解40年来早就存在但始终未解决的问题, 导致民众生活水平普遍下降, 从而引出此次爆发,自己有责任, 做了"自我批评"(这是历届总统从未有过的!) 随即公布了一系列有具体数字的措施, 记得主要有:
- 取消2019年的燃油涨价 (讲话后"黄马甲"不满: "那以后呢?…… ")
- 对领取"最低工资"者, 今年结束前, 国家以"奖金"形式发给100欧元。 此额不计入收入所得税, 也不被其他税项和分摊金扣除, 一句话, 是纯拿到手的钱。(讲话后"黄"不满: 比最低工资只多几元的人, 拿不到这钱, 岂不是制造嫉妒, 引起
"群众斗群众"吗? 100太少, 至少300! 为什么不普遍长工资?)
- 自2019-01-01起, 恢复每个工薪者的加班费不上税, 雇主和雇员都不上税。
此政策由萨科奇2007年创立实施, 理由是"多劳多得", 但奥朗德2012年上台后取消;
- "社会奉献普及税" CSG: 对每月退休金2000欧元以下的人, 2019年不增加上税比例; (此数字将覆盖大量退休者, 实际上能拿到2000的人并不多, 但是退休金中自动扣除的CSG涨幅近年来较大, 导致"黄"派里的中下层退休者不少。)
财政专家估计: 国家为上述两项的付出将总计12 X 10亿欧元, 只能从税收总额里出。这钱不是创造了新财富, 因此国家公债总额将达到99%国民生产总值! 欧共体总部立刻"敲打"巴黎: 为何希腊, 西班牙, 葡萄牙能付出极大代价减少赤字,怎么你们就不行?)
- "巨富团结税"ISF仍旧不恢复。
("黄"派愤怒, 这是小马保护富人利益的又一次明证, 大多数人坚持12月15日星期六全国范围大行动。)
就目前法国财力来讲, 马克龙做了很大让步, 我认为应当满意, 应当理解国家的难处, 起码过了年底圣诞和元旦再说, 何况经济专家说只能从上税收入中出, 即早晚都是上税人的钱,早晚都得补上, 现在"有俩花仨", 只顾自己眼前, 不顾子孙后代, 即使不说为国为民, 也得讲讲道德良心, 至少不能为专门打砸抢的混蛋(多为老阿移民后代)提供机会啊? 但在媒介和在野党的负面评论下, "黄"派拒绝接受小马的建议。
偏偏在法国东部城市斯特拉斯堡发生恐袭事件, 死4人, 伤十多人, 凶手是出生在该市的老阿移民后代。斯特拉斯堡市是欧洲议会所在地, 大量欧洲议员和记者每天在此开会, 眼下正值年底两节前夕, 该市的圣诞市场在欧洲一向有名。为抓捕危险分子和保护居民, 政府投入大量警察, 全国的警察已被连续多次对付"黄"派行动而精疲力竭, 如果"黄"派继续在爱丽舍大道和其他大城市行动,同时也有恐袭? 不堪设想。
少数政客+大多数商店老板呼吁"黄"派停止,至少延期行动,但"黄"派继续大搞的决心已定。 这一次的恐袭事件, 给极右翼添加了保护"法国人的法国"的份量, 他们在欧共体大选中,将联合所有东欧国家和西欧的极右翼一起, 共同反对成员国按份额必须接纳非洲移民。
写到这里, 媒介报道: 恐袭分子被警察包围, 他还以枪击, 当场被毙。
介绍法国的客观情况
为什么法国的社会和经济发展到现在的糟糕地步? 为什么法国人对政府的不满达到令人难以理解的程度? 先向大家介绍些法国的客观情况。
1、法国在欧洲的地理位置
法国的地理位置在欧洲最为得天独厚, 有山有海, 四季分明, 有足够的可耕地, 有无数中小河流, 大旱或大涝, 都持续不久, 历史上是传统耕作方式的农业国, 几乎每个小镇都有自己的独特农副渔业产品和多种酒类。
相比之下, 南欧的意, 西, 葡国, 干旱河少; 东部邻居德国, 冬冷夏热;北欧夏季太短, 日照期不足, 因极顶现象而冬季日夜全黑, 夏季日夜全亮; 英国是世界著名"雾都"; 北部近邻比荷卢, 国小地少, 比法国冷。 有利的"天时地利", 使法国比其他邻国经常旱涝保收。 相同的劳动, 却得不到相同的收获, 邻居们觊觎眼红。
90年代末期我在"国家乳品之家"工作, 方知在过去的小欧盟内, 法国是上述邻国的一致"斗争"目标, 在如今20多个国家的大欧盟内, 没有强大的国力后盾, 没有一个全面能干极有英语口才的总统, 法国想在欧盟起首领作用, 尤其在今日形势下, 可能吗?
2、法国在欧洲的历史位置
法国，欧洲, 美洲的经济发展和人文社会发展史,与各国的宗教历史密切不可分, 所有的生活习惯, 做事待人, 全都围绕宗教而形成和发展, 不管现代化科技和医疗保健的飞速发展在这些国家有多少差距, 各国基本体制, 法律, 税收, 社会保险, 新闻媒介, 大体都相仿。
- 宗教
欧洲是天主教徒的主要聚居地, 很多名词的涵义和各分支教义的区别十分复杂, 南欧是传统天主教, 德国英国和北欧是新教, 东欧和俄罗斯是东正教, 亚裔移民带来佛教, 近几十年的大量阿拉伯移民信奉伊斯兰教。
法国历史上以传统天主教为主, 一战和二战后, 因移民剧增而使法国集世界宗教大全, 各种教堂由各教教徒自己解决资金(法国1789年大革命把政教分开, 国家不建不资助教堂)。近年来俄国尤其阿拉伯国家在法国资助了不少大小教堂。"物以类聚, 人以教分", 法国人对这些起码从外观改变了法国国际形象的教堂很不满, 但是宪法规定"宗教信仰自由", 你能怎么样人家? 各教对大道理乃至婚姻, 家庭, 个人道德都有不同定义, 例如: 传统天主教不准神父结婚, 新教神夫却可以结婚, 而伊斯兰教则允许有四个正式妻子, 但不能避孕和堕胎; 天主教的新教和旧教都明文规定, 结婚是一男一女的异性结合,现在若干欧美国家出自经济和社会考虑, 以法律形式准许同性恋结婚, 收养子女或付钱借腹怀孕……, 这些都有悖于"圣经", 民间争议激烈, 是社会发展对宗教的严重挑战, 梵蒂冈何时? 怎样表态? 各天主教国家能否以"文斗" 避免"武斗"? 万众拭目以待。
16世纪中期, 神父路德在德国提出了几十条对"圣经"和教皇无限权力的质疑, 随着印刷业的发展, 他的主张在欧洲广泛传播, 后人定名为"新教" (外文原词即指: 抗议, 反对, 提出异议), 梵蒂冈和众多王室强烈镇压, 大量新教徒从德国逃往法国。
17世纪路易14时期, 新教在商人, 银行家, 艺术家, 手工艺工匠阶层中人数较多, 国王难忍,开始迫害, 他们大批逃往人烟稀少的加拿大和美国。
18世纪路易16在位后期, 北美民众起义反对伦敦政府(包括因宗教不同)的重压, 法国为血耻过去与英国的败仗, 先以武器资助起义, 继而鼓励追求自由的高贵血统子弟 (例如著名公爵拉法耶特) 赴北美帮助起义者作战, 路易16于1778年首先承认美国独立, 并与西班牙和荷兰结盟对英宣战, 持续几年的战争终于结束, 1783年英国和法国在凡尔塞签定条约, 英国承认美国。这场支持北美的战争, 以法国获得外交和军事胜利为结束, 但付出了极大的财政资金代价,国库空前空虚, 加之连续两年天灾, 重税使民众怨声载道, 为1789年大革命的爆发打下基础。 所以若干历史学家认为, 法国目前形势跟大革命前极为相似。
19和20世纪, 大量殖民地国家向老殖民国移民或政治避难, 法国也如此, 越南的胡志明, 阿尔及利亚的本贝拉, 伊朗的霍梅尼, 从苏联逃出的托洛茨基, 西班牙画家毕加索, 等等, 都在法国学习, 隐居或生活过。 二战时期, 法国的犹太人也受到德国法西斯的迫害, 历史学家用数字证明比其他欧洲国家的受害比例小很多, 归功于法国民众的保护和隐藏。
18世纪法国伟大思想家, 哲学家, 文学家蒙太斯鸠, 伏尔泰, 卢梭, 迪德罗等, 对宗教, 道德, 法律,自由, 人权, 平等诸多方面的观点, 例如摒弃迷信, 排除异己,在法律和税收面前人人平等, 解放奴隶, 揭露司法错误和酷刑, 改变教育制度, 建立协调平衡的公共权力机构等等, 通过高层次的文艺"沙龙"传遍欧洲, 他们的著作是"启蒙运动时代"的代表, 对欧洲多家王室, 尤其对普鲁士和俄国影响最大:
普鲁士国王长期聘用伏尔泰做顾问;
俄国叶卡捷琳娜女王熟知法文, 她的法国私人医生和法国驻俄大使给她很大影响。 她聘请意大利建筑师设计冬宫, 请法国画家和雕塑家为冬宫装饰内部, 大量收藏法国名画和著作, 法文从她在位开始, 成为俄国上层人的时髦语言, 一直持续到"十月革命"为止。 二战结束后,50年代法国首批著名电影导演和演员, 作曲家和歌唱家, 几家俄式餐馆, 房地产经纪人, 很多都是早期流亡法国的白俄上层或知识分子的后代。
- 文化
世界著名的法国作家画家雕塑家, 戏剧家作曲家, 尤其以卢浮宫和凡尔赛宫为代表的辉煌文化遗产, 大家熟知, 在此不赘, 我只想概述己见如下:
跟世界各地的都市布局和建筑艺术相比, 看来看去, 总觉得法国别具一格: 建筑群内临近楼房的风格一致,建筑物本身的外貌与内部功能一致, 内部装饰物的质地和颜色格调一致, 当时利用与未来的长远发展一致, 一句话, 各个市镇的规划设计, 体现出法国人对美的欣赏水平, 整体上高于其他国家。这正如法国人的穿衣习惯,当今世界生活普遍以务实为主, 不管出身是何层次, 穿着是否品牌, 法国人都注意上衣下裤鞋袜的式样搭配和颜色协调。 跟生活水平差距并不大的南欧北欧和德国相比, 法国人的这一点比较突出, 从旅游团的穿戴就能断定是否来自法国。
意大利是全世界的绘画和建筑鼻祖, 法国在历史上多次征战南邻, 那里的灿烂绘画艺术和处处大理石建筑的宏伟气派(富于大理石矿藏)令法国王室震惊崇拜, 不吝重金请来高师或派赴学习。 从16-17世纪开始, 法国陆续出现世界知名的建筑, 绘画, 雕塑, 园艺, 室内布置, 织毯瓷器, 珠宝首饰等艺术工匠, 他们的各种作品特别注重细腻精巧, 表现丰富, 用"青出于兰而胜于兰"来赞扬他们的独特创造才智, 似不过分。丝绸和瓷器, 源自中国, 但几百年来经法国人的钻研, 极大提高了制造工艺, 并以他们在色彩和图案设计方面极富创造性的特点, 发展到现在高居世界顶端的水平。 当然, 意大利和法国都是驰名世界的艺术大国, "闻道有先后, 术业有专攻", 各有所长。 西方有包容万千艺术的传统和气量, 倒是真正做到了"百家争鸣, 百花齐放"。
3、法国人性格中的优点和弱点
* 做事认真诚实, 绝不说谎, 哪怕小事"灵活"一下, 也绝对不敢,更不可能倒拿回扣, 行贿受贿, 这是犯法的大忌。
这个优点反应在正式商务谈判中, 往往教条刻板, 不善于灵活处理; 反映到日常生活中, 最有代表性的是他们绝不逃税, 而几乎所有的亚非拉移民, 不管多富, 都绝对100%偷税漏税。
* 生性善良, 人道意识强烈, 经常为贫穷者捐赠衣物食品, 为医学科研和残疾人募捐, 演艺界组织义演, 一方受灾, 八方支援, 国际救助和捐赠多样而频繁, 驰名世界。(这一点, 其他欧美加澳也如此。)
* 长期农业自给自足, 满足于老式安逸生活, 对学电脑, 练英语, 花钱出游, 无大兴趣。 在电子技术飞速发展和"世界化"的严酷竞争下, 跟不上电脑管理技术的农户和养殖户,势必面临"大鱼吃小鱼"的威胁, 加上前文述及的欧共体原因, 最近十几年来, 农村人口急剧减少, 火车公交, 银行医院, 学校商店, 逐渐消失。当然, 这跟生活水平日渐低下, 缺少经济能力有关, 但不排除农民意识和习惯。 2017年大选, 极右翼的选票大多来自乡村和中小城镇, 此次"黄马甲"运动, 可谓"乡村包围城市", 参加者绝大部分也是这些人 。
* 在此特别指出一点:
法国丰富的农副产品, 是法国人注重吃, 讲究喝的物质基础, 极为讲究的法国大餐则是长期钻研积累总结的成果。 不论任何食品或产品, 一概讲求质量第一, 绝无假冒! 我的这点所知, 来源于90年代后期陪同法国农业部长访华, 行前为农业部专门制订"法国向中国出口猪, 羊, 牛胚胎, 家禽, 鸸鹋检疫条款"的技术细则, 跟有关部门和专家共同工作过多日, 使我了解到法国的食品卫生检疫全面而严格, 凡是涉及人体健康,关系性命的食品,搞欺骗作假, 是卑鄙不人道, 一经查出, 严肃法办。
4、 法国人如何看待各大国?
我在前面"动乱简介"中有一段话:"马克龙上台一年半,主要工作重点是欧盟和美国,主要盟友是德国,主要敌人是军事强国俄罗斯和 ‘世界第二经济强国中国’",为什么?
对欧盟, 上面介绍较多, 不再辟栏专谈。
1) 法国和美国
-- 法国人如何看待美国和美国人:
美国人不会吃, 不会喝, 所以到处肥胖症! 只认钱,"要是有人出钱买他妈, 他都能卖!" 到处挑拨卖武器, 没良心! 用高科技在欧洲赚大钱, 却拒绝上税分文; 凭欺骗搞垮了全世界农业, 垄断了种子业, 赚的都是脏钱, 不知无耻二字! 凭什么有钱就霸道? 凭什么必须听他指挥, 吃一样的饭, 喝一样的奶, 住一样的楼! 不错, 二战出兵牺牲了很多年轻战士, 可是美国给法国的战后"经济援助", 从来没白给, 连低息都没有, 法国是付出沉重代价的!
二战期间, 戴高乐将军在伦敦组织法国反法西斯抵抗力量的几年里, 受到罗斯福和丘吉尔的冷淡, 他们对戴的敢于直言很不欣赏, 说戴不是正统顺从不谈政治的军人, 对另一位法国将军颇感兴趣。 二战接近尾声时, 美国生怕苏军先攻入柏林, 在具体战术和策略上跟戴有多处分歧．
最近几年纪念二战，广播电台和电视台披露了以下史实:
** 1944年6月盟军诺曼底登陆之前,美国在本土挑选和培训了大量官员学法文, 学法国行政建制, 各地气候地理和生活习惯, 每人都有一整套包括详细地图和字典的专门教材, 他们是未来分布于全法各地的警察局长;
** 美国银行已经印制了相当数量的新式钞票, 将在法国解放后投入使用;
** 被德国严重经济掠夺和诺曼底战役严重毁坏的法国, 极度贫穷饥饿, 美国军人大搞私人倒买倒卖, 从军车武器到罐头烟酒口香糖, 什么都卖, 虽有双方严格规定, 但从士兵到军官都参与, 美方睁一眼闭一眼, 后来法国严处了几起特大案件, 才略有收敛。
** 美国飞机向法国空投了3000台钢琴, 几万份爵士乐谱, 意在传播美国生活方式。
以上做法表明, 当年美国把二战后的法国作为战败国和它的附属国来处理, 准备全面接收。 戴高乐在英国就深知美国的这个打算。 战后的美国, 钱大气粗, 骄横跋扈, 戴高乐敢于公开指责, 为法国在全世界树立了坚持民族尊严, 保卫国家主权的榜样, 影响了法国一大批政界人士。 遗憾的是, 2007年萨克奇上台后, 背叛了戴将军于1966年把法国军队撤出北约组织的决定, 究竟出自何种政治背景? 有何军事和经济原因? 百姓不知。
近年来美国"谷歌"集团及其他巨头在欧洲国家拒不交税, 是当前欧共体各国必须共同对抗的头等大事。 去年马克龙当选, 欧共体一致认为他是代表各国跟美国谈判商业关税大纠纷的最佳人选。
2017年7月, 刚刚上台的马客龙邀请Trump来巴黎访问, 观看法国国庆阅兵式, 媒介当时对两国总统近乎父子的亲热关系极为讽刺嘲笑。 这次"黄"群运动刚开始, 碰巧马克龙在欧共体会议上提出建立欧共体自己的军队, 当然违反美国利益, 美国总统立刻在推特上说, 法国总统先管好自己的"黄马甲"群, 交足给欧共体的钱, 再管别人(大意如此)。 现在小马因国内问题将多增出120亿欧元赤字, 锐气肯定不如去年。 有趣的是, 媒介提醒国民: Trump得以当选, 多亏了美国偏远农村和中小城镇的选票, 无独有偶, 法国这次的"黄"群成员, 也来自偏远农村和中小城镇, 去年大选投票法国极右派的选民,也仍旧是这些人。
-- 美国人怎样看待法国和法国人?
上面提到, 法国跟美国的历史友谊早于包括英国在内的所有国家, 法国"启蒙运动时代"大思想家的观点影响了美国上层人士, 而法国路易16国王派兵帮助华盛顿将军打败英国, 获得独立战争胜利后, 拉法耶特将军等高贵血统有才华的年轻将领, 把美国对民主平等自由, 反对一人集权的新风带回法国。 正是这位拉法耶特将军,在大革命初起时, 对饥饿的巴黎造反人群说: "国王在凡尔塞啊! 你们应该去那里找国王解决!"
二战时盟军登陆诺曼底, 美英加澳等国年轻战士血洒法国海滩, 诸位熟知。 当然, 美国和英国的兵员牺牲最多。法美两国首脑互访,不论谈判什么棘手问题,都必定首先回顾上述用鲜血筑成的友谊。
美国人对法国人会吃会喝, 会穿衣服会打扮, 非常崇拜, 小巧秀丽, 精耕细作的田地和葡萄园, 在苹果树下悠闲吃草的奶牛, 点缀在山颠海滨的无数古堡, 对美国人来说, 犹如置身在一座座小迪斯尼乐园。 每年来法国的美国游客, 数量仅在中国游客之后, 但他们是四星级以上酒店的主要客源; 中国团队不在乎住处怎样, 但却是"花钱不眨眼"的购物总额第一名。
美国的艺术家普遍看重在法国演出, 电影导演和明星把每年能来法国参加嘠纳电影节, 作为国际认可和档次升级的最高显示, 歌星和其他演出也以在巴黎的成功作为艺术生涯的顶峰, 画家更是第一站必到巴黎举办巡回展览。
美国的洛克菲勒财团, 祖上是法国人, 18世纪因信仰新教而被迫离开家乡逃往美国, 从两手空空, 到石油大王, 终生勤俭辛苦, 但做善事慷慨解囊。 二战期间, 法国香槟省首府汉斯大教堂被盟军炸毁, 只剩底座, 当时的洛克菲勒后代见状后, 愿资助重建, 但必须符合原样。 几年以后, 新教堂出现, 果然跟老教堂的图纸一模一样, 洛克菲勒极为钦佩, 此后跟汉斯市一直保持联系。
凡尔赛宫不属于国家所有, 国家不承担任何费用。 参加"凡尔赛之友"的美国各界人士, 经常捐赠可观数额, 用于维修各厅, 抢救名画修复, 喷泉管道维护, 收购过去散失或卖出的宫廷贵重物品, 改进或创新名贵植物和花卉的科研, 等等。
美国南部的路易斯安娜洲 (首府新奥尔良), 是历史上法国退出美洲时的最后地盘, 至今仍有不少法裔后代,法语在此地区仍旧存在。
总起来讲, 法国人对美国人不服气, 但难以独自抗衡; 美国人想制服法国人, 也难以达到目的。 历史上曾经互相推动, 但二战结束以来, 美国处处不择手段要占经济上风, 社会发展到今日, 已经不是废墟一片的贫穷欧洲了, 现在还想在欧洲全面称霸, 容易吗?
美国新总统的纯商人气息, 跟古老欧洲重宗教规矩, 重知识, 重人性人道, 待人接物礼貌含蓄的传统, 无疑截然相反, T的上台, 对法国乃至欧洲各国都是一个很大意外, 法国媒介每天谈及美国, 言必称T又有何最新丑闻。
法国少数对美研究专家提醒: T是美国人民选出的合理合法总统, 之所以能当选, 是他的竞选纲领中承诺首先解决国内失业和移民问题, 而这正符合偏远地区和中下层民众的呼吁, 加上对立派前任奥巴马的普及社会保险方案失败。 11月份电台评论员说, 美国在T上台后的短暂时间里, 失业率下降极快, 是多年来最低的, 所以对T不要小看。
今年上半年美中两国的关税大战, 欧盟各国早已预料T会拿中国先开刀, T是商人出身, 又是针对中国, 绝不会手软, 各国一直观望最终谁是赢家。 这里的对华报道很少, 我不了解最后结果, 但是中美关税大战的信息, 既有利于欧盟各国解决自己的对华贸易问题, 也会给欧共体大选后随之而来的对美商务谈判, 提供重要借鉴。
2) 法国和德国
90年代我的一位顶头上司是法国高等血统的后代, 一次闲聊起德国, 我说:"两次大战, 都是德国人挑起, 可是好像法国人不恨德国人?" 他说:"德国人是法国人的表兄弟, 是一家人, 可是英国人跟德国人不一样, 英法战争持续了100多年, 能容易忘记吗?"这句话当时令我很吃惊, 那时我对欧洲还很陌生, 现在据我所知, 可以这样概括:
* 是近邻, 易于各种交流, 彼此在所有领域的所有层次, 现在都能达成合作互补协议。
* 两次世界大战, 每次都把德国经济制裁得趴下, 但是德国人咬紧牙关勒紧腰带, 几年后就能重新站起来, 是否他们的民族顽强拼搏意志, 令法国人由衷默默钦佩?
* 法国农副渔业产品比德国丰富得多, 二战时成了供应德国食品乳品酒类的主要基地。 德国人普遍向上仰视法国人, 是否跟法国人普遍会吃会喝注重生活质量有关?
* 希特勒年轻时喜好绘画, 曾报考美术专科学校未中, 德国占领巴黎期间, 命令心腹戈林把卢浮宫的全部馆藏运到德国, 当时的法国馆长冒生命危险成功转移出不少, 但毕竟还是运走一部分, 二战后法国要求德国退还这部分珍宝, 终于陆续还清。记得这是2005年纪念二战胜利60周年时的报道, 当时我想: 如果是日本人, 他们会这样做吗?
* 90年代东西德合并后, 西德经济急剧下降, 总理施罗德采取一系列缩减开支, 增加税收和裁减公务员的措施, 几年后明显好转, 但他为此付出代价: 所在政党落选, 他本人从此下台。 同样的局势, 同样的头疼问题, 在德国能够采取的措施, 在法国却行不通。 这使我最近经常想起, 为什么希特勒在进攻法国前, 曾对身边高级将领说:"不用三天, 我们的军队就在爱丽舍大道上搞阅兵式。"
* 由于汽车销量在中国的极大成功, 德国对外贸易顺差在欧洲国家最大, 成为第一经济大国, 然而两德合并使总人口增多, 必须相应增加欧共体成员国分摊金; 德国的移民问题也较严重, 战后大量土尔其移民进入, 现在也是第二第三代素质太差, 何况从来就存在因宗教异同而不可避免的文化不融入, 前两年女总理宣布接受万名(数字记不得了)移民, 引起全国大哗。 法国媒介常拿小马和女总理开玩笑, 说他俩处境相同, 互相理解, 只有互相支持和帮助,才能共度国内和欧共体内的难关。
* 重大科技生产和攻关项目, 两国密切合作, 利益损失均摊, 例如"空中客车"飞机, 高速铁路, 核电(法国是供应德国电力的主要出口国), 汽车发动机等等。
* 法德首脑只要换届, 第一个要告知或者立刻访问的, 便是这两个国家之间, 其他都在后。
所以, 法德两国现在是最团结紧密的盟友, 没有根本利益冲突。
3) 法国和俄罗斯
凡跟"共产党","共产主义"沾边的国家, 不管大小, 不论远近, 一概被资本主义国家"政治枪毙", 这四个字,可以精简概括他们如何看待俄国, 东欧各国, 中国, 北朝鲜, 北越和小小的古巴。 前面文中曾介绍法俄两国之间早就存在密切交往, 但从"十月革命"到斯大林, 赫鲁晓夫, 勃列日涅夫, 西方认为前苏联所做的一切, 全是错的, 只有老戈不简单, 敢于向民主西方靠拢。
二战时苏联在东线战场作出的牺牲最大, 但在法国各博物馆主要看到和听到的是盟军怎样怎样, 极少提苏联卫国战争的极大贡献。 今年11月为纪念一战停火100周年, 法国邀请主要参战国到巴黎参加纪念活动, 普京在重要时刻迟到1小时, 美国总统则故意不到场一项全体活动, 这不光是对东道主的不尊重, 也是对其他国家首脑的无视吗? 当时我脑中闪出一个问号: 这两个人, 在北京敢这么狂吗?
法国谴责俄国, 军事支援叙利亚, 武装威胁乌克兰, 普京根本不在乎, 只要在联合国投反对票, 即可让西方啥也干不成, 何况美英法跟俄国一样, 都卖武器, 都是在友好援助后面打钱的主意, 法国敢理直气壮指责普京政权的仅仅是, 没有新闻自由, 没有同性恋自由, 人民没有言论罢工的自由, 官员贪污受贿, 两极分化严重。
总之, 俄法关系, 可以从两个角度来看: 俄方上层对法国轻蔑无视, 下层对法国人绝对崇拜和爱慕。
4) 法国和中国
"法国和中国都是世界文明古国, 都有自己的悠久文明史, 两国间的共同点很多, 第一就是都热爱饮食, 创造了世界上最著名的法式和中式大餐"。 这段话, 几乎成了法中两国各层次领导在欢迎宴会上的必讲之言, 热烈的掌声和笑声, 表明全场赞同。是的, 中国人讲究吃, 因为"民以食为先"; 法国人讲究吃, 则是人生太短暂。
突飞猛进的中国经济发展, 从90年代中期开始, 首先占领了法国的衣服鞋类, 五金电器, 日用百货, 电子产品和玩具市场, 后来进入电脑手机市场, 很不简单。 假冒名牌和低价质次现象起初较多, 近几年来似大有好转。虽说法国人也购买中国货, 但是眼看着一个个工厂关闭, 很多历史悠久的专业厂迁到中国,中小城镇的就业难, 日渐严重, 法国普通民众并不考虑是法国老板在中国赚了大钱, 而是对中国人, 中国移民, 中国旅游者大为反感, 过去对中国人吃苦耐劳, 聪明爱学, 移民从不吸毒酗酒闹事有很好评价, 如今这些通常赞扬难以听到了, 一见亚洲脸, 先问你是哪国的, 回答是中国人以后, 立刻显出醋意不悦, 中止闲谈。
现在法国和欧洲各地频繁袭击华人餐馆商店, 纵火烧毁华人仓库, 街头明抢背包首饰, 机场托运行李失踪, 这些80-90年代极少有的现象, 如今不足为奇。 受害华人去报警, 总感觉比办别人的案子拖弋。 各电视台对阴暗面, 例如首都或者某地雾霾, 报道较多, 如果是一条夸赞消息, 例如午休或者打太极拳, 最后总要用""红色"一类的词做结尾, 意在提醒其执政性质与西方不同。
近几年中国经济稳步而大步发展, 法国民众从电视报道得知, 中国购买了希腊多处海港码头, 继而又想购买法国南部图卢兹飞机场股份, 中国很有大钱! 当时连续多日, 法国经济专家辩论是否应该卖给中国, 一派说不能因为没钱就卖给中国, 是不是洗黑钱? 另一派说, 这笔钱太大, 国家拿不出, 反正不卖给中国, 也得招标让别国买。 此事最后再无报道, 不知最终结果。
欧盟为促进东欧国家的经济发展, 有多项专门定向资助, 各国得到之后, 通过招标进行下一步, 多为重要基本设施项目, 往往是中国中标, 这些都是中国强大的广告。 不过前几年在波兰的高速公路项目, 中国中标后, 因招标时报价太低, 实际施工时使用劣质材料而出现严重质量问题, 引起波兰不满, 表示今后招标不再考虑中国。 此事在法国多家电视台播放, 当然影响和形象很糟。
中国在非洲各国悄然无息却卓有成效的全面进入, 近一两年来直接威胁包括法国在内的老牌殖民国的利益, 这方面的电视报道数量多, 涉及面广。 大量非洲青年积极学习中文, 对中国进入本国的各种项目为自己的就业和发展前途充满信心, 这是令法国人普遍吃惊的话题。 过去这些会讲官方语言法语的青年首选法国留学, 现在学中文成风, 当然是对法语和法语黑非洲的历史存在, 更是对法国与老殖民地的政治经济文化联系的很大冲击。
5）新闻媒介
有位法国老知识分子曾对我说, 美国人称呼新闻媒介为"第四权力" (西方是"三权"鼎立), 此次法国的"黄马甲"运动, 我深有感触。
新闻记者在西方的实际权限可比总统总理大多了! 什么新闻都敢揭, 什么威胁都不怕, 为求事实真相而不惜自己性命! 西方国家, 尤其法国, 能把言论自由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是几百年来无以计数的先知先觉, 用沉冤和鲜血, 一点一点换来的, 明文写入法国大革命后的"人权宣言"中, 所以小马总统不能动用军队来阻止"黄"群运动(哪怕是摆摆架势吓唬吓唬), 更不能禁止民众上街! 虽然明知有打砸抢分子会趁机破坏。
法国人批评美国俄国和中国不重视人权, 不给民众自由, 主要是指新闻媒介不能有话就讲,而是重压阻止, 删节或查封, 直至威胁恐吓, 迫害。 法国每届总统上台, 都是艺术家各种节目的讽刺对象, 近年来的几部电影甚至能在爱丽舍宫总统府内, 拍摄讥笑总统的影片! 完全是中国民众难以想象的民主和自由。
但是, 这次的"黄"群运动却意外地显示: 记者们不怕小马, 而怕示威者殴打, 已经多名记者被打伤或被车撞伤, 记者害怕现场报道被人拍照后, 成为日后报复目标, 就只说支持运动, 不播反对意见, 不敢为大量被打砸抢深受经济损失的商家呼吁, 历史上的献身精神, 在新形势下有很大改变。
我不理解: 引发"黄"群爆发此次运动的社会问题和经济困难, 早就存在多年, 为什么迟至今日, 媒介才大量而集中地报道? 何况媒介掌握的情况和数字最多最全;
国家这样困难, 小马为避免更大的经济损失, 已经做出很大让步, 为什么媒介不发表公正公平的意见, 提醒不要把40年来的积重罪责全推到执政一年半的小马头上? 明明广播电台播放了很多此类呼吁。
另外, 这次"黄"群运动, 社会网中出现了很多报道照片, 运用手机拍摄的高级功能加以修改或者嫁接, 以假乱真, 欺骗群众, 是新时代的新现象。 境外有经济能力和技术手段的恐怖组织, 以此对欧洲搞宣传, 毕竟量小, 这次的大数量, 引起媒介和民众的广泛注意。
6）小结我的基本看法
1) 法国的社会和经济困难糟到今日之地步, 是40年来未决问题总积累的大爆发。
左翼上台后根据他们对"社会主义"理念的理解, 实施人人平等, 全民自由, 对犯罪分子从轻判决, 相信他们能自身改造思想, 实际是放纵坏人罪人。 他们主张"不要隔绝罪犯, 使他们远离生活现实, 不利出狱后再融入社会"。 这种对一小撮人的自由, 势必造成社会紊乱, 人身安全无保障, 更谈不上全民自由! 法国的传统左派应当对此负主要责任。
2)"黄"群运动的呼吁, 我同情支持; 但他们"只有用强烈行动, 才能让当权者改变"的口号, 给打砸抢分子以可乘之机, 我坚决反对。
1986年6月我来到法国, 那时社会比现在稳定, 在"巴黎高等翻译学校"上课, 有时晚上11点乘公交车返回郊区住处, 毫无安全问题; 物价呢, 过去50法朗(折合现在7欧元)能买很多东西, 可现在100欧元(折合过去700法朗) 却买不到啥。 由此可见法国的物价涨幅, 人民的普遍购买力和生活水平下降多大, 我深有体会, 所以同情支持。
3) 法国的传统右派, 传统左派, 极右派和极左派, 这四大派+其他小党, 人人自称是"戴高乐主义者", 年年蜂拥到戴将军的墓地沉重悼念, 发表讲话, 但是大旗下掩盖的, 全是为了拉选民, 保权位, 稳过宫廷式生活, 各派很多首领竟然不知道棍面包价格, 也不知道"最低工资线的"数额, 怎么不叫老百姓愤怒! 当一天部长, 就能终生领取部长级工资! 一人身兼三职,月薪都得两万以上。 其实最应当改革的, 应当是层层大官员, 不能仅仅局限于下面的小公务员, 但是去年小马一拉架势, 议会的议长立刻坚决反对, 这层人大多是大文凭, 老校友, 相互联姻, 政权交易, 长期蜘蛛网, 盘根错节, 谈何容易, 小马很快就无声息了。
再看戴将军, 自1958年5月上台, 到1969年4月辞职, 在爱丽舍宫居住期间, 一直自己承担个人和夫人的花销, 说 "不能增加来自上税收入的国家开支, 自己的工资又不是付不起"。 区区小事, 在他以后的任何总统, 均无一人如此。 本文不说其他总统怎样, 单说小马上台后, 决定更换爱丽舍宫内全部餐具, 电台说价值几百万欧元! 有啥必要? 历代国王骑马狩猎, 是为练马作战, 法国有少数人保留此传统, 都不是普通人可望也可及的, 每年买证件, 费用不匪。 电台说, 小马不但不同意环保部长取消打猎的建议, 还把证件价格降低一半! 因为他最爱骑马。
法国上层和中下层的巨大社会地位差异, 有别于其他欧洲国家, 这些上层人, 上自总统, 部长, 省长, 议会议长, 法院院长, 公安局长, 下到市长镇长, 他们的薪水权限和享受水平, 是一般人见不到的。 我有幸陪同过几位法国高级领导, 见识了他们的雄辩口才, 丰富知识, 灵活的应变能力, 不凡的气质派头, 这些现象不难让人设想他们的生活顶级水平。 当然, 各国所有的当权派都是"一朝权在手, 便把令来行", "一人当道, 鸡犬升天", 这些都得看制度, 相对而言。
4) 法国上层人(注意: 我没用"高等血统"一词)笃信天主教, 读书很多, 几乎全是高级大文凭,数量极少,中下层人达不到这个教育水平, 既有家庭物质条件的制约, 更有个人天赋和拚搏毅力起决定性作用。
法国历来是农业国, 小农经济和小农生活习惯, 使大部分民众崇拜有知识有口才的人, 在这种五体投地的极度崇拜后面, 掩盖着一大批满足现状, 不思进取, 听从"天才"们摆布的臣民,及致发现"上当受骗"(欧共体统一货币前, 希拉克一派大夸有利于经济发展), 为时已晚, 只好揭竿而起, 大闹到底, 横竖没别的选择, 没准儿能碰成功。
5) 相比之下, 中国目前比别处稳定, 人民是务实的, 只要人人能吃饱, 大部分人能吃好, 社会秩序稳定, 文体娱乐才能进入每个小家庭, 至于某个国家的社会制度是啥标牌, 是次要的。
作者为旅居法国30多年法语翻译，经作者允许发布。